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能割舍
一個個都傷痕累累鮮血淋淋的,就這麽過去警局肯定是不合适的,那麽晚的時間了,一行人又去了醫院。嚴貞莉的傷勢最輕,貼了塊紗布就差不多了,穆南風受傷最久,又流了那麽多血,縱然是身強體壯的年輕男人也支持不住,在穆海帆的嚴厲要求下,縫了兩針住了院,顧誠誠最令人駭然,她從警車上下來時,整個座位下都是她的血。
“夫人之前的手上受過傷吧?還沒有好全呢。”外人還不知道現在的穆家發生了什麽,面對顧誠誠時一味夫人夫人的叫,只聽她說:“兩手一共縫了六針,加上夫人本就貧血的厲害,其實應該輸袋血的,可是現在血庫裏沒有RH陰性血,只能聯絡看看其他的醫院有沒有……”
“沒關系,沒有那個必要。”搖搖頭,顧誠誠打斷醫生的話,她知道RH陰性血極少,價格也極高,她輸不起。
“誠誠,血還是要輸的。”不贊同小姑娘對傷勢的處理方式,嚴貞莉在她面前蹙眉。
顧誠誠根本不想看到她,扭過了頭,她提醒于源,還是提醒自己:“于警官,事情都差不多了吧,該辦正事了。”
嚴貞莉的一番好意被兜頭澆了冷水,她偏過臉無助的去看穆海帆,穆海帆除了眉頭輕鎖之外,其餘的倒還一切如常,他滿足顧誠誠的要求,對着于源說道:“于警官,帶我們回警局吧,有些事情也該弄清楚。”
于源不放心顧誠誠一個人在醫院裏,但是她傷勢那麽重,醫生已經說了建議留院觀察,所以只得點點頭,不過走前他留下一個人在這裏陪着,也算是記錄顧誠誠的說詞,畢竟就這樣帶走穆家的兩位長輩,切入點的話還是要從顧誠誠口中探知才行。
顧誠誠知道的并不多,筆錄做好之後傳到于源的耳裏,他聽了眉頭深鎖,僅僅靠着這樣的兩句話嗎?縱然他想要相信她,但沒有證據終究是定不了案啊。
“顧小姐聽到的那些話,我不相信是空穴來風,二位怎麽解釋?”話是這麽說,可于源到底底氣不足啊,他不是第一天入行了,他怎麽會不知道,僅僅靠着這些證詞,即便對方是兇手,也能三兩句給駁回了。
事實上……當然也是一樣。
“我知道是為了什麽了。”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穆海帆與嚴貞莉互看了眼,猜想着約莫是那天的話讓她誤會了,“難怪後來她走的那麽着急。”
“這個孩子啊……”穆海帆說着苦笑搖了搖頭,不止是那一次,後來生日聚會上,他的書房莫名被人動過,大抵也是她吧。
穆海帆心底又是氣惱又是心疼,他的話并沒有說完,于源等不及,催促道:“穆先生有話不妨直說。”
倒真是直說了,一絲隐瞞也無,穆海帆從頭至尾将所有矛盾倒了個幹幹淨淨,他的思維嚴謹,一絲縫隙也無,更何況于源破案多年,是否說謊還是能夠分辨的。
他有些相信他了。
“你們回去吧,今夜是我們打擾了。”沒有證據的事情,總不能把人拘着,于源起身親自送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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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能回老宅了,穆海帆雖然點頭,但并不高興的樣子,嚴貞莉也是同樣,原本只是兩三句話的誤會而已,怎麽就鬧得這麽大了。
這一夜終究是夜不能寐了。
另一邊的醫院裏。
穆海帆與嚴貞莉的消息顧誠誠還不知道,她遣走了于源的那個下屬,一個人在走廊裏蹲着,時不時擡頭去看廊外天色。
夜就是這般的夜了,天亮總該不一樣,而對于她的打算,穆南風并非猜不到,獨自躺在豪華病房柔軟的床上,他也一夜沒有合眼,直到天色微亮時,他從病房內走出來,走到顧誠誠的身邊,卻連一個正眼都沒有給她。
“你已經等不及了吧?我們走吧。”
他知道她要的是什麽?顧誠誠聞言胸口一痛,她盯着眼前的男士皮鞋,清楚的感受到他就離自己那麽近,可終是再也觸碰不到的了。
“走吧。”她說。
S市那天的民政局裏,兩人的出現是頭一對,辦理離婚證的工作人員哪能不認識啊,且不說男方是S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就說這結婚證也才剛領三個月啊。
是的,那時S市七月,與四月名滿全城的那件大喜事,不過事隔三個月。
四月時,穆家獨子大婚,新娘雖然曝光了是青梅竹馬,但那是怎樣的青梅竹馬呢?那時多少人在背後羨慕談論着,大多都說女方家底不怎麽樣,現在結了婚,肯定要賴上一輩子了。
有關這些輿論,顧誠誠身為事件的主角,不是沒聽說過的,她當時想的是,人們有時想的雖然還算正确,可是這一生長路漫漫,前面會發生什麽事有時候連自己都猜不到,別人又怎能料想的準?
那麽多人都以為會是一輩子的婚姻,實則只維持了三個月之久……
“咔!”離婚在顧誠誠出神的那一刻變成了真實的,暗紅色的小本子人手一個,從那以後,形同陌路。
穆南風,說着恨你,其實也該謝謝你,若非沒有你厭惡至極的這一段婚姻,我只怕到如今都要被蒙在鼓裏。
“再見。”民政局的大門前,穆南風朝她說了最後一句話。
顧誠誠心如刀絞,表面上卻顯得格外風平浪靜,她說:“但願不要見了,我做到這個份上,你多見一面,對我就是多恨上一分。”
就讓我們這樣,從此之後,一左一右。
挺好的。
面面相對,先轉頭的那個人是顧誠誠,她看起來那般沒有留戀,穆南風卻自始至終也沒有再分給她一個目光,直到夏喬安駕車而來停在他的身邊。
“南風,你還好嗎?”還沒有了解過事情的來龍去脈,夏喬安望着從未見過這般模樣的穆南風有些害怕。
“很好。”穆南風這麽回,可是他似乎沒有察覺,握着離婚證的那只手因為用力,骨節都微微泛白了,墨黑的眼底也沒有一絲神采,好像失去了一樣東西,那樣東西瞧着尋常,以為是身外之物,卻是不能割舍。
#####這是分離亦是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