第58章 黑色方桌
刺激嗎?
房內的衆人倒吸口冷氣,當然刺激,甚至是有些太刺激了。
可是随之而來的,卻是胸中澎湃的熱血,和這些龐然大物奪食,危險,卻也讓人熱血沸騰。
楚非驕說:“我現在倒是理解為什麽會有甲子之謀了,建國一甲子,那些大家族的兒孫輩都已經成人立業了。結黨、成派,為了權財争鬥不休,這種無意義的內耗無疑是極其不利的。但是奈何利益共同體已經形成,各方勢力交織在一起如同亂麻,最好解決的方式就是用快刀。我們,就是那把斬亂麻的快刀!”
“但是鋼極必折,沒有人支持,即使是你們,也沒有辦法和那些老牌勢力較量。所以我大哥來了,他希望見見易羅越,同時,探讨一下如何解決張晉謙,和他背後的隐族張氏!”
易羅越沉默了一下,他說:“如果修羅會要在東阿比發展,就一定會對上張晉謙。按照你所說,隐族張氏在東北經營多年,楚氏雖強,但是畢竟強龍難壓地頭蛇。”
楚非驕搖了搖頭,頗有些傲氣地說:“三十年前,姑蘇家有着毒門的支持,不是照樣被滅族了?隐族張氏不能出長白山,只有外家,楚氏不懼!”
易羅越點點頭,沉聲道:“等到你大哥來了,再談其他吧!”
楚非泰此次前來,代表着楚氏。如果楚氏要和易羅越合作,那誰主誰副,未來利益如何分割,如何相互輔助等等諸事還需要面談。
7月19日,易羅越意外收到張晉謙的邀請函,考慮到楚非泰即将到來,雙方進行了短暫的溝通,一致決定共同會見楚非泰。
20日下午,一趟專機抵達S市。
15點,張晉謙、易羅越、楚非泰齊聚周華樓頂層。這注定,是一場歷史性的會面,也是修羅會崛起的伊始。
周華樓頂層,這裏被白部重現裝飾過,按照楚非驕的審美進行了布置。黑白的純色大開大合,無論硬裝還是軟裝,都走了極簡的風範,讓整個房間冰冷銳利到不近人情的地步。
純白的瓷磚上,放着一張黑色正方形桌子,前後左右各擺了一張椅子。
易羅越和楚非泰相對而坐,楚非驕坐在易羅越和楚非泰之間,他對面就是張晉謙。
四個人坐在房間裏,除此之外,一個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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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四人,易羅越是楚非驕現任情人,張晉謙是楚非驕前任情人,楚非泰是楚非驕大哥,三個完全不相幹的男人,如今因為楚非驕而坐在一起,共謀未來。不得不說,這也算的上是一場奇異的緣分了。
楚非泰和易羅越相對而坐,兩個氣勢磅礴的人氣場相互對撞,竟然有一種奇異的和諧。
楚非驕見狀最先開口:“大哥,這位就是易羅越,也是曾經的‘修羅’,你疫情和我說過,你很欣賞他。”
楚非泰直視着易羅越,沉聲道:“曾經擊敗‘泰山’王拳,帶隊攪動國際風雲,從無一敗,修羅之名,久聞了。”
“過譽了。”易羅越對于眼前這位權勢滔天的‘北太子’對他的評價,不卑不亢地回道:“京門楚氏是頂級豪門,北太子的稱譽,修羅可擔當不起。”
“怎麽擔當不起,我弟弟當初在死囚牢可是點名說你不凡。能得到我弟弟青眼,就證明你擔當的起任何人的贊譽。”
楚非泰穿着軍裝,四十七歲的他看起來卻年輕的向三十出頭,氣質沉穩內斂,卻是真正有着定鼎九州的霸氣。這樣的男人,早生兩百年,必是千古一帝。
一旁縮着脖子的楚非驕卻在內心腹诽着,他有說過易羅越不凡嗎?他好像只跟他大哥說過易羅越器大活好...咳咳!
看這兩個人還有繞下去的打算,楚非驕不得不再次說道:“好了好了,花花轎子人人擡,你兩還要互相恭維到什麽時候。談正事!”
說着,楚非驕擡了擡下巴,說:“我對面的是張晉謙,隐族張氏外家家主。”
楚非泰和張晉謙點頭示意。
楚非泰也打量着這兩個人男人,易羅越和張晉謙,他見過資料和視頻,可是怎麽見識,也沒有面對面坐在同一張桌子上來的額感觸深。對于自己弟弟的兩任情人,要楚非泰評價的話,簡單來講,就是,楚非驕的眼光确實不錯。
易羅越沉穩霸氣,張晉謙冷冽強勢,這是兩個值得欣賞的男人。
楚非泰對易羅越說:“我這次來,是想問你一個問題,它關乎楚氏對于修羅會的态度,也關乎我會不會再容許阿驕跟在你身邊。”
楚非泰吐字極穩,說出的話卻霸道到不可置疑。
他這也是在向易羅越表态,楚氏對修羅會的态度,還有他作為兄長對于弟弟情人的态度。
一個問題,決定易羅越有沒有資格擁有楚非泰的肯定和支持。
“既然太子問了,能答我一定回答。”
易羅越的回答依舊是不卑不亢,他沒有谄媚的說什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也沒有對楚非泰的霸道表現出什麽強硬。他只是說他能答的一定答,至于答到什麽程度,還是看他自己。
楚非泰很欣賞易羅越的态度,在他面前,能保持這樣态度的人不多了。
“我想問你,你想要站到什麽樣的高度?”
楚非泰的身體前傾,雙手放在黑色的方桌上,逼視着對面的易羅越。這是一個極具壓迫性的姿勢,楚非泰的強勢一覽無餘。
而楚非驕注意到的,卻是楚非泰的用詞,‘你想’,而不是‘你能’,也就是說,楚非泰默認只要易羅越想的,就一定能做到。
想了就能做到,這可不是誰都做得到的。
也就是說,未來易羅越能站到什麽樣的高度,取決于他想站到什麽樣的高度。
這可不是一個好回答的問題。
說的低了,可以說是易羅越沒有野心,一個目标和野心不夠高的人,即使他再有能力,最終也必然站不到巅峰;說的高了,易羅越一個囚徒出身,難免像是口出狂言。
楚非驕這時還是挺慶幸這場會面之前,他給易羅越科普了一下如今華夏的勢力組成,否則難免顯得易羅越太沒有見識和眼界。
“高度?”易羅越低低地重複了一下這個詞。
“沒錯,高度。”楚非泰說:“無論社會形态怎麽變,權勢的金字塔永遠不會改變。越向上,人越少。而你,想要站在什麽樣的高度呢?”
易羅越搖頭而笑:“對你太子這種站到巅峰的人來說,我不過還在沿着金字塔向上爬。太子可以俯視所有向上爬的人,卻不知道那些人爬得有多危險。他們只要一松手,下面就是萬丈深淵,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同行之人,有敵也有友,身邊伸出的手,有些是為了拉你一把,有些卻是為了推你掉下懸崖。”
“我不知道我能爬多高,但是一定要說的話...”易羅越眼中一片清明,他說:“自然是越高越好。越是高的地方,才越少有傾軋,越少有逼不得已。”
看着易羅越那清亮堅定的目光,楚非泰坐直身體,嘆道:“好一句越高越好...”
楚非泰品了品,意味深長地說:“确實是越高越好。”
聞言,易羅越和張晉謙均是目光一變。
這話易羅越說,可以說是有野心,可是換楚非泰說,可就不是野心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楚非泰和劉伏龍并稱‘南北太子’,太子是什麽意思,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一國儲君。楚非泰已經站在高位了,越高越好?他還能高到哪裏去?
儲君儲君,儲去為君!
這可真是...帝王之姿啊!
楚非驕倒是神色未變,他早已猜到他大哥的心思。
和他大哥齊名的劉伏龍,是個沒有什麽野心的守成之人。當年劉家在江南的地位确定之後,這南北之分,楚河漢界,劉伏龍就再也沒有動過。
這天下,也就只有他大哥能坐了!
他大哥還不到五十歲,在華夏這個熬資歷的地方想要問鼎,還是年輕了點。
楚非泰沒有管易羅越和張晉謙的反應,話題一轉,對易羅越說:“你既然要了阿驕,也算得上是一家人。不用叫什麽太子,不如...和阿驕一樣,叫聲大哥?”
易羅越猛地向楚非泰看去,楚非泰看着他的眼睛,深沉而不容置疑。
楚非驕是他的弟弟,占他弟弟的便宜,怎麽着他也要讨回一點來。
楚非驕在旁邊按了按額角,默默縮了縮身體,降低存在感。
易羅越和楚非泰一樣都是極其強勢的人,讓易羅越對一個比自己還要霸道的男人喊‘大哥’,不得不說,他大哥...威武!
易羅越深吸口氣,喊了聲:“大哥。”
楚非泰轉頭對旁邊的張晉謙說:“你是代表隐族張氏嗎?”
張晉謙在旁邊被晾了半天,楚非泰未嘗不是故意的。
那七年,還有張晉謙後來的所作所為,楚非泰知道的一清二楚。更何況當年楚非驕逃家,還讓阿命騙了楚非泰。對于張晉謙,楚非泰是有怒的。
怒他輕視楚非驕的情誼,更怒他得到而不懂得珍惜,也怒他傷了楚非驕。
他楚非泰從小捧到大的珍寶,哪裏容得別人踐踏。
自知理虧的張晉謙被晾了半天也沒有發怒,他冷漠地回道:“不,我不是代表隐族張氏。前幾日,我族失蹤了三十年的族長回歸了,他将管理內族的權利交給了我。我的态度,就是隐族張氏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