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考試

遆景十分受用這份關懷,散步回來的路上,笑的十分不正經。

“洗澡嗎?”回到酒店,尤瑕問,

遆景驚異,臉上笑都來不及收,“這麽快?”

尤瑕反問:“你說呢?”

知道他開玩笑,遆景也不在意,拿着尤瑕的洗漱用品進了浴室,“等我。”

遆景說的愉悅,出來看到尤瑕正襟危坐,面前擺着試卷在做,也不失望意外,只是對他在做題這事十分稀罕。

“你在做題?”遆景擦着滴水的頭發,坐到他旁邊。

尤瑕斜他:“去把頭發吹了。”

“不用,一會就幹了。”說着,毛巾都扔了回去,任由頭發自己幹。

尤瑕看了眼,沒再說什麽。

“你會做嗎?”遆景趴在他身旁,好奇地問。

“不會,在學。”尤瑕說。

“哈。”遆景意料中,“哪裏不會,我教你。”

尤瑕看他,“別以為我剛轉校,就不知道校帝是個學渣。”

“我學渣是在振安渣,在淩陽可不渣。”

“怎麽,你渣不渣還看水土服不服?”

遆景笑,“不看水土,看人。”他沒皮沒臉道:“在你面前,不會也會了。”

“是嗎?”尤瑕順手指了道物理題,“這道,怎麽做?”

遆景看了眼,真拿過卷紙,認真演算了起來,表情格外的認真。和調戲他的時候截然不同,和同他打架時候的陰冷森然又是一個人。

尤瑕看着他的側臉,想到底哪一面是真實的他……“你臉轉過來幹什麽?”

遆景慢慢挪着卷紙調轉方向,将側臉也轉了個方向,擡頭認真對他說:“雖然說我的臉上每一角落都稱得上舉世無雙帥,360無死角,但是在頂帥與絕帥的巅峰對決中,我的右臉,不好意思略勝一籌,所以你要是想最大程度欣賞我的俊美與帥氣,還是看右臉為好。”

尤瑕:“?”

他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不是覺得他有問題,是覺得對方有問題。

這真是傳聞中冷酷無情,陰狠暴戾,叱咤風雲兩大高校的,引得衆人絕倒的風雲人物·遆景·大帝?!

這他媽就滾滾泥石流啊!

尤瑕自認萬年枯樹,古井無波,不管什麽事都在他心裏翻不起任何漣漪,因為遇見遆景,已經多次心律不齊了。

“做完了。”不管遆景是不是說真的,做題速度是真的快。

遆景甩給他,撲到床上,得意洋洋翹腿看他,逗逼的活像個哈士奇。

尤瑕無語的掃了他一眼,渾不在意地拿過來看,兩分鐘後,走過來坐到他身旁認真審視他,遆景噙着的那抹得意的笑更加燦爛,一點不意外的與他對視。

尤瑕:“萬年倒數?”

遆景坦然:“嗯。”

尤瑕:“數理化最差?”

遆景欣然點頭:“是。”

尤瑕:“全校最垃圾的振安(17)班?”

遆景驚喜:“你都這麽了解我了?”

“有幾個不知道的。”

“那你是新轉來的啊。”

遆景固執認為尤瑕是仔細調查過他,卻不知道自己誤打誤撞,尤瑕低頭,掩下眼裏複雜,他确實調查過他,不過和他想的初衷可不太一樣,況且他那點消息,和他現在知道的他可一點不一樣。

遆景不滿:“你都這麽深入了解我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你覺得合适嗎?”他着重“深入”二字,咬的抑揚頓挫。

尤瑕:“備注不都清清楚楚了?”

遆景:“真想我叫你爸爸?”

“你可以試試。”尤瑕一副來者不拒。

“我只在床上喊人爸爸。”

“我們不正做坐在床上嗎?”

“可這……”他手指了指兩人:“姿勢不對啊。”

尤瑕頓了下,只能說:“小瑕。”尤瑕這個名字說出來,兩人就不是在床上讨論什麽姿勢了,而是醫院探讨傷情。

“小霞?”遆景擰眉,被人逼着唱土味情歌的直視感。

尤瑕不解釋,“嗯。”

“好吧。”遆景不覺得尤瑕會開自己名字這種無聊游戲,嘟囔了幾句“小霞”、“霞霞”、“爸爸”……

越說越擰巴,決定以後盡量少喊他名字。

尤瑕沒問你是不是故意考得差,遆景估計滑嘴嬉笑來敷衍他,只是接下來尤瑕但凡有問題想不通,就簡單多了,他直接問遆景這個人型答案提取機。

熬到淩晨,尤瑕卷紙終于做完,旁邊某人哈欠連天,他不困都被帶的睡意連連。

“要睡了?”遆景打着哈欠玩着游戲,聽到他動靜,擡頭問。

“嗯,我去洗個澡,你先睡。”

“嘿。”

平常一句話,不知戳中了遆景那跟神經,又在那抖得不行的笑。

尤瑕看神經病似的表情看他。

遆景笑:“你不知道,這句話,在酒店裏,都是霸總事後對賣身小情人說的嗎?”

尤瑕搖頭,“小情人此時早已累昏,霸總不用說句話。”

遆景:“……你看過?”

尤瑕:“我能給你這經歷。”

“啊……”遆景巴巴看他,看來是談不攏啊。他頗為遺憾地鑽入被窩,感慨道:“看來,精力充沛的我暫時處于一身本事無用武之地了……”

尤瑕當沒聽見,面無表情轉身。

洗完澡出來,遆景已經在床上安靜入睡了。

如他所說,他睡在靠浴室的那張床,而剛才,他就近距離聽着他洗澡的聲音睡着了……

尤瑕站在床邊,看了他一會,關燈睡覺。

第二天,日上高頭,尤瑕疊完剩下的千紙鶴,喊醒還睡得沉沉的遆景。

遆景驟然睜眼,眼裏狠意閃過,看清床邊的人,笑意湧上,“怎麽了?”振安無人不知,校帝睡覺的時候,誰都不要輕易喊醒他,而此時,顯然沒睡好的遆景冷了一瞬,就收拾好了面部表情,聲音都帶着體貼。

尤瑕抿抿唇,沒說什麽,只道:“要退房了,起來。”

遆景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是這個原因,動作倒是利索地起床,“你着急回學校?”

“過十二點退房加半天房費,我不需要。”尤瑕說。

遆景怔了一下,定住偏頭看他,尤瑕抱胸,“還不快點?”

遆景:“這個胳膊,衣服不好穿。”

尤瑕:“精神充沛?才華無力施展?”

遆景毫不羞躁,谄笑道:“霞哥幫幫忙?”

尤瑕走上前扶着他胳膊,幫他穿衣服。

尤瑕去櫃臺退房,遆景站在一邊等他,也不說分攤房租的話,只兩人出去後,帶着尤瑕去了一家他慣去的飯店吃飯。

飯後,遆景又散步般,陪尤瑕回學校。

“我走了。”尤瑕站在校門口說了一聲,轉身進校。

遆景輕笑了一聲,看了會他背影,對門口還站成一排的振安兄弟擺了擺手,插着口袋晃回振安。

尤瑕回寝室放了東西,轉身就翻牆離開了學校。

裘斯帶人圍堵遆景,讓校帝胳膊斷了的事還沒了,遆景直接派人站在大門口,長長一溜盯着淩陽人,什麽也不幹單純恐吓的作風又鬧翻了整個校園,大小群裏每天讨論不斷,眉飛色舞,每個人身上都洋溢着吃瓜的喜悅,只是好景不長,高三下第一次摸底考馬上就要來了。

學習氣氛驟然變濃,昨天還都喜氣洋洋,今天就如喪考妣,趴在桌上被試卷淹沒着,各科老師們耳提面命地說着這個絕對考,那個能不能長點心不要再錯了。

考試那兩天天氣不太好,陰沉沉,山雨欲來,但是一直到最後一科大雨都沒有下下來,空氣悶悶的,才剛出春沒多久,就有幾分燥熱,蜻蜓飛的很低,路邊草也綠了許多。

樂小歸拿着一根馬尾巴草掃着路邊的雜草,臉上漫不經心,一副還沒從考場走出來的模樣。

正想着最後那道選擇題到底改對了還是改錯了,就看見了前面人群中尤瑕帥氣紮眼的背影。

他笑了一聲,神不知鬼不覺撲過去……落了個空。

尤瑕轉了個身,側身看過來,見是他,挑眉輕笑。

樂小歸不滿地拿手裏的狗尾巴草抽了他一下,“給點面子好嗎,能不能有一次讓哥們撲住的。”

尤瑕點頭:“我轉過去,你繼續來。”

“沒意思,你都知道那是騙你還是騙我。”

“騙鬼。”

樂小歸翻他白眼,“鬼也沒你這麽假的。”他繞過這個話題,“對了,你說一下,那個選擇題最後一道是A還是C。”

“最後一道?”尤瑕回想。

“算了算了你別說了。”他只這麽一句話,樂小歸心髒就在打顫,連忙讓他停下,“你這迷茫表情太吓人,別AC都不是,我就真哭給你看。”

“是AC裏的。”尤瑕沒讓他失望。

“真的?”樂小歸驚,“那……啊啊啊!”

身後突然撲上來一個人,撞得他往前走了好幾步。

路小道在他背上一陣樂呵。

“路八婆,你給我滾。”樂小歸咬牙,把他甩下。

“你們聽說了嗎,裘斯沒來參加考試?”路小道不愧是吃瓜小能手,才下考場,轉頭就把卷紙抛到了九霄雲外,帶着新一輪熱騰騰的瓜來了。

樂小歸慢慢整着校服,不太相信地說:“你哪聽來的?你說他不想當老大了我還能聽一聽,你說他沒來考試,太扯了吧。”

高校區誰不知道,裘斯他之所以在學校這麽猖狂,就是因為自己老爸是教育.局某科室的主任,再無法無天,只要不鬧得自己老爸無法收拾,都不用擔心會被退學,但是也正是因為有這麽一個老爸,明明天天只想打架混日子,還非要想方設法把成績提上去。

裘斯之所以名聲不好,正是因為私下裏早有傳聞,他多次考試作弊,威脅一些學習好的同學給他考場上傳答案,但凡那些沒照做的,下來都被他收拾了。但是因為他的恐吓手段,即便真有這樣的事在,沒人敢說,老師也無從查證的,就不了了之了。

這次高三摸底考,照理說,裘斯應該是極為重視,早早就該定好人選了,怎麽可能考試都沒來參加。

回到教室,路小道的八卦消息就得到了證實,有跟裘斯一個考場的同學講的口沫橫飛,考試鈴敲響了就裘斯位置上空着,大家原本還沒當回事,結果整整兩天考試,裘斯都沒出現過,才确認他真的曠考了。

昨天就有傳聞過來,但忌于對方是裘斯,一直憋着沒敢傳,今天據說收白卷時老師臉都是黑的,大家私下沒忍住讨論才漸漸在整個學校傳開來。

淩陽老大裘斯缺考,這事可大可小。

按照裘斯老爸對自家兒子成績那變态苛刻要求,裘斯即便是被車撞了都會請假補考,而不是任憑桌上的白卷被人寫了名字交上去,關于他缺考一事一時間冒出諸多猜測,甚嚣塵上,甚至将他缺考和前一陣打斷遆景胳膊聯系了起來,而且越說越像回事,信得人與來越多,連裘斯的幾個手下都摩拳擦掌,準備老大回來了去找遆景算賬。

結果考完第一天,裘斯就回來了,但是不像傳聞中的他被遆景打到住醫院不能來考試,裘斯身上一個傷口都看不到,好的不行,除了臉格外陰沉,看不出一點曾忤逆老爸沒來考試的樣子。

樂小歸趴在欄杆上,欣賞着裘斯陰沉沉,烏雲蓋頂的走進老師辦公室的模樣,轉身和旁邊的尤瑕閑聊,“你說,他沒來考試,是不是校帝搞的事。”

尤瑕瞟他,“你很開心?”

“那當然了。”樂小歸看熱鬧不嫌事大,“狗咬狗,多有意思。”

尤瑕仔細看了下他的表情,樂小歸眼裏只閃爍着看戲光芒,想來已經放下,他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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