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直到電梯門開了程安都沒說話,榮嶼摁了電梯關門鍵,再問了遍:“你還喜歡四木嗎?”
程安搖頭,頓了頓問,“你還喜歡王博學嗎?”
榮嶼也搖了搖頭,“我好像沒喜歡過博學小可愛。”
“哦。”
“哦。”
兩人異口同聲的“哦”着,又不知道在“哦”什麽,對視一眼,榮嶼腦海裏冒出了之前的吻。
不一樣的迷茫感湧現出來,榮嶼一把抓住,得出了個從沒想過的結論。
這是真實的喜歡,喜歡一個人,喜歡他的一切。因為程安,榮嶼懂得了喜歡是什麽感覺。
“回去吧。”榮嶼別過臉。
程安脫下外套,還給他,“穿上,別感冒了。”
“到家給我發消息。”榮嶼說。
“我家就在電梯外邊。”程安說。
“也得給我發。”
程安拿過包,“好。”
聞了聞有血味還有程安氣息的外套,榮嶼有點難以啓齒地說,“程安,我怪喜歡你的。”
程安已經走出電梯了,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這句話,反正步子一點兒也沒變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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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嶼按下下行鍵。
有的是時間說這話,不用着急,該想的是程安對他的感覺是什麽樣的……
至少不可能是普通朋友。
緊張的神經放松後,榮嶼在寝室昏天黑地的睡了一天,沒忘了某些人的作死行為,起床後穿個背心對着窗外給于绛打電話。
清晨的天灰蒙蒙的,周一早上可以看到學生陸續返校。
“喂。”于绛沒睡醒,有點暴躁。
“你還記得章強嗎?”榮嶼想到章強做了什麽事,更暴躁。
“啧啧啧,”于绛清醒了點,“我聽說這事了,不用我們動手,你們學校會給憤怒的網民們一個交代,我們揍他個半死反倒是我們的錯了。”
道理是這麽回事,大衆輿論所向,章強腿骨折了也還得再掉層皮。
“道理我都懂,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榮嶼換了只手拿手機,虛起眼睛說,“程安手臂上縫了六針,萬一留疤了,我他媽心疼死。”
榮嶼一直看着遠處的校門,如果發現了特別關心出現,會毫不猶豫的挂斷電話飛奔下去。
“咽不下我也得拉着你,那種雜碎有人處置就不用髒了我們的手。”
“诶,榮老大,”于绛按響打火機,點了起床煙抽,“你喜歡程安?”
“這兩天我在反思,我特麽好像喜歡了他挺久。”榮嶼肯定地說。
“能有多久?這學期都還沒結束。”于绛以一種見慣世面的語氣說,“你喜不喜歡他,自己不知道?而且表現的異常明顯,我都看出來了。”
“不知道,”榮嶼有點惱,“操了,你知道不告訴我?”
于绛莫名委屈:“?????”
沒等他申訴,榮嶼招呼也不打的挂斷電話,于绛相當委屈。
“有沒有那裏不舒服啊?”
“睡得好嗎?”
“有沒有想我?”
榮嶼話和平時一樣騷,程安見怪不怪,挑了個需要回答地說,“沒有想你。”
榮嶼臉皮早就練成了圍牆厚,“要吃什麽?我讓蘇波去買?”
“老大!”蘇波手在整理運動會的證書,窺聽到這話不樂意地轉過頭,“我不同意!你要對程安表達同桌愛不要帶上我。”
趙先鋒從後門進教室,手裏提的大袋子塞滿了東西,看到程安在座位上仿佛得到了解脫。
“程彥祖,這是你的粉絲們給的吃的。”趙先鋒袋子放下來。
榮嶼看了看,袋子裏零食應有盡有,還有好些信等着程安拆封。
他居然忘了給流了那麽多血的小老弟買點補品了!
這些垃圾食品怎麽行?!
榮嶼盤算着什麽時候回家把榮堯放書房裏的不知道成沒成精的人參拿出來給程安炖湯喝。
再買點冬蟲夏草什麽的,聽說很補。
有錢的快樂。
程安一句話扼殺了榮嶼還在搖籃裏的想法,“我不吃,補品零食都不要,信給我就行。”
“信有什麽好看的?”榮嶼看着趙先鋒和其他人分發零食。
程安拆開一封信看起來,“因為是她們用心寫的。”
“那我給你用心寫,”榮嶼揚起一邊嘴角,“你會用心看嗎?”
“看,我會背下來。”
程安無意說出的一句話撩的榮嶼理解了一個成語。
小鹿亂撞。
榮嶼捂着額頭,反思自己怎麽越來越矯情。
趁着自習課,蘇波搞了個“頒獎典禮”,煞有其事地別了朵白花在衣領上,由于沒有彩色粉筆,蘇波叫一個女生在黑板上畫了幾朵同款白花。
“這次運動會圓滿落幕,少不了同學們的支持,咋們班的總分排在了第二名!”蘇波手裏拿着一個筆筒當話筒,“第一名是七班,文科班體育型人才濟濟,不服不行啊!”
“其實我們分只差了一個唐麒。”蘇波甩給唐麒一個“你自己看着辦”的眼神,“鉛球水準太低了。”
唐麒亮出兩根粗胳膊回敬他。
教室裏一片嘩然聲,“快點啊,有什麽獎勵?”
“手痛嗎?”榮嶼說。
程安在看書,左手耷拉在旁,只有右手在動,“不痛,有點使不上力而已。”
榮嶼小心托起他的左手,放在自己大腿上,壞笑道:“不要客氣,晚上洗澡的任務交給哥。”
程安瞅了他一眼,每天晚上有洗澡習慣的他不否認,周末在家自己洗澡确實麻煩,接着看書時臉變紅了一點。
“獎品是證書一份,”蘇波亮出大紅證書,“還有本體委的一個愛的擁抱。”
“切!”
由于獎品太遜,加上蘇波把“頒獎典禮”搞的跟“送葬儀式”一樣,全班失去興趣,埋頭複習,提前備戰半個月後的期末考試。
“我有那麽摳門嗎!”蘇波不服氣。
同學們齊聲:“有!相當摳門!”
蘇波掏出一疊表面印了卡通人物的卡,“電玩城VIP卡,裏面存的游戲幣夠你們玩到吐。”
“不摳門!體委您繼續!”
“哎,當體委太辛苦了,”蘇波生怕他們看不清亮晶晶的卡,拿起來在空氣裏揮舞,“我就想聽大家多誇我兩句。”
一大堆彩虹屁閃亮登場。
蘇波接着說:“當然,這是用班費購置的,屬于大家的共同付出。”
同學們:“……”
自從運動會的那個晚上後,三班多了個娛樂項目叫:胖揍蘇一個點不長記性一個點波。
榮嶼和程安的三千米給班上加了不少分,拿了兩張面額最大的會員卡,蘇波別有用心的給了“情侶”款。
“周末一起去?”榮嶼走進寝室。
程安進寝室做的第一件事是打開空調,然後脫下多餘的衣服,裏面穿了短袖,左手有紗布包紮。
榮嶼手裏是張湯姆貓卡,程安的是傑瑞鼠。
“我記得你愛看貓和老鼠。”榮嶼翻出舊事。
程安把脫下的衣服疊整齊,“我不愛看。”
“有什麽不好意思承認的,”榮嶼看着他手臂上的紗布,“我小時候也愛看。”
“我去洗澡了。”程安快步進了衛生間。
榮嶼不會放過期待了一天的事,倚在衛生間外,抱着手臂說:“不要逞強。”
寝室沒有浴缸,程安打開花灑,左手臂擡高,嘗試着自己沖洗,費力歸費力,但問題不大。
不過,榮嶼在門外一句句問他要不要幫助……
程安關掉花灑,用浴巾包裹着下半身,拉開衛生間門。
“幫我搓背。”
榮嶼一萬個情願的領了個“搓背工”的工作。
浴室是用透明玻璃板阻隔出來的,氤氲的水汽朦胧在四周,程安左手撐在玻璃板上背對着榮嶼。
白皙的肌理因熱氣染上粉紅色。
榮嶼擠了沐浴露,雙手互搓,手掌裏起了泡泡,一時不知如何下手。
程安右手拿着花灑對着自己沖,下半身的浴巾吸了水變得有些沉,“摸吧。”
好,摸。
等等?
摸?
可以摸鎖骨,肩膀,頸椎,背部,蝴蝶骨,尾椎骨……榮嶼這一瞬間才發現自己的生物學的多麽6。
榮嶼喉結一下下的滾動,“我摸了?”
“我說的是抹!”程安側過頭。
榮嶼不認賬,和他杠,“摸,我摸了。”
榮嶼盡量不帶個人情感給程安搓背,不然後果絕對是三年起步有期徒刑。
“我這輩子都沒伺候過人,”榮嶼給程安的背塗上沐浴露,“小老弟感不感動?”
榮嶼搓背的手法帶上一點按摩的感覺,揉肩捶背一個都沒少,程安放松地說:“我不動,再幫我捶下背。”
榮嶼:“……”
洗澡期間,榮嶼和程安的思維不在同一個平行世界,你沒聽懂我說什麽,我沒聽懂你問什麽。
竟然洗了半小時,期間一句話沒斷過的尬聊着。
程安關掉花灑,“按摩技術不錯。”
“我還有技術更好的,”榮嶼摸了摸鼻間,沒有液體流下來,“改天試試?”
“你出去,我換衣服。”程安用一塊毛巾擦頭發。
“快點,我給你吹頭發。”榮嶼拉開門。
嘩啦一聲響,榮嶼轉過頭去。
地上是程安一直系在腰間的浴巾,由于吸了太多水,不堪重負的掉落在地上。
程安全神貫注的在擦頭發,一時間沒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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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親愛的讀者們給我留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