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TAOYAOYAO

早上的實驗八點開始，陶窈窈硬是睡到了七點二十。

她昨天真的好累。

林祺琛言出必行，晚上毫不含糊地将中午沒做完的事做到了最後。

而且據他所言，要不是體諒她今天得早起，他不會那麽早就放過她。

所以，今晚是要繼續的。

陶窈窈扶着酸軟的腰坐起來，動作極緩慢地下床。

今晚再繼續她的腰怕不是要廢。

狠狠瞪了一眼出現在門口的罪魁禍首，陶窈窈很有脾氣地轉頭不看他。

清晨的陽光暖黃又明亮，在她表情生動的臉上映上光影。

林祺琛看着她，無端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好。

有她，怎樣都很好。

什麽時候他也會這麽想了。

噙着笑意，林祺琛抱起床邊鬧脾氣的小妻子。

是她進入他的生活之後，他才開始有這樣的想法的。

***

随着實驗的進行，前期決策中的缺陷慢慢暴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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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四年，陶窈窈她們的企業在生産線上出現了問題，而且在短時間內根本沒有辦法解決。

可是不解決的話，她們将面臨生産癱瘓的情況，只虧不賺。

沉默良久，陶窈窈和陳姝打算去尋求幫助，她們聽到有小組說有很多她們急需的一種産品原料。

雖然沒說可以和其他公司合作，但也沒說不能合作。

再說哪家企業不談合作的。

轉了一圈後，她們找到兩家願意合作的公司。

第一家多出的原料不多，可以賣給她們，而第二家，有多餘的生産線可以幫她們直接生産這種原料。

經過小組內部的讨論，她們最終以市價90%的價格向第一家公司收購了他們多出來的所有原料，然後按生産線價格的25%租用第二家的生産線一年進行原料生産。

成功度過了公司的第一次危機後，陶窈窈開始意識到經營企業的不易。

這個實驗其實已經簡化了許多規則與流程，卻仍舊這麽容易就陷入危機，可想而知實際的公司運營在做出決策時需要考慮多少因素，在運營過程中又會遇到度稍困難。

以往她只是因為看到爸爸媽媽和林祺琛的忙碌所以能夠淺顯地感覺到他們承受的壓力，可如今自己嘗試之後她才真正體會到那壓力有多大。

陶窈窈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再關心阿琛一些，再孝順爸爸媽媽一些。

她一貫就是風風火火說做就做的類型，當即給陶煜簡寧和林祺琛發了飛吻比心的表情還不算，下午實驗結束後還專門和林祺琛回陶家給陶爸陶媽做了晚餐，又在晚上回家後異常配合地任林祺琛無度索取。

她在這件事上一向有些許羞意，只被動地任林祺琛折騰，極少會主動回應，可今天，因為念着他的辛苦，她努力壓下羞意迎合了好幾次，這樣直接導致她第二天早上像朵被暴風雨摧殘過的小花，憔悴又蔫巴。

陶窈窈癱在床上一點也不想動彈。

她就奇了怪了，明明林祺琛才是一直動的那個，怎麽他就那麽神清氣爽呢？

***

陶窈窈今天遲到了五分鐘。

她昨晚承受得實在太多了，今天是真的走路都費勁。

實驗的兩個指導老師很和善，并沒有說她什麽，可舍友們八卦的眼神從她出現在門口開始就沒移開過。

這學期以前，只要早上第一節有課，陶窈窈可從來都是第一個到教室的，怎麽這兩天回家之後就越來越晚了，肯定不對勁。

果然，陶窈窈整個人都不對勁。

走路龜速就不說了，嗓子還帶着幾分啞，偏偏臉色紅潤，氣色好得很。

怎麽看怎麽像小說裏寫的，那什麽之後的表現。

陶窈窈沒注意到舍友們的眉來眼去，将材料從包裏取出後就探身将包放到旁邊的空桌上。

披開的長發随着她的動作落向一側，露出另一側原本遮在頭發下的脖頸。

白嫩的皮膚上，靠近領口的一抹紅痕異常顯眼。

陶窈窈的舍友們才不會傻到以為這是蚊子的傑作。

從這顏色上來看，昨晚的戰況，應該……很激烈吧。

怪不得陶窈窈今天的狀态這麽奇怪。

啧啧，可怕。

陶窈窈尚不知道理論知識豐富的舍友們心裏對她的深切同情，一如往常地和大家讨論決策、制定計劃、記錄數據，只在吃午飯走神時想起林祺琛昨晚的反應。

他昨晚……和之前有些不一樣。

陶窈窈暗自思量着，莫非，他喜歡她那樣？

其實那個時候也不太顧得羞，如果那樣他會高興的話她也不是不可以。

她就是想讓他開心一些。

反正他也總是顧着她，不會讓她難受的。

陶窈窈下定決心，無意識點點頭，卻因此不小心咬到舌頭，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捂着嘴發出陣陣抽氣聲，莫名有些委屈，好想讓他哄呀。

陶窈窈忍着舌頭上的刺痛幾口将剩下的菜吃完，邊走路邊給林祺琛打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起，耳邊傳來一聲“窈窈”。

聽到他的聲音，陶窈窈不由自主地彎着唇：“阿琛，你吃午飯了嗎？吃的什麽呀？好吃嗎？”

每次他們不在一起吃飯，她一之後接通電話總是這三個問題開頭，林祺琛已經回答得很熟練：“吃了。椒鹽小排，荷蘭豆炒馬蹄和雜糧米飯。還可以，不過沒你做的好吃。”

林祺琛不像陶窈窈那樣愛表達情感，他的大多情緒都埋在心裏，體現在行動上。

所以他會說“沒你做的好吃”這樣好像單純只是陳述事實的話，而不是說“我喜歡吃你做的”這樣明顯的甜言蜜語。

可陶窈窈懂他。

懂他在這樣平常的時候說出這樣的話有多不易。

他只這麽和她說話。

冷冷的、酷酷的阿琛，對她卻總是很好。

陶窈窈心裏甜，無端覺得開心，笑聲透過聽筒傳到林祺琛耳畔，他的眼裏也沾染上笑意。

“阿琛我和你說，今天上午我們的公司又遇到問題了……”

叽叽喳喳說了一路，到了宿舍門口陶窈窈才依依不舍地讓林祺琛挂斷電話，帶着笑臉進了宿舍。

隐隐作痛的舌頭早被她抛到了腦後。

反正午休起來就好了。

她其實也只是想和林祺琛說說話而已。

雖然早上才分開，可她就是想他。

躺在床上，陶窈窈甜蜜地嘆口氣，心想：“這大概就是古人說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吧……”

下午做完最後一年的實驗，各小組上報自己公司的純利潤并由組長對生産經營過程中遇到的問題和相應的解決措施進行彙報。

結果統計出來後，陶窈窈小組意外獲得第一名。

她們在最後一年趕超了一直占據第一的男生小組。

陶窈窈體會頗多，彙報時沒機會說的都在回家的路上一股腦和林祺琛說了，眼裏都是對他的心疼和崇拜。

心疼他的辛苦，崇拜他能在詭谲莫測的商場上将恒啓經營得如此好。

末了，她真心實意地嘆口氣，說：“像我就不行。”

“我不管做什麽決定都基本只憑當下的感覺和個人喜好，不會為長遠做打算，想問題也不細致，總是覺得走一步看一步也沒什麽”，陶窈窈的兩只手無意識地握在一起，“而且我不喜歡商場，太複雜了，利益和人性，都抽象而不可控，我只要一想到都會覺得害怕，所以我從來沒打算繼承陶簡。”

車裏安靜片刻，她的兩只手攪來攪去，最終還是轉頭看向林祺琛的側臉：“阿琛，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你說。”她剛剛嘆氣，林祺琛就知道她是有話要說，可他無從判斷。

“我其實不太喜歡我的專業，也不喜歡呆在實驗室裏做研究，所以我沒打算考研，想着先找工作，如果過幾年遇到自己想學的專業再考研”，陶窈窈交代着原因，“本來我其實對做什麽工作沒有概念，想着到時候看眼緣就好了，可是最近看那些公司的招聘信息，感覺我都不太想去。”

“我想先只畫畫”，陶窈窈說了自己的打算，又将自己的想法告訴他，“我學畫畫學了很多年，也一直沒有真正抛開過，最近這一年多甚至因為畫畫取得了一點小成就，所以我想先試試這條路，如果失敗了，我就再去嘗試別的路。”

她最後靠在椅背上感慨：“其實當年高考我就打算去美院，沒想到現在還會有機會。”

車停下，她憑感覺拽住他的衣角，問：“阿琛，你覺得怎麽樣呀？”

她莫名有幾分不敢看他，聲音低了許多：“你會不會覺得我沒有上進心呀？學習學得馬馬虎虎，大家都考研我也不考，可以找的工作又不想去，現在都要大學畢業了才開始新的嘗試。”

說到這些，她又想到什麽，神情裏多了幾分低落：“而且爺爺之前說得很對，我其實真的幫不到你什麽，生意不懂，應酬不去，什麽也不做。不像媽媽，不僅能将爸爸照顧好，還能幫爸爸分擔工作……”

将她落在他衣角的手握在手心，林祺琛眉間微皺：“這些話是誰和你說的？車停下之後的話。”

她說話的時候他一貫靜靜聽着不打斷，最後才作回應，剛剛那些話明顯不是她會說的。

陶窈窈咬咬唇，實話實說：“是爸爸媽媽說的，之前你出差不在的時候我和他們聊過，他們不太同意……所以你出差回來我也一直沒和你說，不知道怎麽說，有點害怕。”

“怕什麽？”林祺琛眸色沉沉，聲音有些冷，“怕我也不同意？”

陶窈窈蜷在他手心裏的手反握住他的，不假思索道：“不是，我覺得你肯定會同意的。”

這個回答讓林祺琛很滿意，還算她有良心。

陶窈窈沒有隐瞞自己的擔憂：“我只是……覺得爸爸媽媽的話也很有道理，我一點商業頭腦也沒有，萬一你遇到什麽危機，我不僅不能給你助力，反而可能會成為你的累贅……”

又是一門心思想着他。

小傻子。

林祺琛探身覆上她的唇淺淺地吻，不讓她繼續碎碎念那些有的沒的，獨有的安撫，讓她原本紛亂的心緒平靜下來。

察覺到她放松下來，他的唇微離：“去做你想做的，不要胡思亂想，你在我身邊，就是最大的助力。”

因為距離極近，他說話時唇會偶爾碰到她的，若有若無的摩擦更顯旖旎，陶窈窈不自覺縮了縮肩膀，閉着眼睛“嗯”了一聲。

她的阿琛對她真好。

可林祺琛并未就此離開。

自從上次爺爺提出之後，她總是對不能在生意場上給他幫助這件事耿耿于懷，他必須讓她徹底對這件事釋懷。

含住她敏感的耳珠，故意一下一下折磨她：“以後還說助力這樣的話嗎？”

陶窈窈的雙手被制住，掙脫不得，反抗不得，難受得快要哭出來：“不了不了……不說了……再也不說了……”

他用力吸吮一下，引起她的一陣輕顫：“要相信我，想要的只是你這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貌似，又破字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