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猜猜我是誰七
“你說吳迪家廁所裏那堆東西該怎麽清理?”
漸漸響起的對話和整齊的腳步被風帶着吹來,把手從陳念脖子上挪開,那人轉頭看向門外的樓梯口,不耐煩般眯了眯眼睛。
一手抄起陳念的腿,另一手摟着他的背将人抱在懷裏。似乎被懷裏輕于常人的重量給驚訝了一下,那人抱着陳念往房內走的同時還抽空低頭看了他一眼。
彎腰将陳念塞進衣櫃裏,直起身打量着因為蜷縮在櫃中角落裏而顯得越發嬌小的青年,那人擡着頭擡眼透過敞開的大門,隐約看見有警服出現在樓道內。
“不知道,反正那些東西已經積攢了一天半了,扣都扣不下來。”
“你太看得起我了,別說扣了,我連看都不想看。”
“那可是把人頭當球踢啊,多大仇。”
年輕的警員說話間露着小虎牙,他一進門就被迎面而來的味道來了一記暴擊。
他捏着鼻子一腳踢開廁所的門,立在原地做了好久的思想準備後才咬牙走了進去。一旁的同伴見他進去了,也只好愁眉苦臉戴好手套,拿起工具往裏走去。
廁所本就狹窄,這下倆人一同進去,就變成了轉身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更別說牆上還有那麽多血塊,雖然已經凝固了,但是凝固之後也好惡心的啊。
小虎牙用戴着手套的手輕輕觸碰着牆縫裏的碎肉,他用力摳出來了一塊,才發現在褐色的血塊之間還夾雜着幾根硬質黑發。
“杜衡。”同伴指着鑲嵌在牆上的牙齒,對小虎牙喊道,“這是我見過最變态的作案了。”
杜衡舔着小虎牙,他把手裏的東西放在一邊,又盯着腥臭的水池看了看。
“光這個兇手可以把人頭割下來當球踢這一點,他就已經不屬于人了。”
用手指碰了碰池子裏的硬物,杜衡回顧着自己參與過的前兩個游戲,心裏一陣感慨自己當初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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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前一關他還是在大草原上狂奔師群獵殺的小鹿,下一關就直接當上了警察,還沒睡醒就告訴自己又死人了。
這第一天剛進入游戲沒多久,就被派任務到老城區看那具墜樓的屍體。
而那具面目全非又被狗啃的屍體,就是自己尚未見面的游戲隊友。
也不知道這屆玩家是什麽情況,第二天杜衡大清早又出警來到這個地方,然後就看到了沒頭的吳迪躺在地板上的慘狀。
正想去廁所打開APP研究自己是不是進錯游戲了,這手機都還沒有打開,杜衡就和地上那個坑坑窪窪,頭骨破碎,其間還黏着許多半掉不掉的,甚至已經是變平的肉塊的那個頭對視着。
得了,這鐵定是自己的第二個隊友。
清了清嗓子,杜衡回過神,咽下胃裏不斷上泛的難受。
那邊的杜衡兩人還在廁所裏忙碌着,衣櫃裏的陳念倒是迷迷糊糊有了一些意識。
陳念的身體微微動了動,他揉着酸痛的後頸慢慢坐了起來,可還沒等他睜開眼睛,就被一雙手給捂住了嘴。
身體瞬間被用力往後一帶,一條不屬于他的手臂正死死箍住他的腰。陳念瞪大了眼睛用力掙紮着,喉嚨裏發出小獸般無助的嗚咽。
摟着青年柔軟的腰身,那人手臂一個用力就把人往自己懷裏一帶。
吳迪的櫃子不算大,出于安全考慮,兩人是面對面坐靠在櫃子裏面的。
而眼下陳念被拖了過去,兩人的姿勢就瞬間有了變化。
對方還是靠坐在櫥櫃裏,只是陳念現在确實整個人靠在那人的胸膛上,耳邊是對方清淺的呼吸。
那人的頭正抵在陳念的肩膀,一條腿半屈着貼着牆,另一條腿則是往另外一個方向伸去。而陳念此刻,就是坐在那人雙腿的空檔當中。
“別亂動。”
帶有溫度的氣息随着那人嘴唇的開合,一股腦撲在陳念的耳廓上,使得表面細小的絨毛立刻顫巍巍站了起來。
陳念不自在別過臉,可只是這麽一個抗拒的動作,就讓背後的人面色不悅。于是陳念嘴上蓋着的手瞬間用力,索性就着這個姿勢,捂着嘴抓着臉頰把他的臉活生生給擺正。
“唔!”
你掐疼念念了!
陳念的眼中漸漸泛起了水霧,他眨着眼睛索性放棄掙紮,自暴自棄般往後一靠,把自己往對方懷裏一送,就閉着眼睛開始一動不動開始裝死起來。
倒是被陳念這個意料之外的舉動給逗樂了,陰影裏的人松開捂着他嘴的手,一雙眼借着通過櫃門之間的縫隙照射進來的光,仔細打量着懷裏的人。
用牙咬掉自己的手套,沒了障礙的手指又慢慢落回陳念的頸部。隔着細膩的皮膚,感受着脈搏跳動的活力,那人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緊了緊。
再裝死下去念念就真的要死了!
脖子上的窒息感越發強烈,陳念猛然擡手握住對方的手腕。
手指好像被什麽東西劃了一下,輕微的刺痛提醒着陳念現在的處境很是不容樂觀。
外邊的杜衡不知何時已經出了廁所,他邁着步子正在客廳再次檢查着遺漏的地方。
“殺人是犯法的!”
陳念正鼓着臉和對方的手搏鬥着,絲毫沒有注意那人早就已經撤了大部分的力氣。
青年的話落在那人耳中,就像是一只小貓崽拱着脊背,毛茸茸的尾巴還炸着毛,喵喵嗚嗚一邊後退,一邊還朝着自己兇巴巴叫喚着。
“可我已經殺過人了呀...”
那人壓着嗓音靠近陳念,貼着他的耳朵慢慢說道:“你剛剛還在廁所,看到過屬于他的血肉哦。”
像是篤定陳念不會開口一樣,背後的人将他重新按回懷裏,嘴唇觸碰着他的耳垂,咧着嘴笑道。
“喲,警察進來了。”
“你若是喊救命,那他就一定會發現我的。”
“不過...”
陳念僵着身子,任由對方的手在探進自己衣服的下擺,在自己腰間緩緩摩/挲着。
“倒是可惜了你這張好皮囊。”
“小騙子。”
垂下的手腕被突然按住,陳念被迫松開拳頭,露出緊攥着的、扒掉筆蓋的簽字筆。
眼睜睜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才從一旁的包裏,悄無聲息摸出來的唯一的“武器”被奪走,陳念癟着嘴默不作聲,只是用積攢着委屈地眼狠狠瞪着背後那個人。
只是在陳念的視線落到那人臉上的前一秒,又被掐着臉轉了回去,也因此截斷了視線。
想他忍辱負重這——麽久!
不僅摸到的防衛工具被繳了!
這人連臉都不讓自己看!
氣死念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