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路遇傷心人

初冬微寒,常州镖局內,展俠穎對衆人言道:“回來這幾日見镖局士氣不減當初,任昕在此多謝衆镖師這數月來的幫忙。镖局事務一切安排妥當,除沐秋雨之功,衆位也是功不可沒,任昕代替家兄和萦塵妹妹先謝過了,今日我與沐秋雨一同返京,所有事務将托付于忠叔照料,還望大家能多多協助他。忠叔,镖局之事就拜托您了。”

“是,大小姐,維護镖局乃大家分內之事,我們定當協力祝镖局聲望遠播,生意興隆。”

展俠穎聽了大家的話心中甚感寬慰,拱手向大家道別後,與沐秋雨一同策馬回京。

傍晚時分,已是人困馬乏,二人決定找一處安歇,牽馬來至一家客棧樓下。只見一白衣少年手拎酒壺,頭發散亂,衣衫的白色早已被酒污和油漬浸得失去了本色,身子搖晃着從客棧裏跌跌撞撞的走出,剛一下臺階便一個趔趄倒了過來。酒壺碎落地上,酒濺到展俠穎的鞋子上。白衣少年視而不見,唯有自顧自的撲在地上用手劃着地,口中不斷重複着:“酒,我的酒。”(多熟悉的情景啊,誰說愛之及,就不可忘我呢,偶家昭哥哥會,小白肯定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展俠穎看在眼裏,本欲扶他起身,剛伸出手,就見有人從遠處跑來,扶着那人說:“老五,你讓二哥說你什麽好,都三天了你天天四處尋酒,每次我找到你時都發現你已經醉到不省人事,這哪裏還有你白五爺的風采。”

展俠穎楞了一下,仔細端詳着這張沾滿泥土的臉,那原本俊秀的臉龐已盡顯憔悴,卻看得出這就是那曾號稱“風流天下我一人”的錦毛鼠。于是,脫口而出:“白玉堂,那這位自稱是他二哥的,就是名滿江湖的徹地鼠韓彰韓大俠了。”

那人雙手一抱拳說:“姑娘可是認識我家五弟?”

還未待展俠穎回話,白玉堂突然把手一擡指着展俠穎說:“認識,我怎麽能不認識她呢,那個鼎鼎大名的貓大人的妹妹,上次你們姐妹幾人一同戲弄于我,今日我白五爺就要和你一分高下。”說着斜身撲了過來,展俠穎向一側閃過,白玉堂順勢倒了過去,展俠穎擡腳輕輕一擋,一只手已抓住了白玉堂的肩臂,那韓彰也上前一步抓住白玉堂的另一側,二人将白玉堂扶起。韓彰問道:“原來姑娘便是我五弟提到的展昭妹妹了。”

展俠穎回道:“正是,在下任昕。韓大俠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何況白玉堂已醉成如此這般,需要有個可以休息的地方,我想我們不如先進客棧再從長計議。”

沐秋雨見狀說:“是啊,韓大俠,在下沐秋雨。我家表姐說的有道理,我們先安頓了白大俠再說吧。”

“也好,姑娘請。”

“大俠請。”

四人要了兩間客房各自安頓好,展俠穎與沐秋雨來到韓彰的住所。先是展俠穎開了口:“我們雖與令弟有過沖突,但都是些小事,說來也不過是小孩子鬥嘴而已,今日見白玉堂如此頹廢不知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韓彰見二人不似奸佞之輩,且早已與白玉堂熟識,又從白玉堂那裏聽聞展家幾位姐妹雖然頑皮,卻都是可交之人,便嘆了一口氣道:“哎,這事要從去年說起了。去年我與五弟到鹽幫議和,不巧正遇鹽行大掌櫃魯平被仇人所殺,而殺人者便是今日另五弟如此魂不守舍之人。她叫蘇虹,咱家五弟對她可說是一見鐘情。誰料這蘇虹遭人埋伏,慘死在那鹽行二掌櫃閻正誠手中,五弟當時痛不欲生,不忍她從此消失,便用千年寒冰将其屍首冰封于陷空島附近的小島上。這不五天前,正好十月初一,我與五弟前去拜祭結果發現寒冰被毀,蘇虹的屍首也不翼而飛,當時五弟就像瘋了一樣,在島上找了一天一夜,直到累到體力不支,最終暈倒在沙灘上。我用馬車本想帶他回陷空道,不想第三天一早他就不見了,而且每日以酒為伴,每每都會喝到不省人事,我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展俠穎聽後對韓彰說:“看他平日自命風流,不想卻也如此專情。不過,從他今日見我還想到要與我一絕高下來看,就說明還有辦法勸解他。不如這樣,韓大俠等白玉堂醒後,您就告訴他,這武我和他比定了。不過,要等他清醒以後,我任昕雖為女流,卻也不想他日人家說我展家的人勝之不武。”

韓彰不解,怒道:“喂,我說你們展家的人怎麽還出了你這麽個不講道理的人,你家哥哥是怎麽教的,我五弟都這樣了,你還要落井下石不成。”

沐秋雨在一旁解釋道:“韓大俠,決鬥可不是我家表姐的本意,但卻是暫時可以幫助白大俠的唯一方法。想想看以白大俠的個性,聽了這種話豈會認輸,一定會為了對決而暫時振作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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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姑娘說的可是激将法。”

“沒錯,正是如此,我們二人先回去了,韓大俠也早些休息吧,明日再見。”

“恭送二位姑娘,還有二位姑娘不用如此見外,以後就随我家弟弟叫我一聲二哥,或者是韓二哥就可以了。你們一口一個大俠的,我聽着還真有點不習慣呢。”韓彰把二人送至門外對二人說着,展俠穎與沐秋雨點點頭說:“好,韓大俠如此爽快,我們二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韓二哥也不必送了,我們就在隔壁,有事随時喚我們二人便是。”

二人返回房間,将房門關閉,展俠穎露出镯子按了一下黑色的寶石,身上的衣服立刻變成了夜行服的樣子,沐秋雨抓住她問:“你這是打算做什麽。”展俠穎看了看沐秋雨,笑言:“你早就猜到了還要問嗎?”

“我就知道你故意騎馬,而不讓我直接帶你回去,為的絕不單是怕開封府那群人心生懷疑,而是另有所圖。”

“我就說嘛,秋雨聰明一定猜的到,依我推斷敏兒與莫山都為怨魂,他們若是死後必定要找那些害過他們的人,而殺他們之人必定和襄陽王有關,所以我要到襄陽王府探個究竟,說不定能查到什麽。”

“不許去,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我怎麽和你的家人交代。何況如果敏兒他們若報仇成功的話,如今那裏還會有什麽襄陽王,而如果正如你說的敏兒他們确實去了,卻沒有成功的話,那麽就說明有可能是襄陽府中有個能鎮住他們的人,你要去就太冒險了。”

“有你在,怕什麽的,何況這件夜行衣可以隐形的,萬一有什麽狀況我們隐形離開就是了,再說這玄學之術本來也難不倒我的。”

“就是因為這,更不能讓你去了,你知道的那個真正的任昕哪有你這身功夫呀,要是讓人家知道的話,你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嗎?”

“總之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知道的,當然你要是不願意幫我的話,我就一個人去,到時候沒有你的幫助,說不定我還就真的回不來了,你就自己一個人回未來去吧。”說着展俠穎用手一揮便消失在沐秋雨面前。

沐秋雨無奈只得跟了去,口中說到:“真拿你沒有辦法,喂!等一下,沒有我誰帶你日行千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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