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耳聞風聲,眼中懸月。

劇本扔在一旁,楊絨慵慵懶懶地靠在賀朝懷裏。

“等這部戲拍完,我們去國外度假,我們空出一周,出門玩。”賀朝的雙手搭在楊絨胸前。

楊絨懶散地“嗯”了一聲,“也行,這幾年你拍戲的模式我還以為是在跑量。”

賀朝:???

“楊制片人,我感覺到了你話裏深深的諷刺,你看不起我這種偶像演員啊。”賀朝自己滾到一邊,生悶氣。

完蛋了,楊絨趕緊哄道:“不是啊,寶貝,我是說你在這些戲裏多積累經驗,厚積薄發,才能有現在質的飛越。”

“你剛才那句話可不是這個意思。”賀朝高高地揚起下巴,冷眼瞧人。

“量變造成質變。”楊絨使勁兒往他身邊湊。

賀朝躲開,像只鬧別扭的金毛,“你起開。”

跑量演員氣沖沖地回了房間,趴在床上,蒙住自己的頭。

楊絨仰着脖子,心想,幼稚鬼。

還不是得哄。

心裏是這麽想,但手卻挨上了他的屁股。

“啪”,賀朝的屁股挨了一下。

賀朝往後看,更是可憐巴巴,一臉不可置信,“你還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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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絨也不知道怎麽會往他屁股上拍了一下,連忙說:“情趣,情趣。”

“打我就打我,還說什麽情趣。”賀朝揉着自己的屁股。

楊絨楞了一下,下意識反應不會騙人,她把沈彥君的床上習慣帶回來了。

“我錯了,哥哥。”楊絨輕言細語,伸手去給他揉。

賀朝撈過她,吻住她的唇。

這一吻他以為是天長地久,這一吻他以為他們是天生絕配,這一吻他以為他們會長相厮守。

公寓樓下的勞斯萊斯停在那裏良久,沈彥君坐在車裏,一遍遍撥打楊絨的電話,那邊永遠是忙音。

他被拉黑了。

他沈彥君平生第一次被人拉黑。

楊絨勾住賀朝的脖子,帶着他躺倒在床上。

二十多歲的男孩子禁不起撩撥,更何況是每日唱歌跳舞精力超越常人的男偶像,賀朝總是輕而易舉地就來了感覺。

“唔,你的吻技越來越好了。”賀朝說。

楊絨的眼皮一直在跳,心中惶惶不安,一不小心嘴唇就嗑在他的牙齒上。

“疼麽?”賀朝伸手去摸她的臉。

他剛染回黑發,整個人像大學生,乖巧幹淨。

賀朝的腰身也很細,肩膀卻很寬闊,标準的倒三角身材,光是他的身材粉就可以自成一圈。

……

他眉眼中有薄薄的汗,清透帥氣,讓楊絨迷戀的一張臉。

這樣一張臉,這樣的身材,沒有那個女人不會在床上不全力配合。

淩晨的兩天,那輛勞斯萊斯還在,車裏的人見到樓裏有兩個人一高一矮走出來,他們在暗夜中十指緊扣,往小區門口走去。

沈彥君撥通了一個電話:“可以開始了,用Plan B,不要留餘地。”

那輛車緩緩駛離,尾燈發出猩紅的顏色。

電視上正在播放一些商業資訊,例如央行今年保持量化寬松的貨幣政策不變……

耀陽集團今天宣布董事長獨子沈彥君兼任耀陽影視總裁,這一步似乎是沈慶軍在為兒子接管耀陽鋪路。耀陽集團是少有的上市公司中董事長一人占據百分五十以上股權的公司,目前公司市值3000億,沈慶軍身家超1500億。在半年前沈彥君已獲得父親無償贈與的耀影物流全部股權,目前又執掌耀影,身家目測200億以上,或許這位天之驕子馬上就要成為新的國民老公。

楊絨把電視機按掉,瘋狂心裏暗示自己,此事與她無關,此人與她無關。

但緊接着她打開企業查詢軟件,輸入投資她手下這部戲的幾個影視公司,一一查過穿透股權,并沒有發現耀陽影視的身影才放下心。

她拿起桌上的杯子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楊絨告訴自己,你別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別忘了沈彥君當初是怎麽說的,你不過是他玩弄的女性中的一個。只不過自己給他留下的記憶太深,他要報複回來而已。

賀朝昨天進了組,前幾天都是重頭戲,她不敢打擾。

說曹操曹操到,賀朝的電話打來。

“絨絨,你在幹嘛?”賀朝問她。

“在想你,然後你就打電話過來了。”楊絨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呵,你又在撒謊。

“嗯,我也好想你,你什麽時候能過來?”賀朝剛跟她分開,又想了。

“明天我們也要開機了。如果工作不忙,我就抽空過去。”楊絨的戲在上海拍,賀朝現在在雲南,坐飛機都要幾小時。

“好吧。要我說你就別工作了,我養你呗。”但賀朝知道她不會放棄自己的事業,随後語氣輕快地說,“你知道嘛我們劇組的女二號跟你長得好像。眉宇間那股氣質特別像。”

“是嗎,看來我也有做出明星的潛質了。”楊絨笑道,“叫什麽啊,我去搜搜。”

“還在讀大學,剛大二,估計還沒百度百科呢,叫趙月越,月亮的月和超越的越。”賀朝說。

楊絨記下名字,笑着警告:“跟我長得像,又年輕,賀朝,你別讓我發現你有任何‘愉悅’的事兒啊!”

“嘁,看不起我是咋地,我過去兩年見過不知道多少美女了,哥哥我心如止水。”賀朝不怕自己驕傲,自誇道。

“得了,不跟你貧了,你背臺詞去吧,我也有事要忙。”楊絨挂了電話,去搜了這個趙月越,目前什麽也搜不到,只有微博賬號,見到模樣,确實有三四分眉眼的相似,但臉型不大相像。

第二天見到導演時,是一個老牌正劇導演叫立早,上來第一句話就把楊絨幹蒙了。

“我的劇組幕後工作人員在拍攝期間一律不許請假。”立早說完這句話。

楊絨覺得完了,接下來三個月她和賀朝要開始異地戀了。

散會之後,立早把楊絨叫過來,楊絨還以為是安排工作。

沒想到立早說:“景河是我的學生,之前在我那兒做副導演,你們的事情我聽說了。他生□□自由,但前兩天一臉的憔悴突然跟我說想改頭換面。我就打聽了一下。楊制片你別多心,我就是想跟你說,這世界千金不換的是浪子回頭。

但你們年輕人的事兒,我不插手,你自己考慮。”

景河要浪子回頭,這話她怎麽聽着一點都不信呢。

楊絨胡亂答應着,無非是不想把她和立早導演的關系搞僵,畢竟除了拍攝還有後面的很長的時間。

“先前景河跟我說想回來做這部戲的副導演,我想也是為了你,我就給駁回了。你們自己的感情戲外處理去吧。”立早善于觀察人的微表情,見楊絨并不上心,知道這個小姑娘的心已經不在景河那兒了。

拍攝的進程十分緊湊,楊絨主要負責協調資金和管控劇組成本,像半個會計、半個投資人。

楊絨每天日夜兼程,而賀朝那邊也是如此,本來還可以每晚通個電話,後來漸漸地電話也變成一周兩三通。

只是珍珠港是悄無聲息被炸的,□□爆炸後的才能讓世界矚目。

“賀朝趙月越接吻”這個詞條憑空就把楊絨的世界炸了。

多家媒體同步跟進,而賀朝工作室并未給出回應。

拍到接吻照的狗仔說明天早上十點還有大料。

楊絨手裏還握着煎餅果子,一張一張掃過那些圖。

這圖只有一個角度,而且也不是動态,看服裝也很像是在戲上。

但楊絨知道趙月越她演的是小翠,跟江水根本沒有一點情感上的牽扯,所以這吻戲是哪裏來的,劇本被魔改了?

楊絨電話打過去,那邊是忙音。張堯也是同樣的忙音。

楊絨氣得咬了一口煎餅果子,已經涼了。

上午又接到一個投資商果樂傳媒老總的電話,說下午回來劇組看望大家。

楊絨跟執行導演說了一下,下午讓劇組的一些人別插科打诨,機靈些,投資商要來視察。

楊絨一個上午都心神不寧,還被器械絆倒了,膝蓋上一片紅紫的擦傷,因為要上藥,只能換了裙子,傷痕就更明顯了。

除了劇組的醫生跟她說不要沾水以外,一個上午沒人來問候她傷口是不是嚴重,有沒有大礙,要不要休息。

立早向來是不應酬的,所以這活兒就整個落在楊絨的身上。

當勞斯萊斯停到劇組圍欄外時,楊絨已經打了遮陽傘在等了,心想,果樂什麽時候這麽氣派了。

果樂的老板從副駕駛下來,楊絨剛要去迎,沒想到他率先去開了後車座的門。

楊絨就楞在當場,锃光瓦亮地意大利定制皮鞋,很像是沈彥君的型號。

對上沈彥君視線時,楊絨幾乎扭頭就想跑。

她神奇的第六感簡直太他媽準了有沒有,楊絨現在就想把導演的墨鏡拿下來,自己戴上,再擺個桌子去算命。

“楊經理,忘了和你說,這是我們的大股東耀影的總裁沈總。”果樂的老板一臉的恭敬。

楊絨擠不出微笑,現在的氣氛有些尴尬,沈彥君的秘書也下了車,見到楊絨,笑了笑,試圖打破沉寂:“楊小姐。”

但是他叫完,現場氣氛更加詭異了。

沈彥君皺了皺眉,“你膝蓋怎麽了?”

楊絨退後一步,換了站姿,試圖擋住自己的傷腿。

“去醫院看過沒有,處理這麽粗糙。”沈彥君盯着楊絨的膝蓋。

果樂的老板以及後面車下來的員工都靜悄悄地看,沈總和楊絨之間這是有故事啊。

“沈總好久不見,我沒事,我上午不小心絆了一下。”楊絨說道,招呼道,“大家進去參觀吧。”

“你們先進去吧,我帶她去趟醫院,檢查一下。”沈彥君吩咐着果樂的經理。

“我說了不用。”

楊絨依舊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沈彥君帶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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