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陳戈一時沖動從酒店沖了出來,一摸口袋才發現連手機都沒帶,倒是裝着兩盒安全套,他心煩得要命,抓着随手丢進了垃圾桶。

他氣葉知謹不冷不熱的态度,也氣自己的喜怒無常。明明上午他還跟葉知謹在溫泉中纏綿,葉知謹緊緊纏着他的腰,睫毛上都挂着被熱氣蒸出來的水珠,下午他們還牽着手爬山,分同一瓶水吃同一碗面,怎麽短短幾個小時就成了此時這個樣子?

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一個進入更年期的中年婦女,敏感焦慮,葉知謹的一個表情一個動作都能讓他情緒變化。

黑夜一點點降臨,他順着路燈漫步目的地走,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那個便利店門口,正好看到那個小店員換上了便裝準備下班,他看到他就又想起葉知謹,腳步一停那小孩就擡頭看到了他,扭扭捏捏跑過來問他是不是忘了什麽東西。

剛才陳戈只匆匆掃了他的側臉就忙着去招惹葉知謹,這會兒那小孩仰着頭看他他才看清他的正臉,發覺他只是遠遠看去和葉知謹有些相似,近看五官和他都毫無可比性,只能勉強稱得上是清秀而已,但是這孩子年齡應該挺小,看起來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看人又怯又軟,倒算是陳戈從前喜歡的那種類型。

“沒有,”他回答,頓了頓又說,“再給我拿瓶水吧。”

那小孩就跑去給他拿了瓶水,陳戈在收銀臺結了賬準備離開,發現他還在門口等着,紅着臉又害羞又期待地看着他,躍躍欲試想跟他說話。

陳戈沒理他往前走了一步,那小孩在身後跟着,一走出便利店的燈光範圍就貼了上來,黏黏糊糊問他:“先生,您等會兒幹嘛啊?”

陳戈頓時了然,這小孩也沒看上去那麽簡單,十有八九是個賣的。

他沒有興趣招惹這種來路不明的小玩意兒,對金錢交易間的性愛也不甚感冒,想要拒絕時那小孩手指已經抓上了他的手肘,小貓抓似的撓他。

他皺着眉頭反手抓住他的手,那只手又小又軟,他看到他在晦暗月色下跟葉知謹又相似起來的臉,心頭忽然微微一動,啞聲道:“我還沒吃晚飯,你介紹一下?”

那小孩就雀躍起來,軟綿綿地貼着他說一些讨巧的話,帶他往一處巷子裏走去。他風花雪月了這麽些年對此般情景本應該處理起來得心應手,今日卻越走越不自在,越走越遠只剩下心煩,就連被挽着的那只手臂也像被繩索捆綁上了一般不自在,終于在那小孩湊上來想親他時忍不住一把把他扯開了。

那小孩被他扯着手腕,汪着一泡眼淚拿出楚楚可憐的神情看他,從前他最吃這一套,然而就在此時此刻,他的眼前卻忽然閃現出葉知謹在雨聲中蜷在沙發上安睡的臉頰。

那是暴雨傾盆也打不破的一方寂靜。

他從錢包中抽出幾張錢數也沒數塞給那個男孩,匆匆沿原路返回。

他想起葉知謹還沒吃晚飯,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房間生他的氣,有些話在心中呼之欲出,他只想馬上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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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他緊趕慢趕回到酒店,葉知謹卻不在,只在一小時之前給他留了一條短信告訴他自己先回A市去了。

陳戈當他是被自己的話傷了心,立刻訂了機票連夜趕回去,但是當他風塵仆仆打開家中大門,迎接他的只有死氣沉沉的黑暗。

他站在落地窗前,一遍遍撥打葉知謹的手機都是無人應答,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對葉知謹的了解少得可憐,甚至當他不願意接他的電話,他竟然沒有第二個方式可以找到他。

他僅僅知道他的父親是葉振華,其他的,無論是他的家庭還是他的朋友,他都一無所知。

他随時都可以離開他。

陳戈不知在落地窗前站了多久,直到夜色濃得不能再濃,遠處萬家燈火都漸漸熄滅,一輛汽車緩緩駛入他的視線,在公寓樓前的路燈下停下。

一個纖瘦的身影從副駕駛下來向單元門走來,陳戈認出那是葉知謹,剛剛心下一喜要動身下去接他,忽然車子的駕駛座打開,一個男人追了出來。

他也許是叫了葉知謹一聲,因為葉知謹停住了腳步,甚至轉過身等着他走到面前,兩人面對面站了片刻,男人伸出手在葉知謹頭上親昵地摸了一摸。

宛如一盆冷水迎面澆下,陳戈渾身僵硬。

他連夜從G市追來A市,有些話在口中呼之欲出,如今看來卻更像是自作多情。

他滿心滿眼裝的都是葉知謹,而葉知謹轉身就上了別人的車。

五分鐘後,公寓大門響起門鎖旋轉的聲音,葉知謹推開門,黑暗中一個高大的男人正面對着他站在落地窗前。

“你怎麽在這兒?”他沒想到這個時間能在這裏見到他,下意識問道。

男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一步步向他走來,他這才看到他眼神中醞釀的風暴,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陳戈一步一步向葉知謹,周身散發着森寒的氣息。

“我不該在這裏嗎?”他陰沉地說。

“不是……”葉知謹開口想要說什麽,但是剛說了兩個字就被他粗暴地打斷:“你以為我為什麽在這裏?我回來就是搞你的,不過看來你已經跟別人搞過了吧?”

葉知謹猛地擡頭看向他,目光像在冰水中浸過一般冰涼。

不是的……他想,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我不是因為這個回來的……

“葉知謹,你可真有本事,三天不到換了兩個。”

“兩個,”他重複道,“你可真有本事。”

“我不是在G市給你騰了地方嗎,是床不夠大還是昨天那男的不夠大,讓你又專門跑回來換一個!”

葉知謹嘴唇顫抖着看着他,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他們在黑暗中對峙着,葉知謹轉身就要走。

這一個動作落在陳戈眼中,就如同一根點燃他所有怒火的導火索,讓他瞬間喪失了所有理智。他一個箭步沖上去,一把扣住了葉知謹正欲開門的手腕,厲聲道:“我準你走了嗎?!”

“你幹什麽?”葉知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陳戈對他的發問充耳未聞,表情陰沉地死死鎖住他兩條細白的腕子将他朝卧室拖去。

“放開我!”葉知謹察覺到他的意圖,開始拼命掙紮,“你不……”

然而他哪裏是陳戈的對手,話沒說完就被丢到了床上,陳戈已經不管不顧壓了下來,動手撕扯他的衣服。

“陳戈!”他驚恐的叫道,揚起手想要給他一耳光,但在半路就被陳戈攔了下來。陳戈随手抓過床頭燈罩上的蕾絲方巾将他的雙手綁在一起按過頭頂,接着起身一把把他翻過來,從背後再次壓住他粗暴地親吻着,不厭其煩地在那雪白的皮膚上打上自己的烙印。

葉知謹開始還劇烈地反抗着,不知何時就放棄了掙紮,無聲地趴在床上任由他為所欲為。陳戈拉開他的長褲,露出他纖細的腰身,他把手伸進他的內褲抓住他一片飽滿的臀瓣擠壓揉搓着,折騰夠了才順着他的臀縫摸去,意外地摸到一手幹澀。

他沒有跟別人上床。

這個認知讓陳戈熱血沸騰,雄性的占有欲沖擊着他的大腦,他像按壓着獵物一般按壓着葉知謹,低頭含住他一片小巧的耳垂,在他耳邊殘忍道:“怎麽?沒做?是他不行還是你不行?”

他的手指在那幽閉的穴口邊徘徊,惡意按壓着周圍的褶皺,然而無論他做什麽葉知謹毫無反應,他把臉埋在松軟的枕頭中,這個姿勢讓陳戈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柔順烏黑的頭發,他急躁地把他再次翻了過來,這時才看清他的慘狀。

他滿臉都是淚水,雙眼無神地望着天花板,襯衣被陳戈扯開了一半,大片赤裸的肩膀上布滿新鮮留下的暧昧痕跡,然而在被迫敞開的長褲下,被內褲包裹着的那團軟肉死氣沉沉地匍匐着,無聲地宣告着主人在這場強迫式的性愛中并沒有任何快感。

陳戈猛然放開了雙手。

他喘息片刻,把被子一掀蓋在葉知謹身上,起身離開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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