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冷落

振安一群人剛走到淩陽,不上晚自習的學生就開始側目紛紛,交頭接耳。

鐮刀十分享受這種注目禮,笑的得意:“我很期待看到他們校霸被收拾時候的表情。”

木頭摩拳擦掌,也很激動,“老大這口氣,終于能找回來了!”

“鐮刀哥,我看老大好像心情不佳啊。”走在後面的一個小弟暗搓搓偷看校帝,小聲說。

鐮刀拍了下他的頭,“廢話,你見什麽時候老大笑過。”

“哦……”小弟沒敢說,平常校帝冷着個臉,但也沒像現在這樣明顯陰沉冷淡啊。

一路走過來,他們後面的觑着校帝,沒人敢随便說話。

鐮刀瞟了眼遆景,想了想,嘆了口氣也沒說話。

餘飏倒是走了上來,調侃道:“不知道以為你是被尋仇的。”

遆景掃了他一眼。

餘飏聳聳肩,看他心不在焉,忽然道:“你不會說尋仇就尋仇,是為了那個男生吧……”

餘飏笑的風流,“不敢相信,你喜歡人後是這個樣子。”

遆景眼皮微挑,“你很閑?”聲音冰涼,似乎連他都要揍。

餘飏無辜的擺手,“行,我閉嘴。”

遆景走到校門口,沒什麽情緒的說:“你們守着吧,我離開一下。”

“老大你去哪?”鐮刀插話,以為老大去別的地方勘察,不放心的問:“難道淩陽還有什麽能逃跑的地方?”

被喊來傳話的高一男生聽見這話,立馬谄笑着走過來,“我們學校側面還有一堵牆,挺高的,一般沒人敢翻。你們要是怕校霸在那逃了,等會我找幾個認他的,陪你們的人堵在牆根那。”

高一男滿眼崇拜的看着校帝,靠近他小心翼翼問:“校帝你看可以嗎?”

一個淩陽的,姿态可謂低到了塵土裏。

遆景完全沒理他。

高一男讪讪,眼裏仍笑的谄媚開心。

“校霸欸,這麽多人來了,他還好意思逃?”鐮刀蹙眉,“這家夥怎麽成為校霸的,靠不要臉嗎?”

木頭不放心,“那就派幾個人去,萬一真溜了,慫貨!”

“別跟來。”遆景蹙眉,扭頭對衆人吩咐,随後冷漠離開。

幾人吶吶,木頭問:“老大……他不是不認識校霸嗎,他去幹嗎?”

餘飏淺笑了一聲,微妙道:“誰知道呢。”

遆景往翻牆處那邊走着,心裏窩火,不知怎麽的,他就是不想看到一群人堵在這裏打架,好像會玷污了這裏似的。

從熱鬧的校門口大馬路走到偏僻居民區,四周黑暗,隐隐有蟋蟀聲,襯着四周極其安靜。

遆景翻上牆坐下,看着教學樓的方向,頓了幾秒,低頭摸出手機。

聊天頁面依舊很幹淨,像是從未有那人存在。

一會,鐮刀消息彈出來,說話傳到了,人沒出來。

遆景眼裏陰翳上湧,最近幾周反反複複的怒火在這一刻燃燒到了極點,又讓他回想起了胳膊被打斷的那晚。

一個不曾露面的男人,挑起了他的狠虐念頭。

似乎只有這樣,他最近的所有煩躁才能發洩。

又坐了一會,估摸着下學了,鐮刀他們應該也攔到了人,遆景按着牆壁起身。

手剛落到灰磚上,遠處過來一個黑影,踩着草叢發出沙沙聲,步伐快速往這邊走。

遆景手一頓,眼裏滿滿的陰沉戾氣。

呵,好一個校霸,看來還真是要逃了。

遆景冷笑,俯身看着走過來的黑色影子,準備跳下牆像那晚一樣,打他措手不及,退無可退。

與此同時,那人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他摸出手機,亮光照到他清秀帥氣的側臉。

他很熟悉,就在幾分鐘前還在想。

遆景偷襲動作停下,轉而跳落在牆根。

尤瑕還未接電話,鈴聲響個不停,他卻警覺擡頭,“誰?”

遆景從黑影中走出來,眼神冷清,嘴微微抿着,帶着幾分嘲意看他:“你說呢?”

尤瑕看到他,呼吸亂了一下。

手機來電還在吵鬧的響着,四周黑魆魆一片,在極其安靜中的氛圍中,音樂過分刺耳。

尤瑕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安然下來,側身接起電話。

遆景嘴更繃緊,靠着旁邊的樹,抱臂看他,面無表情目光審視。

尤瑕不知和誰打電話,聲音非常溫柔,嘴角還時時挂起笑容,是他從未見到過的樣子,偶爾傾聽對面說話時,還會扭頭與他對視,嘴角的笑挂着來不及垂下。

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一如他初見他時的乖巧,又不失似有若無的淩厲。

遆景冷冷看他。

尤瑕似不經意,嗯嗯回答着那邊,低頭躲過了遆景目光。

他從沒見過遆景在他面前,如此冷漠不羁,銳氣張揚。

挂了電話,尤瑕回頭看他,遆景依舊凝視着他,不發一言。

尤瑕沒說話,直接翻牆離開。

剛落地,旁邊同樣落地聲,接着有人拽住了他的手。

“去哪?”遆景問。

尤瑕:“放學,回酒店。”

“不是住校嗎?”

“有事處理。”尤瑕說的含糊,然後他笑的奇怪的回頭問他:“你呢?不是傳聞校帝要來我們學校抓人嗎?”

遆景:“抓到你更重要。”

實話,看到尤瑕那一瞬,他就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麽的,可能他都沒意識到,他一直在等什麽。無法反駁的是,看到尤瑕的時候,他的呼吸确實亂了一秒。

尤瑕撇開他的手:“祝你打架順利,校帝威名遠揚。”

遆景看着他冷漠背影,回頭看了眼校牆,随後利落跟上尤瑕。

一前一後,兩人不曾交談,要不是進同一家酒店,同一間房,幾乎讓人誤以為這是兩個同路的陌生人。

關上門,尤瑕掏出書包裏的女裝,拿着進浴室。

一個手臂攔在浴室門前,遆景眯眼道:“直接做?”

尤瑕:“你試試。”

遆景:“信不信我進去辦了你。”

尤瑕好整以暇,“想進就進來。”

說完,他拍開他的手,走進玻璃浴門,很快淋浴聲響起,熱氣很快上溢,濕氣氤氲,水珠四散,朦胧霧氣貼上玻璃,修長健美的身材若隐若現。

遆景砰地摔上浴室門,冷臉走開。

一會,尤瑕擦着濕發出來,身上已經換好了衣服,他穿的是一件正紅色長裙,沒過膝蓋,下擺處露出裸白色肌膚,透着紅潤還有幾分濕氣,漂亮吸睛。

裙子三層,外面是一層蕾絲薄紗,紅紗細褶子,繡着漂亮的繡鑽、亮片、珍珠、水晶,像一朵朵盛開的繁花,光彩奪目。肩部薄紗,軟化了肩膀的硬挺,肩部線條漂亮修長,挺立脖頸像個驕傲小天鵝,版型貼身,勾勒着腰身,襯得人極其有氣質。

這是一件很仙的裙子,但是穿在尤瑕身上,絲毫不會違和,反而令人眼前再次一亮,視覺享受異常愉悅,似乎不管他如何任性,如何讓他暴躁心煩意亂,也總能在下一秒帶給他壓抑不住、呼吸紊亂的心動,讓他無可奈何又忍不住寵溺連連。

他像一個小寶藏,永遠有挖不盡的驚喜等着他。

只是這似乎是個潘多拉魔盒,還不屬于他。

遆景起身,拿過他手裏的毛巾,把他按在床邊,幫他擦拭沿着頭發往下滴的水珠。

尤瑕随遇而安,指着書包說;“把包裏的絲襪遞給我。”逃跑前尤瑕回了趟寝室,趁着今晚不住校,既然花了酒店錢,就必然得去姐姐那逛一圈。

剛才那通電話就是姐姐打的,說好久不見,想他了。

尤瑕哄騙說自己很忙,實則換上女裝去見她。

遆景起身,将包直接拎了過來,絲襪給他,“還要什麽?”

“擦頭發吧。”尤瑕頓了下說:“一會要戴假發。”

尤瑕坐在床沿,遆景跪坐在床上,幫他擦着濕發,從他的側臉看過去,剛好能看見尤瑕踩着床頭凳,緩緩往腿上套絲襪。

裙子被他往上撩起,裙擺像一條鮮豔紅絲帶,包裹着他白皙漂亮的修長雙腿,絲襪是肉色的,透着幾分性感迷人,上面白皙皮膚又禁欲高冷,極致的反差,在他身上交融又不矛盾。

下擺不斷被他往上推着,紅絲帶像緊緊捆綁在他的漂亮腿根上,蹂|躏的、碾壓的、肆虐的,在眼前蕩來蕩去,如火烤的紅玫瑰,漂亮驚心,勾人心魄。

下一秒,天旋地覆,遆景跨坐在尤瑕腰上,雙手鉗住他雙臂,整個人就埋了下來。

啄吻不斷攀沿,溫度逐漸上升,身下的人卻是紋絲不動。

遆景忿忿的咬了口他的下巴,循着吻上他多次錯失的薄唇。

在親吻落下前,尤瑕冷眸側臉,看着質地很硬的白色床單,沒有感情的說:“不接吻,想做,就在下面。”

遆景眼裏頓時閃過一道兇狠,伸手擒住他下巴,看他的目光充滿戾氣,“為什麽不回我消息!”

尤瑕擡眸直視他,不同于身上人的暴戾,他的眼神平靜,“我想你夠聰明。”

“呵。”遆景嗤笑了一聲,“怎麽,覺得和我沒意思了?”

尤瑕點頭,“我可不是要找無微不至的伴侶。”

遆景動作一頓,不敢置信,“你躲我,就是因為過度的關心?”

“看,我就說你是個聰明人。”尤瑕說:“你過線了,至少我的提示很明顯。”

遆景怒不可遏,不敢相信這三周的冷落是因為他的熱切。

他第一次關懷別人,竟被如此的戒備和忌憚。

“呵呵,就想做炮友是嗎?”遆景起身,雙腿還岔開在他腰間,居高臨下,冷笑看他。

“是。”尤瑕面不改色。

與遆景見的第一面,尤瑕就看出他是個同,遆景看着他笑的目光,流轉又風情,毋庸置疑也是頭機敏的狼。

第二次偶遇,才是兩個覺得對方剛好和自己胃口的狼人之間開始的周旋和征服戲碼。

只可惜,尤瑕很快就對這個難得對自己口味的人,沒了野心。

樂小歸的事,讓尤瑕一度想要順水推舟,将遆景對他的征服和欲|望變為徹底喜歡,最後讓他重重一跌,玩弄感情于股掌之間。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是尤瑕的做人準則。

只可惜,遆景鬧烏龍,他進了醫院,昏前遆景的擔心和真誠,讓尤瑕開始猶豫,進退難度,所謂的報複戲碼也變得索然無味。

已經斷了胳膊,他不想再糾纏下去。

只是他忘了,他招惹的人,同樣是個狼人。

遆景的校帝之名,從來不是浪得虛名,只是尤瑕沒放過心上而已。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炮友之間的幾個小情趣,不過是做戲般的噓寒問暖,你也能當成喜歡?”遆景冷笑着從他身上站起來,“我倒不知道,你喜歡直接開房做,你若早說,我們也不會發生這種可笑誤會。”

如果真是這樣,兩人只怕第二次見面就什麽都發生了。

“是誤會就好。”尤瑕沒再多說,指着門口,“你走吧,想做我會直接找你。”

遆景陰沉着臉,“不必了,看來我們之間的嗅覺也沒那麽靈敏,既然是兩個1,就不用再聯系了。”

說完,遆景扔下毛巾,看也不看他,開門利落離去。

門被摔上,房間內劍拔弩張的熱烈氣氛驟然冷了下來,剛才還覺得熱的腳踝,此時也變得怕冷起來,薄薄一層絲襪,涼風滲進來。讓尤瑕忍不住縮了下腳指頭。

尤瑕安靜低着頭,似乎在思索着要不要換掉這絲襪。

夜半三更,尤瑕穿着裙子從醫院出來,路上就碰見了幾個喝得醉醺醺的流氓,“美女,這腿好漂亮啊,來讓哥們摸幾下啊,哥哥最喜歡扯絲襪高|潮了……”

尤瑕沒再給他說話的機會,冷臉就迎了上去。

尤瑕以前常被人罵陰森森,像個黑白無常不知不覺的搞死人,就是個咬人不叫的狗。

打人從不會像現在這樣張揚狠厲,沖動狠極,暴躁冷然,如此外露的暴戾和陰冷,簡直不像他。

第二天尤瑕頂着眼角的一點小傷回學校,就聽廖飛舟尖叫着問:“你怎麽受傷了?難不成你還是撞上那群人了?!”一驚一乍,房頂都快讓他掀了。

尤瑕白了他一眼,還沒說話,廖飛舟又急急拽着他,“先不說這個,我有個更重要的猜測告訴你!”

尤瑕被他拖了出去,“說……”

剛張嘴,廖飛舟又尖叫起來,比剛才看到他受傷還要驚恐激動。

他扔下他,拽着從樓梯口拐上來的樂小歸,“我去,今天是怎麽了,你怎麽也帶着傷!”

尤瑕聽到這話,轉身看過去,樂小歸剛好看過來。

臉上青腫,嘴角貼着紗布,看到他蹙眉看自己,手偷偷藏到後面,尤瑕還是看到了上面摩擦的傷痕,應該是地面磨的,不止一次。

尤瑕冷下臉,走過去問:“怎麽回事?”

樂小歸嘴抿了抿,笑的慘然。

“說話。”尤瑕沉眸,對樂小歸都沒了耐心好脾氣。

樂小歸嘴嗫嚅,低聲問:“瑕狗,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

尤瑕碰他的手顫了一下。

樂小歸擺手,對他笑的很無奈:“我就比較慘,喜歡了一個畜生。”

作者有話要說:  朋友們,還在掉馬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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