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退婚

“誰人無過,瑞安這樣得理不饒人,是不是太過了”婉貴妃溫言勸道.

“誰人無過那也要看看是什麽過!若都以此而論,國家法度還有何用處”永寧公主怒道.

“還有什麽霜丫頭你只管說,若是賢王的不是,舅舅今兒個便為你做主。”武承帝冷着臉看着婉貴妃,寧兒自小便是個與世無争的性子,今兒個這逆子竟惹得她生這麽大的氣,是必有因。

“昨兒個,二殿下在一品香喝酒,後來同去的殿下與公子們都走了,二殿下便名目張膽的招妓!招也就算了,還被人圍觀,傳得人盡皆知。因先前雅慧縣主的事,世人都罵我瑞安善妒,容不得人。”沐凝霜說的悲悲戚戚。

“雅慧縣主,你可知情?”武承帝冷聲問道。

“回皇上,并不是殿下招妓,而是…”張雪嫣怯懦的回道.

“大膽!在哀家和陛下跟前還要再遮遮掩掩,誰給你的膽子?”太後蘭氏怒道。

張雪嫣吓得一抖,忙趴在地上叩拜:“太後娘娘恕罪,太後娘娘恕罪。”

“那日,臣女帶着家丁趕到一品香時,抓到了那兩個妓子,她們說是受人指使的,說是….”張雪嫣停頓下來.

“說!”武承帝一個茶蓋扔下來,砸在她的鬓角,額邊滲出血珠來。

杜祁睿絕望的望了望沐凝霜:枉我對你真心一片,你卻如此算計我!

“說是與殿下相好的公子,見殿下娶了側妃,心生怨恨,故而報複!”張雪嫣一副戰戰兢兢道。

武承帝氣的怒目圓睜:“張月婉,你教的好兒子!”

“逆子,你還不從實招來!”

“父皇,兒臣沒有,這全是那兩名女子一面之詞,兒臣已經将她們送官。”杜祁睿忙解釋道。

“送官,送官可有查出什麽來?”武承帝臉色稍微好看一點。

“回禀父皇,那兩人在送官途中被人劫走。”杜祁睿低聲道。真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杜祁睿暗恨不已。

“那你跟朕說什麽?雅慧縣主現場抓奸成功,你的侍衛卻看不住兩個青樓女子?”武承帝怒極反笑。

婉貴妃此時悔得腸子都青了:她是抽的哪門子風,居然把雅慧這個蠢貨帶來了!

太後蘭氏氣的捂住心口,永寧公主忙在邊為她輕拍後背順氣。

“皇上,齊王殿下帶了個人在殿外求見,那人說是要給賢王殿下做證。”魏公公立在武承帝身旁小心得禀道。

“宣。”

“宣齊王殿下觐見。”魏公公扯着嗓子喊道。

杜祁風三步并作兩步,步入壽福宮躬身下拜:“兒臣拜見父皇,拜見皇祖母,拜見婉貴妃,拜見永寧長公主。”

“風兒請起,你帶的證人可來了。”武承帝淡淡的問道。

“回禀父皇,證人已帶到,就在殿外聽宣。”杜祁風不慌不忙的禀道。

“宣證人上殿。”

只見一個青衣男子緩步走上殿來。

杜祁睿看到他一時驚得雙眸睜得老大。

“罪臣陸長安叩見皇上,太後娘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你有何證可以指認是賢王殿下?”武承帝沉聲問道。

“回禀皇上,家父前年因一首詩獲罪,當年負責這件案子的正是賢王殿下。陸家一詩獲罪,滿門抄斬,只留我陸長安一人。本來,草民也難逃一死,但是陳知縣見草民生的俊美,便私下将草民獻給了賢王殿下。可笑草民堂堂七尺男兒竟被他當做玩偶,成日被折騰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後來,賢王殿下要納側妃,對草民疏予看管,草民這才瞧準機會逃了出來。草民找妓子算計他不為別的,就想讓世人看看賢王殿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嘴臉。”

春櫻

靖步安然且徐行,

雲水悠悠滿樹櫻。

必得蜂蝶勤照影,

亡地老樹方得興!

“皇上,草民今日到殿只想問皇上一句:我陸氏一門,何辜?為着這麽一首寫景的小詩,竟要陪上滿族人的性命!我陸氏一族世代書香,結果卻斷送在一首詩上!哈哈...哈哈....”

“父親,您的遺願兒子已經替您完成,現在,兒子就來見您!”說罷,絕決的撞向殿旁的柱子上,倒地身亡。

雖然早已知道最後的結果,但是,當他真的倒在自己面前時,沐凝霜還是心中不忍,因着自己的謀劃,将他扯了進來,雖說因此陸氏将有可能提前翻案,但是,陸氏一族已滅,還翻給誰看呢?思及此,她感覺悶得透不過氣來。

如今,陸長安已死,可謂是死無對證,此事甭管如何,賢王殿下便別想着善了了。

“賢王,如今,你有何話說?”武承帝冷笑道。

杜祁睿一時心如死灰,跪在地上苦笑道:“兒臣認罪,只是兒臣想問問三弟,一品香的局可是你為二哥我設的?”

杜祁風冷笑一聲:“皇弟知你此刻心中不快,可你也不能胡亂懷疑。皇兄當初說要将那二女送官是假,要殺人滅口是真。皇弟也只是順水推州,将她二人送到順天府而已。這陸長安能歸案,也全賴順天府尹崔大人的功勞。皇弟今兒不過是過來給皇祖母請安,見崔大人等的心焦,便順道将他帶過來了。早知會惹得二皇兄不快,皇弟一定不會多管閑事的。”

“賢王勾結地方官吏,徇私枉法,公然招妓,辱沒皇家威儀。着削去賢王封號,取消與瑞安郡主的婚約。禁足府內,兩年不得出府門半步!”武承帝冷聲宣布道。

因着陸長安的事,永寧公主怕太後心中不快,便決定留下來陪陪她。

回到芳華閣,站在窗邊,看着窗外文竹,她只覺得空落落的。是因為看着他二人如今的下場而心軟嗎?不,她不會!前世,她永寧公主府慘遭滅門,他們可曾有過不忍?如果有,又怎會連她這身懷六甲之人也不放過!如今陸長安一族慘死,若她不警醒一些,永寧公主府便會重蹈覆轍。

壽福宮,蘭氏輕輕拍拍永寧公主的手背,低聲嘆道;“霜兒明年就要齊笈,現在退了婚,你這做母親的可要多操點心。”

永寧公主溫柔一笑:“讓母後跟着我們受累了,只是這婚事恐怕也不是女兒與驸馬能夠決定的。”

杜祁風捧着赤黃色窯變筆洗遞給代姑姑,扭頭一笑;“皇祖母看風兒可好?”

永寧公主聞言抿嘴一笑:“兒時,你倆在一起就成日鬧得雞飛狗跳的,如今再湊一塊兒,淑妃和你皇祖母可禁不起你們鬧騰。”

“那姑姑怕不怕?”杜祁風嬉皮笑臉道。

“成了親,反正又不在本宮的公主府呆着,本宮怕什麽,再鬧騰狠了,本宮就随驸馬去塞外,橫豎吵不着。”永寧公主淡定的笑着。

“瞧皇妹說得輕巧,你去塞外,就不怕風哥兒欺負霜丫頭?”季雅妍徐步而來,身後跟着琉秀,琉珠各捧着個紅漆描金的方形盒子。

“孝娴拜見母後,給母後請安!”季雅妍俯身下拜,柔聲細語道。

“皇後快起吧”太後蘭氏擡了擡手。

永寧公主與齊王也躬身一禮季:“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孝娴皇後擡擡手,低頭一笑:“皇妹還沒回答本宮的問題呢?”

永寧公主回過神來,噗嗤一笑:“皇嫂啊,這要是別的哥兒,永寧少不得要擔心一二,這風哥兒…..打小就沒贏過那丫頭,若是真湊一對,恐怕淑妃可得擔心了.”

杜祁風佯怒:“姑姑又揭短,不玩了。”說罷辭別太後就一溜煙的跑了。

“淑妃是個貞靜娴雅的性子,真不知道,這潑猴是随了誰的性子。”蘭氏無奈道。

琉秀,琉珠遞上手中的托盤,代姑姑接過紅漆描金的方形盒子退至一旁。

“皇嫂又帶的什麽寶貝?”永寧打趣道。

孝娴皇後笑道:“哪裏是什麽寶貝?不過是本宮剛從佛堂請來的兩樣開光的小物件,好去去晦氣。”

“皇後有心了,太子也快回來了吧?”蘭氏慈愛的問道。

季雅妍溫柔一笑:“前個傳信回來,說是再過兩日就到了。”

“再過些日子,武國公府的嫡長女季月芙也該齊笈了,到時候正好趕上。”永寧公主笑道。

“大的幾個哥兒中,現在也就還剩老三和老四沒定婚了,皇後還得多操點心才是。”蘭氏倚着貴妃榻不緊不慢的說道,代嬷嬷輕輕地給她錘着肩。

孝娴皇後掩唇一笑:“老三哪裏還用操心,這眼前不是現成的人嗎?明年瑞安也該齊笈了,與齊王正好般配,且又是打小認識的,知根知底,保準不敢欺負了霜丫頭去,這個母後就放心。”

“你這張俐嘴,慣會讨人喜歡的。皇後既說了,那哀家和永安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是,是,是,母後放心,孝娴一定盡力。”季雅妍會心一笑。

淑妃是個溫吞性子,不争不搶,皇上對他們母子也不上心,要不然老三也不會那麽小就被丢進軍中了。同齡的哥兒中,太子與老三最為親厚,劉尚書也是□□的擁護者。現下若是促成了這門親事,不光買了永寧公主與太後的好,以後老三和劉尚書對太子也更加死心踏地。如此一本萬利的事,她季雅妍當然不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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