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汽車一路駛出市區,在夜色中駛向G市郊外風景區中某私人溫泉酒店。

G市屬于亞熱帶氣候,初冬的晚上氣溫仍然是低,兩人從室外進入溫暖的室內不自覺都泛了困意,陳戈三天來每天早出晚歸,經過這一晚上更是身心俱疲,即使心裏燒着一團火也沒有再折騰葉知謹,兩人一晚上相安無事。

第二天一早葉知謹是被胸口癢癢麻麻的感覺給弄醒的,他迷迷糊糊半睜開眼就看到陳戈正趴在他身上又親又舔。他向來沒什麽起床氣,但是這麽被吵醒不太舒服,掙紮着伸手在那埋在他胸口的腦袋上推了一下。

他這麽一推陳戈就知道他醒了,又湊上來與他接吻,吻了一會兒葉知謹就徹底醒了,手圈上他的脖子伸出舌尖軟軟地舔他的嘴唇。

“醒了?”陳戈明知故問。

葉知謹紅着臉點頭,手放開他的脖頸向下摸索着伸進他的浴袍,隔着內褲摸他勃起的性器,手指勾着褲邊一點點拉開,性器就彈了出來,他用手握住根部,拇指抵着呈60度翹起,湊上去要幫他舔。

“不用,”陳戈按住他的額頭,“躺好。”

葉知謹擡着頭看他有些茫然,在他印象中陳戈是很喜歡口交的,最近卻一連兩次拒絕他了,但他還是順從地躺下,陳戈把他的浴袍解開,用自己的性器去磨蹭他腿間半硬着的軟肉,不多時就把他蹭得滴水,含着水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給他做了擴張,推進他的身體按着他動了一會兒把他從床上抱了起來。葉知謹本來半閉着眼睛,這下吓了一跳,兩條腿下意識緊緊纏住了他的腰,整個人撲在他的身上,和他緊緊貼着。

“這麽熱情?”陳戈托着他的屁股一點一點往前走,每走一步把葉知謹擡起一點再自然地放下,這個姿勢讓性器格外得深入,他能感受到葉知謹的臀縫擠壓着他的精囊,濕噠噠的潤滑液蹭到了他的大腿。

葉知謹抱着他的脖頸,眼淚從大眼睛裏流出來,他每走一步就軟軟地叫一聲,叫得又甜又長,自己聽了都面紅耳赤,只好咬住嘴唇才能克制住一點。

陳戈看到了就去親他的嘴唇,含糊地說:“別忍着,叫出來。”

他們踩着厚實的地毯穿過卧室,來到每間套房自帶的獨立溫泉池。溫泉池冒着蒸蒸熱氣,陳戈抱着葉知謹踏進池子裏,葉知謹跪在池地,全身泛紅地騎在他的身上,雙手撐在池邊,一邊借着力量擡起自己的臀部方便他的進出,一邊從上面壓下來和他熱烈地接吻。

溫熱的溫泉水包圍着兩人結合的部分,讓進進出出間都格外火熱,室內彌漫着淡淡的茶香和愛欲的氣息,氣溫越來越高。

陳戈在溫泉裏弄葉知謹的願望得償所願,壓抑在心裏的邪火也下去一些,他把葉知謹抱回床上,摟着他好好睡了個回籠覺,一直到中午才出門。

G市有兩座海拔一千米左右的山峰,陳戈和葉知謹留宿的溫泉酒店就建在其中一座山腳下,從酒店大門出來就可以進入景區。冬季是這裏的旅游旺季,他們跟着三五成群的旅客慢慢往山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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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被修成臺階,走起來并不累人,葉知謹腿還有些發軟,爬得稍慢一些,陳戈拉了他一把,兩人的手就緊緊牽在了一起。

陽光很好,山裏空氣又清新,葉知謹情緒一向外露得不明顯,陳戈卻能感覺到他此時此刻心情的愉悅,連話也比平時多了一些,和陳戈讨論着途徑的樹木和藏在枝葉間的鳥兒。他們走得不快,中途為了避開擁擠的人潮還繞了些路,走了近一個小時葉知謹體力有些透支,恰逢一條小溪邊橫放着一根樹幹供游客休息,陳戈就拉葉知謹過去歇腳。

葉知謹坐在樹幹上小口小口喘氣,額頭出了一點汗,臉頰泛着點潮紅,陳戈起身去給他買水,回來時看到樹幹上已經沒了人,葉知謹正撅着屁股蹲在小溪邊不知道在搗鼓點什麽。

他走過去用腳尖在他屁股上點了一下。

葉知謹被吓了一跳,轉過頭埋怨地看他。

“幹嘛呢?”陳戈問他。

他站了起來,右手握成拳頭伸到他面前,伸開五指露出白生生的手心,手心裏躺着一小塊石頭,獻寶似的給他看:“你看我發現一塊好圓的鵝卵石。”

他一向穩重很少有這麽幼稚的時候,陳戈哭笑不得,覺得葉知謹幼稚起來就像個小學生,他扣住他的手心拉過他親了一口,順便沒收了他的石頭,讓他坐下喝水。

中途休息過後兩人一口氣爬上山頂。

誰知道到了山頂才發現人滿為患,不大的地方被紀念品店和小吃店占滿,路邊甚至還有推着車的燒烤攤,躲着拍照的人群匆匆向山下瞥了一眼也只看到郁郁蔥蔥一片,陳戈感慨道:“這麽有名的山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葉知謹看着遠處,平靜地說:“我們覺得不過如此,你看有這麽多人倒是樂在其中,好與不好都是在別人口中,真正怎麽樣非要自己爬上來看一看才知道如何。”

“那你爬上來了覺得如何?”

葉知謹搖搖頭,轉而笑着說:“至少爬上來的過程還是有樂趣的。”

“行了別雞湯了,”陳戈大笑着攬過他的肩膀,帶着他離開護欄穿過人群向裏面走去,“據說這上面的素面很好吃,要不要嘗嘗?”

已經錯過了午飯時間,面館中人不算太多,兩人等了五分鐘就等到了座位,他們上山前在酒店吃過東西,此時還不太餓,兩人只要了一碗面嘗鮮。

面端上來,陳戈拆了衛生筷給葉知謹要他先嘗,葉知謹卻挑了一根面送到他嘴邊,陳戈就着他的手吃了,不知怎麽地就想到了葉知謹在他生日時給他煮的那碗面,沒有多想就脫口而出:“你嘗嘗,是比你煮得好吃。”

葉知謹正把筷子埋進面中,聞言手上一頓,低着頭問他:“窮人的一百塊和富人的一百塊哪個值錢?”

陳戈以為葉知謹在跟他開玩笑,随口道:“都是一百塊,當然一樣值錢。”

葉知謹認認真真嘗了一根面,對他搖搖頭,表情淡淡的,“可是對于窮人來說,那是他的所有了。”

陳戈聞言一愣。他們乘纜車下山,一路上他都在思考關于窮人和富人的問題,他們坐在透明的纜車中,腳下踩着一千米的高空,各自懷着彼此的心事,一直沉默着到底重點。

雙腳甫一落地,陳戈就問葉知謹:“那你覺得我是富人還是窮人?”

葉知謹沒想到他這樣問他,好看的眉頭打成一個小結,反問他:“你指什麽?”

你指什麽?陳戈再一次陷入了茫然之中。

他一次次迫切地從葉知謹身上索要些什麽,可是當葉知謹問他要的是什麽是他卻給不出來答案,畢竟連他自己也是毫無頭緒。他只知道他越來越焦躁越來越不滿足,和這個人貼近時才稍有緩解,而那短暫的緩解也只是飲鸩止渴,一旦複發只讓他更加茫然。

沒想到只是吃了碗面而已,陳戈再次煩躁起來。

————

進入冬天太陽落山得早,兩人從景區出來已經是夕陽西下。

路過一個便利店時陳戈要進去買水,葉知謹跟了進去。陳戈去拿礦泉水,他就在冷藏櫃前打轉,正準備選一瓶酸奶帶回去晚上喝時陳戈忽然出現在背後,低聲在他耳邊說:“葉知謹,你看那個店員像不像你?”

葉知謹随着他看去,看到一個穿着紅色馬甲的男孩在貨架前整理貨品,白皮膚大眼睛,從側

面看和葉知謹倒真是有幾分相似,但是兩人的氣質完全不同,葉知謹高傲又冷清,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而那人年輕的臉上帶了點怯懦,有種天生的臣服。

葉知謹看一眼就明白了,那才是陳戈喜歡的類型。

他不置可否轉過頭來,親手為自己選了一瓶酸奶,一言不發拿着向收銀臺走去。

陳戈本來只是想逗逗他,卻完全沒有得到他的回應,在背後陰晴不定地看着他。

便利店不大,只有那麽一個店員,看到有人要結賬連忙放下手中的活兒跑回收銀臺,葉知謹垂着眼看他弓着身不太熟練地給酸奶掃碼,眼神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這時一只手從他身後伸了出來,陳戈将兩盒安全套扔在櫃臺上,他把手搭在葉知謹肩頭擺出一副親昵的架勢,附身面向那小店員問道:“弟弟,這兩種哪個好用?”

雖然同性婚姻合法化已經兩年了,但是那小店員顯然沒見過什麽世面,臉騰地就紅了,結結巴巴說:“我,我不知道……”

“哦……”陳戈故意拖長聲音,他用餘光去瞄葉知謹,發現對方仍然垂着眼睛,好像事不關己,他對着他這種态度胸口發悶,指着櫃臺上的盒子沉聲道,“那都結了吧,我幫你試試。”

從便利店出來,葉知謹走在前面,陳戈沉着臉跟在他身後。他好像完全沒有察覺他的情緒,他不追上他他就在前方一步遠的地方一個人慢慢走着,也不回頭看他一眼。

兩個人沉默着走回酒店,刷房卡時葉知謹的手機響了起來,陳戈打開房門徑直走進洗手間,出來時葉知謹正站在窗邊講電話。

他神差鬼使就走了過去,聽到葉知謹正在說:“……沒有,昨晚已經走了。”

昨晚和葉知謹在陽臺敘舊的那個男人瞬間浮現在他的眼前,他面色陰沉地站在他身後聽他一陣沒有意義的應和後繼續道:“……好,那到時候聯系。”

昨晚那種酸脹的感覺幾乎立時重新席卷了陳戈,他控制不住自己涼涼地開口:“怎麽?這就迫不及待要再見面?”

葉知謹猛地回頭看向他,他匆匆對着電話低聲說:“那先這樣,我有點事情。”

陳戈看着他的動作怒火中燒,連日以來積攢的負面情緒終于全部爆發,他似笑非笑勾起嘴角,拽起被他随手扔在沙發上的便利袋,從中取出一盒套子丢在葉知謹身邊的茶幾上:“用不用分給你一盒?反正我也用不完。”

葉知謹一言不發地看着他,那表情比他平時更加淡然,甚至是冰冷的,讓陳戈的一顆心也像被浸在冰水之中。

葉知謹看了他許久,捏起茶幾上那小小一盒扔了回來,“不用了,你留着自己用吧。”

他這般态度在陳戈看來就好像是默認了要和別人會面,未知的情緒讓他沖動,甚至讓他失去判斷,“好,”他氣極反笑着點點頭,口不擇言道,“我出去尋樂子,正好給你騰地方。”

說完抓起床上的東西塞進外套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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