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六十九)
首都機場。一架從歐洲飛過來的空客緩緩降落。
姜雲飛滿面春風的走下飛機。一個月前他在北愛爾蘭的一個小島上找到了定居在那裏做了漁民的楊爸楊媽。
小鎮的咖啡館裏,楊爸聽說楊凱出了事,一臉痛心,老淚縱橫。“這孩子從小到大無論念書,還是當兵都是出類拔萃的,現在坐了牢,他。。。。他的自尊心怎麽受得了啊!”
倒是楊媽,傷心之餘,很快平靜下來。
“當初,他要搞境外上市我就不同意,可是孩子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我這個做母親的也不能幹涉太多,既然現在出了事,他就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我知道他讓你來找我們是為什麽。。。”楊媽說着從口袋裏拿出一把保險箱的鑰匙“拿回去給他吧。他現在需要這個,替我告訴他,想做我錢阿貴的兒子就別做孬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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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探視室裏,姜雲飛把楊爸楊媽的話說給楊凱聽。
楊凱紅着眼圈微笑“老太太真飒!”
“那下面我們該怎麽做?”姜雲飛很想快點救楊凱出去,于是連忙問。
“先別急,你這兩個月也累壞了,先休息幾天。”楊凱一邊說一邊用眼神掃了一下身邊的警衛。
姜雲飛會意,不再說話。
“表哥,二姨家的養豬場還開不開了?”過了一會兒,楊凱開玩笑一樣問姜雲飛。
姜雲飛微愣一下,旋即反應過來“開,開,開啊!”
“我們看守所的廚房正整愁找不到送豬肉的呢,要不你一會兒去問問?”
“好!好!”姜雲飛擦擦腦門上的汗,連忙回答。
楊凱望着他的樣子暗罵“傻逼!”氣他平時一個屁三個謊,關鍵時刻倒出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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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的廚房歸老孫頭兒管,姜雲飛自然順利簽了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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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姜雲飛一大早就去了屠宰場,買了兩口大肥豬,雇了一輛當地的三輪摩托車,去了看守所。
離看守所幾百米的距離,他給了車夫兩百塊錢,外加一腳,自己歪歪扭扭的騎了進去。
經過三道崗哨,武警對他進行了簡單的盤問,就放他進了看守所。
廚房裏熱氣騰騰,姜雲飛老遠看見楊凱穿着一件大皮圍裙站在竈臺上拿着一把鐵鍬在炒菜。
竈臺下面,一個柔弱如女孩子一樣的男孩子在給他打下手。
姜雲飛并未先和他打招呼,而是滿臉堆笑的拿着一盒中華煙跑到老孫頭跟前嬉皮笑臉的拍馬屁。
老孫頭眼皮臺都沒擡一下,接過中華煙大聲喊楊凱"楊凱,肉來了,接貨!"
竈臺上的楊凱俐落的跳到地上"得了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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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後面的小胡同內,楊凱和姜雲飛蹲在兩頭死豬旁,一邊抽煙一邊商量起事情來。
"你拿着這把鑰匙去銀行,用我的U盤和委托書取出三千萬,注冊一家公司,地點,規模,你看着辦,立項就是風險投資。"楊凱深深吸了一口煙,面色凝重的把鑰匙交給姜雲飛。
"好!"姜雲飛為楊凱能如此信任他,感動的眼眶有些發紅,哽咽的說"楊少,放心!"
"公司的名字就叫雨諾!"楊凱低下頭,盯着手裏香煙的花火"林穆雨的雨,諾言的諾!"
"哦。"聽楊凱提到林穆雨,姜雲飛不敢再接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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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幹完廚房的活計,楊凱拎着兩瓶白酒去找老孫頭小酌。
"怎麽這麽有雅興找我喝酒?"老孫頭從床底下拿出貪污的燒雞,又炸了一盤花生米,和楊凱一起盤着腿坐在木板床上。小琪在門口把風。
"老頭兒,來,我敬你!謝謝你把我調到廚房來幹活。"楊凱抿了一口酒,醬香型的辣味味兒讓他不由得"咝哈"了一聲兒。
只有坐過牢的人才知道,能調出監室去幹活兒,是多幸運的一件事。
"那是你自己有本事,做菜好吃,尤其馄饨,包的拿叫一個有味兒!"老孫頭兒兩杯酒下肚,飽經滄桑的臉龐就紅了起來。
"聽說您老人家以前是搞房地産的?"楊凱很合時機的開始步入正題。
"是啊,我們那時候還不叫房地産呢,叫包工頭子!"提起往事,老孫頭哈哈大笑起來。
"那時候水有現在深麽?"楊凱開始閑聊。
老孫頭猜到了楊凱的用意,不知是因為往事不堪回首,還是對楊凱心存防備,總之開始緘默不言。只是頻頻舉杯和楊凱幹杯。
楊凱見他忽然閉了嘴,也不再強求,很随和的陪着他喝。
"小子,你女人會等你出去麽?"酒過三巡,老孫頭的臉更紅了。兩個人的閑聊也開始涉及一些私事。
"幾天前,我們離了婚。"說到林穆雨,酒後的楊凱有些傷感,他放下酒杯,點了一支煙"我當然希望她能等我,但不希望她是因為有婚姻的束縛而不得不等。而且......我不在的幾年裏,她是單身,也方便......別人......來照顧她。也可以......讓她有機會重新選擇,重新開始。"
"做得對!"聽着楊凱的講述,老孫頭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女人,心緒難平,于是也抽了一支煙,透過煙霧,他用混濁的眼睛仔仔細細的盯了楊凱一會兒"你是條漢子!"
楊凱苦澀的笑笑。"什麽漢子啊,我來自首,都沒敢告訴她。"
"诶,要是好女人,她會明白的。"老孫頭拍拍楊凱的肩膀"來,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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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醉,我沒醉,我......沒醉......!"
蔣蕭又在三更半夜哼着歌回來。
我和白麗面無表情的并肩站在露臺上看着他。
"你寧願讓他每天忍受內心的煎熬去抽大麻,也不願意嫁給他?"我冷冷的問白麗。
"是。"白麗也冷冷的答。
"最毒婦人心!你個心如蛇蠍的女人!"我故意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來,"本宮真是看錯了你!"
"別鬧了,娘娘,論狠毒,臣妾還不如娘娘的十中之一呢!"
"本宮那是沒辦法!"
"是沒辦法?還是借坡下山?"
"大膽!"我掐了她一把"大膽,膽大,膽大包天!"
正嬉鬧着,樓下的蔣蕭忽然大喊"兩個賤婢,還不給朕跪下!"
我拍拍白麗的肩膀"美女,快下去看看吧,男人是需要女人拯救的。"
白麗拉着我"一起去!"
下樓的間隙,白白忽然停下來。"我說林穆雨,我怎麽覺得你最近變聰明了?"
"很簡單,當你能冷靜的面對男人的時候,智商就會高一點!"
白麗點點頭"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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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一次拖着蔣蕭上樓,白麗打下手。
"這家夥也挺可憐的。"看着蔣蕭的樣子,我有些于心不忍。
"剛誇你算是白誇了,進步五米,倒退十米。"白麗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瞪我。"他這是活該,你懂麽?男女之間本來就沒有平等的愛,總是一個人愛一個人被愛,愛就是要忍受痛苦,被愛就是要引發痛苦。"
"這麽說,你如果從表面效果來判斷,愛情與其說像友誼,不如說像仇恨喽?"
"那倒也不能這麽說,只不過愛永遠是倒貼,所以我永遠不去愛,但允許我被愛!"
"自私!"我不屑的用眼神譴責她如此對待蔣蕭。
"就知道和你話不投機.......!"嘴刁的白麗正說着,忽然臉色大變"穆穆,我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