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十一回頭朝她做了個鬼臉
“回家吧”,淩茂沣寵溺的把兒子抱上跑車,車子一溜煙的離開了劇院。
“我想起我臨時還有點事,我就不跟你們一道了”,傅青槐也不等湯虞紅和曼達回答,匆忙的攔了輛的士鑽進去,“麻煩跟着前面那輛銀色跑車”。
司機見她是外地人,怪異的看了她兩眼。
“拜托了”,傅青槐從包裏不管不顧的塞了他一疊錢。
不管在任何國家,錢永遠都是萬能的。
出租車的司機技術真不是蓋的,車子像箭一樣射離開原地,傅青槐需的抓緊頭上的扶手才能穩住身子。
大約跟了四十多分鐘,前面的跑車開進了不知地名的坡上,兩邊都是一排排小型白色別墅,每棟別墅門口都種植者花草、樹木。
跑車一個拐彎開進了路邊的別墅車庫裏,沒多久,淩茂沣扛着兒子從車庫裏走出來,三人笑笑鬧鬧的,小孩子清脆的歡笑聲幾欲穿破夜空。
傅青槐結了賬,從車裏出來,看着他們走進了屋裏。
曾幾何時,她也是向往這樣的生活,住的地方不需要奢侈,簡簡單單就好,晚上和自己心愛的人一塊下班回家,陪着孩子寫作業、玩游戲。
生活其實這麽簡單就夠了。
但偏偏這樣簡單的生活老天爺可以給予任何一個人,唯獨沒有給她。
眼睛裏沁出酸意,看着屋裏的燈火,隐約的站在路邊上都能聽到孩子的笑聲。
她不知道在外面呆了多久,直到屋裏的燈也熄了,湯虞紅打電話過來,“喂,傅大導啊,您跑哪去了,這麽晚還不回來,不會迷路了吧”。
迷路…。
也差不多吧,她現在根本不知道在哪裏,好像連出租車都沒有路過的,她苦笑。
“你剛才突然就走了,弄得人家曼達很尴尬,他剛才在酒店等你到很晚才離開”。
“嗯,是嗎”?夜深人靜的馬路邊上,隐約聽到後面傳來腳步聲,她倏然回過頭去,看到背後立着的一道冷酷身影一陣錯愕。
“有什麽事等下再聊”,傅青槐挂斷電話,皺眉看着越走越近的淩茂沣,也許是在家裏,他穿的很随意,五分長的短褲,棉質的灰色T恤,穿着比較休閑,卻并沒有影響他身上的俊朗。
她卻忽然感到好笑,“原來你一直都知道我在跟着你們”。
“你那麽大一個人站在那,難道我還認不出來”,淩茂沣雙手插着褲袋,眼睛裏泛着冷清的光芒,“不過我奉勸你句,美國可是相當危險的,你對這裏人生地不熟的,以後還是少跟蹤別人,免得把自己弄丢了”。
“那是十一對嗎”,傅青槐秀眉緊緊的收斂,黑眸裏有深深的思念在沸騰,“我只想看我兒子”。
“你看到他了,他過得很好,很開心”,淩茂沣面上的表情淡淡的,眼前突然一個巴掌閃過來。
他側身避開,黑漆漆的眼睛看着面前湧動着淚花的女人。
“淩茂沣,你憑什麽這樣對我,你知道當一個母親的感覺嗎,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兒子,他卻完全不認識我這個母親,我不敢貿然上前,但是我這心裏就像有把刀在戳一樣,你明白嗎”,傅青槐嗚咽的拍着胸口,她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哭的,看到看到兒子,心便痛的無法呼吸,“這四年裏,我無時無刻不在想着他”。
“你也就只會想着他”,淩茂沣忽的冷笑,“恐怕不是十一,你連我長什麽樣都不會記得了”。
“我為什麽要記得你,你有什麽好讓我值得記得”,傅青槐不無嘲弄的道:“如果你不讓我和兒子相認,我就天天來這吵你們”。
“我發現有時候還挺無賴的”,淩茂沣抱胸玩味的勾唇。
“是啊,就像我發現你挺無恥的”,傅青槐絲毫不落後的反唇相譏,擡起頭時,眼角處還閃爍着亮晶晶的淚珠。
淩茂沣臉色驀地變得更冷,多餘的深情已從臉上抽離,他抿了抿鋒銳的薄唇,久久注視着她,“回去吧”。
“我明天會再來”,傅青槐也不想多看他一眼,轉身走到對面的馬路上等出租車,等了半天也沒車影,反而對面的男人還是注視着她。
這讓她很反感,她皺了皺眉,低頭沿着下坡的路往前走,她得找一下路标,明天也好再找來。
走了五六分鐘,後面終于有車燈照過來,她欣喜的回過頭去,銀色的跑車從暈黃的路燈中開出來。
她頓時變得失望,翼型的車門打開,淩茂沣一雙隐匿着睿智和精明的黑眸中帶着幾分嚴肅,“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傅青槐看也不看他。
淩茂沣眼底閃過一絲惱火,轉動方向盤,車子橫攔在她面前,她想繞開車子,他大步從車裏跨出來,強拽住她手腕,“這一帶住的人都是有車有房,平時很少有出租車路過這邊,你等到明天天亮恐怕都難遇到一輛,我告訴你,美國不同中國,在這裏,殺人強奸不過是家常便飯”。
傅青槐被他說的一猶豫,身體在這會兒功夫就被他塞進跑車裏。
副駕駛的位置上還放着一個遙控賽車。
她頓時忘了反抗,屏息的拿起來,仿佛還能碰觸到小十一的溫度。
“你真的很想兒子”?淩茂沣不禁意的從後視鏡裏看到她痛苦的雙眼。
“你說呢”,傅青槐真火了,“普天之下哪有當媽的不會思念自己的兒子”。
“既然你想他為什麽從來沒有找過他”,淩茂沣扯唇恥笑,“四年,有整整四年的時間,可你到現在才出現”。
雙手驀地掐緊手中的遙控賽車,傅青槐低頭苦笑,當年那一場大火燒的足足花了兩年的時間才重新站出來,可是她不想說,像這樣一個辜負她、抛棄他的男人根本也沒必要解釋。
“為什麽不說話了,心虛了”,淩茂沣幽暗的眼瞳裏閃過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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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真惡毒
“對,我是沒膽子,我白癡、我蠢,所以丈夫守不住也有我的原因,我不能總把責任推卸給別人,如果我當初眼光夠好就不會看不清我丈夫的為人,如果我丈夫夠愛我,也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傅青槐青慘着臉一字一句铿锵的說完後摔開明添從青花瓷瓶後走出來。
後面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大吼:“傅青槐——”。
淩牧潇像只狂怒的獅子快步從大門口走進來,一雙戾氣十足的黑眸鼓睜,連周圍呼出的氣體都帶着冷冽的寒風,像是要把人吃掉。
傅青槐只覺得有種不妙的感覺,還沒來得急張口,臂膀就被他狠狠扯捏住,他的眼神是咄咄逼人的猙獰,“容冉在哪裏,你把她帶到哪個房間去了”。
她手臂上的肉也被他捏的牽扯起來,她痛叫了聲,他絲毫不覺,只繼續逼吼:“快告訴我”。
“你沒看到她疼嗎,混蛋”,明添生氣的箭步上前扯開他手。
淩牧潇深深的噴了幾口粗氣,凜着黑漆漆的眸子狂躁不耐的質問:“快說”。
傅青槐虛弱的将視線投向明添,她懇請的眼神幾乎要崩潰似的疼,讓他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嘴唇冷冷微張,“809…”。
沒等他說完淩牧潇的身影從兩人眼前快速晃過,眨眼消失在電梯裏。
“他為什麽會在這裏”?她一雙茫然的眼神投向明添。
“該死,我小看那女人了”,明添低咒了句,忽然抓住她手往另一間電梯走。
她倉惶掙紮,身子顫抖,眼底的害怕顯而易見,“我不去…”。
“不想去也得給我去,我讓你看看淩牧潇究竟有多在乎容冉”,他要她徹底死心,明添不顧她的掙紮,狠心的拖着她,強行拽了進去。
八樓,電梯門一打開,幾個清潔工圍在809的套房門口,議論紛紛,沒人敢進去。
有拳頭和怒罵的聲音從裏面傳來,熟悉的罵聲讓原本推卻的她忽然生了勇氣,就像是一個人突然到了地獄突然不怕被閻羅王判刑了。
她走到門邊上,就見淩牧潇一腳朝倒在地上的于制片大肚子上狠狠踹去,他眼底盡是發了瘋的血光,于制片光着身子,拿手擋着臉也被打的連連慘叫。
認識一年多,結婚三個月,同床共枕,她從不知一貫沉穩的他也能為哪個女人這般發火、盛怒,連理智都沒有了。
傅青槐在旁邊看着,看着披頭散發的容冉哭喊的撲過去抱住他腰,“潇,別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淩牧潇喘了口氣,回頭緊緊抱住她,她上身裹着淩牧潇空蕩蕩的大襯衫,下身兩條腿光溜溜的的,而她的內衣、內褲和撕碎的裙子的都散開在屋子裏。
這兩人的倒影疊在地上,宛若一體。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癡男怨女,她低笑了下,不堪的畫面刺得她眼睛都睜不開,她沒辦法再看下去,上前抓住他手臂想把他們倆分開。
他狠厲的眼神一回頭,“啪”的,毫不猶豫的一巴掌無情的将她甩倒在地上,厭憎的咆哮,“傅青槐,我已經答應過你離開了她,為什麽還要用這種陰毒下作的手段來陷害她,你的心真惡毒”。
她腿上的傷痕
“我不想跟一個神經病說廢話”。
急行的跑車忽然在馬路上一記緊急剎車,傅青槐來不反應,身體慣性朝前撲去,整個人與操控臺來了個親密接觸。
額頭撞得眼前一片發黑。
她撐起來回頭瞪向旁邊的男人,他冷笑的看着她,眸中閃爍着看好戲的光芒,“誰讓你不寄安全帶”。
“算你狠,我不坐你的還不成”,傅青槐一把拉開車門跳下去。
他的車子雖然減速了,但是還是朝前開的,等察覺到她要做什麽,淩茂沣臉色就是一變,想去拉她時,已經錯過最佳的時間,眼睜睜的看她摔倒在柏油路面上。
他連忙停下車,快步走下去,她正吃力的從地上站起來,褲子和衣服都被擦壞了,血漬湧出來。
“笨蛋,讓我看看”,他低罵了聲,彎下腰去掀她褲腿,她猛地撥開他手。
“別碰我”,她拖着腿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和曾經的痛比起來,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麽。
“站住,不許再走了”,他喝斥她,半天沒有作用,一不做二不休追上去将她攔腰抱起來,鎖進車裏,不許她出來。
他自己則是飛快的上車後扯了幾張面紙遞給她,“擦一擦”。
她淡漠的接過,自己彎腰抱着膝蓋小心翼翼的擦過傷口的位置,在她沒有察覺的時候車子的速度再次加快。
“你住在哪間酒店”?
“希爾頓”。
美國的街道就是特別幹淨,夜風吹過臉面仿佛還能聞到淡淡的芳香,誰都沒有再說話。
傅青槐逐漸的閉上眼睛,車子開了二十多分鐘後,突然停下來,她以為到了,睜開眼,發現車子停在一間藥店旁。
“你在這等會兒”,淩茂沣關上門大步朝藥店裏走去,沒多久,捧着一個藥箱走出來,打開副駕位上的車門,“把褲腿掀起來”。
“用不着”,她不僅沒掀,還緊緊護着腿。
“你到底還要不要自己的腿”,他橫起劍眉沉聲道。
“我要不要關你什麽事”,傅青槐收回腳,他突然按住她腿,兩只手扯住她擦破的洞口處,往兩邊“嘶”的一扯。
纖細的大腿不如往日的雪白,從膝蓋處到大腿一大片斑駁的傷痕,一看就是被火燒過。
他呆住,漆黑的黑眸中閃過跌宕的裂痕,她卻是着燙似得搶過褲子蓋住傷口。
“等等”,他握住她手腕,霧霭陰鸷的擡首,“這是怎麽回事”?
“燙傷的,有問題嗎”?傅青槐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好像受傷的不是她,而是別人。
“我在問你,怎麽燙傷的”,他的聲音忽然間陰森無比,夾雜着一絲着怒。
“倒開水的時候不小心燙傷的”,傅青槐懶得跟他啰嗦,拿過他手中的藥箱,先抹上消毒藥水,再拿紗布纏上。
他站在一旁看着她,眼神很複雜,尤其是看到她腿傷的傷痕時,他不知道她當時究竟有多疼,為什麽會燙的這麽嚴重,“傅青槐,你真夠笨的”。
“行啦,你說完了沒有,說完了麻煩開車好嗎”,傅青槐不耐煩的道。
他嘴角抽了抽,卻沒再開口。
送她到酒店門口,她徑自開門下車進了酒店。
“喂,你不想看兒子嗎”,他在後面突然開口。
她回頭,看他坐在車裏,一只手搭在方向盤上,優雅漂亮的眼睛猶如獵豹一樣緊鎖着他。
“反正我明天會去找兒子的”,傅青槐眉頭一揚,然後背影消失在旋轉門後。
回到房裏,取出今晚手機上拍的照片,裏面小十一窩在莎琳啃杏仁糖的可愛模樣,小嘴上都沾着杏仁屑,小臉蛋粉粉嫩嫩的,真可愛。
這是她晚上假裝在拍臺上表演時拍下的。
她眼含熱淚的低頭親了親手機,真希望裏面是自己在抱着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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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洛杉矶,坐在十三樓的餐廳裏吃着豐盛的自助餐,傅青槐吃了兩小塊披薩,肚子就飽的差不多了。
喝了兩口牛奶,打斷了對面湯虞紅對洛杉矶興致勃勃的介紹,“今天你們去玩吧,我有事就不去了”。
“why”?邱南辰愕然的道:“不是說好今天去唐人街買禮物的嗎,咱們明天就要回國了,你還要去哪”?
“約了位故人敘舊”,傅青槐無奈的報以歉意的笑容,“你們幫我在唐人街多帶份禮物吧,我就不去了”。
“好吧,傅大導演就是貴人事忙”,湯虞紅聳肩,揶揄的瞥了眼旁邊的男人,“不過難為了某位期待了很久哦”。
看到邱南辰尴尬的模樣,傅青槐只好裝耳聾。
坐的士報了地址少不了被司機在城裏多轉了二十多分鐘殺了一頓黑,不過好在找到了目的地。
結了賬下車時,正好看到十一牽着一只德國牧羊犬哼着小歌從家裏走出來,小家夥今天穿了條仔褲、藍色條紋襯衫,帥的一塌糊塗。
“多啦A夢…嗯…噠噠噠…”,小家夥心情很好,一路唱着多啦A夢的主題曲,縱然年紀小,幾個日文調也唱的挺不錯。
她看到小兒子這副可愛的模樣,自己也忍不住揚起了嘴角,有時候生命真的很神奇,明明剛生下來的時候才那麽丁點大,一轉眼就會走會唱了。
不過淩茂沣怎麽能放心這麽小的兒子一個人去遛狗呢,要是被人拐走了怎麽辦。
小十一好像一點也不覺得害怕,還用熟練的英語熱情的和周邊的鄰居們大方的打着招呼。
大家好像都挺喜歡他的,偶爾還會有幾個爺爺奶奶摸摸他小腦袋瓜子,塞點零食給他吃。
跟着他走了一陣,快到家門口時,被他牽在手裏四處張望的狗狗突然轉過頭朝她方向“汪汪”的吠起來。
她想躲起來已經來不及,十一烏溜溜的大眼睛已經朝她望過來。
“十一,你還記得我嗎”?傅青槐提着東西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深恐那只巨大的牧羊犬會朝她撲過來。
十一眨了眨眼睛,好半響突然一亮,彎腰柔柔的撫摸着小狗的毛,“小叮當,別叫哦,是認識的阿姨”。
牧羊犬仿佛能聽懂他的話,在他的安撫下收斂了對她的敵意,但是雙目仍舊緊緊的盯着自己,深恐她對主人不利。
傅青槐一半欣慰一半心酸,自己的親生兒子竟稱呼自己為阿姨,“原來這只狗叫小叮當啊”。
“是啊,很好聽的名字吧”,十一驕傲的揚起眉毛,“我最喜歡小叮當了”。
“昨晚不是聽他們那麽叫你嗎”,傅青槐蹲下身想去摸摸他可愛的面頰,昨晚就一直想摸,但是手才一伸,大狗突然又朝她吼起來。
“小叮當,你乖啦,阿姨是好人,昨晚我摔倒了還是她扶的我哦”,十一低頭對着小狗說。
“十一,你好可愛”,傅青槐啼笑皆非,再也忍不住冒着被狗咬的沖動撫摸上他發絲,暖絨絨的舒服極了。
這是她兒子…。
心中一陣尖銳的酸痛,眼睛裏竟控制不住的瑩潤出淚花。
“阿姨,你哭啦”?十一愣愣的道。
“嗯,有嗎,可能是沙子進了眼睛裏了”,傅青槐蹲下身,深深的把他摟進懷裏,臉蛋埋進他小脖子裏,濃濃的奶香味,就像她剛把他生下來的時候,她再也不想離開這個孩子了。
“阿姨,你把我抱的好緊哦,我快要呼不過氣來了”,十一撅着小嘴痛苦的抱怨。
“對不起、對不起,抱疼你了嗎”,傅青槐連忙受驚的放開他。
“還好啦,阿姨,你為什麽會來這裏”?十一搖了搖小腦袋瓜子好奇的問道。
“十一,我不是阿姨”,傅青槐眼淚簌簌的噶着嗓子道:“我是你媽媽”。
長長的小睫毛再次眨了眨,十一聽了有點不高興,“
傅青槐眉頭皺了皺。
“以前也經常有漂亮的阿姨跑過來說要做我阿姨”,十一撇了撇嘴巴,“她們喜歡我爹地,阿姨,你也是嗎”?
“不是”,傅青槐愕然搖頭,“當然不是”。
“那就更不對了”,十一板起嚴肅的小臉,“你連我爹地都不喜歡,又怎麽可能和我爹地生下我成為我媽咪呢”。
傅青槐額頭冒出數條黑線來,她實在不明白現在的小朋友怎麽都懂這麽多道理。
“阿姨,其實我爹地一點都不好,你不要那麽喜歡他呢”,十一見她不說話了,一本正經的說:“我爹地好小氣的,平時舍不得跟我買零食也不讓我玩電腦,所以誰要是嫁給他肯定很不好”。
傅青槐嘴角有些抽搐,瞧他說話這麽利索,敢情經常用這一套對付追淩茂沣的女人。
他會有很多女人追,她早料到的,畢竟他現在人又帥,工作上又有本事。
“好啦,阿姨不跟你說了,我要回去了”,十一見她不說話了,推開他手臂,牽上狗狗就往家的方向走。
“十一,你等等,我真的是你親生媽媽…”,傅青槐提着東西追上去,淩茂沣突然提着兩袋垃圾從屋裏走出來。
“爹地,這位阿姨說她是我媽咪哦”,十一跑到他跟前有絲難過的說道,“是不是真的”。
小眼睛裏寫着絲希翼,雖然嘴上那麽說,但是心裏還是想要一個親媽咪。
淩茂沣扔了垃圾,伸手抱起兒子,傅青槐沒聽到他們說什麽,走過去,柳眉氣的倒豎,“淩茂沣,原來你在家,你怎麽可以讓十一一個人出去散步,他才四歲,你就不怕他有危險嗎,你是怎麽當人家爸爸的”。
“阿姨,你好兇哦”,十一眨巴眨巴着眼睛,淩茂沣嘴角微勾的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
傅青槐啞了啞,有絲驚慌的收起臉上的怒意。
“十一從小在這一帶長大,這附近的人都和他玩的很好,而且他出門帶着一只狗,小叮當很聰明,你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淩茂沣聲音淡淡的絲毫不帶感情,只是幽深的目光睨了眼她腿,“受了傷不好好在酒店呆着還跑這來,你還要不要自己腿了”。
“只是點小傷罷了”,傅青槐回答完後,突然覺得他話怪怪的,好像夾了點關心,“我明天就要回中國了,所以我想今天和十一相認”。
聞言,淩茂沣突然陰陽怪氣的冷笑起來,“你想認了他又丢下他走?你把十一當什麽了,就你這樣,我看還不如永遠別來招惹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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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繼續加更。。。。。。。。。。
流産
他一巴掌是使了全力,傅青槐額頭“砰”的撞在地板上,耳裏“嗡嗡”的,連她怒罵的話都說斷斷續續。
她疼的幾乎暈厥,但更疼的是小腹處,感覺下身裏好像有什麽流出來,濕漉漉的痛,痛的她趴在地上爬也爬不起來。
“青槐”,明添大駭,沖上去扶她,她巴掌大的臉,印滿了男人的手掌印,他看的眉心跳了跳,翻湧着滔天、怒氣的眸子射向淩牧潇。
“淩牧潇,你竟然敢打她,別以為老子不敢動你”,明添指着淩牧潇怒吼的起身,眼看着就要動手揍人,傅青槐突然拉住他。
另一邊,容冉淚光滾動的拉了拉他手,“潇,我不想呆這,你帶我走”。
“明添,我下次再找你算賬”,淩牧潇一一瞪了他兩人一眼抱起容冉大步從傅青槐身邊走過。
“爺還要找你們算賬”,明添咒罵着要追上去,拉着他的手再次用力,虛弱無力的聲音自後方傳來。
“明添…肚子疼…”。
他心頭刀絞的回頭,目光忽然凝固在她坐得地毯上逐漸染紅的血色,她嘴唇慘白,手指使勁的扒他手背,掙紮的大口呼吸,絕望的眼睛裏眼淚一顆顆如珍珠墜落。
他終于反應過來,抱起她發了瘋似的往外跑,“青槐,你撐着,不要有事”。
小腹處像有什麽東西痛的在扯,她緊緊的捂住肚子,疼的她意識斷斷續續,只隐隐約約聽到許多淩亂的腳步聲、吼聲,還有“醫生、孩子”之類的聲音飄進來,到最後再也堅持不住劇痛完全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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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樓的VIP病房外,蒼白的燈光打在椅子裏佝偻的背影上,十來米外,六七個保安戒備森嚴的守護在那。
明添抽掉一根煙,再去摸時,盒子裏早空了,助手米言見狀心急如焚的勸道:“明添,你還是回去吧,今晚你鬧出這麽大陣仗,肯定有人認出你來了,再不走,明天又得上頭條了”。
“你他媽的別來煩我”,明添冷冷的将煙盒摔到牆上,把新上任的小姑娘吓了一跳。
“滾一邊去”,他煩不過,剛把她送進來時,醫生竟說她懷了一個多月的身孕,可惜那孩子保不住了。
她八成是自己都不知道,醒了後,保不準會受什麽滅頂打擊。
其實他該高興的,畢竟哪個男人會喜歡自己愛的女人有了別的男人的孩子,等這次醒來,她和淩牧潇肯定算是完了。
但他清楚,以她的個性,自己和她的情分怕也是會在今晚劃上裂痕,“都是我低估了容冉那個臭三八,她不是吃了迷、藥了嗎,你去叫人給我查查為什麽淩牧潇會知道今晚的事情”。
他吩咐完進了病房,上半夜坐在沙發上,根本睡不着,到了下半夜支撐不住躺了會兒,天亮醒來時,傅青槐也醒了,她睜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憔悴慘白的神色像失去了靈魂。
求婚
傅青槐驚魂未定的看着他,“你開車一向都開的這麽快嗎”?
“有問題嗎”?淩茂沣淡淡的道。
“當然有問題”,傅青槐挺直了背脊,嚴肅的對他進行教育:“你自己開這麽快就算了,問題是十一坐在你車裏,首先如果發生了交通意外怎麽辦,而且你的行為也會影響十一,到時候他将來也像你一樣那該如何是好”。
“下車”,在她自顧自說話的時候,淩茂沣五官已經緊繃的陰郁了。
她愣住,随即惱火的開門下車。
她真是受夠他變态陰霾的性格了。
“媽咪,再見哦”,十一趴在後面的窗戶上跟她揮手說再見,“我很喜歡你哦”。
“媽咪也很喜歡你”,傅青槐深深的看了寶貝兒子一眼,轉身快步走進了機場。
這次行程始終太趕,她要盡快回去解決了公司的事情,然後再回來好好陪十一。
淩茂沣由始至終盯着她背影,看着她和古樂、邱南辰彙合,期間她也是有幾次回頭的,但是看的都是十一。
他低頭蕭瑟的點了支雪茄,嘴角邊流露出自嘲。
事隔四年,她看他的眼神始終是淡淡的,沒有多餘的情意,她甚至也不會關心自己,開車超速口口聲聲關心的也是十一安危,恐怕他哪一天出了車禍不在了她也不會有多餘的關心吧。
只有他,還傻到一直忘不了她。
都這麽時間,還是會因為她的出現而悸動。
淩茂沣,你不是早知道她就是這麽一個無情的女人了嗎。
他眯眸,泛出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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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萬英尺的高空,古樂飽飽的吃了豪華的空中套餐,正欲起身去趟洗手間時,看到邱南辰捧着一個哈根達斯走過來,模樣又些灰頭土臉。
古樂往後看了眼,離他後面兩個位置躺着的是傅青槐。
“邱導”,他朝邱南辰招手笑道:“哈根達斯再不吃要融化了”。
“我不是很喜歡吃冰激淩,待會兒給菲菲算了”,邱南辰聳肩無奈的舉了舉手中的哈根達斯,菲菲是他的助理。
“你是特意留給我們傅導的吧”,古樂微笑的道。
“聽說自從七年前她回國拍戲以來你就做了她助理是嗎”,邱南辰自嘲的嘆氣,“除了她以前的丈夫外,她對所有的追求者都是這樣嗎”?
“邱導,有些話我就實話實說吧”,古樂誠懇的笑了笑,“其實單就在演藝圈的名氣和成就我們傅導還是遠遠比不上您的,有很多地方她都還得向您切磋,就好比這次的電影,她自知自己的不足之處,才特意重金請您過來做監制,誰都知道,邱導出品的,必是精品,這也無非是對将來票房的一種推動手段”。
“你別這麽誇我”,邱南辰苦笑的擺手,“我跟她以前就在香港接觸過幾回,以前也看過她拍的電影,有很多情節地方都感動到我了,我認為她是年輕女導演裏最有前途的,相處下來我覺得她非常有魅力,只是我不知道她喜歡什麽樣的男人,還是她一直對他前夫戀戀不忘,我聽說淩牧潇還一直沒有放手,還是像外界所傳的,她和明添在一起了,所以他們兩個才會一起開公司”。
“這是傅導的私事,我不能妄加評論,不過我可以告訴您,在工作上面您和我們傅導是絕對可以成為好夥伴、好朋友,但是在感情方面,她的心受過很大的傷害,這些年她身邊也有過很多追求者,她都沒有任何興趣,因為我感覺的到…”,古樂的眼睛突然變得十分認真,“她的心已經死了,不會再愛上任何人”。
邱南辰愕然,他的話無疑是盆冷水,“她是個女人…她遲早還是要再婚的,為何不趁還年輕的時候找個好一點的”。
“她和別人不同,她所受的傷害遠遠不是別人能夠想到的,我也是為您好”。
邱南辰臉色一僵,恍惚了好久,才點頭,“好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只好到此止步了”。
看着男人黯然的背影,古樂不禁再次為傅青槐暗嘆了口氣,其實追求她的好男人真的很多,如果當年沒有和淩牧潇結婚的話,她也許早就擁有一段自己平凡的幸福了。
飛機抵達香港的時候,和湯虞紅等人拖着行李走出國際機場,坐了私家車去了某電影院。
此次是公司另一位導演肖城拍的一部《死神傳說》的首映典禮。
三年前,她籌集了自己所有的錢和明添、陶梨收購了千熠電影有限公司,這間公司成立于1997年,只可惜這幾年制作的電視劇和電影收視率欠佳,旗下的藝人一個個被其它公司挖走。
如今她已經成為這家公司的總裁,雖然才短短三年,但是通過三人以前在業內的朋友圈,也挖了兩三名一線藝人過來,同時公司近兩年也挑選出了十來名新人,其中有四位新人具有較強的可塑性,如今也經常活躍于熒屏前。
現在公司的事業不僅僅是拍電影,在這兩年同時也籌拍了兩部電視劇,取得了不俗的凡響。
八點鐘趕到影院時,場內已經坐滿了人,她走向前排,公司的團隊和電影的幾位主演都在列。
她坐到陶梨旁邊,對方今天穿了條大紅花紋的旗袍,栗色的妖嬈短發,紅唇烈焰,“你怎麽現在才來,聽說在美國的幾天您老人家是神龍見尾不見首啊”。
“又是古樂告訴你的”,傅青槐輕蹙眉頭。
“沒辦法啊,古樂早上聯系不上你,我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急的都快跳腳了,我一問估摸着也猜到了”,陶梨畫着眼線和睫毛膏的眼睛睨了她眼,“碰到了淩茂沣是吧”。
“是啊,洛杉矶那麽大,以前去過幾次沒遇到,就這次遇到了”,傅青槐露出些許惆悵,但又有幾分柔軟,“我還看到了十一”。
“是嗎”,陶梨坐直了身子,“怎麽樣”?
“很可愛,我還拍了他的照片”,傅青槐取出手機,心裏的雀躍和歡喜怕也只有陶梨能和她分享。
看着屏幕上的小男孩,陶梨撇了撇嘴,“挺像淩茂沣那小王八蛋的”。
“他很可愛”,傅青槐像沒有聽見她的話,依舊笑着。
陶梨忽然感到心疼,“你這樣的笑容自從那場大火後我是再沒見過了”。
傅青槐瞳孔微凝,默默的把照片收起來,擡頭時,看到明添結束完采訪後朝他們走了過來。
今天的他一襲棗紅色的西裝,裏面黑色襯衫上搭配着一條棗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