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血映藍衫

第十五章血濺沖霄大破襄陽(二)

皇宮禦書房內,包拯展昭進殿見駕,二人輕撩前襟,屈膝跪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仁宗俯視二人言道:“平身。”包拯展昭二人起身擡頭望向仁宗,見仁宗身旁站立一女子。其身穿黃色織錦緞繡長裙,頭戴鳳冠。淡淡的脂粉映出她如桃的面頰,唇上那一抹朱砂更是襯出她白皙的肌膚,此人并不陌生,正是趙清雪。

仁宗開口問道:“包卿,朕記得數月前禮部侍郎慘死,如今想起朕心猶傷。此案當時好像還牽扯到開封府的內眷,朕想包卿不會忘記吧。”

展昭聽後心下一驚,正欲開口,不想包拯已上前一步拱手回道:“微臣記得,此案當時震驚京城,并由襄陽王爺與太師一同監審,事後證實此案确與開封府家眷無關,而真正的罪犯也皆已伏法。”

仁宗進而言道:“朕記得當時的回呈上說,犯人在追捕中均畏罪自盡,便了結此案。可朕尚有疑惑,若犯人如卿所雲乃江湖草寇,那李府當有財物之損。但據朕聽聞,禮部侍郎全家除一幼齒小童外,皆被殺害,然則府中卻無財物遺失。如此看來這殺人者為得并非財物,而為人命。既是如此,此案絕非簡單命案,包卿卻以圖財草草結案,莫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之事,要欺瞞與朕吧?”說着,掌拍桌案站起,怒視包拯。

包拯展昭複跪于地,包拯雙手抱拳回道:“臣惶恐,不明吾皇所為何意。”

“你惶恐,你不明朕意,只怕是你太了解朕的意思,只是不願說罷了。”

“皇上,這......”

此時趙清雪走了下來,站到包拯身邊說道:“包大人不必再有所隐瞞了,此案大人早已懷疑一人,只是念其身份不敢向我皇兄直言吧?”

包拯語塞,展昭忙言道:“啓禀皇上,包大人确懷疑一人,然則念及的并非是其身份,而是苦無證據。此案包大人一直暗中查訪,故尚未禀告皇上,還請吾皇切勿因此而懷疑包大人的清廉。”

趙清雪看着眼前這英武的男子,可為包拯如此直言面對皇上,不由心生敬畏。仁宗聽聞展昭之言坐回到龍椅之上,言道:“包卿,朕聽民間傳聞此案牽連皇室之人,說來也是朕的家醜,但此事一旦繼續傳揚出去将有損國體,故朕決定重審此案,還李愛卿一個公道。包卿意下如何。”

包拯回道:“微臣絕無異議,吾皇能如此宮中體博,乃大宋之幸。只是此人乃皇親國戚,若是貿然提審恐有不妥。”

“那依愛卿之意此案當如何處理。”

“依微臣看來,此案只可暗查。臣恐一旦證據屬實,襄陽王事敗之後必做破釜沉舟之選,他若依地利之勢兵發京都,必會傷及無辜百姓。吾皇不如以年關将至将襄陽王宣召進京,微臣再派人前往襄陽搜查證物。這樣一來不至打草驚蛇,二來一旦證據确鑿可直接在京城拘捕王爺。”

“愛卿之舉正合朕意,兩位愛卿起身說話吧。”包拯與展昭站起身來,仁宗又言:“這位便是八王爺的女兒,清雪郡主,朕已準了,讓她協助你們開封府辦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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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乃金枝玉葉,随微臣辦案恐有不妥吧。”

“有何不妥,包大人是擔心本郡主的能力嗎?”趙清雪問道。

“大人并無此意,這查案非同一般,大人只是擔心會傷及郡主而已。”展昭忙替包拯解釋道。

“那本郡主聽說你們開封府裏住着幾位女俠,可經常助你查案的,怎麽她們可以,本郡主就沒有這個資格嗎?”

“她們與郡主不同,均出身江湖,而郡主乃皇親貴胄,怎可與她們相比。”

“那展護衛之意到底是她們不能與我比,還是我比不了她們啊?”說着繞道展昭身後,俏皮的擡起頭,看着展昭。

展昭下意識的低了下頭說道:“微臣并非此意。”

仁宗和包拯均看在眼中,心中各有所思。仁宗開口說道:“朕給你們開封府十日之限,速速了結此案。”

“皇兄,此案已拖之甚久。既然包大人早已暗查此事數月,加之臣妹一旁協助,恐有五日便可破案了。”趙清雪說道。

包拯吃驚的看了一眼趙清雪,心道:“看來這次有麻煩的不單是展護衛,還有開封府。”

仁宗看出包拯的心思說道:“包卿,十日太多,五日朕也覺太少,不如就七日好了。朕今日便派人請皇叔入宮,朕也希望七日之內,包卿可給朕一個答複,你們退下吧。”

包拯同展昭一同退出禦書房,趙清雪跟了出來,拍了展昭一下肩膀道:“展護衛,不如我今日随你們回府,先和包大人探讨一下案情吧。”

展昭面露難色的看着趙清雪道:“這......”

包拯從旁說道:“郡主先和微臣回府,了解一下案情也好。”

趙清雪拍着掌說道:“太好了,我學的一身武藝終于有用武之地了,哈哈。”看着趙清雪終現本我,露出孩子般開心的神情,展昭仿佛看到另外一個展萦塵,不由得搖了搖頭,而臉上卻流露出他标志性的笑容。

三人回到開封府衙,已近正午。包拯留趙清雪一同共進午餐,當然開封府也難得有過如此豐盛的飯菜,雞鴨魚肉一應俱全。衆人到齊,展昭将趙清雪的身份告知衆人,展俠穎聽後向趙清雪行禮道:“民女展俠穎,見過郡主,之前不知郡主身份,若有不當之處,還請見諒。”

趙清雪忙去攙扶道:“什麽見諒不見諒的,我們早已熟識,不必如此客套。你們都叫我清雪好了,我在外從師多年,若都同你們這般,恐怕我早就煩死了。此地不是宮中,你們都随便些便是。”

展昭道:“如此不妥,郡主協助辦案已是屈尊降貴,怎能再費此禮數呢。”

趙清雪搖首道:“展護衛,既然你知道我是郡主,那就聽我的。你們不必如此拘束,大家就如同平日好了,若是還似方才那般拘泥禮數,本郡主恐怕到要生氣了。”

衆人忙回道:“是,一切皆聽郡主安排。”

趙清雪一笑說道:“算了,那我們現在就開飯吧,吃飯總可以堵上你們那郡主長郡主短的嘴吧。”

展俠穎深嘆一口氣,心道:“看來我給開封府找來的這個幫手,會讓包大人和先生又有的頭痛了,當然那只白玉堂說的木頭貓也不例外。”

席間,趙清雪語出驚人,問些讓包拯和公孫策難以解答的問題,當然也問了關于案情的一些細節,最後卻拐到了展昭的身上。趙清雪問道:“展護衛,你我早已相識,為何一直不見有嫂夫人相伴?”

展昭本也是位斯文人,那口中的飯菜剛要下咽卻被這句話噎得是上不得下不去。展昭身子一側咳了起來,展俠穎剛要擡手,趙清雪的手已經放到展昭的背上,輕輕的拍撫着。展俠穎看了一眼沐秋雨,沐秋雨起身倒了一盞茶遞給展昭。

那邊公孫策說道:“郡主,展護衛這兩年來一直忙于辦案,恐是無暇顧及兒女私事。” 趙清雪又問道:“以前都是展護衛一人,現在多了幾位姐姐幫忙,是不是該考慮一下了呢。”(我在想現在四根柱子的表情,一定是黑線+黑線)

展俠穎看看展昭和展萦塵笑着回道:“是啊,大哥是該考慮為我們添個嫂嫂了。等此案一破,妹妹就把忠叔請來替你操辦了吧。”

展昭那盞茶剛剛入口,聽得此言反是咳的更加厲害。展俠穎起身說道:“郡主,大人,任炘吃好了,你們慢用。”說完轉身離去。

李絲雨拉了一下展萦塵的衣角問道:“小姑姑,我就說大姑姑奇怪的很嘛。你看她的碗筷都沒有動過,就說已經吃飽了,是不是在練什麽新功啊。”

展萦塵無奈的看着李絲雨那雙充滿好奇的眼睛,道:“鬼靈精,你聽說過練什麽功可以不吃飯的嗎?”

李絲雨答道:“我知道有一種功很奇特的,好像叫做‘氣功’。”展萦塵險些笑出聲來,說道:“別瞎說,乖乖吃你的飯好了。你大姑姑是身體不适,所以才吃不下的。”展昭看着走開的展俠穎,又聽了二人的對話,心中不免有些記挂。

展昭正在出神之際,趙清雪又說道:“包大人,皇兄給了我們七日之限,而往返兩地則需要四天左右的時間,故本郡主決定明日便出發前往襄陽搜尋證物。展護衛,你可有異議?”

展昭并未聽得真切,只聽到最後的問話,便随口道:“臣并無異議。”

展萦塵忙問道:“大哥,明日便啓程,是否有些倉促?”

趙清雪回道:“展護衛果然是藝高人膽大,就這麽說定了。明日一早我與你便一同出發,前往襄陽,我先回宮準備去了,告辭。”

趙清雪走後,衆人一臉狐疑看向展昭,問道:“你确認你要帶她去襄陽?”

展昭回過神來說道:“怎麽郡主也要去?”衆人皆嘆。

且說展俠穎離開之後,沐秋雨跟了出來問道:“怎麽,一聽說你家小祖宗要成親,興奮地就連飯也吃不下了?”

展俠穎撇了她一眼,回道:“他成不成親和我有什麽關系。別人若這麽想也就算了,你這麽說是成心氣我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在禁葷,那一桌的飯菜沒有一樣我可以吃的,不如這樣你陪我去樓外樓吧,冷姐姐的全素齋還是不錯的。”說罷,硬拉着沐秋雨去了樓外樓。

樓外樓上,冷戀戀早已為展俠穎準備了一桌飯菜,沐秋雨有些好奇問道:“冷姐姐怎麽知道我表姐會來呢?”

冷戀戀往桌邊一坐,手扶桌邊身子往後一靠說道:“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今天這樓外樓上會有貴客來啊。”

沐秋雨一臉不解,冷戀戀起身掩口笑道:“我說沐秋雨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啊,那日你們姐妹二人與我商讨今日之計時,不是曾提到讓我幫你們做幾件夜行服,準備不時之需嗎?我聽夥計打探到,你們開封府今日來了一位衣着不凡的女子。我便猜到你們大計已成,必來取我早已準備好的衣物啊。”

展俠穎微微一笑,說道:“我就知道冷姐姐是位義氣之人,又聰慧絕頂,必不負我所托。”

冷戀戀回道:“好了,我知道你們今日去了貴客,開封府必不會怠慢,那山珍海味到未必應了你的口味,所以早早替你備好了齋飯,你先吃着,我去取衣物。”

展俠穎謝過冷戀戀,目送其離去,便開始品菜中。沐秋雨看着眼前的展俠穎總覺有些不妥,就問道:“你今天這是怎麽了,整天都怪怪的。”

展俠穎擡眼看看沐秋雨道:“再有幾天就該過年了吧,我只是有點想家而已。等我把該做的事情都解決了,我們就回去吧,要知道我現在可是歸心似箭呢。”

“想家了,我沒聽錯吧。你來這裏快兩年的時間了,上次可是最後一天才回去的,這次見到你家小祖宗,怎麽反而倒着急回家了?”

“這北宋的空氣固然好,卻多幾分寒涼。就像我吃的這飯菜再好,卻少了家中的溫馨。”

“你當真舍得。”

“像你說的,我來北宋的任務早就完成了,自然是該回去的時候了。你不知道自從陷空島回來,我發現我在玄學上确有天賦,回去以後我要在父親的特訓學校當名教官。你說怎麽樣,不錯的差事吧。”展俠穎說得看似輕松,可是手中的筷子卻怎麽都不聽使喚。

兩年來的相處讓沐秋雨早已了解她到底是怎樣的人,她早已不是初到北宋時,那位任性妄為的小主人。為了當初的一句承諾,她盡力的扮演着那位與自己性格迥異的人,甚至學會像那人一樣把什麽事情都隐藏的很深。但是這次不同,展俠穎給自己的感覺是一定有大事發生,她不想再和展俠穎兜圈子,于是說道:“說實話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一早出去,就見你因散落的花瓣而出神,險些丢了性命。你精通周易,是不是那地上的圖案代表了什麽?”

展俠穎把筷子猛的往桌上一放,雙眉已然擰到一起,紅着眼圈說道:“沐秋雨,我只想吃頓安穩飯都不可以嗎?”

“兇卦?”

“血——映——藍——衫”

聽到這四個字,沐秋雨忙安慰道:“藍衫而已,我天天穿藍的,說不定是我呢。當然我就是流血也是假的,因為那個季楚風說過我不在三界之中,所以你何必這麽擔心呢。”

展俠穎搖頭道:“若只是這四個字,我當然不擔心,像你說的藍衣誰都會穿。但是公孫先生的卦象上卻不是這麽簡單的四個字,依其占蔔的結果該是:‘毓塵送日月盈閣,山雨沐風血滿樓。血——映——藍——衫。’這卦上應劫之人有四。”(詩句改自《鹹陽城東樓》,原句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 )

“毓塵莫非是白玉堂和展萦塵,那山雨一定不是我,而是小絲雨了,怪不得你今日囑咐她這幾日切勿離府。那第三個人呢,單是從字面上卻看不出還會有誰?”

“日月為明,日明為昭。”

月灑西閣,展萦塵與白玉堂回府,聽說展昭等人欲去襄陽之事,便按捺不住性子說道:“這種事怎能少了我白五爺,展兄,我與你同闖襄陽。”

展萦塵也道:“是啊,大哥,我與白大哥同你一起去搜拿證據。”

展俠穎說道:“此番有郡主同行,大哥一路既要取證,又要顧及郡主安慰,怕是分身乏術。妹妹們自當與大哥同行,以便相互照應。只是若我們這麽多人同行,又恐過于招搖,所以我想塵兒和白少俠還是留在府中的好。”

白玉堂有些不滿道:“我說任姑娘,你們去得我白五爺就去不得嗎?何況我們塵兒不是一樣可以照顧郡主嗎?”

展萦塵瞪了一眼白玉堂道:“白老鼠說什麽呢,誰和你我們我們的。”

展昭上前解釋道:“白兄,炘兒并非此意,我們若同去襄陽,大人安慰又由誰來照料。留下白兄與塵兒二人,我們幾人在路上也可放心行事。”

展俠穎說道:“是啊,白少俠,你們二人留下除了保護大人之外,還有另外一重意思。”

白玉堂問道:“此話怎講。”

展俠穎回道:“吾皇為不留後患,已诏襄陽王進京,若是王爺有所異動,白少俠也可将他控制在開封府內。此等大事若是交由吾等,大哥豈會放心辦案?”

白玉堂連連點頭,展昭低聲道:“多謝,姑娘。用此方法阻了白玉堂,不然這一路上,恐要不得安寧了。”

展俠穎聞言,面露笑顏,卻心存失落。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宋無污染天師藍的,水是清的,可惜啊,沒有電視,電腦和手機的日子多難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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