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榮嶼才想起來把程安從黑名單裏拉出來,象征性發過去一條消息。
狂拽酷霸吊炸天:/摳鼻,你已被移出黑名單。
手機裏沒什麽好玩兒的軟件,榮嶼坐在書桌邊,抽出一本在外邊随便買的試卷冊,轉悠着筆,能省草稿紙絕不動筆的心算。
叮咚,放在試卷旁邊的手機亮起。
今天又變帥了嗎:我也是gay。
榮嶼沒半點震驚感,輕笑着敲下一行字。
狂拽酷霸吊炸天:不用跟我坦白,關我屁事。
今天又變帥了嗎:我喜歡柯木森。
狂拽酷霸吊炸天:哦。
今天又變帥了嗎:你和他是同桌。
狂拽酷霸吊炸天:哦?
今天又變帥了嗎:互幫互助怎麽樣,我知道你喜歡王博學。
榮嶼的興趣被勾起來了,手指戳屏幕都有咚咚咚的聲音。
狂拽酷霸吊炸天:怎麽,你個驚世駭俗霹靂無敵的校草,找我這個社會人互幫互助,共創美好早戀?
今天又變帥了嗎:沒辦法,四木內向,跟誰都不親近。還有你不要給我加前綴,承認我帥就行。
柯木森內向?榮嶼對于這個說法有些困惑,相處一天下來,好像和程安說的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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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拽酷霸吊炸天:不要臉的你觀察的夠仔細啊。
今天又變帥了嗎:行不行?
狂拽酷霸吊炸天:為表誠意,你先讓王博學加上我的企鵝號,否則你就回你的陽關大道去。
榮嶼對程安說的這些不以為然,進校半年,好像沒少聽說他的消息,各種青春瑪麗蘇人設從少女們嘴裏傳來傳去,想想就雞皮疙瘩起一身,不過大多左耳進右耳出。
這套數學題很有難度,重新進入刷題的快樂,不知不覺就寫完了,伸個懶腰,手表滴答一聲,表示又到了新的一天。
把手機充上電,榮嶼困得倒頭就睡。
整個晚上沒做個夢,就被學校的晨練廣播吵醒,郁悶的起床洗漱,樓下已經是整齊劃一的跑步聲了,再煩躁的拉開窗簾,密密麻麻的人腦袋看的他更煩躁。
高一晨練這個規矩定的讓他很不滿意,高二高三就沒有這個煩惱。早知道這半學期就不來,直接跳高二讀了。
慢條斯理的穿好藍白相間的校服,站在鏡子前瞅了好半天,一直留的寸頭已經有長長的趨勢,得記住找個時間修剪。
捧一手水,往臉上澆洗醒神,摸了摸耳垂的黑痣,咧嘴一笑:“帥!”
既然別人說他是個戴耳釘的不良少年,榮嶼當然得好好遵守不良少年準則,右邊黑痣上的耳洞還能用,榮嶼把印有名字字母縮寫的黑色耳釘戴上,和黑痣融為一體。
打耳洞時,榮嶼以為不會很疼,右耳被針刺穿後,求生欲使他終止了兩邊耳朵都打上的想法,只有右耳穿了洞。
慢悠悠走出寝室樓,大隊伍已經走向食堂吃飯了。
榮嶼不慌不忙地走在大隊後邊兒,迎面碰上在做拉伸運動的王健。笑吟吟的打招呼:“王老師早。”
王健聽他這和昨天課堂上懶散不同的陽光少年聲,沒認出他,頭也沒擡道:“早,快去吃飯。”
榮嶼無所謂地聳聳肩,大步走向食堂,人聲鼎沸的場景讓他極度不适應,可不是走讀生,早上不能出去吃,只能耐着性子排隊。
“榮嶼,”很巧排在他後面的程安說,“你又把我放進黑名單了?怎麽不看消息?”
榮嶼下意識摸手機,想起來放在寝室充電了,不在意道:“有什麽消息?”
“王博學加你好友了。”程安除了額角有點薄汗,看不出跑了步,臉不紅氣不喘,“你也得幫我。”
“嗯?可以,等我回去核實下。”榮嶼提起精神,“幫你什麽?”
食堂阿姨吆喝一聲,提醒榮嶼輪到他了,榮嶼看了眼包子饅頭,只拿了一盒純牛奶,站在旁邊等程安。
程安也只拿了盒牛奶,:“邊走邊說。”
不管其他人用什麽好奇,驚訝,詫異的眼光看過來。唯一擔心的就是貼吧蓋樓,會不會直接變成CP貼。
兩人默契的往教學樓走去,程安接着說:“讓四木加上我的企鵝號。”
“你那個破網名?”榮嶼說。
“我可以改一個,含蓄一點的。”程安嘆了口氣。
“我覺得不用,這個挺好,一看就是個傻逼。”榮嶼口無遮攔地說。
程安不生氣,說:“記住了,這是君子協議。”
榮嶼幾口吸完牛奶,做了個三分投籃姿勢把塑料盒穩準狠地丢進垃圾桶裏,吹起口哨:“嗯,不就是加好友嗎,小事。”
回班上時,柯木森正在講臺上做值日,墊起個腳死活夠不着最高點,榮嶼幾步走過去,奪過黑板擦,舉起手幾下就把黑板擦的亮堂堂的。
這就是人高的好處,日行一善的榮嶼坐回座位,趴在桌上補覺。
“榮嶼,你好厲害。”柯木森坐下來,羨慕地說,“和程安都是朋友,感覺關系還挺好,這就是傳說中的黑白兩道通吃?”
榮嶼擡起眼皮,想起程安今早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眯縫看他:“沒道理啊,太沒道理了,你和程安不熟嗎?”
柯木森在整理課桌,他有強迫症,一本本非得像疊方塊般收拾的整整齊齊。聽了這句話,覺着有些好笑:“都不是同一個等級,平常頂多偶遇一下,還能怎麽熟?”
“肯定不是一般的熟,”榮嶼直起腰,側坐,背看着牆,做思考狀,“起碼得是負距離,程安能力應該不差。”
榮嶼随口而出的黃腔,想捂住嘴也為時已晚,好在柯木森并沒有普及這方面的知識,會意錯了意思,笑了起來:“我拿刀去砍他啊?不好吧。”
榮嶼松了口氣,決定以後上生理衛生課時把柯木森的耳朵捂起來,保持純潔挺好,滿嘴火車可以随便跑。
“你帶手機了嗎?”榮嶼問。
柯木森自己的桌面捯饬完了,又幫榮嶼整理雜亂無章的課桌。閑不下來,動手能力一流。榮嶼在心裏将他封為三好同桌。
“沒有诶,我走讀,所以放家裏了。”柯木森說。
榮嶼拿出一只水筆,把柯木森忙個不停地左手拉住,在他手背寫下自己掃一眼就記住的七位數號碼:“你回家記得加這個Q。”
柯木森不問原因,直接答應:“好,這是個靓號啊,真好記。”
“嗯,”榮嶼想到了什麽,勾勾嘴,“這是個福利號,記得問他要全套會員,彩虹色的鑽。”
“哇,這麽好的福利,感謝大哥分享。”
“你記一下我的呗,加一個有啥事好聯系,還有手機號。”
“可以,”榮嶼止住了他要拿紙筆的手,“你說就行了,我數字記憶力很好。”
不知怎麽個發展趨勢,柯木森極其聽他的話,他說什麽他都會相信,而且還是一副看大哥的崇拜表情,不禁讓榮嶼覺得自己收了個小弟。
但除了這個小弟,班裏同學盡量把他當成透明人,能不接觸就不接觸。
整天的課乏味無比,特別是王健,詞彙量夠是夠,英語課還附贈了口音教學,好多人上完英語課都要沾上那一股子塑料普通話味兒。
如果不那麽嚴格的話,其實還好,沒什麽大毛病。只是受老媽的熏陶,從小愛看美劇的榮嶼要求高而已。
到了晚上,榮嶼加上了柯木森留的QQ號,網名就叫四木,頭像是和柯悅雨一起的自拍,笑的陽光又燦爛。
“兩個二愣子。”榮嶼被這隔着屏幕還有感染力的笑影響,跟着笑了笑。
同時還通過了王博學的好友驗證,用的系統頭像,網名往事随風,一看就是他!仿佛被主動搭讪般,讓榮嶼有些飄飄然,為了在這個小乖乖面前豎立良好形象,便忍住了急躁的內心,預備等兩天再慢慢撩騷。
柯木森給他發消息,說已經加了那個號,還沒回複。
榮嶼懶得回消息,也沒點開其他聊天框,而是給多半不會看短信的老媽發了條短信。
–您兒子周末想回家,請趙妍女士在二十四小時內回複短信,逾期不候。
趙妍把他送到德信高中就是看上了這兒跟托孤一樣的住宿制,可以開學送進去,直到期末再接回來,一勞永逸。也沒指望她看到了能回點什麽,發這麽條消息就是為了她回複或者不回複之後給她找點不一樣的痛快。
第二天,柯木森雀躍地蹦跶到他跟前,不用多說,肯定是傻逼福利號兌現了他随口說的彩虹鑽。
榮嶼向來不愛多管閑事,把在器材室借來的籃球抱起,預備去操場上下一節體育課。
“同學們!下節體育課改上數學課!”體育課代表滿身腱子肉,在講臺上吼一聲,不少昏睡的人都坐起來。
“蘇波,你他媽玩這麽多次,都玩不膩?”有個暴脾氣,直接抄起文具盒往他身上扔。
蘇波靈巧一躲,摸着後腦勺,歉意道:“這不是看大家沒精神,活躍活躍氣氛嗎?”
榮嶼為他沒被打死由衷地啧了一聲。走出教室直奔操場,今天天氣好,上體育課的班級不多,适合來一場孤獨的籃球比賽。
榮嶼把外套系在腰間,熟練的把籃球從左手拍到右手,胯‖下運球什麽的更不在話下,幾步躍起就是一個穩穩地投籃。
姿勢之帥氣,奈何上體育課的班都在操場另一邊,所以根本沒人看他,只有孤芳自賞。
又換了幾種投籃方式,榮嶼玩的很是盡興,如果沒有蘇波專程跑來叫他去集合的話。
“這位新同學,叫榮嶼是吧?該集合了,就差你一個了。”蘇波個頭比他矮一丢丢,體型卻比他壯,皮膚顏色很黑。
榮嶼想的就是如果沒人注意到他就自顧自在這打籃球,有人注意到就老老實實回去上體育課。
點點頭很好說話的跟他回了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