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周五醫院人不多,榮嶼從空曠的走廊的這頭奔向那頭,找到了急診室。

不像個忙人的醫生在伏案寫工作記錄。

榮嶼愣了愣,看了眼門牌,是急診室沒走錯。

“和之前的小帥哥是一起的吧?”醫生擡頭,“人已經去婦科了。”

榮嶼:“……”

榮嶼七拐八拐找到了婦科診室,不用特意去找是那一間,程爸的哭聲已經傳出老遠,程安從診室裏走出來,朝他揮了揮手。

“恭喜啊,多大的喜事兒啊。”

“別哭了老程!”

“你也太不小心了吧,多長時間了才知道!”

診室裏大概圍了一堆程媽的婦女之友,七嘴八舌的說着喜慶話,比今天三班群衆的真心實意。

究竟是什麽事兒能一邊哭一邊說恭喜?沒等他多想,瞅一眼倚在診室門口笑着看他的程安就能知道。

“程阿姨,二胎來了……”榮嶼跟他靠在一起,“大喜事兒啊。”

程安說過,他家一直渴望着能再有個孩子彌補多年的遺憾,雖然來的有點晚,但也不遲。

“嗯。”程安一直笑着,高興的表情藏不住,感染了榮嶼和他一起笑,“我媽才39,還不算高齡。”

“你這話不對,程阿姨永遠十八。”榮嶼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哭聲了,進去看看吧。”

小小診室裏以程媽為中心圍了十來個人,陳田被擠到角落給媽媽們拎包,榮嶼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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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榮老大幫我拎個,重死我了。”陳田說。

榮嶼撿起掉在地上的皮包,挂在他脖子上,“穩住,不準掉。”

“你們拿我當苦力啊啊啊啊!!!”陳田苦不堪言地嚎。

喜慶的氣氛沒擾亂醫生的判斷,她給程媽開了張住院單,“已經滿三個月了,但不太穩,住醫院觀察幾天吧。”

不等程媽伸出手,紅着眼眶的程爸雙手顫抖地接過,“謝謝,謝謝。”

“哎呀,”程媽嗔怪地看着他,“別哭了,多大的人了,哭成這樣。”

“還不是嫂子你給急的,”程爸的同事說,“聽你暈倒了,工作到一半跑來,結果是這麽大喜事兒,沒哭暈老程就不錯了!”

衆人被同事的幽默語氣逗樂。

“應該謝你的老婆,”醫生報以祝福地笑,“謝謝她願意承受世界上最大的痛苦為你生孩子,”

榮嶼移到程安身邊,“這年頭不會說文藝話是不是不能做醫生了?”

程安斜他一眼,“那你來說兩句?”

“我說不出來啊,”榮嶼聳聳肩,“就倆字,高興!特別高興!”

陳田的媽媽是程媽很要好的朋友,程媽暈倒時正和她逛街,上一秒談天說地的健康閨蜜,下一秒不省人事倒地上,肯定把這位阿姨吓得不輕。

“好好養胎啊,三個月了你都不知道,”陳媽媽滿臉後怕地握着程媽的手說,“虧你成天說你長胖了,胖點好啊,生個白白胖胖的小夥子,孩子有程安這個懂事兒的哥哥,你還不用太操心。”

“這胎文靜,一點兒反應沒有,多半是個閨女,”程媽撫着肚子,“當年懷我家……”

程媽說了一半的話又咽回去,笑容甜蜜的臉染上些許落寞。

熱熱鬧鬧的診室随她的話陷入安靜,榮嶼看着程安,笑容收了起來。

“呸呸呸,”程媽搖搖頭,“我在說什麽葷話,我家安安不鬧騰。”

“安安,”榮嶼用胳膊肘頂了頂發呆的程安,“叫你呢。”

“陪我出去逛逛。”程安說。

程媽在層層保護圈中移駕到病房,榮嶼和程安撇下還拎着包的陳田,出醫院後漫無目的的瞎逛。

離醫院不遠有所小學,正值放學,低年級的小朋友們手拉手結伴出校門,老師們盡職盡責的護送他們到達安全的馬路對面,校門兩邊的小賣部銷售量驟增,最受歡迎的不是文具,而是五毛錢一包的辣條。

“榮老大,”程安在一家沒什麽亮點的玩具店駐足,“敢不敢搞個大的?”

“沖你這稱呼,多大的我都陪你搞。”榮嶼說。

“紋身呢?”程安說。

“行啊,我一直想幹這事兒,”榮嶼側過頭,“紋哪兒?”

程安撩開袖子,露出手臂上淡淡的疤痕。

“知道了,我在家。”程安拿着手機說,“可以,你在醫院照顧好媽媽,我明天來。”

“好了沒?”榮嶼的衣袖拉到了肩膀上。

程安扔開手機,給貼在他胳膊上的紋身貼沾滿水,“再等兩分鐘。”

“你接電話前就這麽說了。”榮嶼有點等不及了。

程安慢慢撕下紋身貼,劣質的圖案印在榮嶼的胳膊上還挺像那麽回事兒,一條青龍從胳膊肘蔓延到肩膀,帶上顏色有模有樣。

電視劇裏的花臂應該就是用這方法弄出來的。

“啧啧啧,”榮嶼甩甩胳膊,“小學玩具店還賣這玩意兒,好看不?”

“不錯。”程安用手機拍了個照。

“來來來,我給你貼,”榮嶼選了個紅玫瑰的紋身貼,“這個好看。”

“我不貼,”程安拒絕,“懶得洗手。”

“操,”榮嶼笑了笑,“原來你消遣我呢,給我貼個這麽大的,洗的幹淨嗎?”

“你不覺得很好玩嗎?”程安說。

他在玩具店買了一口袋的玩具,玩夠了紋身貼又掏出沒拆封的塑料陀螺,擺弄兩下拆開包裝。

“年齡過了,好玩個屁,”榮嶼幹脆脫掉外衣,僅穿一件黑色背心,“你給弟弟買的?”

“我希望是個妹妹。”程安把陀螺放在地上。

“為什麽不買波比娃娃?”榮嶼有點迷。

“是芭比娃娃,”程安說,“這個怎麽玩?”

“小時候沒玩過嗎?”榮嶼郁悶地蹲下,接過陀螺,“這個沒什麽好玩的,要那種用鞭子打的陀螺才有意思。”

榮嶼一拉發射器,陀螺便安紮在地上一個點,開始極速旋轉起來,榮嶼從包裝盒裏拿出遙控器。

“現在玩具先進了不少。”榮嶼按響開關,陀螺音效和特效一起放,經白色地板反射,旋轉出七彩的光。

程安坐在沙發上,盯着陀螺眼睛也不眨,深黑的眼瞳裏褪去了穩重,帶上了從未有過的年少。

“聽說陀螺旋轉的時候,”榮嶼說,“時間會倒流,一切美好都會停留。”

“你還真會說文藝話,”程安笑笑,“可以去當醫生了。”

“不行,我就對你說得出來。”榮嶼被自己肉麻出一身雞皮疙瘩。

陀螺還在轉動,速度變慢,音樂聲逐漸變小,程安眼裏随着燈光衰弱閃過的黯淡被榮嶼捕捉到。

“小老弟,另一句話你聽過沒,”榮嶼轉移了程安的注意力,“陀螺停下時,美好會永遠留在眼前。”

“沒,”程安加深了笑,“誰說的?”

“榮老大。”榮嶼指着自己,“你男朋友說的。”

玩具買的挺多,卡牌、彈珠、溜溜球,什麽都會的程安對玩具一竅不通,榮嶼把會玩的全傾囊相授給了程安,

“我小學還能偷偷跟同學玩會兒玩具,”榮嶼抱着手臂看他玩溜溜球,“你啊你。”

“我怎麽了?”程安勾起線,溜溜球順從地躍上線,形成漂亮的花式。

“沒童年。”榮嶼說,“太早熟了不好。”

“有童年,我自己不要。”程安沒否認早熟,“我和你相反,沒人逼我必須做什麽,但我清楚自己必須做什麽。”

“因為程康嗎?”榮嶼懂他。

“嗯,”程安說,“我身上的擔子是雙人份的,無形的壓力。”

“我媽問我去補習班嗎?我說去。”

“問我學鋼琴嗎?我說學。”

“問我開心嗎?我說開心。”

程安聲音沒什麽起伏,手裏玩溜溜球的動作沒停下。

“她向來尊重我也很愛我,即使我不學無術也沒關系,”程安說,“從來不對我說對程康的想念,怕我自責。”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句話果然蘊涵了許多的辛酸,榮嶼對程安的成熟了解的不太透徹。

“哪怕會不經意叫你程康?”榮嶼心疼他。

“很少叫錯了,現在是叫你程康。”程安笑着說。

榮嶼從後面摟住他,下巴放在他的肩窩上,揉揉他的發頂,“所以我是你哥啊。”

“我沒什麽,我最怕我媽的心病去不掉,”程安收起溜溜球,“現在好了,我的妹妹來了。”

“沒準兒是個弟弟,”榮嶼輕聲說,“還想玩點什麽,彌補下青春期的遺憾?”

“遺憾……”程安想了想,“沒談個女朋友吧。”

“滾滾滾。”榮嶼暴躁了,“這個想都別想。”

程爸在醫院陪程媽,各路朋友來送了賀禮,程安禮貌的接受和道謝,送走了最後一位客人,他做了兩碗面當晚飯。

“好撐,”榮嶼放下筷子,“程同學廚藝了得。”

程安說:“誰洗碗?”

“我!”榮嶼舉手,“我最喜歡洗碗了,以後別和我争。”

程安:“……”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榮老大從沒下過廚,更別說洗碗了,最後的結果是程安洗,他在旁邊帶上腦子學習。

“不是有洗碗機嗎?”榮嶼皺眉。

“有,”程安說,“為了你能好好學習,我親自示範一次。”

“哎,感覺以後生活不太美妙啊,”榮嶼看了眼窗外,夜晚的城市滿是霓虹燈,連顆星星也看不到,“小老弟,你為什麽不過生日?”

“你沒猜到?”程安說。

“猜到了。”

他的生日是程媽的受苦日,同時是程康的忌日,程媽會在生日過完送他禮物,但從不慶祝。

“那以後過嗎?”榮嶼說。

“你給我過?”程安看他。

“只能是我給你過,”榮嶼挑挑眉,“我是你正牌大寫加粗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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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讀者太厲害了,劇情都猜得出來,作者寫不下去了,棄坑了be了。

皮一下哈哈哈

你們怎麽猜到的我的天!

劇情太甜你們會膩嗎?

下午還有一更,大概是6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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