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易州巡回演唱會

燈光搖曳,滿耳的喧嚣聲,身邊所有的人都在跟着音樂節奏歡呼,狂躁地揮舞着雙手,宗遠坐在人群裏,黑色口罩遮擋了他俊秀的臉,和周圍格格不入的漆黑沉靜的眸子,看着舞臺的方向。

舞臺中央,那個穿着白色外套的男人手裏捏着話筒,一手拖着話筒架,汗水浸濕了他的脖子,嘶吼完最後一個高音,在臺下粉絲的尖叫聲中,挪步到舞臺前方坐下,抓了抓濕漉漉的頭發。

“還有最後一首歌了。”他手撐在地面上活動了幾下脖子,虛倚着身子輕吐氣息。

臺下的粉絲們吼叫着不舍,易州眯眼看着,嘴角噙着似有若無的笑意,歇息了十來秒後,他擡手将話筒抵到唇邊,“《重啓》,送給大家。”

音樂聲起,曲風煥然一新,在無際的安靜中,漸漸傳來輕柔的鋼琴聲,易州聲音透過話筒,像是穿透雲霄的天籁......

易州自正式出道後,他的歌大多嚣張且帶着血性,少有這麽輕緩的曲調,宗遠口罩下的嘴角微微上揚,平靜的眼睛裏終于有了絲絲別樣情緒。

一段歌詞後,音樂聲停歇,場上所有的燈光瞬間全部熄滅,在兩萬多人的屏氣凝神中,驀地又聚集到舞臺中央,易州不知什麽時候從地上爬了起來,正站在光裏,無比耀眼。

剛停止的音樂聲驟然間響起,帶着金屬聲的炸耳與張揚,覆蓋般地吞噬向全場,易州微仰着下颌注視着臺下瘋狂的人群。

當樂器的音調再上一個高度時,他的雙手伸向身後,一把将帽子蓋在頭上,伴随着音樂的節奏開始舞動身軀,全場尖叫聲不絕于耳。

......

“遠哥,還回公司嗎?”宗遠走出體育館,身邊抱着包小跑的白臨問道。

宗遠偏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反問:“回公司幹嘛?”

“齊哥還等着呢,他一個多小時前就讓我叫您回去了。”白臨慫着一張臉,比哭還難看。

易州演唱會進行中途,看到齊高陽的來電時,他吓得快要心髒驟停了,可宗遠卻直接拿過手機挂掉了電話,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回個模棱兩可的信息去應付。

齊高陽是宗遠的經紀人,總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跟宗遠常年氣場不合,但畢竟是金牌經紀人,不是他這種小助理能叫板的。

宗遠沒反應,自顧自朝前走,到車門前,他從口袋掏出錢包,抽出幾張粉色人民幣放進白臨口袋,“你打車去公司,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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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臨愣在原地,眼睜睜看着他坐上駕駛位。

“對了,演唱會,保密。”宗遠扣上安全帶,揚長而去前留下這麽一句。

宗遠的住所是公司安排的,地段不算差,保密性也很好。他對住沒那麽多苛刻的要求,所以在這一住就是好幾年。

進了門漆黑的一片,他打開燈,扯了扯自己的衣領,取下腕上的手表随手擱到一邊,朝卧室裏走去。

衣服口袋裏的演唱會門票被他對折,疊得整整齊齊,妥善地放到抽屜裏。

裏面的東西不多,一枚失去光澤耳釘,一個泛黃的筆記本,還有他這次放進去的入場票。

他沒急着将抽屜合上,目光落在那個耳釘上,有些失神,半晌,他挪開視線,起身走到琴架前。

修長的手指按下琴鍵,發出沉悶的聲音,他閉上眼睛,十指游走在琴鍵上,彈奏出熟悉的旋律。

那是易州今天演唱會最後一首歌的前奏,也是七年前他曾聽過的旋律。

只不過,七年前,這段旋律還沒有名字。

“重啓……”他低聲喃喃道。

……

第二日早,宗遠腳剛邁進公司,就收到了來自經紀人齊高陽的質問,“你昨晚去哪了?我讓你回公司你不知道?”

宗遠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朝着會議室走去,“有事?”

“你這是什麽态度!我是你的經紀人,讓你回公司當然是有事情!”齊高陽跟在身邊吼道。

“昨天的日程沒有這一項。”宗遠不為他語調音量而作出反應,話裏話外依然是平靜無瀾。

齊高陽雖然對宗遠的說話處事方式早就深有了解,可每次被他這麽毫不在意地怼回來,依然難控制住心中的怒火。

“日程沒有你以為你就自由了?我告訴你,你賣給了公司,怎麽安排你就得怎麽聽着!”

宗遠左手挪到上衣領口的紐扣處,慢慢解開了一顆:“陸興言又興風作浪了?你沒人撒野了?”

齊高陽氣極,張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眼眶裏充斥着血絲。

陸興言是天元娛樂大老板力捧的小鮮肉,奈何捧了兩年都沒見什麽太大的成效,常常蹭着宗遠的光上上綜藝刷存在感,拿不出像樣的作品,觀衆不買票,靠刷臉?娛樂圈還缺長得好看的人嗎?

偏偏陸興言這個人,表面上裝着一副乖乖鄰家男孩的樣子,實際上肚子裏揣的都是壞水,隔三差五吹吹枕頭風,攪得齊高陽這個金牌經紀人的工作生活雞犬不寧。

齊高陽靠他上位博老板賞識,陸興言借着齊高陽的手段不至于在這渾水圈子裏沉下去,兩個人也算是天造地設,各取所需。

宗遠卻不去看他,進了會議室,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去,長腿随意搭着,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有事就打我電話,欺負白臨有成就感?”

“宗遠!”齊高陽怒指着他的臉,在宗遠吝啬地不願施舍半個眼神的刺激下,生生吞回了那一口氣,笑了,“易州的演唱會怎麽樣?”

宗遠瞥了他一眼,“我的歌壓着不讓發,別人的演唱會我也看不得了?”

“易州七場世界巡回演唱會,你買了七張入場票,好不容易壓縮工作趕上最後一場,很開心吧?”齊高陽頭又往前伸了伸,臉上皮笑肉不笑的。

宗遠神色微動,微微閉眼,沒答話。

“你護着白臨,你以為他又能對你幾分忠心?”齊高陽終于等到他微不可見地變臉,得意了。

宗遠沉默了幾秒,“忠心?我在乎嗎?”

齊高陽死死盯着他,想從他臉上找出半分的口是心非,卻找不出一點端倪。

他輕笑一聲,手撐在桌面上,身子前傾,聲音中透着陰冷,“你當然不在乎一個小助理,你對易州的心思,還沒人知道吧?我警告你,你是個藝人,天元娛樂的藝人,別妄想跟華尚的人不清不楚,還是你想,拉着他一起沉下去,被人唾罵永遠翻不起身?”

宗遠依然沒什麽表情,靜靜聽他說完,“叫我來,為了說這些?是怕我被封殺,不能給你賺錢了吧!”

齊高陽給他找完不痛快,心裏舒坦了,對他的冷嘲熱諷不往心裏去,直起身子拍了拍雙手不存在的灰塵,“我給你約了侯導,他下午在H市取景,訂中午航班,跟侯導溝通完你晚上就直接飛B市,明天早上代言的拍攝地點在那。”

宗遠瞥了眼門口的位置,看見一個半藏着的身影,沒多說話,“嗯”了一聲後起身出去了。

白臨站在門口,手在口袋裏捏着,一臉自責,看臉宗遠走出來更加心慌。

宗遠像是沒看見他一樣,繞過去徑自朝外走,白臨急忙跟上去,出了公司大門,白臨忙上前替他拉開車門。

“遠哥,對不起,昨天齊哥他……我沒留神,就說出去了。”白臨坐進駕駛位,回頭沖他道。

宗遠閉着眼睛靠在軟皮椅背上,昨晚睡得太晚,冷白色的皮膚顯得格外蒼白,“去機場。”

白臨看他疲倦的模樣,還想說什麽,卻開不了口了,轉過身默默啓動車。

宗遠倒沒怪他,演唱會是他自己去看的,易州是他自己喜歡的,不能指着別人去幫他保密。

機場已經有好些粉絲聞訊趕來,舉着手牌蹲在門口,車在不遠處停下,宗遠看了看腕上的時間,時間還算充裕。

他抓了抓後腦勺被睡覺壓扁的頭發,戴上口罩推門下車,眼尖的人看到他的身影,呼喊他的名字,宗遠沖他們微微颔首,有些意外今天的陣仗。

宗遠的粉絲大多随了他的性子,孤冷地很,知道他不喜歡鬧騰,少有做出沖動舉動的人,所以他一路走得還算順暢。

幾十步以後,一個尖銳的聲音叫道:“宗遠,宗遠能簽個名嗎?!”

宗遠偏頭看了那個女生一眼,她個兒不高,正被一群人擋着,不停蹦跶跳腳。

他朝着他的方向走過去,身邊的白臨忙擋在他身前,“遠哥,還是去檢票吧?”

宗遠徑自走到那個女生面前,修長的手臂微伸,那女孩會意地将手上的照片和筆遞給他,“背……背面,謝謝。”

在周圍粉絲們羨慕的唏噓聲中,他揭開筆蓋,熟練地簽上自己的名字。

簽過名,他将照片反過來看了眼,愣住了。

這不是他的照片。

照片裏的人是,易州。

宗遠看向那個女孩,她好不容易擠到他的面前,有些羞澀地打量他。

宗遠裝作沒看照片,蓋上筆蓋,還給女孩。

女孩接過一看,忙道歉,手伸進包裏翻找,“對不起對不起,我拿錯了,今天易州也會來機場,我特別喜歡你們,所以我準備了兩張照片,剛剛沒注意,真的對不起。”

“沒關系。”宗遠又看了眼她緊緊拿在手裏的照片,轉身在白臨的護送下進了機場。

坐上飛機,他才後知後覺地想到,等會那個女生會找易州簽在哪?

不過那個女生擠都擠不過別人,想找易州要到簽名,可能性也不大。

作者有話要說:  如期開新文啦,希望寶寶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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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高考的日子了,老秦在這裏祝所有考生寶寶們高考順利,前程似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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