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情難自禁
第一道冷盆菜是鵝肝醬，再往下是馬賽魚羹、熱開胃頭盤、魚、熱盤冷盤等，顧誠誠胃口小又一向吃不太慣法國菜，每一道上來她僅僅是嘗上一口也就算了，最後的甜品才又多吃了幾勺，而這席間，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鴉雀無聲。
“今天你生日，怎麽沒有生日蛋糕呢。”也是為了打破沉默，顧誠誠放下銀勺輕輕說着話。
周岩坐在長桌遙遙地另一方，對于顧誠誠的話他起先擡眸看了一眼，接着從餐巾擦了擦嘴，說：“我從來不吃那種東西。”
這麽回話就有些讓人無從接起了，顧誠誠也知道今晚她佛了他的面子，他有些不痛快也是應該的，轉頭瞧了一眼外頭天色，應該還來得及。
“你能開車送我去一個地方嗎？”顧誠誠主動要求。
周岩怎麽會不答應她，即使今天的事他确确實實不高興了，可有關她一切的需要，他舍得不答應嗎？一定是舍不得的。
“走吧。”
走出法國餐廳，上了周岩的車，顧誠誠還不明說要去哪裏，周岩問她，她也只說先走着，直到路旁出現了一家面包店。
“到了到了，你停下來等我一會兒。”一邊說話一邊解着安全帶，顧誠誠話落音就開了車門跑下去。
她過去的目的周岩猜到了，并不阻攔，那時他和她一個在車裏一個在店裏，看似不太遠的距離，實際卻是要費盡心思與時間才足以跨越的。
顧誠誠回來的很快，她上車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小蛋糕，真的很小很小，只有巴掌那麽大，罩在透明的塑料盒裏，裏頭是白色的奶油上一整顆巧克力制作的粉紅色壽桃。
“你帶了打火機嗎？”像是變魔術般，顧誠誠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根蠟燭。
周岩沒有回，他無聲地從口袋裏摸出打火機遞給她，顧誠誠打開包裝盒把蠟燭插上再用打火機點燃，接着舉到周岩面前。
“好了！周先生可以許願了！今天是生日，沒有蛋糕不行的，雖然這個蛋糕有點小，但意思也算到了，你不會介意吧？”
怎麽會介意呢？周家這樣的豪門世家，過個生日一向弄得跟過節似的，熱鬧是熱鬧了，排場也是排場了，可是這麽多年裏，怎麽就沒人在生日的時候想着弄一個蛋糕給他呢？
褐色的眼底總算在這時染上了溫暖笑意，周岩眼睛閉了一瞬又睜開，他傾身吹滅了蠟燭，在靜谧的車廂裏，他向顧誠誠柔聲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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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簡短地兩個字蘊藏着很深的感動，顧誠誠聽出來了，微微一怔，不自覺便問：“你怎麽了？”
周岩搖搖頭，還未說話就先扶額笑了起來，他五官俊朗，每次一笑都好似春風襲來，無端端便讓人心裏好受。
“沒怎麽，就是長這麽大這還是第一次過生日的時候吃蛋糕。”
“啊？”顧誠誠不敢置信，張嘴驚呼。
周岩淺淺“嗯”了一聲：“千真萬确。”
怎麽可能呢？周家那樣的家底，蛋糕該更加大才是啊，至少顧誠誠這麽認為，不過可見這社會上總是有許多事與她想象的不同。
“那你還真是有點可憐了，我雖然跟我哥哥相依為命，可是每年生日都還有蛋糕呢，有時候是我哥買，有時候、有時候是嚴貞莉送來。”似是不太願意提到那個名字，顧誠誠說到最後的時候，聲音已幾不可聞。
她主動提到穆家，周岩憋了一肚子的話也就存不住了，就張口問她：“說起來我還想知道，你跟穆南風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能有怎麽回事，什麽事都沒有啊。”不意外他要這麽問，顧誠誠幾乎覺得今晚他這麽反常，就是被這幾天的新聞刺激了。
“你确定嗎？”周岩不信她，半眯了眼睛審視她，顧誠誠其實并不喜歡別人審視探索的目光，可此刻也不閃躲，直挺挺的任他打量。
她一字不吐，目光又那麽坦然，周岩能打量出什麽來呢，到了最後也挫敗。
“吃蛋糕吧。”把小蛋糕擱在他的手上，顧誠誠的反應就好像沒有之前的事一樣，她自動掠過方才突兀插進來的穆家，向他祝福：“周岩，祝你生日快樂。”
“嗯。”點頭收下這聲祝福，周岩打心底裏期望這麽多年唯一許過的生日願望能夠實現。
當晚，那麽小的一個蛋糕，周岩自己吃了個幹淨，其實他一向不太喜歡吃甜，但就是覺得那塊蛋糕尤其好吃，連當晚法國餐廳裏最後端上來的甜品都比不上。
也就是那一晚，周岩将顧誠誠送回江南城後，半夜裏顧誠誠接到了一個詭異的電話。
約莫是淩晨的時候吧，顧誠誠疲累了一天剛剛合上眼就被擾人的手機鈴聲吵醒，她愛困的揉揉眼去摸手機，摸到了也不看來電是誰便接起來。
“喂——”因為沒有睡醒，顧誠誠的嗓音慵懶軟糯，倒比平日裏更加軟綿好聽了。
彼端沒有回應，顧誠誠聽不到人說話略略清醒了一些，她強打起精神又問：“你是哪位？”
依然沒有回應，顧誠誠狐疑，她把手機從耳畔旁拿下來，那是一串她不曾備注過的號碼，隐隐有些眼熟，可還不等顧誠誠想起來，電話就驀然中斷了。
深更半夜，這樣的神經病委實少見，顧誠誠困得厲害，雖覺得眼熟也沒有多想，只當是電話打錯了，她丢下手機又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此時此刻，距離景逸集團不遠的一處高級公寓裏，穆南風站在漆黑一片的陽臺上吹着夜風，他背影落寞，周身只剩下指尖那一點火光看起來還是溫暖的了。
“南風？”嬌媚好聽的嗓音從背後傳來，随即室內燈也亮起來，是夏喬安披着真絲的睡袍下了床。
“你剛才怎麽了？做夢了嗎？”等不到他的回答，夏喬安又問。
狠狠抽了一口指尖夾着的香煙，因為室內燈光亮起的緣故，這下也能看清穆南風額上的涔涔冷汗了，他的臉上有着不正常的白，觀察仔細的話，甚至還能瞧見他一身睡袍都汗濕了。
#####穆南風的所有反應，只有情難自禁最為合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