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怕什麽,我就是帶你去醫院。”沈彥君一本正經地說道,他有些生氣了。
“你這傷的不知道有沒有碰到骨頭,就塗一點藥膏,萬一留疤怎麽辦。”沈彥君放開她的手腕,“你當我很閑,我剛接手耀影,完成幾個影視公司的收購,視察完這個劇組,還有下一個在等我,我只是來工作的,你楊絨還沒有那麽大的面子。”
不知道是被賀朝早上的花邊緋聞氣到還是今天受傷第一次有人關心她,楊絨的眼淚突然落下來。
自己低着頭,淚水順着鼻尖滑落,她不敢抽噎,只能扭頭看窗外。
“怎麽哭了?”
“傷口是不是挺疼的,我給你吹吹。”
楊絨感覺到自己的傷口真的被他呼氣吹涼,低頭就看見他彎腰,襯衫扯着,低頭鼓氣吹着她的傷口。
“不用了,我不疼。”楊絨挪開雙腿。
沈彥君起身,随意地嗯了聲,就開始處理公務。
到了醫院,挂號,檢查,一一陪她昨晚,沒有大礙,特意詢問了醫生不留疤的藥膏。
晚上的飯局間,果樂的原總裁現任副總裁想要敬酒給楊絨,也被沈彥君擋下。
“她有傷不能喝,我替了。”沈彥君接過酒杯。
在這種酒局裏灌自己老板酒是大忌,果樂的副總裁灰頭土臉地坐下,又對上沈總秘書的眼神,知道了,這次沈總來訪的真實目的,原來是為了楊制片人,一個晚上大家都很有眼色地不再敬酒給楊絨。
楊絨看到賀朝來電時,并不是很想接,但還是走出去。
“你幹嘛關手機!”
“你跟那個女人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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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來,你和她哪有感情戲。借位,借什麽位,你把原圖給我發過來。賀朝你不要想騙我。”
沈彥君站在她身後,冷冷地笑,這是他第二次聽到她氣勢洶洶地打電話了,兩次還都是跟同一個男人。
只不過上次他不明緣由,而這次他身在當局。
看着楊絨的背影,沈彥君收起笑容,啧,小猴子哪裏能逃得過佛祖的五指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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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別挂電話。”楊絨把通話界面縮小,打開微信,等着賀朝的“澄清”。
不到三秒,楊絨收到了另一個角度的照片,其實二人真的有些距離,不過這個角度那個女孩的臉更清晰了,她的笑容青春洋溢,不止三分像她了,有七八分相似了。
她感覺自己的喉嚨被塞了塊紗布,很膈應。
“噢。”
賀朝在那邊說:“就噢?你竟然不信任我,反而去信那些八卦媒體。我太傷心了。”
“我沒有,正常看到照片都會生氣的嘛。”楊絨聲音異常溫柔地哄人。
沈彥君在後面聽着,啧,這種哄人的聲音還是在瑞士的酒店他聽到過,媽的,現在她去哄別人了。
賀朝還在生氣,冷冷地回她:“噢。”
“我錯了,好不好嘛。”楊絨軟綿綿地道歉,“過幾天我偷偷飛去看你,我男朋友最包容了,最寵我了,是不是。木嘛。”
“你親親我呀,我剛才也超氣的。”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楊絨咯咯笑起來,“我用小號去罵那幫營銷號去。”
沈彥君聽着她嬌俏的聲音,腳尖碾過一只路過的蟲子。
即便是他們在英國的那段時間,她也沒有這般少女的跟他講過電話。
他們的戀愛仿佛一開始就是畸形的,不過這錯并不在楊絨,而是在他,他太急了,沒能正常開展這段關系。
這些錯誤他都會吸收教訓進行整改,像每一個項目一樣,如果只能推倒重來,那麽下一次一定要做到百分百完美。
不過他要有“開始”的機會,也得她先結束才行。
沈彥君轉身回了房間,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刻很快就會到來。
回到飯桌上的楊絨喜笑顏開,招呼着投資方,布菜、引起話題,如魚得水。
散場時,沈彥君喊了聲楊絨,楊絨卻沒有回頭,徑直往電梯口走。
結束了,她不想再跟他有什麽接觸。
她感覺到沈彥君從後來跟過來的壓力,越走越快,但還是被拉住。
“藥。給你注明換藥時間和醫生號碼了,記得去看醫生,別留疤了。”沈彥君看着她的眼睛說道,把藥塞給她片刻沒有停留直接轉身走了。
回了樓上房間,楊絨卸妝、下澡、回複工作群,躺在床上才想起拿包藥,裏面有張紙條,上面是沈彥君蒼勁有力的字跡。
他曾經說過,雖然年少留學海外,但小時候被他父親帶去在書法大師家學過毛筆,所以漢字寫得不錯。
如果沒有那件事,沈彥君可以稱得上完美戀人,細致體貼、成熟包容、溫柔多金。
時間已經很晚,楊絨給賀朝發了微信,他沒回。
上了微信小號,找到最原始爆料的狗仔微博號,想要去留評罵人,結果發現只有關注才能評論,為了罵人,她忍了。
發了很多條祖安人的“妙語甜言”,發洩了一番,才下了微博。
次日上午,劇組裏的化妝間,化妝師們閑着聊天。
“你們說賀朝是真的戀愛了麽?”
“我覺得不像啊,倆人穿着戲服呢。沒準是劇組炒作。”
楊絨坐在旁邊,暗中點頭。
“诶,你們看昨天爆料賀朝的那個狗仔發新微博了。賀朝工作室花錢買照片,他沒同意。”
“真的假的啊。”
“有私信截圖,張堯,不就是賀朝的經紀人。”
楊絨點開微博,她的微信小號裏還關注着那個人,最新微博的确是張堯發他的私信。問他還有什麽照片,開個價。”
這圖誰知道是不是P的呢。
楊絨保存下來,放大了看,圖片沒有一絲P過的痕跡。
狗仔突然又發了條微博,賀朝的團隊惹怒他了,他要提前曝光,九點見。
楊絨看了下表離九點還有五分鐘,她估計這狗仔手裏無非就是些新的借位圖。
“制片,導演找你。”
“诶,就來。”楊絨收了心,去見立早導演。
“昨天應酬辛苦你一個小姑娘了,我這兒有包茶葉,清明前的龍井,一般人我不舍得給,拿去醒酒吧。”立早給了她包茶葉。
“那我就不客氣,收下了。”
立早笑了笑,這茶葉是景河孝敬他的,不止茶葉,還送了好些東西來。
兩人又聊了會劇組的進度和資金情況,一切正常。
楊絨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二十了,她點開手機。
熱搜上一個深紅色的#爆#刺中她的眼球。
#賀朝趙月越熱吻#
楊絨感覺自己的心跳要停了,她點開那個狗仔的微博,連續點了幾次,都進不去,刷新、刷新、刷新。
那張動圖的加載時間好像過了一個冰河世紀。
夜景下,他們穿着私服,趙月越戴着口罩飛奔向賀朝,跳起來捂住賀朝的臉,隔着口罩對上了他嘴的位置,賀朝楞在當場,但随即環住了趙月越的腰。
賀朝的電話随即打來,楊絨按掉了。
她的手指在顫抖,心也在顫抖。
她不知道接下電話,賀朝又有什麽理由。
原來人真的會對同一種類型的人動心。
楊絨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場笑話,她的信任終究是錯付了。
他的電話一直打來,楊絨索性開了飛行模式,告訴自己要冷靜,開始在劇組處理公務。
一個上午過去,她才關了飛行模式,賀朝的未接來電短信有三十多通。
微博上的熱搜換了。
#賀朝與神秘女子接吻#
#不是趙月越#
楊絨的小號很早以前就一直關注着賀朝的幾個大粉。
她看到大粉們在刷,又是之前那個女人吧,YR,真是陰魂不散!她怎麽不去死!
點進熱搜詞條,她看到除了那個動圖外,還有幾張圖片,那裏面的人竟然是她自己和賀朝在橫店的照片。
其他幾張照片她認,但今早的動圖的确不是她,她沒有那件衣服。
熱門微博的第一條已經有十幾萬,底下全是謾罵她的詞彙,甚至有人說人肉她。
她的微博大號已經被挂在留言前幾位。
她明白了,她被推出來擋槍了。
楊絨給賀朝回過去,直接問道:“為什麽熱搜上的人換成了我。”
賀朝半天沒說話,只聽得見呼吸聲。
“你說話,別裝孫子,賀朝。”
“絨絨,對不起。”賀朝開口。
“趙月越的團隊說她還沒正式出道,不能有緋聞,而且電影的制片說會影響電影。”
楊絨被氣笑了,“你的意思是,她不能被影響,我就可以被別人罵父母、被人肉信息?”
“賀朝,你他媽還算個男人嗎。”
賀朝攥緊拳頭,“你別這麽說,畢竟真的和我戀愛的是你呀。你又沒有什麽損失。”
“什麽?!”楊絨怒火中燒,“好!好!你現在發微博,公開我們的戀愛,不是說和你戀愛的人是我嘛,你現在就公開!把你草稿箱裏的文案發出去!”
“絨絨,你冷靜一點。”賀朝無奈地說,“我會給你補償的,給你買包好不好?買十個。”
楊絨癱坐到地上,她明白了,草稿箱裏的終究是草稿箱裏的,不會發表。
如果一個男人沒有想要承認裏,他的任何分享生活的地方,朋友圈、微博、聚會,都不會介紹你。
你不過是他獨自知曉的戀人,有了更好的下家,就可以随時甩開的便宜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