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假期結束的前一天,許極收拾行李準備回去,行李箱打開放在地上,泡芙從門縫裏擠進來一直往裏跳,許極一次次把他抱出來,又一次次跳進來,到最後許極都被搞得沒轍了,只能将整理好的衣服暫時放在床上,等全部收完了再一起放進去。
出門時,費涵在客廳叫住他:“上次我給泡芙買了好些玩具,都是最新出的,你要不要帶些回去給你那只貓?”
“不用了。”許極笑道:“他應該不喜歡玩兒貓咪玩具。”
轉身搭上門把手,忽然又想起什麽,轉身問費女士:“對了,媽,有貓薄荷嗎?”
白艾從澳大利亞回到C市的時候是下午六點,許極還沒有回來,疲憊地将行李放進房間,整個人脫力地癱在床上,腦袋又暈又漲,渾身的熱度悄然上升,燈火通明的房子沒能給他一點安全感。
他的敏感期又到了。
在飛機上時他就感覺身體有些不對勁,回來的路上更是險些在出租車上睡着,好不容易拖着大行李箱回到房子裏,不舒服的症狀越加嚴重。
緩了一會兒爬下床在櫃子裏翻找他的敏感抑制劑,正好杜恒的電話打進來,白艾摁着突突跳動的太陽穴,放下抑制劑去接電話。
“幹什麽?”
“你在幹嘛呢,到家了沒?”
“剛到。”
“嘿嘿,我也剛到學校,跟你說一聲,今年過年早,估計要不了多久就得準備期末考了,考完咱們在叫上老徐他們出去聚聚怎麽樣,聽說他們都找到對象了,咱們這回來個帶家屬的聚會怎麽樣?!”
白艾頭更疼了:“傻逼啊,元旦都還沒結束。”
“就這一兩個星期的事,早點計劃能避免很多節外生枝知道不?快點兒搞定你的許教授,免得到時候就你一個孤零零的來。好兄弟,能鬥膽問一下,現在進展如何了嗎?”
“關你屁事。”
“噢喲這麽沖?不會是毫無進展吧?”杜恒嘻嘻笑了兩聲:“也是,以你的情商和膽子,到嘴的鴨子都能飛了,我就搞不懂明明都告訴你了許極也喜歡你,你到底在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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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吧。”
臭着臉扔下手機,白艾低頭盯着手裏的抑制劑看了一會兒,終于下定決心一般,飛快将嶄新的抑制劑重新扔回櫃子裏,嘭地關上抽屜。
站起身扶着牆慢吞吞往浴室去,卻又在進去時再一次猶豫了。
半分鐘後,幹淨的睡衣被扔回房間,生怕自己會後悔一般,白艾腳步匆忙地從客廳浴室路過,轉而進了主卧的浴室,并且在經過衣櫃時,一咬牙,紅着脖子,帶着破釜沉舟的氣勢,動作飛快将那件被自己穿過的白色襯衫也一并帶了進去。
洗完澡從浴室出來,許極還沒有回來。
白艾情況越來越嚴重了,手軟腳軟出來時,整個腦子就像是糊滿了浴室裏的水霧,晃蕩一下又像是灌滿了鉛球,頭重腳輕,走兩步險些将自己摔在地上。
好不容易把自己扔進沙發,縮手縮腳地蜷縮在角落,抱住膝蓋,毛茸茸的尾巴小心翼翼地盤在腳邊,坐姿讓原本就不算長的衣擺更網上縮了一點,露出白色底褲小小的一角。
許極怎麽還不回來?
他腦筋離不清醒不遠了,想給許極打個電話問他為什麽還不回來,不靈光地考慮了一下又算了,他勇氣向來是來得快洩得也快,就怕一聽見許極的聲音又會後悔,要不是仗着敏感期腦子進水,可能在這麽長時間的等待裏,早就變回縮頭烏龜躲回房間去了。
一定要成功啊。
完全陷入昏沉前,他想,那個腦子不清醒的自己一定要争氣點,争氣點,争氣點,如果明天清早起來,又是許極沒事人一樣陪着他坐在餐桌上喝粥,他一定要沖到Y市把杜恒暴打兩頓。
八點四十,窗外響起沉悶的雷聲和隐約的閃電,走廊感應燈随着腳步被點亮。
許極掏出鑰匙打開門,家裏安安靜靜的,燈光卻很明亮,顯然房子的另一位主人已經回來了。
他在路上給白艾發過消息,不過一直沒有得到回複,本以為是在忙什麽事,從現在這個狀況看來,應該是已經早早睡下了。
輕手關上門,行李箱的輪子在地上滑出低響,鑰匙順手擱在吧臺,許極擡手揉了揉脖子,路過客廳時不經意一瞥,沙發角落裏那個小小的一團以最安靜的姿态出現在眼前。
他的男孩兒不僅沒有睡下,而且還一直在等着他。
沉重的行李箱立刻被抛棄在一邊,許極往沙發走去,想問問白艾為什麽沒有睡覺,是不是為了等他,是為了什麽原因等他,如果白艾不肯說,他覺得今天的自己應該會逼着他說出來,畢竟他所有的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挑選出的最優方案,包括将計劃提前,把眼前這個人徹底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
只不過還未完全靠近,他便發現白艾的情況不對勁。
敏銳的聽覺很容易發現對方比平時更加急促的呼吸,腦袋埋在膝蓋裏,一米八的男孩子就這麽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白皙的後脖頸泛着漂亮的粉紅色,圍繞在他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被感染了,碰着許極撩起袖口露出的小臂,馥郁而滾燙。
白艾敏感期到了。
作為已經照顧過他兩次敏感期的過來人,許極非常清楚眼前這個男孩子在敏感期內的表現會有多麽誘人,脆弱與甜軟并存,任性和着乖巧,粘人更愛人,風情與純情的交織要想讓人欲罷不能,比眨眼彎腰還要簡單。
痛并快樂着無非就是許極現在的感受。
無可奈何地閉了閉眼,放棄是一念之間毫不猶豫的決定。不管怎麽樣,不管他再卑鄙再不要臉,不強迫都是底線,他可以用見不得人的手段去誘惑白艾愛上他,但是如果白艾不是心甘情願,他永遠也不會強迫他。
狼性的矛盾點,不會喜歡徐徐圖之的慢節奏,也不會喜歡乘人之危得來的美味。
“艾艾?”
許極彎腰靠近他,伸手安撫地摸摸他的耳朵,感受毛絨的觸覺在掌心輕輕顫動:“怎麽坐在這裏不回房間?一個人害怕嗎?”
白艾太難受了,直到許極的靠近才将周身彌漫的失落空蕩驅散,熟悉的安全感将他包圍,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整個人舒服了不止一星半點。
滿足地輕哼了一聲,擡頭的動作都是慢吞吞的,任性又依賴地睜大迷迷蒙蒙的雙眼看着他:“你怎麽才回來啊。”是責怪的語氣,也是真真切切地在委屈,在撒嬌。
許極從來抵不住眼前這個小朋友的撒嬌,不管是他不開心的語氣,還是其中表現出來的對他的期待,都讓他不可抑制地低低笑起來:“所以說,我的艾艾果然是在等我回來嗎?為什麽要等我?”
正餐不能吃,不過餐前甜點不在警戒範圍,他已經偷偷品嘗了無數次,如今也是輕車熟路,仗着小朋友意識清醒,傾身正大光明地吻在他鼻尖。
白艾因為對方的靠近下意識昂頭,動作才有冒頭的趨勢,就被不知何時移到後腦勺的手阻止,極輕極溫柔的吻落下,白艾下意識想要閉上眼睛,鼻尖萦繞上許極的味道,他身上帶着的冬日雨水的味道,從領口彌散出來的陌生洗衣液的味道,一路趕回來風塵仆仆的味道,以及......以及讓他聞着很不爽,甚至稱得上極度排斥的......
別的貓的味道!
這個認知讓某只小貓咪瞬間火氣上湧,按也按不住的那種。
許極占完便宜就想退開,白艾攥着他的手,眉頭皺得死緊,昂起下巴靠近他的喉結,像一只巡查自己領地的小動物一樣仔仔細細地嗅着,溫熱的鼻尖時不時掃在他的皮膚上,猶如蜻蜓點水,撩得人心尖發癢。
“怎麽——”
“了”字還未出口,白艾忽然拉住他的衣領用力往前一扯,許極不曾防備,加上下意識裏的縱容,順從倒進沙發的同時被白艾翻身整個人壓上來,身體嚴絲合縫地靠在一起,微微彎起的小腿正好跪在不可言喻的地方,比起男孩兒在他眼裏不值一提的重量,那種從對方身體以燎原之勢傳過來的體溫簡直能讓人爆炸。
呼吸在瞬間變得沉重,甚至比身上這位處于敏感期的貓咪更急促,一雙眼眸猶如夜晚沙漠中饑腸辘辘後終于發現了獵物的野狼,幽暗深邃得可怕。
當然,情緒的陡轉變化不止是因為因為兩人現在親密無間的動作,更是因為就在剛剛白艾壓上來的一瞬間,他終于看見白艾身上穿着的那件屬于他的白色襯衫,動作間因領口大開露出的一點緋色,以及擡腿間晃過的細膩透白的腿根。
這個人真的是犯規啊,一舉一動都在催促誘惑他快些犯罪。
梱在腰間的手倏地收緊,而白艾卻恍若未查,仍舊一門心思抓着許極胸前的衣料在他耳側頸窩還有肩窩細細嗅着,眉頭自始至終沒有松開,極度不高興都寫在臉上。
帶着輕喘的呼吸在耳畔游離,許極花盡了一身的自制力用力閉上眼睛,開口,聲音低啞得可怕:“艾艾,你現在是在做什麽?”
白艾手掌撐在他身上擡起頭,尾巴一直在不耐煩地左右搖晃,晶亮的雙眸盛滿怒火,不只是眉頭,一張小臉都皺着起來,貓科動物的獠牙若隐若現在嘴唇兩側,說話的語氣也是兇巴巴的惡聲惡氣:
“許極!你身上為什麽會有別的貓的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估計不能睡了,明天可能要補覺一天,如果不能更,下午會放請假條~群麽
感謝在2020-06-07 02:48:09~2020-06-07 23:43: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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