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03武術考試
學院考試當日薛嘉卉一早就起來梳洗打扮,點唇畫眉,簪釵花钿,一樣不缺。她換上一身男裝,蹬上黑皮靴,眉宇間多了一股英氣,除了雪娟沒有帶其他随從。雪娟今日也是一身男裝,與薛嘉卉相襯。
薛嘉卉拿起皮鞭,從馬廄牽出一匹駿馬正準備跨上去,忽然一聲“且慢!”讓她愣在原地,随後薛冉從庭院中出現,笑盈盈地走過來把缰繩從她手中拿走,附在她耳畔輕聲說道:“爹爹說了你此次入學要低調、再低調。”
薛嘉卉還來不及反應時,薛冉就轉身命令家仆牽來新的“馬”,又揮了揮手示意雪娟退下。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薛嘉卉瞪圓了眼睛站在原地,就在她剛準備白薛冉一眼時,只見一只騾子晃着它厚實的腦袋走到她前面,像馬一樣嘶嘶叫喚了一聲就耷拉着耳朵,仿佛乖巧地等候主人下一步命令。
“你!”薛嘉卉被堵得夠嗆,狠狠瞪了薛冉一眼,這可恨的二哥一定是懷恨在心,這次竟然拿爹爹來堵她。
說好的躍上駿馬、英姿飒爽呢,看着這頭笨“驢”,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我怎麽了我?爹爹說了要低調!難道不是麽同鄉的鄰居的嫂嫂家的侄女?”
“你!”薛嘉卉之前亂編的親戚關系居然被二哥知道了。
看到薛嘉卉一副看傻眼的模樣,薛冉強忍住笑,佯裝出一臉嚴肅的樣子催促道:“快上路吧,不然考試可能會遲到。”
薛嘉卉做了好幾輪心理鬥争後終于騎上騾子準備出門了,剛踏出宅門就聽到身後傳來薛冉爽朗的笑聲,真是可惡至極!
駕着騾子一路小跑,總算是慢悠悠地到了弘文學院,薛嘉卉見到一位頭發夾雜了些許銀絲的夫子站在門口,他熱情地指引學生們進入考試場地。
薛嘉卉牽着騾子還沒走到夫子面前,中途被人拍了拍肩膀:“這位兄臺?”原本心中的氣未消,現在又被這麽叫了一聲,真是火上澆油。
從新雲來到長安的留學生金仁彬本想遇着一位同學套套近乎,結果這麽不巧正好拍了薛嘉卉的肩膀,轉過來看他的居然位蛾眉輕掃、妝飾濃豔的姑娘。
薛嘉卉唇角下彎,朱唇輕啓,兇巴巴地回了句:“你才是兄臺,你全家都是兄臺!”說完就氣鼓鼓地轉過身去,牽着她的小騾子,昂首闊步走向那位夫子。
金仁彬傻愣着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對着薛嘉卉的背影說出一句:“怎麽這麽兇喲!”
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被幾步外的薛嘉卉聽見,于是她又回頭瞪了他一眼,門前的夫子恰好看到這一幕,站在一旁不出聲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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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好,請問武術考試往哪裏走?”薛嘉卉上前恭敬地問道。
那夫子驚詫地多看了她幾眼,然後畢恭畢敬地做了個揖說:“這位姑……姑娘,幸會幸會。武術考試進門往左轉,一直走到底。在下孫大山,跟大家一樣是參加考試的學生,孫某不才考了十九年。”
薛嘉卉愣了愣,原來還真如爹爹所說三十能中舉便是大幸的事,就笑道:“這次兄臺一定會如願以償考入學院。”
“多謝姑娘吉言。”孫大山笑得更加燦爛。
薛嘉卉告別孫大山走到武術考試入口卻被攔截在門外,幾個同樣是參加武術考試的男學生故意擋在前面不讓她過去,他們之間争議的聲音此起彼伏。
“現在女孩子都不在家相夫教子,還來參加什麽武術考試,真不怕被人笑話。”
“就是就是!”
薛嘉卉毫不示弱,撥開其中一個就準備往裏走。
為首的男學生故意再次攔在她面前,還輕蔑地看了她一眼,高聲說道:“你不能參加考試,我們要去找學監理論!”
薛嘉卉輕輕一笑,不緩不急地說:“古有木蘭者替父從軍,身備戎裝,戰功累累。前有平陽昭公主,勒兵七萬,威振關中,才識膽略絲毫不遜色于男子。如今聖上推行女子入學,我為何不能參加武術考試?”
就在男學生面面相觑的時候,一聲清亮的男聲從人群中傳來,走來一位身着湛藍長袍的年輕男子,拍手道:“說得好!”他站在人群中,巡視了一圈,不怒自威。
“你是誰?”為首的男學生梗着脖子用戲谑的語氣反問。
随後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跟在藍衣男子身後從人群中擠出來,正是弘文學院的學監劉一守。“這是新來的柳傲天柳先生!”說着劉一守狠狠地拍了下其中一個的腦袋,痛得他嗷嗷叫了一聲。
“學監來了!”男學生開始有些騷動,自覺讓出一條道。聽到是學監來了,薛嘉卉的神情也緩和了幾分。
“還考不考試了?圍在這裏幹什麽?”劉一守又是一聲呵斥,陸續有人退後讓開了路。
為首的男學生絲毫沒有退縮,繼續說道:“學監你來得正好,女子也能參加武術考試,豈不是笑話?”
劉一守聽後只是點了點頭沒有作答,目光落在薛嘉卉身上。
“你!”薛嘉卉覺得這些人真是蠻不講理還想為自己辯解什麽,卻被柳傲天打斷了。
“聖上推行女子入學就是為了男女平等,如果有人說女子不應入學不應參加考試,難道是想違抗聖上的意思?”
違抗聖意可不是小罪,那群男學生再也不敢發話,恭敬地站在一旁。
“還不快去考試!一會兒東方大人要來巡視,都給我表現好點!”劉一守說完就走向另一側的文科考場。東方大人是聖上眼前的紅人,也是當朝第一女宰相,這次她來巡查有如聖上親臨,絲毫不得馬虎。
劉一守走後,剛剛鬧事的幾個男學生斜眼看着薛嘉卉,故意當着她的面冷冷地哼了一聲。
薛嘉卉不但不生氣反而輕輕笑了笑:“小女子不才,十歲開始随父親兄長狩獵,待會不要輸給我才好呢。”說完,大步朝着考場走去。
這時,在遠處觀望的聶文星輕輕撫了撫扇子,不由得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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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位是薛嘉卉!”負責武術考試的柳傲天點到這個名字時往場下看了一圈,目光最後在薛嘉卉所在的方位停住,臺下一片嘩然,學生們全都齊刷刷地盯着薛嘉卉看。
薛嘉卉絲毫不理會旁觀人的噓聲,大大方方站出列,拿起弓和箭,張弓,搭箭,瞄準,一氣呵成,嗖的一聲一枝羽箭射了出去,正中靶心。
她微微一笑迅速拿起其餘的箭,又是嗖嗖嗖幾聲,每一只都擊中紅心正中的位置,看得圍觀的男同學啞口無言,一旁站着的柳傲天對她贊賞地笑了笑。
在接下來的騎術比賽中,薛嘉卉亦是表現出色,最終以并列第一名的成績順利通過考試進入學院,而另一位則是在考試前處處為難她,起頭鬧事的蕭遠。
其中柳傲天點到了“範大同”的名字,但并未見到他本人,範大同是戶部侍郎範偉傑的公子,薛嘉卉曾聽爹爹提起過這個人,聽說他身手矯健,武功不凡,今日不能得見還真是遺憾。
考試結束後,薛嘉卉并沒有立即離開,她想去看看學院的其他女學生,就在文科考場外等着他們出來。
來長安幾日,幾乎全城大官貴族的公子都在談論一個人——京城第一名媛慕容月,她此次也來到弘文學院。
在家時爹爹總說薛嘉卉舉止不得體,毫無大家閨秀的沉穩氣質,還愛拿出長安慕容大人之女來擠兌她,連連誇贊慕容月如何知書達理,如何喜行不言色。薛嘉卉很不服氣,但自己又做不到,只得到個東施效颦的結果,于是,幾位哥哥們戲稱她為“嬌花”,與名媛相對應,也是對嘉卉的別稱。
“就讓我幽州城一朵‘嬌花’來見識見識這個京城第一名媛。”薛嘉卉攥緊小拳頭,耐心等在門外。
薛嘉卉一邊等一邊在門外轉悠,忽然聽見另一件教室裏有人說話的聲音,她便聞聲走了過去。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意思是說,看着你一身青衫,蕩起了我心中悠悠的思念之情。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的意思還望姑娘解釋一下?”說話的人正是聶文星,屋內還有一名紅衫女子。
女子轉了幾圈,一邊走一邊說:“是我沒時間買青衫……還是我沒買,不對不對……到底買沒買啊……”最後一臉嚴肅地問向聶文星:“他到底買沒買衣服?”
薛嘉卉站在門外偷聽,只見聶文星被那一連串的他到底買沒買衣服弄得一臉茫然無措,還不失禮地稱贊對方見解不凡。薛嘉卉倚在門旁偷看他,捂着嘴才沒笑出聲。
青青子衿,正如她當日見到聶文星的場景,先生一身青衫,翩翩君子,溫潤如玉,好像匆匆一面就能将他微笑的弧度記在腦海中,每次想起便覺得心中一暖。
“門外是什麽人!”紅衣女子發現動靜,厲聲詢問道。
薛嘉卉忍住不笑,從門邊竄出,幾步踏進屋內,對着聶文星福了福身。“聶先生好,姑娘好,我剛結束考試。”
聶文星也笑了笑,對她微微點點頭。
看到薛嘉卉這一身利落的裝扮,紅衣女子笑得一臉燦爛。“原來你就是那位參加武術考試的女學生!我是路雲菲,實在佩服姑娘的氣魄。”
那位在長安擺了四年擂臺從未失手的路雲霏就站在她面前,不知道是誰見到誰更激動,薛嘉卉抱拳作揖道:“我叫薛嘉卉,久聞路姑娘大名,今日能見到真是榮幸。”
聶文星搖着折扇笑道:“現在應該改口叫她路先生了。”
薛嘉卉立即改口喊道:“見過路先生!”
這一聲“先生”聽得路雲霏有些不好意思,心裏又說不出的得意,從今天起她便是弘文學院的先生了,于是笑着點了點頭。
這時隔壁考場的門打開,出來的學生有人歡喜有人愁。
“真是皇恩浩蕩,蒼天有眼!我孫大山終于考上了!”孫大山看見薛嘉卉後對她笑着點了點頭,薛嘉卉也回了他燦爛一笑。
接着,一位衣裝華麗的女子被衆人擁着款款走出來,此人便是慕容月。慕容月被團團圍住,薛嘉卉站在外圍追了幾步還沒看清她的容貌,人就已經走遠了,只好深深地嘆了一聲。“改天再見好了。”
薛嘉卉本想和聶文星再多說會兒話再走,無奈她的小騾子不知被誰解開了缰繩,從身後超過她一路小跑起來。
“哦,天啊!”真能找麻煩,要是騾子不見了不知何時才能回到薛府,薛嘉卉一面追一面回頭對聶文星說:“先生,我先走了!”
“快去吧!”聶文星揮了揮手,淺淺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原劇中的很多人物我都很喜歡,天霏和送飯cp都好萌,還有墨瞳,她是最懂聶先生的人。
多加了一些劇中人物的描述,希望沒有看完全劇的親們也能看明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