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盟軍1

也不知是誰傳的話。

“得幻狐者得天下。”

當年神州大地的開拓者就是因為擁有幻狐而處處絕處逢生，後來将幻狐的消息全部銷毀，但最近，又風靡了舊時的神州大地。

天下都在尋找幻狐，好在他們知道的只是這句話，而不知道幻狐的模樣和事跡，甚至不知道幻狐可以化成人形，所以暫時白靈還是安全的，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白靈的身份不知能掩蓋到什麽時候。

非常簡單可以預料到，白靈的身份被發現的時候，必然會有一場腥風血雨，三國、州、燼，都會為得到她拿出最強的智慧和軍力。

“得白狐者得天下”這句話傳出後不足半月，莫黎派人将白靈請到營地，白靈帶盡芳同去。

相較于陳國國都，雁蕩山位于人跡罕至之地，除了士兵便是營帳和兵器，這種地方自然環境都會格外猖狂。

在陳國積雪都還沒有沒過鞋子，但是在這裏卻已經及膝。

馬車無法前行，只能徒步，白靈帶着大厚手套和保暖的帽子，披着厚厚的裘袍，依舊感受的到刺骨的寒冷，這裏沒有建築物，所以風力更加強勁，風下的雪花飄舞都趕得上陳國都一場不小的雪的規模。

白靈鼻尖發紅，卻沒有抱怨半句，這般惡劣的環境，他這幾年就是在這裏生活的，他受的苦該有多少。

營地的四周積雪都被士兵打掃幹淨，營地內士兵操練有序，營地外膝蓋及膝，看起來就像是在雪坑中操練一般。

有了四周的積雪做屏障，營地內寒風吹不進來，暖和了許多，白靈将身上的積雪拍打幹淨後随人進入。

盡芳先回到為他們準備的營帳中休息，而白靈并沒有讓士兵通報，在莫黎的帳篷外仔細看着四年未見的人。

頭盔放在身旁，莫黎一身銀白的铠甲，在按座上看着卷軸，時不時起身拿着手指在身後寫着“神州大地”的版圖上勾勒。

這四年的風霜磨練，讓莫黎更加成熟，堅毅認真的側臉若是讓女子看見又不知會迷倒多少。

莫黎太過認真，即便知道他努力的原因是戰争，白靈也不忍打擾。

轉身欲到軍營四處逛逛，看一看他生活奮鬥了四年的地方，便看到一位綠衣女子端着暖爐欲走進莫黎的營帳。

“他現在在忙，你把暖爐放下，我一會兒送進去吧。”白靈出口道。

這四周都是士兵，而懷抱暖爐的人只有她一人，綠衣女子疑惑轉頭“你是跟我說話嗎？”

白靈點頭。

綠衣女子上下打量着白靈，目光中頗有審視的味道，一步一步緩緩走到白靈身旁“你看着面生，軍營重地豈是你可以随便來的，該不會又是哪個迷戀我們将軍的女子使計進來的吧，趁我沒叫人之前，我奉勸你趕快離開！”

使計進來？白靈暗笑，莫黎果然一直魅力不減。

“我來是有事情，從正面堂堂正正進來的，不需要使計。”白靈一路疲頓，只想見他一面，不想在此與她解釋費時，白靈目光移向綠衣女子懷中暖爐“不想給你便自己送進去吧，告訴她我來了。”轉身便要離去。

“好高傲的女子，我豈是你可以随意指使的，說出你來這裏的目的，不然別想離開！”綠衣女子的聲音引來了旁邊的士兵。

七八個佩劍穿戴铠甲的士兵來到綠衣女子身旁“錦華姑娘，發生了何事？”

錦華擡手指向白靈“不知是拿來的女子，在将軍營帳前偷聽，怕是奸細。”

白靈被士兵抓起，雙臂背在身後，剛剛在冰雪中行走大半日，胳膊感到明顯的疼痛，頓時臉色煞白“放開我！”

越掙紮越疼，士兵都是在惡劣的環境中訓練，不知道什麽是憐香惜玉，尤其是對可能是敵人的人，更加不會有絲毫的留情。

“把她壓入大牢看管，問出是誰派她來的。”錦華命令道。

“不分青紅皂白。”白靈痛苦道。

“什麽事情這麽吵鬧。”莫黎拿着一卷書從營帳內走出，士兵押着一個女子背對着他，錦華懷抱暖爐站在一旁。

錦華見到莫黎，微微行了個禮“抓到一個女子在将軍營帳外偷聽，故讓人抓去好好審問。”

“偷聽？”莫黎聲音明顯變地嚴肅起來“現在正是關鍵時刻，容不得一點意外，把她帶過來，我親自審問。”

待到士兵把白靈推到莫黎身邊的時候，白靈已經感覺不到手臂的直覺，只覺得大腦被剛剛的疼痛弄的一片空白，剛剛是聽到了莫黎的聲音還是錯覺。

莫黎用書卷将白靈低着的頭擡起，面前的女子痛苦到臉上沒有一點血色，但是那眉目，那鼻子，那嘴巴。

莫黎手中的書卷掉落在地“放開她。”

士兵沒有反應過來，莫黎又将聲音提高了八度“放開她！”

白靈微弱睜開眼睛，看到莫黎後終于扯開了一個微笑“莫黎，終于見到你了，真好。”

莫黎将白靈抱在懷中，像對待一個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地抱回營帳。

錦華看着莫黎的背影愣愣的，不知發生了何時。

州軍副将錦戈看到錦華，笑着前來“妹妹怎麽在這，白靈姑娘來了吧。”

“白靈......”錦華望着已經關上的營帳“原來她就是将軍心心念念的白靈。”

白靈的傷沒有什麽大礙，只不過是極冷過後骨頭有些脆弱，再讓幾個常年練武的男子推來推去，胳膊脫臼了。

脫臼在練武之人那裏只能算得上小傷，莫黎便能治好，但由于一冷一熱造成了身上的奇癢莫黎就不能為力了。

溫暖過後白靈的身上手上起了好多大大小小的凍瘡，白靈睡夢中都在不停地撓，莫黎知外在對于女子的重要性，怕她在身上留下疤痕，一點都不敢離去，防止白靈一直撓弄傷了自己。

後來錦華送來祖傳的凍瘡膏，塗抹上之後果然白靈安靜了許多，但身上的莫黎不便動手，只好等白靈醒來。

愛是自私和貪婪。溫暖不得到便罷，一旦得到了就不願離去，白靈也是如此。

白靈知道莫黎的野心，他想要重新籠合天下，統一神州大地，她知道這番統一會造成生靈塗炭，但是來了，見到了他，無論怎麽說服自己，也始終不願意離去。

不管莫黎讓白靈前來是真的單純想要保護她還是也因為那句“得幻狐者得天下”，說是放縱也好，貪婪也罷，白靈決定暫時在這裏住上一段日子，就是靜靜地看着他也好。

不作為地在這，像尋常女子守着自己的愛人，不勸阻，不幫忙。

勸阻無用，幫忙不可。

盡芳開玩笑說在這裏找不到容身之地欲離開。

郊外軍營之地，雖然環境惡劣，但夜晚的風景卻是極美，仰望星空，碩碩蒼穹盡在眼下，夜晚的冰涼和無盡的夜空搭配着空山的寂靜，別有一番都城所沒有的味道。

月如銀盤挂在蒼穹之上，大的好像起身擡手就可以抓到。

“芳兒，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所以才想要離開。”

“失望？我為何要失望？”盡芳反問。

白靈咬住嘴唇，掙紮了好久才道“我知道莫黎，他對于戰争太過極端，他的做法也許會造成最大的災難，但是我......但我還是......我非但阻止不了，還想要留下”白靈的聲音越來越低。

盡芳思忖片刻“天下大亂到如今的地步，也說不清誰對誰錯。他的作法太過極端，雖然我也不贊同，但是也還想不出其他的方法。”

“小狐貍，既然想不出，那姑且就先順了自己的心意吧，如果不舍就留在這裏，一生太過短暫，但求無憾，開心就好。”

“可是你......”白靈望着盡芳“如果你沒有失望，芳兒為什麽不想在這裏和我一起。”

盡芳笑笑，背對白靈望向無盡的漆黑懸崖，積雪在崖間像是永遠也化不了的樣子“我離開是因為這裏不屬于我，作為主人，自己的寵物因為別人開心而不是因為我，心中有些別扭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我，我也會因為你開心。”白靈在盡芳後面糾正。

“不一樣吧。”這句聲音低的也不知道白靈聽不聽得見。

盡芳轉身露出往常一樣的笑容，兩只手使勁揉了揉白靈的臉“小狐貍開心，那便留在這裏，我盡芳的寵物誰也不能讓她受一點委屈。若是你有一天在這裏不開心了，傷心了，那便跑來找我，有主人的地方，便可以是你的家。”

“芳兒......”如果這樣都感受不到盡芳的心意，那她也太大條了。

“傻狐貍”盡芳抱住白靈，這好像還是他們認識十幾年的第一次擁抱。

“白靈，記住我的話，不要讓自己受一點委屈，莫黎想要天下也罷，四處征戰殺戮無數也罷，我都可以不管，但若是他讓你留一滴眼淚，就算負了天下我也要為你讨回公道。”

“有你這樣的主人，尋常男子都不敢追我了，好像每天有劍架在脖子上一般惶恐。”白靈摸摸鼻子，沖着盡芳笑。

“不敢便不敢，我盡芳的寵物一般的男子豈能配得上。”

呆在州軍軍營之中，雖然不作為，但是也感受到了州軍的氣勢，怪不得每一戰都勢如破竹。

白靈雖從來不問政事，不管軍事，自下山以來就是從商賺錢，琴棋書畫，但是身為智扶的徒弟，蓬萊山上的東西都不是白學，雖然不用，但是耳聞目見，都天下大勢都有些了解。

州軍氣勢雖強，但是遠遠沒有達到能夠統一神州大地的地步，最多能滅兩國，還不是盡滅，給一段時間照樣能夠重生。

眼下三國合成一路，對州軍有了極大的威脅，本來是陳、燕、齊三國鼎立，州軍出現強于任何一個國家，統一還有望。

但是現在，卻在好像一夜間出現了新的三足鼎立，州、燼、三國聯盟。

三國聯盟目前實力大于州軍，燼軍實力不凡，卻還沒能探聽到真正的底細，州想要一方稱霸尚可，但是統一，任重而道遠。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