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想額娘了

這下，不僅康熙在風中淩亂了，底下站着的一幫還沒走的老臣也淩亂了，太子福晉怎麽說那也是大家閨秀，受過良好的三從四德的教育，怎麽會做出這等有辱家門的事呢，無辜中槍的石文炳頂着一幫老臣子們晦暗不明的眼光，臉上紅的就像火燒雲一樣。沒辦法的事，雖然不是自己的錯，但養不教父之過，誰讓是自家的女兒呢。可是自己那個溫柔端莊的女兒真的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嗎？

雪嫣再怎麽說那也是胤礽實打實的正牌福晉，怎麽說杖斃就杖斃的呢，康熙輕咳了幾聲，望了一眼站在旁邊低着頭的胤礽問道，“保成，到底是怎麽回事？”雖然不能當場就将雪嫣杖斃，但康熙大帝也是好面子的，他希望太子可以給他一個臺階下。

“回皇阿瑪，這件事其實是誤會，”胤礽也漲紅了臉，順便狠狠的瞪了一眼引出此等話題的太醫，庸醫一個，此等人居然還能在太醫院混，下次一定要趁機将這個醫術不精的庸醫從太醫院給撤下來，免得禍害宮裏的其他人。

說什麽他會縱欲過度，這讓他堂堂皇太子的臉往哪擱呢？最重要的是，他以後還要君臨天下一統江山呢，如果給皇阿瑪留下一個好色的形象，皇阿瑪怎麽胡放心把大清的江山交給自己？

“誤會，什麽誤會？太子福晉以前學得那些三從四德都哪裏去了？是不是她昨晚使出那些狐媚手段一直纏着你，保成，你給我解釋清楚，如果真是這樣，那麽這個福晉不要也罷！我大清有得是八旗貴女，到時候朕再給你選一個德才兼備的。”康熙聽聞太子的話，立刻厲聲問道，順便用不可忽視的威嚴掃了一眼石文炳。

石文炳心虛的低下了頭，雖然他仍然不相信自家閨女是那樣的人，但是在一切的證據面前一切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只希望太子可以看在夫妻一場的面上救自家女兒一場，萬一皇上來真的休了自家女兒或者降為側福晉這都是莫大的恥辱啊，這種痛苦比直接選自家女兒做側福晉還要難受，以後他在同僚當中還怎麽擡得起頭來啊？

明知這會兒的康熙都在氣頭上說得是氣話，但人吶，有時候就喜歡自欺欺人。早上在胤礽那裏遭了白眼一直悶悶不樂的索額圖在聽到康熙要給胤礽另娶的話之後，一下子來了精神，整個人也從蔫蔫的狀态一下子變得生龍活虎起來，心裏一邊對着雪嫣即将到來的可憐遭遇幸災樂禍，一邊想着自家的孫女也到了适婚的年齡，如果能夠嫁給太子，那麽他們以後就是親上加親了。最重要的是，如果太子登基為帝，自己的孫女就是皇後，那麽他就是未來皇上的外叔公加皇後的親瑪法了。

胤礽也被康熙的話給吓壞了，實際上他們昨晚都是蓋着被子睡覺什麽都沒幹，可是這話說出去誰信呢？要是讓康熙知道雪嫣到現在為止還是處子之身，不知道又是什麽樣的後果呢。在這一刻的胤礽，忽然間有點恨康熙。就算您老關心我，您也別管那麽寬好不？這些都是我的閨房之事，怎麽您也喜歡來參一腳？還有，就算您要教育我，麻煩您老別當着衆大臣的面好不，這讓孤堂堂皇太子的威嚴何存呢？

“回皇阿瑪，不關福晉的事，是因為昨晚兒臣一直在考慮葛爾丹的事才導致整宿失眠，眼睛紅腫也是因為像白大人說的那樣沒有睡好的緣故，無關其他，”胤礽一咬牙直接開始了胡編亂造，反正康熙這會兒要的只是一個臺階而已，自己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他也不會追究的。更何況，因為對着康熙今早當着衆人的面說自己，胤礽心生不悅，這說話的語氣也有點生硬，大有康熙不原諒雪嫣自己就不罷休的氣勢。

知子莫若父，更何況是對着胤礽既當爹又當媽的康熙，一聽胤礽這語氣就知道了太子已經對今天的事不滿了，自己也趕緊找了個臺階下，“搞了半天原來是個誤會。沒事就好，不過保成你是我大清的太子，平時一定要注意身體，皇阿瑪心知你處處為我大清着想，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還是身體為重。你出生的時候，皇阿瑪答應你皇額娘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你說你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皇阿瑪怎麽向你離去的皇額娘交待？”

對于胤礽，康熙真的可謂是費勁了所有的心思去教育，但也因着已故去的赫舍裏皇後，相較于其他皇子皇女，康熙對着胤礽溺愛了許多。有時候，明知太子沖動易怒，過于驕傲剛烈，等等好多缺點，但是只要不是在大是大非上的問題，康熙都是一味的縱容着他。

這也是他為什麽在後來的奪嫡中失敗的原因。從小的順風順水，讓他缺少了一份八阿哥胤禩的八面玲珑。太子小時候沒有什麽要缺的，就算缺了，也有康熙會主動送到他的手中。所以，他不懂得去讨好別人，不懂得去籠絡別人，他已經習慣了高高在上的吩咐別人去做。

而八阿哥不同，因生母低賤，小時候就連宮裏的奴婢也敢給他臉色看，所以他從小就懂得察言觀色，籠絡人心，這也是衆阿哥對于胤禩的八面玲珑所不及的地方。

聽康熙說起自己的皇額娘，胤礽心中的怒氣也減了不少，這件事搞了半天原來是個烏龍，雖然康熙最後并不一定相信胤礽說的話，但倒黴的禦醫今天還是最後遭受了懲罰，被康熙以醫術不精為由直接給降了職。

而雪嫣完全是不知道自己今天早上差點性命就沒了，從慈仁宮請安回來的雪嫣因着今天早上沒有見到自己讨厭的德妃順便還認識了胤礽的姨母，心裏很是高興，哼着小曲，唱着歌，歡快的回到了毓慶宮，就看見胤礽一個人悶悶不樂的坐在自己的房間。

“殿下，你回來了？”不明所以的雪嫣試探着對胤礽呼喚了一聲。他好像心情不太好？怎麽了這是？

“嗯，”胤礽回答的有點恹恹的，他也說不清到底是怎麽個難受法，反正就是心裏難受，尤其是早上在聽到自己皇阿瑪提到自己皇額娘的時候，心裏就堵得慌。

過了半晌胤礽再也沒有說話，只是在椅子上無精打采的坐着，直到雪嫣以為他再也不說話的時候，忽然間冒出了一句，“明天是我的生日。”

剛開始雪嫣還有點莫名其妙，以為是胤礽想讓自己給他準備生日禮物呢，但随即看了一眼胤礽悶悶不樂的表情，雪嫣瞬間就明白了，太子的生日是皇後的忌日，要是能高興的起來才怪呢？

雪嫣本想說幾句寬慰的話，但話到了嘴邊反而說不出口，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皇後生太子時難産而亡，或許就是她的命，但太子一直以為是自己害死皇後的，這點，如果他自己想不通，別人就是說再多也沒有用。

“殿下，你想要什麽生日禮物，我幫你準備，”雪嫣走過去握住胤礽的手，想給他安慰。

“雪嫣，你說有額娘是什麽樣的滋味？”胤礽不答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