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猜猜我是誰六
“王亮29歲,論壇裏說他的屍體是一位環衛工發現的,還說...發現地點也是城西的老城區街道!”
手機上是方離傳來的消息,陳念剛剛打開寝室的門,就聽到跟在後面的林康聲音陡然拔高。在收獲走廊上其餘同學好奇的目光後,林康才意識到自己的沖動,沖着他們尴尬笑笑,後立馬走入寝室。
關門隔絕所有的窺探,陳念把包放在桌子上,拉開椅子坐下,也一并打開了微信聊天群。
方離:【圖片】
方離:王亮和吳迪死亡時間相隔不到一天,并且都是在A市的同一片區域內。
圖片上是方離圈出來的兩個地點,陳念用兩根手指一拉,在放大的圖片上清晰可見兩個不同顏色的圓圈彼此靠的很近。
陳念回憶着剛才自己在報紙上看到的內容,疑惑道:“可不是說王亮是破産之後被債主逼債,然後失足墜樓的。”
說到這,陳念在心裏也不由感嘆這個玩家進入游戲的節點是不是太慘了一些,這人一上來就接手了一堆的債務,連故事都還沒有摸出一個頭來,就被人追債追到他腳一滑,眼一閉,就結束了游戲。
但是慘歸慘,給出的信息卻還是那麽模糊。于是陳念在聊天框打着字,提問道:“他的身份為什麽會讓他出現在那片老城區?”
方離:按道理來說,這個游戲的角色生成都是随機的,每位玩家進入游戲前都對自己的游戲身份一無所知,所以很多時候會出現突發的随機事件,就比如說王亮的債主追殺。
方離:可是游戲不可能不給活路,所以我猜想王亮只是下意識的選擇往樓頂跑,最後失足墜樓也在情理之中。至于為什麽出現,那應該是他還沒有發現的前情劇情,也是我們需要去探尋的故事起源。
方離:我們要快一點去找出那個故事,畢竟殺戮名單已經開始了。
而他們每個人,都在那個人的名單上。
陳念揪着頭發有些不知所措,他似乎覺得他和林康兩人的新手期過于舒适。
他們和方離不是一個畫風的。
可是被方離這麽一說,陳念就總覺得老城區那邊怪怪的。他查閱了一下自己明天的課表,就回頭對林康提議道:“要不明天上完一二節課,我們去老城區那邊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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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康“哦吼”了一聲,正要點頭答應,視線卻慢悠悠落在桌上的一張便利貼上。
他一字一句慢慢讀了幾遍,語氣中充滿了不敢相信。
“卧槽!它說周末有我的有機補考!”
陳念睜大了眼睛,他看着林康瞬間瘋癫的樣子,不由帶着同情地心情表示理解。
有機補考,念念只能祝福你。
于是第二天,告別了一臉萎靡的林康,陳念背着雙肩包一個人踏上了前往老城區的冒險。
跟着手機的導航,陳念在無數次的蒙圈後,最終停在了幾棟帶着歲月氣息的建築前。
用手碰了碰隔離警示帶,陳念轉着頭打量着周圍,确保沒有警方的值守人員後才貓着身子鑽了進去。
陳念心裏想:“可能是這一帶人員稀少,所以安保才會不那麽上心吧。”
這時候若是有人正巧經過,就會看見一個軟乎乎的青年正彎着腰,帶着翅膀的小背包在身後不停撲騰着,遠看好像是一只胖鳥在原地蹦跶。
餘光瞄見換班的警衛正在逼近,小胖鳥渾身一顫,就立馬邁着步子噠噠往樓裏面跑去。
念念要收回剛才的話!
陳念趴在樓梯轉角的窗戶上悄悄往外面看去,只見原本空無一人的道上已經零零散散站着好幾個身着制服的警官。
其中一個青年笑起來還有兩顆小虎牙!
陳念沒有細看,他只是不甘示弱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裏的小虎牙,然後趕着時間,帶着撲騰的小翅膀往三樓跑去。
随着陳念的不斷往上,空氣中隐隐約約的鐵鏽氣息也濃烈起來。
鼻翼微動,陳念扒着三樓的牆皺起眉來。
這股血腥味聞得念念難受。
吳迪的房門還是敞開的狀态,屋內的設備和案發時大致都沒有發生變化,只有地上少了一具屍體,多了一個人形圖案。
陳念蹲在地上,他對比着那個人形,只覺對方當時的狀态很是怪異。吳迪的死亡狀态不像普通的那樣,而是手肘以一種常人難以做到姿勢扭曲着。
反手摸出背包裏的本子,用牙要着筆帽,陳念在紙上塗塗改改不知在記錄着什麽。
他站起身來,在客廳走動着。
客廳的裝飾和昨日在新聞上看到的沒有區別,彎下身子朝桌子表面看去,陳念将目光和桌面平齊。
從這個角度看,桌子上一片平整,沒有一點砍痕。
所以吳迪的頭既不是在桌上砍的,也不是在地上砍的。
那不應該啊......難不成還是兇手在地上給吳迪的脖子整個劃了一刀,然後再慢慢砍下去,最後在只剩下頸骨與少許血管的時候再硬生生給拽下來的?
不過這樣似乎真的可以控制血液的噴濺,頂多濺到地上與兇手的衣服上,牆上倒是可以依舊幹幹淨淨。
這兇手是變态中的變态吧。
陳念被自己腦補的畫面給惡心到了,他抖了抖身體,決定還是去廁所看看,在警方搜證之後還有什麽東西可以被自己撿漏。
吳迪家裏的廁所很暗,只有瓷磚大小的窗戶擔任着通風與散熱的功能。
陳念站在門口看着那只沾滿了血與肉沫的水池,再看了一眼因為堵塞而淤積着濃稠到發黑的血液的馬桶,以及廁所地板與牆上甚至天花板上一個又一個圓形血塊。
不得不說,陳念被震撼到了。
他看着距離自己最近的那面牆的血塊,忍住惡心湊近了看去。
斑斑點點的血跡凝結在一起,甚至在帶着碎肉的牆縫裏,他還看見了一顆完整的牙齒卡在上面。
陳念一陣反胃,他捂着嘴不斷往後退着,也不知道退了多遠,只知道自己腦子裏對于剛才的一切都揮之不去。
他眼中因為難受而帶着一些淚花,他撐着桌子努力控制着自己站穩,卻還是腿一軟往下跌去。
但是他沒有跌在地上,而是跌在一個人懷裏。
在昏迷的前一刻,陳念心裏還在後悔。
念念一開始就錯了,念念就不該來這裏。
如果不來這裏,念念就不會直面恐懼。
诶等等,背後這硬邦邦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