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榮嶼的理智線斷了連,連了斷,鏽跡斑斑還要堅守道德底線,淡定地看了看程安的下半身。

去!你!媽!的!理!智!

去!你!媽!的!道!德!底!線!

程安比榮嶼還淡定的撿起浴巾,納悶他為什麽把老舊的門摔的搖搖欲墜。

榮嶼照顧程安手臂上的傷,什麽都不讓他自己單獨做,之後幾天的課上引發了不少公憤。

程安在看書,榮嶼手在旁邊給程安翻頁。

程安已經擰開瓶蓋想喝水,榮嶼非要蓋上瓶蓋,給他重新擰開,親手喂到他嘴邊。

程安起身去個廁所,榮嶼跟着去給他脫褲子。

這個據趙先鋒同志不要命的跟蹤采訪,初步鑒定為不實消息,榮老大還沒碰到程安的褲子就連人帶趙先鋒被踹出廁所。

用努力學語文的蘇波的話來說:膩膩歪歪,黏黏糊糊,哼哼唧唧。

唐麒用小本本記錄榮嶼和程安的日常對話,完全是肥皂劇的範本。

榮嶼停下翻書的動作,“別看書了,看我吧,我好看。”

程安自己翻書,榮嶼又給翻回原頁。

“你騷不騷?”程安的好脾氣敗給了他的厚臉皮。

榮嶼沉默了一下,:“你覺得我騷不騷?”

“騷。”程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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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嶼開始拉外套拉鏈,用眨眼的功夫脫下外套。

“……停,我錯了,你好看。”程安不服不行。

兩個人的日常互動引起了三班地下狗仔組織的強烈關注。

“再去跟蹤報道一下,中午吃飯老大有沒有給程安喂飯。”蘇波偷偷地和趙先鋒商量。

“不去,我要命,”趙先鋒腦袋給榮嶼敲了個包,“哎,我什麽時候跟汽修的打一架,來個人無微不至的照顧我。”

程安要去趟辦公室,從他們旁邊走過,丢下句:“我給榮嶼說聲,讓他來照顧你。”

“別!有話好商量!”

榮嶼聽到自己的名字,走到他倆面前,“什麽事兒?”

“沒事!”趙先鋒心虛地回座位。

蘇波給趙先鋒比了個“封口費”的手勢,趙先鋒沒有接收到,于是發生了接下來的一幕。

“趙先鋒想頂替你的位置,照顧程彥祖。”

“呵——”

趙先鋒被榮嶼追着打,跑了半個學校,展現出驚人且從未被發掘的長跑能力,其實是榮嶼故意差點距離來“鍛煉”他。

不知不覺到了周五,程安又在寝室收拾拿回家的東西,他拿進包裏一件衣服,榮嶼拿出來一件衣服,反反複複多次。

“我周末回家住。”程安說。

“不行,”榮嶼态度強硬,“你手沒好,回去會麻煩程阿姨。”

“我不想麻煩您行不行。”程安這幾天享受了榮嶼式照顧,才知道偶爾唠叨的老媽多麽的天使。

“你必須麻煩我,”榮嶼在他腰上搓了搓,“你不麻煩我,還想麻煩誰?”

兜裏的電話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榮嶼拿出來一看,是許久沒聯系的榮堯來的電話。

“喂,爸?”榮嶼不得不到寝室外面接電話,程安接着收拾東西。

“兒子,寒假到M國來過年啊?”榮堯說。

“不去,我這個俗人做不了那麽長時間的飛機。”榮嶼背抵着牆,低下頭看鞋尖,“趙妍呢?”

榮堯習慣兒子直接叫媽媽的名字,糾正多次也沒用,“會來找我,你也來吧。”

“不了,”榮嶼聽到這個答案挺高興,“關系緩和了加把勁,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怎麽能叫浪費時間呢,”榮堯總覺得虧欠了榮嶼,“要不我和你媽回來陪你?”

這句話其實只是說說而已,榮堯的生意很忙,工作計劃缜密的他,安排了在M國過年就不可能有更改。

“不用,我過年和我朋友一起過。”榮嶼杜撰了一個朋友,“沒事我先挂了。”

“我兒子長大了。”榮堯欣慰地說。

要是榮堯知道他和趙妍平時怼天怼地的聊天模式肯定不會說出這句話。

從小都是這樣,理解榮堯和趙妍的忙碌,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過節,習慣的生活方式,榮嶼不會失落。

初中的事有所慶幸,讓榮嶼走出了一個不是他的他,那個被趙妍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人生,他不想要。

況且近年朋友多了起來,在哪兒混一個寒假不是過?

何必在老情侶面前礙眼,沒準兒會因為溫情過度吵一架。

挂斷電話,程安正好從寝室出來,肯定是聽到他打電話的內容了,按照他的性格也不會多問什麽。

“星期天我去醫院拆線。”程安說完就走了。

榮嶼希望他能問,這樣可以證實一點榮嶼不确定的事。

在榮嶼的死磨硬泡下,程安答應了星期天拆線讓他跟着去。

還是那個醫生,還是那個診室,不同的是程安的傷好了七七八八,拆個線基本就告別傷殘人員名單了。

“聽說章強躺在樓上病房,要不要去看看?”榮嶼叼着一根程安不喜歡吃的蘋果味棒棒糖,手裏提着黑色塑料袋。

“不去,”程安脫下外套,露出手臂,“你會跟他打起來。”

“也是,我不欺負老弱病殘。”

榮嶼起了個大早從家裏拿出了一口袋補品,裏面有榮堯寶貝兒的快成精人參,價格加起來怕是抵一棟男生宿舍樓。

因為榮嶼一根不剩的全拿出來了。

榮嶼低估了程安。

這個小老弟看了一眼他随便扯的塑料口袋,再看了眼口袋裏的人參,淡淡地說:“我不要這個,給我買點糖吧。”

拆線時,醫生手法娴熟了不少,過程很快,拆到第四針的時候,榮嶼和醫生一樣蹲在程安面前,“疼麽?”

“拆線不疼。”程安吃着一根橙子味的棒棒糖。

“那你為什麽要受傷。”榮嶼眉頭蹙起。

“一打六。”程安看着他。

“以後你不能傷着,不能磕着,不能碰着。”榮嶼同樣看着他。

程安笑着說:“這話很奇怪啊,你怎麽能決定我會不會傷着磕着碰着。”

“我會護着你。”榮嶼說的異常堅定。

程安靜靜地看着他。

“依照常理來說,男性不可能懷孕。”一直被迫隐形的醫生打趣插嘴。

程安:“……”

榮嶼:“……”

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溫馨氣氛全沒了,榮嶼接下來的時間目光全怼在了醫生身上。

拆完線的手臂上多了條扭曲的淡粉色傷痂,長在程安完美的手臂上,榮嶼覺得非常不協調。

哪怕傷痂再放大個十倍轉換到他身上,他也願意。

敷了藥後,醫生說了些注意事項和忌口,榮嶼一一記了下來,還發表了些疑問,唯恐漏掉了什麽。

“會留疤嗎?”榮嶼說。

醫生在寫藥方,“會,但不會太明顯。”

“我不是疤痕體,時間久了會淡化。”程安不當回事地說,“接下來你要去哪兒?”

“哎,我去歸還補品。”榮嶼還提着塑料袋,“真的不用?”

“不用。”

了解榮嶼家庭情況的程安,聽進這句話後,把“歸還”自動轉成了“退貨”。

“什麽時候去電玩城?”榮嶼沒忘記湯姆貓卡。

“我手好了去。”程安穿上外套。

“我回來了。”程安朝着廚房說。

程媽在給程安煲湯,噴香熱氣在屋外都聞得到。

廚房的三個鍋裏都煲了湯,程安掀開一個蓋子,裏面的食材不管他叫不叫得出名字都是大補。

“手已經好了。”程安說,“一點小傷,不用太緊張。”

程媽拉過他的手臂,心疼的眼眶都要紅了,“會留疤吧?”

“一點點。”程安食指和拇指壓在一起,“一點點疤。”

“小時候我不應該讓你去學跆拳道。”程媽責怪自己道,“不過又幸好學了……”

這就是章強六人被打的很慘的原因,程安從小學了快十年的跆拳道。

程安幫襯着煲湯,“我下周還是住校。”

“回來住吧,”程媽用漏勺盛了一塊鮮美的雞肉,吹涼了遞到程安嘴邊,“馬上期末考試了?”

程安吃下雞肉,“在學校複習,考完試回來。”

咕嚕嚕的水泡在鍋裏炸開,程媽關掉三個鍋的火,動作慢吞吞地,程安光看老媽的表情就知道她憋了什麽事沒說。

程安止住她的動作,幫忙盛湯,“有事兒說?”

“少和榮嶼接觸吧。”程媽踟蹰地說,“我了解我的寶貝兒子,不可能無緣無故和那夥人打架。”

“确實是因為榮嶼。”程安端着碗,往客廳走。

“所以少和榮嶼接觸吧,雖然榮嶼很好,但是……”程媽跟着出了廚房。

“媽,”程安把碗放在餐桌上說。

“我喜歡他。”

“我喜歡榮嶼。”

程安對她從來不藏着掖着,這句話毫無征兆的驟然說出來,讓她愣了好一陣。

程安從來沒對她說過喜歡誰。

她的兒子,從小優異,出類拔萃的寶貝兒子,有了喜歡的人,那個人叫榮嶼,是個男孩,她也挺喜歡的。

“到哪步了?”程媽坐在椅子上發神。

“差個表白吧,看他什麽時候開竅。”程安也坐下來。

“被動的才是勝利者。”程安的座右銘和小任性。

喜歡這兩個字分量不輕,程安說出來後反而輕松了不少,他是喜歡榮嶼的,的的确确的喜歡,不是青春期的悸動。

想照顧想保護的人,會惦記會心動的人。

“我會護着你。”

想起榮嶼這句話,程安輕輕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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