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節
——哦本來就是少年,發展潛力巨大,在這麽個條件下,能給你們這批演員機會的導演,還有多少?”
“……”
“第一,你不是影帝,除了分豬肉的獎,你手上還有什麽可以證明實力的東西?特別是現在的圈子裏也沒那麽看重這些;第二,看看你演的,你接的都是些什麽?這些作品圈的又是什麽粉絲?不是我說,十幾歲的蘿莉粉得占一大半吧?她們見一個愛一個,脫粉比小鮮肉出來的速度都快,你指望投資方看在你這樣的粉群基礎的面子上,給你什麽好資源?”
“好吧。”
“我記得,你有一次說,你想轉幕後。”
“……”
徐清渺:這你都記得,我都不記得我和你說過,是喝過酒說的?
“但我覺得你沒有很确定,或者說,你這個人就是得過且過,想哪說哪,只有個大概目标,實際上根本找不着自己的方向。”
“……”
這戳的可真準。
“徐清渺,你能混到現在這個份上,全靠一張臉啊。別跟我說演技,你接的那些,就算沒什麽演技觀衆也不會介意,受衆群體決定。”
“突然被全盤否定,感覺好傷心。”
“呵呵。”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部劇是我轉型最好的機會?”
“雖然我不知道這位導演為什麽會選擇你,但毫無疑問,這樣的導演真的不多。能不能抓住機會,還是看你自己。”
“……”
現在,徐清渺澆完熱水裹着暖氣片上拿下來的毛巾,想着舒湛給他的這個選擇,還是有些許的茫然。
五十六、異國他鄉(2)
前方是興奮的人群,後方是在夜晚格外醒目的酒吧一條街,虞姜站在兩者之間的街邊,背靠一盞略有些黯淡的路燈,突然就有些傷感。
也許是這種格格不入的游離感刺激了她,也許是少有的、身邊空蕩蕩的環境感染了她,也許只是耳邊環繞的陌生語言讓她在異國他鄉有感而發,虞姜摸出手機,打開和徐清渺的聊天對話框——
【姜橙子】:“你在做什麽?”
沒有回複。
冬天的夜晚來得早,她這裏傍晚,國內應該已經是半夜了。可是徐清渺一貫是個夜貓子,這時候不應該正好捧着手機嗎?
啊,收不到回消息的虞姜更加傷感了QAQ
“小徐,準備好了嗎?”
徐清渺凍得說不出話,點頭示意。
“三、二、一、action!”
最後這一部分一次通過,沒有再折騰。其實在徐清渺看來,這一部分還有在提升的空間。導演拍完之後一直盯着攝像機,估計也是這麽想的,那為什麽不再來一遍呢?
反正都凍成這樣了,明天鐵定感冒,為什麽不幹脆精益求精,二二三四再來一次?
“走走走,再多待一刻我都待不下去了!!!”
女主角對助理小聲吐槽,徐清渺看看周圍,拍夜戲的主要演員都是一副解脫的模樣,似乎沒有人注意到拍攝效果。
“怎麽了?拍的興致上來了,還要繼續?”
淋浴間,舒湛把一桶備好的溫水從徐清渺頭上澆下去,最厲害不忘打趣。
“……”
徐清渺滿臉都是水,完全沒法開口說話,只能聽着舒湛在耳邊叨叨。
“今晚拍夜戲的演員都放假三天,你好好休息吧,姜湯灌你杯子裏了,記得喝。”
“你要去伍子逸那邊?”
徐清渺終于能開口,長籲一口氣問舒湛。
“嗯,有事嗎?”
“沒,随便問問不行嗎?”
從舒湛偶爾的電話裏,徐清渺知道伍子逸現在和他在一個影視城,只不過徐清渺從到這裏開始,并沒有碰到過伍子逸,想來兩個劇組之間隔的應該比較遠。
“行,你開口哪有不行的?”
“舒湛。”
“嗯?”
“我一直很好奇,你和伍子逸說話也這麽綿裏藏針嗎?”
“好問題,那麽現在我告訴你:我和他對話正常得很,畢竟他的上進心比你強一百倍,根本不需要我一次次提醒。”
“有我這麽聽話?”
“徐清渺,你對你自己的認識或許存在誤區,你和‘聽話’兩個字真的一點也不搭。”
“冷笑話聽不懂啊?”
“……不和你擡杠了,圍巾圍上我送你回酒店。”
“不用了,我搭劇組的車回去,你再繞幾圈天都亮了。”
“那你安分點,別路上亂勾搭人。”
“……”
徐清渺覺得舒湛對于自己的認識也存在誤區。
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五點多了,冬天的早晨,到處都和半夜一樣黑漆漆的,一點光都沒有。劇組定的房間集中在四層和五層,徐清渺碰巧是唯一一間六層的。他打着哈欠回房間,一個人的電梯顯得格外空曠。就在他剛剛走出電梯門的剎那,沒有亮燈的樓梯道突然走出來一個帶着棉帽、圍巾上拉遮住半張臉的人,徐清渺一愣,下意識停住了腳步。
對面只露一雙眼睛的人也停在樓梯口,和徐清渺對視。沉默了幾秒,徐清渺迷了眯眼。
這人不是……
他轉身朝自己房間走,蒙面人跟着他,在他拿房卡刷開房門的時候自覺地先走了進去,随手把圍巾和脫掉的大衣挂在他的椅子上。
“你還真是不客氣。”
“有水嗎?渴。”
“自己燒。”
徐清渺一直用的是自帶的電水壺,他覺得酒店的不幹淨。蒙面人——現在是摘掉“僞裝”的伍子逸先是伸手去夠酒店的水壺,往邊上看了看,轉而去拿徐清渺的水壺。
徐清渺沒管他,自己這一晚真是凍得夠嗆,所以他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開暖氣,順便打開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姜湯。這麽晚,也不知道舒湛是從哪買的。
等等,舒湛去了伍子逸那邊……
可是伍子逸在他這兒啊……
“伍子逸。”
“啊?”
“你來這裏,舒湛知道嗎?”
“不知道啊,我助理都不知道。”
“……”
“怎麽了?你這什麽表情?”
“他說去你那邊。”
“……他什麽時候說的?”
“夜戲拍完的時候,他直接去了你那邊的酒店吧。”
“哦,那沒關系。這大半夜的,他不可能去敲我房門。”
“……”
“又怎麽了?你這又是什麽表情?”
“你這種‘明天的事明天再說’的心理,實在不像他帶的藝人。”
“徐清渺,你存心找我茬的是不是?”
“伍子逸,跑來找我的是你,難道你不應該先解釋解釋你的來意嗎?”
沉默,沉默,沉默。
五十七、異國他鄉(3)
“徐清渺,你知道不知道這個圈子裏,讨厭你的人很多。”
電水壺在積極地工作,蒸汽聲裏,伍子逸突如其來的“發問”出乎徐清渺的意料,他眸色沉了沉,沒有說話。
“沒記錯的話,你出道後的第一部作品,話題度就已經很不錯了。接下來你接的全是類似的主角,清一色的男神,許多妹子都說‘見了你,二次元男神們都有了三次元形象’。”
“伍子逸,我沒空和你兜圈子,有話直說。”
“我不是正在說嗎?難道你跟人說話都是一句話說明所有的?沒有個‘引言’、‘背景陳述’啥的?”
徐清渺默默閉嘴,他已經認識到,接了伍子逸的話會讓他說的更多,這貨就是個話痨。
“我說到哪了?……哦對了!你知不知道,你接了很多高人氣的吸粉角色?”
“我知道啊。”
徐清渺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着伍子逸,對方深呼吸幾次,忍住了沒有發飙。
“但是你接完了,收獲了一票粉絲,後面接的還是這些,一點也沒有朝實力派發展的意思。”
“……”
徐清渺一邊聽着伍子逸的話,一邊發着呆想着心事。這些話徐清渺聽虞姜說過一遍,聽舒湛說過N遍,還聽過一些前輩教導他的時候的若有所指,聽得他都能背下來了。但是,伍子逸這人是站在什麽立場來點評他?
“所以你很招人讨厭啊!”
“……”
徐清渺:我是不是漏聽了什麽?怎麽感覺這幾段話之間不太能接上?
“很多人,有這其中一個角色的加成,都足夠上幾個臺階,而你,有着那麽高的起點,卻一直在磨蹭,走着小碎步,一邊走一邊撿走別人求之不得的機會,再浪費掉。”
“……”
這是徐清渺從未考慮過的角度,乍一聽起來似乎自己很可恨,但是,工作機會這些,怎麽可以這麽算呢?又不是說他不接,那些讨厭自己的人就一定能接到,什麽歪道理?
“所以你比那些站得高高的,看起來還很‘假清高’的人,更惹人讨厭。”
“所以,你也是因為這個讨厭我?”
“是,也不是。”
水燒開了,伍子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