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最後關頭時,許極停下了。

白艾抓着他的肩膀,指尖陷入,渾身都變成了含羞帶怯的粉色,小口小口地喘氣,眼角泛紅地看着他。

“可以嗎?”許極問。

隐晦溫柔的三個字,輕而易舉讓白艾一身的緋色更深一層。咬着下唇偏過頭不願意回答這個直白的問題,雙腿卻悄悄曲起,膝蓋內側傲嬌地在許極腰上蹭了蹭,然後纏上去,盤住不放。

夜幕,卧室,兩顆互相吸引纏繞的熾熱心髒,天時地利人和,接下來的事情水到渠成。

心上人的身體每一寸都值得頂禮膜拜,方寸之間的觸碰都能讓貼近的空氣炸開花火,白艾已經被緊張和期待并存的情緒完全湮沒,放任許極完全掌控他的身體。

被按着胯骨弄出黏膩軟綿的吟聲是最好的催情劑,而聲音的主人卻羞于面對這樣的自己,咬着舌尖竭力忍耐,又被對方勾着松開牙關,一聲聲伴着哭腔,從嘴角溢出,混着夜色在空氣中蕩開。

被叼着喉結到達時,躺倒的人雙眼完全失焦,淚珠從眼角滾落,腳趾難耐地蜷起,雙腿無力地做着抵抗的掙紮。

屬于野獸的氣息悄然溢出,嚴絲合縫地裹住身下的涸澤之魚,占為己有,用最溫柔又不容拒絕的力度壓制住他的掙紮。

許極吻着他的額角:“乖,耳朵露出來我看看,尾巴也讓我摸摸,好不好?”

陌生而熟悉的氣息萦繞在鼻尖,白艾愣住,倏地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

“嗯,是我。”

許極坦誠地點頭,身下動作不停,親親從黑發中冒頭的耳朵尖,一手穿過他的後背,在尾根盤旋。白艾推拒的動作霎時頓住,因受驚而慶幸的意識再次被□□拉入混沌,奶貓一般的叫聲斷斷續續接上,腰身不受控制地拱起,貼近這個處心積慮的野狼。

風餐露宿太久的狼一旦開了葷腥,不吃個過瘾根本停不下來,抵着心心念念的愛人一遍一遍地弄,白艾在意識清醒的最後一刻,能記住的只有許極伏在他耳畔,用和動作完全不同的溫柔聲音跟他一遍接着一遍的道歉:“對不起,我主動認錯,不要生氣好不好?”“艾艾,我愛你。”……

經歷了好幾次不該有的雷雨天之後,C市終于迎來了入冬的第一場綿綿細雨。

南方的冷是侵入骨髓的濕冷,伴着外面雨打樹葉細碎的沙沙聲,就是在空調大開的室內也能感覺得到,被子裏是最暖和的地方,稍微把腿伸出去一點就會覺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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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艾醒過來的時候身邊的被窩是溫熱的,許極剛起床沒多久,現在房間裏只有他一個人,窗簾拉開了一半,雨天的光線被密布的陰雲弱化了不少,照射進來也不會覺得有多刺眼。

身上幹幹爽爽的,許極昨晚在他睡過去之後幫他清洗穿好了衣服,不是他自己的,是許極的連另一件淺色襯衫。白艾撐着床面坐起來,本以為會有些艱難,沒想到身上的情況比他意想中要好一點,除了腰有些酸痛,別的地方都沒有多少不适,尤其是那裏,冰冰涼涼的,應該是許極在他睡着的時候已經幫他上了藥。

還挺會照顧人的。

白艾扯了扯嘴角,僵了,笑不出來。

窗外有棵樹已經掉光了葉子,光禿禿的不大好看,白艾看了一會兒,只有幾只鳥偶爾飛過,都不帶停一下,大概也是覺得太冷了,太空了,停下來沒意思,不如找別的地方,暖和點兒也好。

看夠了慢慢吞吞拿過自己的衣服換好,那是他昨晚自己洗澡之前就放好的,早在許極回來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晚上要留在主卧的準備,洗澡的時候膽怯了,就想着杜恒跟他說的那些鬼話,早得手,早享受,當時覺得很有道理啊,現在就不了,甚至還有點心酸。

什麽早得手早享受,這話他是跟許極說的吧?

赤腳坐在床邊的時候,許極推門進來了,手裏端着一碗白粥,還在冒着霧騰騰的熱氣,那張臉氤氲在霧氣後面,沒戴眼鏡,看着還是跟平時一樣溫文儒雅,斯斯文文,任誰也想不到這樣的人到了床上也那樣不知餍足,明明他都說了無數遍夠了不要了,他還不肯停下。

白艾起身的動作停住了,目光落在那碗白粥上,一時晃神,還有心思吐槽怎麽歷史老是這樣驚人的相似,是不是只要他在許極這裏過夜,就避不開早上喝粥的命運啊?

許極見他醒了,将白粥放在一邊桌上,走過去在他面前半蹲下,伸手摸摸他的眼角,帶着薄繭的指腹擦得人癢癢:“艾艾,怎麽不多睡一會兒,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睡這麽久也夠了,沒覺得不舒服。”白艾嗓子啞得厲害,也是面前這個男人的功勞:“地上有點冷,你能不能幫我把鞋子拿過來,我想起床了。”

“鞋子在客廳,我抱你過去好不好?”

許極說完便起身彎腰準備抱他,被白艾擋住手臂攔下來,人還是沒看他,只是歪着腦袋很認真地看桌上那碗白粥:“不好,你幫我把鞋子拿進來就行了,不用抱。”

許極沒堅持,摸摸他的腦袋,出去幫他把拖鞋拿進來。白艾說了句謝謝,起身去衛生間洗漱。鏡子裏的男生面色有着顯而易見的疲憊,哭了大半夜,眼睛到現在還是紅的,看上去可憐得不行,毛衣沒遮住的地方,脖子,肩膀露出的一點,全是紅色的吻痕,低頭拉起下擺,腰上是重災區,他記得許極在這裏流連了很久,很喜歡的樣子。

洗漱完畢,白艾出去之後自覺在餐桌旁坐下。

許極把吹涼的粥放在他面前:“吃了東西再去休息一會兒好不好?有哪裏不舒服都要告訴我,中午有什麽想吃的也告訴我,不過只能吃清淡的,你現在不能......”

“之前跟蹤我的人是你對嗎?”白艾打斷他。

“是。”

“走廊停電那天,守在電梯外面的那個人是你嗎?”

“是。”

“後來進了我家,留下紙條,給我發信息的人也是你嗎?”

“是。”

白艾攥着衣角的五指在桌下不斷收緊,力氣大德骨節都已經泛白:“在教室裏,只有我能感覺到的那個半返祖,也是你?”

“是。”

“那被警察抓走的那個男生又是誰,你找來頂罪的?”

“不是。”許極終于停止了機械的單字回答:“那個男生确實是跟蹤你的人,偷拍,尾随,意圖襲擊的也是他,他沒有幫我頂罪,所有的罪名都是他自己犯下的。”

白艾無意提高了聲線:“入室,紙條,短信,這些不是你做的?他不是在幫你頂罪嗎?”

“這三項不會寫進他的犯罪檔案,他被判刑的罪名是蓄意傷害返祖人類未遂,這是他應得的教訓,與我無關。”

許極閉了閉眼,看向白艾的眼神無比認真專注:“艾艾,自始至終我都沒有想過要傷害你,你可以把我的行為解讀成想要讓你搬過來跟我一起住的卑劣套路,我會認,但是我也想要為自己做辯解,我會選擇這麽做,是因為我既不想讓你受到傷害,又希望你可以認識到這些危險是真實存在的,更想要親自保護你之後的安全。”

“當然,其中不乏有我的私心,我喜歡你,我想追你,可是你的戒備心太重了,我只能找捷徑讓你可以熟悉我,接受我。”

“所以你就這樣吓我嗎?”

白艾緊緊咬着後槽牙,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冷靜些,可是他不知道一個人不管是在難過,憤怒,還是失望的時候,眼神都是瞞不住人的,他的強撐一眼就能被看穿,如果面前有鏡子,他一定會發現自己現在的表情看起來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剛被吓完就給罪魁禍首打電話,被人安慰了自己還要感恩戴德;看見于浴室紙條的時候,他發誓自己一輩子都沒有那麽害怕過,他那麽信任地沖出去找許極,把尚且在敏感期的自己就這麽放心大膽地托付給他,結果什麽安全感的全是他多想,根本就是一廂情願的自投羅網罷了。

“你還騙了我什麽?”

“艾艾......”

“我都已經親自把自己送到你嘴裏了,你還有什麽好瞞的?”

許極沉默了一會兒,長吐出一口氣,垂眸道:“那天你和杜恒喝醉回家後,杜恒跟你發了消息,是我回複的,因為他男朋友陸嘉行認出我是半返祖,把這事告訴了杜恒,杜恒擔心你被我騙,特意發消息來問你知不知道。”

“你說了什麽?”

“我說,你早就已經我知道我的身份了。”

“那杜恒後面發的消息,你也看見了?那些聊天記錄也是你删掉的,是不是?”

“是。”

白艾鼻子酸得厲害,喉嚨幹澀得要命,用力掐着掌心憋着才沒在許極面前哭出來,可說話的聲音裏還是不可避免地帶上哭腔:“許極,你是不是覺得我像個傻子一樣,被你耍得團團轉,被賣了還要上趕着幫你數錢的樣子特別有趣?”

“艾艾!我從來沒有耍你的意思。”許極在面對他的大部分時間裏幾乎都是帶着笑意溫和耐心的模樣,很難得有這樣嚴肅的時候:“昨晚上我對你說的那些話都是認真的,沒有一句假話,我喜歡你是真的,想要照顧你一輩子也是真的,我的目的從來不是騙你,我只是在确保你安全的同時制造了機會讓你知道我可以很好的保護你,照顧你,幫你解決一切麻煩。”

“艾艾,你相信我,好嗎?”

“許極。”白艾啞着嗓子叫他的名字,他不敢擡頭,不敢看他,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眼眶裏努力憋了那麽久的淚珠就要決堤:“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害怕嗎?你知道你開門的時候,我有多高興嗎?說來挺搞笑的,我當時真的覺得你就像我的救世主一樣,就好像,就算我的天塌了,他都能幫我撐起來。”

“你說那個男孩是咎由自取,是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那你呢?就算打着喜歡我的由頭,你也是在傷害我,跟他有什麽多大的區別?”

“我沒有不相信你,我現在不相信的是我自己。我覺得,我覺得我的喜歡是假的!我好像喜歡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他在昨晚消失了,不出意外的話,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許極,你真是個混蛋。”

作者有話要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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