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五十九)
北京的夏夜,很難入眠。
相對短暫的春天,這個城市近些年的夏天越來越漫長,越來越悶熱。
前幾天,我和楊凱莫名其妙的吵了一架,幾天過去,心裏仍在別扭。
今晚,哄睡了彎彎之後,我一個人站在露臺上沉思。楊凱書房的燈依然亮着。接管凱悅集團之後,他越來越忙,人也越來越沉默,嚴肅。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那兩彎月牙兒了。
有人說,前世是今生的借口,緣分是相遇的借口,相遇是愛情的借口。那愛情呢?或許是所有一切對或錯的借口吧。
站了有一會兒之後,書房的燈熄了。我卻沒有動,不知為什麽,今晚,我很想讓他找一找我。
沒有等到從前嬉戲時故意躲起來,他急迫的尋找,只收到一條微信:老婆,我回房間了。
"馬上回去!"我悻悻的回複。心頭聚集起一些小情緒,是失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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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裏了?"回到房間,楊凱在浴室裏輕聲的問。
"出去走走。"我選擇了大多數女人想吸引男人注意和在乎的方式。
浴室裏除了水聲,不再有聲音。
我抓起睡衣,緊跟着沖了進去"你快點洗,我着急。"我沒好氣的大喊。
淋浴聲慢慢停下來,楊凱再次探出腦袋。
"着急?"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你着什麽急?"
"着急出去,有人在酒吧等我!"我白了他一眼,轉過頭,挺着脖子,撇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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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樓下不是還有浴室麽?你可以去那裏洗,然後再化一個漂亮的妝。"他挑挑眉毛,嘴角現出一絲笑意,顯然猜出了我在騙他。
"哼!"我冷哼一聲,氣勢洶洶的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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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的浴室在客房,簡陋一些,沒有浴缸,只能淋浴。
水流調到最小,這樣可以聽到外面的聲音。
一個澡洗完,他仍然沒有下樓找我。
誰說只有男人要面子,女人在男人面前也非常需要這個東西。
就像此時的我,雖然已經困的睜不開眼睛,卻依然硬撐着站在鏡子前化着妝。
畫完一個精致的妝,某人依然沒有下樓來哄我。
無奈,我只能撅着嘴,磨磨蹭蹭的拿着手提袋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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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依然車水馬龍。
我踩着高跟鞋不知該去哪裏,酒吧當然不會真的去,好歹已經做了媽媽,深更半夜跑出來,已經夠不靠譜了,再去酒吧,豈不是精神有問題。
正想着,瞥到街對面那家麥當勞,于是穿過馬路,走了進去。
"要一對雞翅,一杯.......!"
"你不看新聞的麽?"一個聲音打斷我的點餐,後面一只大手拉住我懸在半空中,指着展示板的手"地球人都知道現在不能吃這個了。"楊凱腦袋湊到我耳朵旁邊"你不是要去酒吧的麽?"
我并不看他,只用眼角餘光瞪他"要你管,蔣蕭天天吃這個,也沒見他怎麽樣!"
"你能不能跟人類做比較?"他拉住我,強制性的摟進懷裏,我掙不脫,咬他一口,他也沒有放開。
"小姐,你的餐點齊了,一共三十五塊五毛......!"服務生端着餐盤示意我快付錢。
楊凱一把捂住我的嘴"對不起,我們不要了。"
"可是......已經備好餐了.......!"服務生面露為難。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太太不是健全人,她出過車禍,她的智商........你懂的!"楊凱繼續捂着我的嘴,抱歉的語氣中夾雜着悲傷。
"好吧,您可以走了,希望您的太太可以早日康複。"餐廳經理走過來,同情的說,并親自為楊凱打開門。
"謝謝!"楊凱感激的道謝。拖着我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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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我去哪兒?"
"去酒吧啊!"
出了門,他将我扔進車裏,調頭開向另一個方向。
我不再做聲,心裏的氣消了一半。
三裏屯,顧名思義,距離內城三裏而得名。現在卻是絕對的市中心。
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這裏是聲色犬馬的聚集地,最猖狂的時候,每天晚上馬路邊都會有幾排小姐站街。
奧運會之前,這裏的治安開始變好,晚上也有巡邏警察。每隔幾米,就會有一輛警車停在路邊。酒吧裏也有看場的黑道人士,不過,單身的年輕女士還是會被怪蜀黍搭讪。大多是老外,大多是黑人。不過,如果你能一臉沉重的說"sorry,I can not speak english.他們一般都會禮貌的走開。
楊凱和我挑了一家叫"夜時尚"的酒吧,是一家靜吧,有不鬧的演出,溫婉的環境,正是不溫不火催生愛情的好去處。
不是周末,很容易找到座位。
楊凱點了酒,"老婆,Cheers!"
我沒說話,舉起酒杯和他輕輕一碰,一飲而盡。
楊凱平時不太喜歡我喝酒,今天卻例外,頻頻舉杯。
微醉的時候,我注意到他眼底閃過的一絲頹廢,看來現在的他有了我所不知道的心事。
"在我心裏,你是最棒的!無可比拟!"我握起他的手。
他低下頭,片刻之後,抿抿嘴唇,面向我"你也是!"
"既然我們都是最好的,我們也一定是最自信的,對不對?"我撫摸他的手掌,故意不去看他的臉,期望這樣可以讓他放松些,打開心扉。
"對!我一直很自信!"他握着我的手加了力,轉頭,又幹了一杯。
我不僅了解自己的男人,也太了解杜闵行,在他面前,自信是最難的一件事。
"我的女神說過做好自己的事,不要和人家比,才是聰明人!"我想起奶奶的話,悄悄的說。
楊凱自尊心極強,我拿不準他被我看穿心事,會不會因為窘迫而惱怒。
還好,他很有大男人的胸懷"知道麽?穆雨,很多時候,我很想帶着你和閨女遠走高飛,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生活,但是我不能,我要給自己一個交待,給你一個交待,這和意氣用事,争風吃醋沒關系,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有多飒,不當兵了,爺一樣行!"他把玩着酒杯,自嘲的笑,又轉過頭,輕吻了我一下!
輕輕的吻,寓意很多,沒有欲望的溫情,理性的愛情,但是,此時,這個輕吻卻讓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測,楊凱真的不自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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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後,我們放縱了一整夜。
清晨,我全身的力氣都像被抽空了,腰部尤其軟得發麻,躺在床上動也不想動。
反而,單眼皮卻是神清氣爽,匆匆洗了個澡換了件衣服,一身西裝襯得他的腰線尤其誘人。他昨天在嘉德拍賣行買下了一幅畫,因為帶我去酒吧,還沒來得及仔細欣賞,這時便趁打領帶的功夫多看了幾眼,自言自語道"這幅畫倒是越看越眼熟,我以前好像在哪裏見過......
"類似的風景畫看上去都差不多,本來就沒什麽新意"
聽我這麽一說,楊凱也就不再多想下去"老婆,這畫以後就挂房間裏了,沒問題吧?"
我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扯過被子來蓋在身上,打算睡一覺補充體力。楊凱打完領帶後,走過來攏了攏被角,連我帶被子一起抱在懷裏"再親親!"
此時雖說已經立了秋,兩人這麽抱着還是熱得難受,我半夢半醒的擡了擡眼皮"怎麽還不去上班?"
"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望着他意猶未盡的樣子,我頓時想起一句話:從此君王不早朝!
啞然失笑後,俯在他耳邊對他說了,楊凱聽完哈哈大笑"豪邦不給我們圖紙,我去公司也只是簽簽字、蓋蓋章,就算遲到也不要緊"
我摟緊他,心裏一緊,鼻子有些酸。怕他看見,假裝睡着。
(未完,嫌麻煩的美女可以等寫完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