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嚣張
“說!是不是你幹的!”樂小歸頭天回來,在寝室就炸了,壓根不信裘斯那慫貨的裝逼事跡,“裘斯那裝逼玩意,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真和遆景打,怎麽可能占得了便宜。”
尤瑕說:“遆景一人,裘斯一群人。”
“我信你鬼話啊,裘斯那牛逼噶拉斯的可說了,他上去就把人胳膊打斷了,單方面肆虐,肆虐你知道嗎?人不服輸才兄弟群毆的。”
尤瑕:“……”行吧。
他點點頭,“是我打的。”
樂小歸睜大眼,聲音都顫抖了,“那、那可是校帝,你、你真敢惹他?”
尤瑕眯眼,聲音冷下:“為什麽不?”
“還為什麽不?他、他打架很厲害!你惹上他,他不找回來,你這一年都別想安生了,那家夥是出了名的暴力狂,振安凡是有打架他就沒有不在場的時候,臉上創可貼從來沒少于一個,口袋裏創可貼從來就是一兜,你跟這個暴力分子軸,就是把自己搭進去了!”
尤瑕一語中的,“你對他很了解。”
“啊……”樂小歸眼睛四處亂轉,心虛道:“還行吧。”
“小歸?”尤瑕看着焦躁的他,認真喊他的名字。
樂小歸心慌:“怎、怎麽了,也,也沒那麽誇張,打就打了,可別交代遺言,我不聽,記不住,敢說我明天就校園廣播站單曲循環你遺言去。”
“呵呵。”尤瑕笑出聲,“我是要說,我揍他,你開心嗎?”
“啊?”樂小歸頓了頓,默了片刻,不知想到什麽,點點頭,“還行吧……”
那就沒問題了。
尤瑕:“如你所說,他打架确實很厲害。”
“是啊?我見過他打架,你怎麽在他手裏得了便宜,還能那麽快就抽斷他胳膊?”
“占了便宜而已。”尤瑕坦然,“既然要偷襲,那個地方,我自然要做些準備。那地方兩天前我就去看過一圈,無論他如何反擊,我都有足夠準備去應對,只不過他比想象中還難對付,把他逼到一個低處誘他反擊,同樣也沾了偷襲的光,而且……”他想起那天兩人貼身近搏的時候,他身上淡淡的酒味,“他喝酒了,動作慢,不然我不可能那麽快打中他。”
如果正常兩人打一架,尤瑕這個打架長大的,結果還真尚未可知。
華成醫院,遆景胳膊打着石膏,頭上挂着繩出了院。
醫院門口,餘飏靠着越野,旁邊同樣陪着那個唇紅齒白的小男生,看到他出來,笑的恣意,對人道:“快看看,這可是咱們紅極一時,高校圈瘋狂議論的斷臂大帝啊。”
餘飏走進他,拍着肩膀笑:“你最近幾天過的可真是多姿多彩啊。我永遠不知道,下一個電話是去哪裏接你。”
說着,他打開車門,遆景漠視他進去,他拍拍小男生的頭,跟着上車。
小男生自覺跑到前面副駕駛。
車裏,餘飏欣賞着遆景難得狼狽的風姿,目光逡巡着他臉上的傷,随後落在那個挂着的右胳膊上,漸漸冷了下來。
駕駛司機木頭從鏡子看後排,沒忍住問:“老大,真是裘斯幹的?”
他們聽到消息去的時候,淩陽人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幾個振安兄弟在,累的夠嗆,也沒問出究竟怎麽回事,只知道他們在附近網吧,聽見有人喊淩陽的群毆校帝,不相信跑過去看熱鬧,沒想到竟然是真的,想也不想就沖上去了。
但要說真是裘斯把老大搞成這樣的,木頭即便真是木頭腦袋都不相信。
“我、我聽說……是裘斯玩陰的偷襲,遆、遆哥才會被人打斷胳膊。”小男生探頭輕輕說。
木頭不屑掃了他一眼,小男生立即縮回腦袋。
飏哥風流出了名的,最近半年竟還迷上了男生,隔三差五換人,這個倒是難得的見了倆面,叫什麽,沅白?
沅白說完話,車裏默了下來。
餘飏點了根煙,叼着,挑眉問:“這回,你打算怎麽做,甭管是不是裘斯,他也蹦跶夠久了。”
“嗯。”遆景掏口袋,發現他的佩奇創可貼禮物全沒了,可能是打架的時候都掉出去了。眼裏陰冷更勝,他不意外裘斯這麽說,忽然問起別人,“淩陽校霸,你見過嗎?”
“是他?”餘飏立馬想明白。
“他怎麽會樂意和裘斯混一起?”裘斯怎麽看,都不如校霸的名氣大啊。
“無所謂。”遆景仰頭,吹了一口煙,白霧環成圈一個個消失在車頂,“我的創可貼丢了,他得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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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時間,線下班級,線上企鵝群,一片沸騰,熱鬧非凡,圍繞着裘斯和校帝的恩恩怨怨,簡直可以出一套五年嫉妒三年仇恨的題做了。
尤瑕的生活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教室、食堂、寝室,三點一線,規律有序。
樂小歸作為知情人,裝的一手無辜,一臉我人剛從競賽回來,你們在說什麽好有趣我不懂但想聽。
尤瑕就在欣賞着他的精湛表演中,一邊學着習,一邊研究疊千紙鶴。
自打十字繡結束,樂小歸就以為他要“返邪歸正”了,直到他拿出可愛各異,色彩缤紛的信紙,才活像被人喂了屎,一言難盡瞪着他。
廖飛舟等人倒是見怪不怪,還在聽說他要疊一千只的時候,驚嘆連連,表明兄弟在,感動常在,上課就幫他疊,後來因為小動作過于明顯被叫起來回答問題還說不上來,被罰站到牆根才到此為止。
非要究其原因,可能是……尤瑕覺得自己的彩紙被糟蹋了。
他看着那鳥不是鳥禽獸不是禽獸的那團東西冷漠想。
周六上完最後一節自習,尤瑕收拾書包離開。
樂小歸頻頻看他,最後實在忍不住,小心踱步到他身邊,“你去哪裏啊?”
“真好玩,瑕哥不回家還能去那裏?”廖飛舟沒忍住吐槽,周末大家不都興高采烈、迫不及待往家跑嗎?
樂小歸沒理這事逼,別人不知道,他還不清楚,尤瑕早就沒有家了。
他用自然的語氣說:“我告訴我媽說你回來了,我媽等不及向你展示她最近研究的涼皮,要不,你去嘗嘗?”
“不用了,我要去看我姐。”尤瑕說。
“潔姐回來了?”樂小歸驚喜問,瞬間放了心,“你不早告訴我,向潔姐說一聲,樂樂可想她了。”尤潔,尤瑕的親姐姐,可以說是尤瑕的唯一親人,自打幾年前嫁走後,已經好久沒見過人了。
尤瑕原本的家可以說是臭水溝,但是他的姐姐,卻是真心實意對他好的一個人。
尤瑕點點頭,“我會的。”
他擺手離開。
樂小歸看着他背包離開的背影,笑的開心。
“鬼哥,瑕哥家人……”廖飛舟現在可不是事逼好奇,單純是猜到剛才自己可能說了不合時宜的話,心裏暗自後悔,想着要不以後每周,怎麽把瑕哥哄回自己家去。
樂小歸笑滞在嘴角,搖搖頭,沒說話。
尤瑕走了一半,想到什麽,繞回寝室拿衣服。
出來臨近操場,索性去了上次翻牆的地方,準備抄近路去城北。
還沒動,就聽牆上一聲響。
尤瑕擡頭,遆景岔坐騎在牆上,擰眉罵着,看到他,眼裏煩躁頓消,閃現笑意。
脖子上還挂着石膏包的胳膊,從牆上跳下的動作卻是絲毫不拖泥帶水,轉瞬就落到了他身前。
尤瑕自然往後退了半步,偷看周圍趁手工具。
遆景看他小動作,上前跟了一步,挑眉問:“在找什麽?”
尤瑕擡頭,看着他不語。
遆景對他的戒備只做不見,促狹笑,捏了捏他的臉,問:“又去換女裝?”
知道他真的沒認出,尤瑕變為平靜,“嗯。”
“酒店?”他臉上的笑更明顯。
“嗯。”
“我陪你。”他說的極其自然。
尤瑕眼裏泛出趣意,打趣的看着他那條挂着的胳膊,“爬牆?”
“翻……”少了一個胳膊,确實是爬而不是翻,想到剛才的姿勢,遆景朝正門那邊點點下巴:“走大門。”
尤瑕看着他頭發,意思明白,撐着這一頭晃眼獨一無二的頭發,和校帝走淩陽大門出去?
他該贊賞他還是佩服他。
“放心,沒人會有意見。”遆景自然的左手拉上他離開草叢。
果然,尤瑕享受到了比升旗儀式上校長發言時還要多的目光,窸窸窣窣,交頭接耳,眼睛傳意,尤瑕走在身側,也被觀看了個夠。
當然,手早被他甩開了。
當校霸沒得到的矚目,都在這時候找補回來了。
再看旁邊這位,嚼着不知道哪裏掏出的口香糖,自得随意,仿佛他腳下的地盤是振安。
注意到尤瑕目光,遆景笑着看他,從口袋裏摸出口香糖,“想吃?”
尤瑕搖頭。
遆景也不在意,撕了又送進嘴裏,說的話極其欠揍,“你們淩陽的還真是沒見過帥哥啊。”不僅要誇自己帥,還話裏話外驕傲自己學校帥哥美女多,極其自然地挖牆腳。
這麽多人看他難道是因為他帥?
尤瑕覺得這個問題無解,簡單道:“嗯,都醜,以後你就別來了。”
“不,你這個最帥的在這裏,我還要來。”你一人力壓除他以外振安的所有顏。
走到校門口,尤瑕便看到了校門口的路對面,從右方排到左方,站着的長長一排穿着黑紅校服的振安人,他詫異地扭頭看他。
遆景看到他反應,滿意地笑出了聲,跟個玩鬧成功的小孩。
尤瑕無語的掃了他一眼,麻木的轉身走上右邊的路,只做沒看到對面那一排齊齊锃亮的目光。
遆景懶洋洋跟上他,也不理對面的人。
倒是對面人看到他後,齊齊喊了一聲老大。
關于這陣仗,尤瑕嫌棄的瞟了他一眼,只覺他比裘斯那貨還浮誇。
遆景可能也覺得□□非主流風過于濃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你叫的?”尤瑕問。
“啊……”這時候反倒不那麽樂于承認了。
難怪校門口巡邏老師似乎都多了,但人家學生安安生生站在那裏什麽也不幹,他們要是随便驅趕,豈不是真坐實了振安淩陽兩校不和,那恐怕就要上升到管理層上面來了。
尤瑕掃他,“壯膽?”
“壯誰的膽?”遆景臉上好像浮現一個大大問號,問得格外真誠,表情也是那麽回事。
尤瑕:“……”
算了,太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