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謝汀石破天驚的一聲喊, 喊的應辭許頭皮發麻。
好在今天請的賓客多多少少都是有身份的, 背後說兩句長短也就算了,倒是做不來那種看到這邊兒有熱鬧, 就削尖腦袋鑽過來瞅的。
只是總歸聚集過來的目光多了些。
更何況站在冷冷的湖水裏, 秋天的小風一吹, 多少有幾分涼意。
年輕人能挨下去, 這不還有應弘泰一個老頭子在的麽?
賀泓致看謝汀氣的兩眼冒火, 一巴掌拍在水面上, 那叫一個水花四濺, 啪啪啪往應辭許臉上砸過去, 砸的他灰頭土臉渾身是水。
雖然不知道她在氣什麽, 可這小姑娘的暴脾氣賀泓致是領教過的, 他忙開口制止:“诶诶別!姑奶奶,你可別!那邊兒還有個上年紀的, 有什麽事兒上來再說,你想殺人,哥給你遞刀子,妥妥的!”
謝汀目光殺人一般, 滿臉通紅直喘氣, 幸好還算聽進去半句,立在原地沒動。
應辭許先将心虛不已的應弘泰推到了池邊, 賀泓致接手給老頭拉了上去。
周平心驚膽戰地上前一步, 扶住應弘泰的另一只胳膊, 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還泡在冷水裏的應辭許。
應辭許冷冷盯了他一眼。
周平火速收回視線, 表情嚴肅一絲不茍,偏頭問:“賀先生,可以借你們衛生間用一下嗎?”
賀泓致目光深沉地點了點頭,一本正經:“我帶你們去。”
而後兩個人駕着應弘泰拔腿便走,腳步淩亂,幾乎是落荒而逃。
水裏站着兩個索命的閻王爺,還不跑,嫌命長?!
可惜駕着個拖後腿的,應弘泰不明所以,還扯着身子扭頭嚷嚷:“小辭!你這個不肖子孫!我不回家,我要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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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飛快地小聲道:“老爺子,咱們這就是去見親家呢!你現在渾身是水,不得收拾的整齊點兒?不能讓孫媳婦兒家看不上咱們啊……”
這話有理,應弘泰眼珠一轉,嘴巴立馬閉的比蚌殼還緊,腳底下的步伐都邁的大了點兒。
周平舒了口氣,就聽後頭涼飕飕輕飄飄的聲音:“等等。”
媽呀,閻王爺果真長着鬼耳朵,這就聽見了!周平心肝打顫,扭頭問:“應總?”
“老頭子要是亂說話,”應辭許淡淡睨他一眼,“告訴他,我明天就去醫院結紮。”
周平:“…………”
我日啊!周平膝蓋一軟,差點給跪了。
應弘泰可沒在意這句話,他喜氣洋洋地,滿腦子都是見親家,娶媳婦兒,四舍五入重孫孫馬上到手了啊!也不必駕着走了,腿腳靈活的反倒要拽着周平了。
見那頭三個人推推搡搡地走了,應辭許低低嘆了口氣,轉頭看向謝汀。
被這樣一耽擱,謝汀終于稍稍冷靜下來,只站在原地,斜着眼睛怒氣騰騰地看着他,嘴唇抿成一條線,小臉繃的緊緊的。
見他看過來,她眉毛一跳,尖刻的話張嘴就來:“結紮?我以為應先生根本沒這個必要,本身就不行,何必多此一舉呢?”
這話也不傷筋動骨,應辭許明智地不接茬,探手要去夠她,聲音沉沉:“先上去,水裏涼。”
“要你管!”謝汀手往後頭一甩,又是水花四濺,她譏笑,“應先生今天怎麽這麽好說話呀?我都指着鼻子罵你了,平時不是挺毒舌的麽?原來你還有兩幅面孔啊!”
水裏泡久了,也不知她是冷的還是氣的,牙齒都咯咯打戰,嘴裏的刻薄話還是一串一串地往外竄:“祝辭?還他媽什麽詩詞的詞?在校大學生?嗯?顯得自己多年輕了似的!還不是個三十歲的老男人!”
她說着,又激動起來,指着他的鼻子往前邁了半步,湖底濕滑,她一下子沒站穩,腦袋一載,就要倒下去。
應辭許眉心緊蹙,猛地跨了一步,手直接攬在她腰上,往懷裏一帶。
謝汀猝不及防,額頭重重撞在他胸前,手下意識也圈在了他的腰上。
兩人緊緊地摟在了一起。
這架勢,簡直像是謝汀自己蓄意碰瓷,投懷送抱似的。
謝汀要氣死了,她兩手一撤,腰上使勁兒往外掙,罵罵咧咧:“給我松開!”
簡直了,跟條滑不溜秋的魚似的,在懷裏亂蹦,偏偏應辭許的手鉗的緊緊的,她的細腰貼在他腰胯哪裏,磨蹭的簡直要起了火。
應辭許下了力氣把她箍在懷裏,掐在她腰間的滾燙掌心越捏越緊,緊到他手背青筋都繃起來,眼底燃起忍耐的焰火。
這熱度透過薄薄的紗裙,烙在謝汀浸了水後冰涼的皮膚上,激得她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他就低頭看着她鬧,眼底黑沉沉一片,看不出情緒。
謝汀一個小姑娘,怎麽弄得過他,擡頭正要張口再罵,卻被這雙眸子恍了下神,愣了一瞬,嘴巴張了張,忽然就說不出話來了。
下一秒,就被他攔腰抱了起來。
她裙擺在空中劃出一道沉甸甸的弧線,而後重重垂在他手臂上。
這水淋淋的、狼狽至極的公主抱。
“你乖一點,”他聲音發啞,“不是不讓你鬧,回頭我随你鬧。可這會兒也不看看場合?”
場合?謝汀被憤怒沖昏的腦袋終于泛起一絲清明,今天是個好天氣,賀家老宅久違的熱鬧,全是為了帶她出場。
今天可是她風風光光的日子。
現在,她渾身濕淋淋的,像只落湯雞,正被另一只落水狗銜着往岸上走。
我日你仙人板板!!!
謝汀也是知道丢人的,更何況,今天賀定璋為了給她做面子,并沒有清場記者,說不定這宅子周圍就有等着拿獨家的狗仔舉着黑洞洞的鏡頭對着他們呢!
都怪這個狗男人!
她剛才是昏了頭了,這下不僅昏頭了,簡直是頭昏了!
謝汀咬牙切齒,可形勢比人強,她狠狠瞪了一眼應辭許,咬着牙手往他脖子上一圈,腦袋一下子紮過去,抵在他頸間,催促:“擋着我點兒,趕緊走趕緊走!”
她頭發全濕了,一绺一绺的粘在臉頰上,這樣往他脖頸處一蹭,剩下那半邊便纏纏綿綿地貼在了他皮膚上,刺刺地發癢。
應辭許垂首看她這幅鹌鹑模樣 ,沒忍住輕輕笑了一下。
謝汀又是氣憤又是羞恥,腦子一熱,張口咬住他喉結,下了勁兒的,一陣刺痛。
嘴裏還含糊着說:“笑你個頭啊,快!點!走!”
說完兩個人都愣住了。
這情形無比熟悉,不過是抱着的姿勢換了一個,彼時她盤在他腰上,嘴裏咬着他喉結,火急火燎地催他快點走快點走。
那時候就劍拔弩張的,跟這會兒不遑多讓。
氣氛忽然有些微妙,半分尴尬半分暧昧,情緒發酵,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自在。
應辭許喉結滑動,怔了片刻,忽然低低地笑了出來。
謝汀正貼在他喉間,微微的震動抵着她的臉頰傳來,沉沉的笑意帶着磁鐵般,勾的她熱血直直往上湧,臉上殷紅一片。
他笑着嘆氣,低聲說:“牙尖嘴利的,狗崽子一只。”
同上回一模一樣的話。
謝汀臉更紅了。
她就這樣被他死死掐在懷裏,趟着水一步步往上走。
裏頭,應弘泰已經沖過澡,周平不知跟他說了什麽,他這會兒出奇的乖覺,穿着一身賀定璋的衣服,正抱着杯子小口抿姜茶。
謝汀和應辭許一前一後進了門,廳裏坐着的幾個人齊刷刷扭頭看過來,表情一個比一個精彩。
周芹看着謝汀的狼狽樣子,有些幸災樂禍,張口就說:“哎喲,怎麽搞的?可惜咱們汀汀今天打扮的這麽漂亮了……”
賀定璋手裏的杯子往桌上重重一磕。
周芹悻悻地住了嘴。
有了剛才那個插曲,謝汀這會兒惱怒也不是,羞憤也不是,可也不願意給周芹看笑話,只好陰沉下臉,一聲不吭地往樓上走,裙擺淅淅瀝瀝地下着小雨,在客廳裏畫下一道長長的水痕。
應辭許立着沒動,目光随着她身影看過去。
他這人,向來存在感強,那視線如同灼了火般,燙在謝汀的脊背上,燒的她心頭火又旺起來。可這會兒已經不是全然的憤怒了,還帶着半分羞惱。
“看什麽看!”謝汀扭頭就是嗆聲,氣哼哼地,在偌大的客廳裏,回音都蕩出來,好似宣誓一般,“跟你說清楚,我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原諒!你的!!我以後再也不想看到你!也別站在我家礙眼了,滾回你的S大!”
這話沒頭沒腦的,站在廳裏的幾個人,也就周平堪堪聽了個明白。
他被謝汀的火氣沖的脖子一縮,心裏哀嚎,慘了慘了慘了,一邊同情地看了眼應辭許。
誰知一眼瞥見應辭許嘴角飛快地一翹,似是在笑。
周平:?
這就是大佬的心理素質嗎,果然與衆不同,這時候都踏馬笑得出來?
應辭許不知他在腹诽什麽,他只是笑。
小姑娘真可愛。
他可還沒開口求她原諒呢……
所幸謝汀沒注意到他這一閃即逝的笑容,放完狠話提着裙子便蹬蹬蹬往上走,腳還是赤着的。頭發淩亂地貼在臉上,臉孔還泛着不自然的潮紅。
賀定璋又心疼又護短,轉頭朝應辭許笑了下:“應先生別怪罪,小孩子脾氣,回頭我教訓她。”
樓梯轉角,謝汀一轉身消失不見,應辭許這才收回目光,擡眸望向賀定璋。
“是我連累她出醜,”他笑了下,彬彬有禮道,“今天很抱歉,賀老,改天我來賠罪。”
他說着,瞥了眼一旁的周平。
周平忙起身,扶着應弘泰往外走,應弘泰有些不情願,張了張嘴想說什麽,被應辭許涼涼的眼神一掃,立刻捏緊了嘴。
車裏安靜極了。
應辭許身上還裹着那身濕透了的衣服,他似乎也不覺得不适,就半阖眼簾倚在椅背上,默默不言。
周平遞毛巾給他,小聲道:“應總,擦一擦吧。”
應辭許微微搖了下頭,問:“有被拍到嗎?”
“拍到了,”周平愣了下才反應過來,立刻道,“不過我扣下了,落水照片絕對不會流出去的。”
應辭許“嗯”了一聲,沒有再問。
半晌,他忽然又加了一句:“扣下的照片發給我一份。”
周平:“……”
應弘泰聽到這兒,終于忍不住了,他也知道自己今天幹了壞事,扭着手指頭陪着笑臉,小心翼翼試探:“小辭啊……平平跟我說,讓我別搗亂,你還沒把汀汀搞定呢……怎麽好見人家家人呢?上回爺爺就做壞事兒了……”
應辭許眉毛一挑。
說着,應弘泰又愁眉苦臉起來:“可是,我剛才看汀汀對你那個樣子……根本不是沒搞定,是人家壓根就不喜歡看見你呀!唉,我的重孫孫,什麽時候才會有!需要爺爺幫忙不?我這回肯定不壞你的事兒了!”
“不用。”這老頭子,添亂一把好手,要說幫忙,還是別了,“我自己會搞定。”
應弘泰唉聲嘆氣,耷拉着臉發愁,愁着愁着,他忽然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眼睛骨碌碌轉了幾個來回,他“啪”地一拍腦門兒,瞪着眼睛聲音都拔起來:“你的意思是,就她了?!”
應弘泰腦子不好是不太好,但他真沒那麽傻,別看他之前風風火火要給這兩人訂婚,其實心虛的很,知道應辭許根本沒那意思,他就是仗着自己摔了腦袋又是個老頭,胡攪蠻纏罷了。
可應辭許這句話,品着品着,就品出不一樣的味兒了……
應弘泰嘿嘿直笑。
應辭許涼涼地瞥了他一眼,旋即,眼底也綻出一個淡淡的笑。
“嗯,就她了。”他垂眸遮住眼底的笑意,低低哼道,“狗崽子。”
……
謝汀躺在床上生悶氣,賀泓致敲了幾回門,都被她嗆了回去。
晚飯都沒出來吃。
應辭許竟然就是祝辭?!祝辭就是應辭許!
回頭仔細想想,有太多蛛絲馬跡了,應辭許的馬腳大喇喇就放在那,等着她給揪出來,可她就跟個瞎子一樣,壓根沒看出來一點!
媽的,不敢細想,越想越氣。
她胸脯起起伏伏,擡手打開手機,祝辭的對話框裏,長篇大論都是她自己的獨角戲。
往上翻看,到處都是年輕女孩的旖旎心思,在對話裏小心翼翼地透露出來,雀躍着希冀能得到對方的回應。
收到這些消息時,也不知道應辭許在手機後面笑成什麽模樣了!
他為什麽不繼續裝了?是她把他逼得太緊了嗎?那些小心思放在他面前,根本不夠看的。
祝辭越來越冷淡,不過是因為不想回應她吧。
所以就撕掉僞裝,脫下馬甲,讓她認清現實,認清楚這個祝辭就是那個讨人厭的應辭許,謝汀你個傻子,幹嘛對一個假人心心念念的呀?
想到這裏,不知為何她心裏一悶,忍不住擡手揉了揉,還是沒散掉心頭那股郁氣。
行啊,這麽拐彎抹角做什麽?又是冷暴力,又是脫馬甲的,真沒意思。
直接明說不就罷了,她謝汀從不黏黏糊糊,拿得起也放得下。
不過一個臭男人罷了,她不稀罕!小鮮肉那麽多,何必浪費感情在一個老男人身上啊?!
她擡手把那個狗東西拉進了黑名單裏。
屋裏□□靜了,謝汀仰躺在床上,盯着屋頂出神。
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還是有些悶。
啊啊啊媽的!!!好煩!!!她抱着腦袋在床上瘋狂翻滾,剛吹幹的頭發被撓成了雞窩,被子團成一團掉在地上,床單皺巴巴地,一如她皺巴巴的心情。
發洩了一通,又愣了會兒,她忽然又拿起手機打開微博。
下午落水的狼狽樣子,這會兒估計已經傳遍全網了吧……
這陣子外頭各種各樣的傳言甚嚣塵上,謝開成也被調查了,季雨柔更不必說,連季朗風都要夾緊尾巴做人,只有謝汀,這一次真真是風頭大盛。
再加上賀家早早放出話來,要舉辦宴會正式帶謝汀出場,所有人都翹首期盼這場豪門盛宴,好感受一下這上流社會的人情場。
可這些哪兒能比宴會女主角狼狽落水草草收場這種驚天大反轉來的好玩啊!
風頭太勁,多少人都等着在她身上踩一腳呢,機會絕佳啊!
謝汀閉着眼打開微博,翻了翻比較活躍的營銷號,看是看到自己了,可怎麽都是大肆吹逼的漂亮照片?
底下評論不必看了,都是啊啊啊嗷嗷嗷妹妹我可以,彩虹屁一套一套的。
她一顆心瞬間放下了,嗚嗚嗚嗚背靠大樹就是好乘涼,感謝外公給我撐腰!
心情終于稍微松快些,她刷新了一下營銷號的微博,随意掃了一眼,忽然騰地一下坐了起來。
“卧槽!!”
@八卦王:陳啓導演新作《南雁》重啓,女主角公布了!恭喜@世紀第一美少女謝汀,期待滿滿!
謝汀忙去看南雁的官博,最新微博是:@世紀第一美少女謝汀,南雁,好久不見。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高興瘋了,跳起來在床上蹦了好幾下,激動的簡直要翻跟頭。
官博的底下評論瘋漲,有恭喜的,有期待的,有吃檸檬的,說一些酸溜溜的話。
“有個好媽就是不一樣,謝汀是安顏女兒的消息剛一出來,《南雁》女主角就定了……呵,也太明顯了點。轉黑了,惡心”
謝汀撇嘴,點開這人微博一看,果然是馮歆然粉絲。
酸呗,酸死拉倒!謝汀笑嘻嘻,陳啓要真是這樣的人,她謝汀把頭扭下來!
本來郁郁的心情被這消息迅速沖散,謝汀信心滿滿地握拳,情場失意算個屁,老娘事業搞的風生水起!
圈裏消息傳得快,微信開始瘋狂跳動起來,謝汀美滋滋地一個個回複,還沒開心完,忽然聽窗戶上“咚”地一聲,像是什麽東西敲了一下。
她偏頭看了一眼,沒什麽異常,轉頭又去看手機。
又是“咚”地一聲,這回沒停頓,連着敲了三下,短促有力。
謝汀嘴角還挂着笑,赤着腳去開了窗。
迎面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飛過來,定睛一看,前頭還挂着個手機大小的東西,像是個小型顯示器。
“誰的無人機啊……”她喃喃自語,探頭往外看了一眼,什麽也沒發現。
“是我。”
面前無人機忽然發出聲音,謝汀吓了地眉心一跳,猛然反應過來。
這聲音……
“應辭許!”
謝汀心裏的火剛被《南雁》的好消息壓下去,他又陰魂不散地來招惹她!還想出這麽個奇葩辦法!
“幹嘛啊,陰魂不散啊你!我有沒有說過別理我了?咱們橋歸橋路歸路,誰也別招惹誰,行不行!”
應辭許沉默了片刻。
謝汀沒那麽好的脾氣等他說話,擡手便要關窗,無人機上挂着的小屏幕忽然亮起來。
酒紅色絲絨幕布沉沉垂在畫面裏,片刻,一只手從幕布左邊露了出來。
這手骨節分明,漂亮修長,将幕布輕輕掀開,男人長腿一邁,在舞臺左側站定不動了。他穿着簡單的T恤,微微垂首,額發将眉眼半遮不遮地籠罩起來,很有幾分眼熟的感覺。
謝汀:“???”
這他媽的,這不是鼎鼎大名的《X與制作人》嘛!
應辭許神經病吧,過來給她宣傳紙片人游戲的嗎?
下一刻,又一只手出現了。
這只手掀開了右側幕布,邁出來的腳上皮鞋锃亮,西裝革履,頸上深紫色絲絨領結,漂亮到如同夜空一般。
他的頭發是向上梳起的,因此毫無遮擋,謝汀一眼便看到了他的臉。
她眼睛倏地瞪大了。
卧槽?!!這不是應辭許本人嗎!畫的也太像了吧!
她心頭隐隐約約有種預感,沒來得及細想,就看到左側的男人微微擡起了頭,他的右眼下淺淺一顆淚痣,與祝辭一般模樣。
謝汀:“…………”
她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下一秒,屏幕兩側的男人同時向她遙遙伸出一只手,畫面定格,屏幕下方出現了兩個字體選項。
原諒我。
原諒我。
謝汀:“……”
這他媽有的選嗎?
她脫口而出,第一個問的卻是:“誰畫的?”
無人機安靜了一下,開口:“我畫的。”
謝汀:“……”
媽的還真是多才多藝呢!把自己畫的那麽帥是夾帶私貨好不好?
“時間有限,做的很粗糙。”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可謝汀也能聽出他話語裏絲絲笑意,“怎麽不選?”
謝汀翻了個白眼。
下一刻,她随意在桌上拿起一個臺燈,擡手重重甩了過去。
無人機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噼裏啪啦地随着臺燈往下掉。
“嘭”地一聲。
世界安靜了。
謝汀拍了拍手,“啪”地關了窗子。
“哼,”她翹着眉毛,“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