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4)

要說:

☆、舉手的溫情

“你怎麽找到這麽個地方?”秦文諾想起走進來時幽靜的四合小院,有點不置信,幽靜的外表卻不知屋內的沸騰,面對着桌子上的熱氣騰騰,秦文諾忍不住咽咽口水。“哎,我實在忍不住了,要開始了。”

“我朋友開的,很有特色的地方,覺得你應該喜歡這種味道,所以領你來嘗嘗了。”看着對面鼻尖都開始冒汗的人,林程忍不住心中一暖,秦文諾不是那種标志美女,只是看上去比較順眼,單眼皮覆蓋下的大大眼睛,還算挺的鼻子,略微上翹的嘴巴,特別是一笑的時候就會露出她經典的虎牙,有人說她像某個明星,但是林程不覺得,她身上沒有明星憂郁的氣質,反而多了一份樂觀與坦蕩。從壽司排隊,到儲藏室一瞥,再到師大擺攤,再到後來的一起吃飯,她從來不會因為什麽或躲躲藏藏,或刻意表現,在自我中透漏出率真,在快樂中隐藏着過往,在這舉手投足間心慢慢墜落,萬劫不複。

“上大學時,我跟舍友一起去吃東北大鍋臺,感覺特別爽,雖然不是什麽高雅富貴,但絕對是一等一的美味。”秦文諾吸吸鼻子,沖林程笑笑。

“哦,原來你喜歡重口味。”林程一副恍然的樣子,壞壞看着她。

“呃?什麽跟什麽?”秦文諾瞬間臉紅,低頭不語,林程反而哈哈笑起來,氣得秦文諾狠狠瞪着他。

“您好,我過來加點水。”這時一位服務員走過來,“小心胳膊點。”林程輕輕碰了秦文諾的胳膊,“咝”秦文諾抑制不住的輕吟了聲,即使聲音再小,林程還是聽到了。

“你胳膊怎麽了?”待服務員走後,林程輕輕的擡起秦文諾的胳膊。

“啊?沒什麽啊。”秦文諾想抽出來,結果沒等動作,林程就把她的袖子挽了起來,“哎,不懂男女授受不親啊?”

“怎麽整的?”看着秦文諾胳膊長長一溜印跡,林程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沒事,早上不小心絆倒了,胳膊被東西墊了一下,沒事,王藝他們處理好了。”秦文諾抽回自己的胳膊,輕輕将袖子挽下來。

回到秦文諾的房子,剛進門就看見一屋子的狼藉,林程一把抓住欲往裏走的秦文諾,“等等,怎麽回事?怎麽這麽亂?是不是有人進來過?”

“沒有,今早上我不小心弄的。”秦文諾幾乎把頭低在地上,臉紅的欲滴出血來一般,林程驚訝問道:“你自己整的?昨晚喝醉了?”他實在不敢相信除了小偷光顧還有別的可能。

“嗨,今早起床起的比較着急,被電腦電源線絆倒,結果就都亂了,你找個地方先坐吧,我給你倒杯水。”秦文諾背過身去,暗舒了一口氣,本來送到樓下就好,林程非要上樓喝杯水,只好硬着頭皮讓他上來,這次丢人丢大了。

林程把沙發上的毛絨玩具收拾擺好,才找到一個巴掌空隙可以坐人,擡眼望去,床邊上更是狼藉一片,他走過去彎身把電腦、被子拾上床,隐約還有帶着血跡的杯子碎片,拿過紙巾輕輕捏起丢進身後的垃圾筐,秦文諾一出廚房門正好看見林程收拾,連忙說道:“你別管了,我來收拾吧。”

“昨晚怎麽了?電源線絆倒還能絆到沙發那裏去?”林程忍不住的擔憂,擡眼看着秦文諾。

“啊,剛才不是說了嗎,早上起床迷迷糊糊的被絆倒了,快坐下吧,我等會自己收拾,早上起晚了,也沒收拾。”秦文諾把水塞到林程手裏。

“嗯?”林程滿臉疑惑的看着秦文諾,坐在那裏不再言語,搞的秦文諾心裏一頓緊張。

電話适時響起,緩解了秦文諾無語的解釋,“文諾,我家裏有點事,得回去一趟,你晚上自己想辦法吧,不行把許真曼拉你家去。”電話裏的王藝有些愧疚的說。

“嗨,沒事,家裏沒急事吧?”秦文諾怕林程聽見王藝的大嗓門,故意轉過身去。

“我爸媽鬧別扭,回去當裁判,一把年紀跟小孩一樣。親愛的,我對不住你。回去補償你。”王藝酸酸的說着。

“得,沒事。”

“你戴個耳機聽着音樂聽着故事睡,別老想劉子旭的鬼話。”王藝還是有點擔心。

“嗯,好,你快忙吧。”秦文諾回過頭,看見林程在那裏擺弄手機,心想幸虧沒聽見。

林程擡起頭,“文諾,你的電腦呢,給我用用,一個朋友讓我抓緊幫他修改個東西,運行出現點問題,我現在去單位來不及了。”

秦文諾連忙将自己電腦拿給林程,“你忙你的吧,困了就睡覺吧,我弄好了就走。”林程打開電腦,擡眼都沒擡。

“呃?沒事。”秦文諾挑挑眉,說罷坐在地上玩起了手機。

秦文諾被鬧鐘叫醒,在摁鬧鐘時,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和林程在一起,怎麽就天亮了,下意識地掀起被子,還是昨天的衣服,突然又覺得自己的行為真可笑,不過怎麽睡到床上了?明明坐在地上玩手機的,她急忙下床,看見自己的手機和電腦安靜躺在茶幾上,已無他人。

“秦文諾,昨晚上你怎麽睡的?”一進辦公室,王藝上前打量,“啧啧,感覺睡得不錯啊,精神煥發啊!”

“喏,不準再提,玩着手機玩着玩着就睡着了。”秦文諾有點心虛。

“就是,劉子旭那個混蛋就整天幹些混蛋的事。”王藝咬牙切齒的罵道。

“人家開玩笑的,走吧,今個兒誰跟我見方總啊?”秦文諾看着王藝的樣子,有點無奈。不是這樣說嗎,為什麽會恨,因為愛的太深,為什麽有恨,因為愛的離根,為什麽不恨,因為愛已轉身。

作者有話要說:

☆、腹黑的報複

“林子,為什麽讓我去啊?”劉子旭一進門就朝林程吱吱。

“壞事做多了,需要淨化。”林程仍是盯着眼前的屏幕,冷冷扔過一句話。

“你故意的?”劉子旭看着林程的冷臉就有點發毛,不知怎麽了,這幾天林程好像故意跟自己過不去,給自己安排了一大堆的工作,大的小的整的碎的不說,連推廣部的文案也讓自己親自寫,不到下班時間林程和公司其他人就集體消失。好不容易做通家裏工作,承諾兩年之內結婚,但是結婚對象得自己選,姚月負氣不再理他,他正好高興得跳腳,結果讓林程一整,別說見美色了,連杯美酒也沒沾上,

“你想多了,上寺院幫忙是積德一件啊!”林程無辜的看着他。

“積德?嗯,是啊,你不看看呆幾天?”今天林程又找劉子旭來,說什麽政府部門聯合去寺院搞技術幫助,給他安排的寺院聽都沒聽說過,找個電子地圖才好不容易定了個大體方位。現在的和尚越來越時髦,互聯網已成生必需品,這次任務就是務必教會寺院全體僧人使用電腦和某些程序,為以後寺院交流和發展做準備,初步計劃為期半個月,劉子旭直接瘋了。

“收拾好東西,快跟他們彙合吧,這次是政府牽頭,大大小小公司參加的不少,展現你魅力的時候到了。”林程起身拍了拍劉子旭肩膀,踩着劉子旭可憐的呻吟走出去。

“你能問問有沒有尼姑庵參與這項活動?”劉子旭頹然坐在林程辦公室的沙發上。

“今天劉子旭跟我打電話訴苦了,整天清心寡欲不說,還有那清湯清水,他說他真的快要看破出家了。”秦文諾坐在餐桌旁邊跟林程說起劉子旭的寺院之行,忍不住呵呵笑起來。

“他這張嘴得長記性才行,嘗嘗這個。”林程邊給秦文諾碗裏夾菜邊幽幽開口。

“嗯?你故意的?”秦文諾聽出話裏的味道,擡眼問去。

“嗯,通知是說積極參與,我就報上劉子旭的名字了,正好為公司做免費的推廣,這也是一次難得的機會。”秦文諾聽着一抖,這就是傳說中的腹黑嗎,殺人不眨眼,吃人不張嘴?“腹黑就是形容你的。”

林程聽了一樂,“這叫腹黑嗎?也不看看他做的那些事,我是給他提個醒,老大個人了,得穩穩心。”

上次秦文諾守着林程睡過去以後,再見面時秦文諾多少有些尴尬,想問卻又開不了口,好在林程默契的不提那晚事情,其實本來就沒有什麽事。後來王藝第二天想過來陪秦文諾,結果卻碰見林程在其家中吃飯,有些意外,但看見兩人的默契程度更是意外中的意外,索性不去睜眼做燈泡,以完美的借口逃得遠遠的,只是到了中午吃飯時間,從裏到外的把秦文諾八扯了一番。

“就這麽簡單?”王藝睜大眼睛不相信,“你們兩個在一起吃飯吃了那麽久,會一點複雜都沒有?這兩晚上你怎麽睡的?老實交代!”

“哪有,他說了就是大家搭夥吃個飯,聊得來又投脾氣,他之前就跟劉子旭這樣搭夥的,這兩晚上老有比較着急的任務需要趕,來不及去單位,就用我的電腦幹活了,他忙他的,我忙我的,等醒來就是天亮了人也不見了。你想多了,王藝。”秦文諾微微擡頭笑一笑。

“是我想多了,還是你不敢想?什麽搭夥吃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你摘菜我做飯,這不是标準的夫妻雙雙把家還嗎?”王藝伸手抓住秦文諾的胳膊,“文諾,我就不相信你沒想法?”

“我,想什麽?”秦文諾輕輕放下筷子,“是,剛開始時我想過我們之間這樣是不是有點太什麽,可是他對我就跟對劉子旭一樣,沒有過分的話語甚至是一點暗示,我怎麽跟他說,我說你別來我家吃飯了,我之前有暗示過他,他只是說跟劉子旭一樣怎麽怎麽,別的不多說,這樣反而是我自己想多了,都是朋友為何不可,再者說了劉子旭偶爾也會來。”

“我是問你對他就沒有想法嗎?”王藝直接點明問題,省得秦文諾再跟她打哈哈。

“怎麽會不想,只是不可能的事。”秦文諾拿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心底卻是深深沉了口氣。

“怎麽不可能?他又沒有結婚,一切都有戲。”王藝一眼瞅出了秦文諾的心思,“他不主動,你主動啊,願意就處,不願意大家離遠點,眼不見心更淨。”

“我怎麽主動?他一點意思也沒有,我不去,就這樣吧,哪天他身邊出現合适的人,我就自覺離遠點。”師大門口的電話讓秦文諾總是感覺悵然若失。

“你就口是心非吧,縮在你自己殼子裏看着你老公被別人牽走吧。”王藝恨鐵不成鋼的敲敲秦文諾的頭。

“我覺得這樣挺好,可以看見可以陪伴,至少還可以允許自己偶爾亂想。”秦文諾低頭輕輕笑起來,但是王藝聽出話語中的落寞。

“如果他對你也有感覺呢?”

“怎麽可能?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離過婚有孩子,做朋友的會接受,但是做老婆不是所有的人不介懷,畢竟他家條件也在那裏擺着。”

“如若沒有可能,那就盡早抽身,別到最後像我這樣!”王藝陷入沉思,愛上卻遭遇轉身,忘記卻駐紮深根,忘不掉,扯不掉,夜晚的時候就會想,你會不會想起曾經有我這麽個人。

PS:劉子旭知道被發配寺院的原因已經是很久之後。那時候林程跟秦文諾都已經結婚,劉子旭無意看見秦文諾小臂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問她:“婚後不幸福?割腕啦?”

秦文諾一瞪眼,說道:“臭嘴!這還不怨你?不知道誰在那裏胡說房子有人有故事,我一夜沒睡好,早上懵懵的絆倒在杯子上。”旁邊的林程卻是冷冷看着他。

劉子旭心一虛,咳咳笑道:“鬧着玩的,你還真信。你怎麽不跟我說,好歹慰問慰問你啊。”

秦文諾一瞥眼,“那段時間你出家,哪兒找的到你?”

“嗯?林子,你報複我,說我壞事做多,需要淨化,你故意的。”劉子旭一下子想起那段艱難歲月,滿腹苦楚。

林程聞言一擡眉,不置可否。“心黑啊,你可知道我那段時間怎麽過來的?”說着劉子旭就要掩面哭泣。

“嗯?你知道我為什麽摔得?”秦文諾回頭抓着林程的手,有點懷疑,“王藝聲音那麽大,我怎麽會聽不見?”林程說完揉揉秦文諾的頭發,談談一笑。

“完蛋了,以後得離你們遠點,說不定哪天被悄悄幹掉都不知道對方是何物種。”劉子旭苦裂的嘴巴更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加油加油加油!!!!!!

☆、突來的狀況

王藝的話讓秦文諾的心裏掀起軒然,王藝說的對,明知道無望的事情幹嗎非讓它繼續,不同世界的人,縱然有一刻在相同的空間相遇,等待着的不是永恒,而是相交以後的分道揚镳。

終于有一天晚上吃飯,秦文諾鼓起勇氣想跟林程說:“我們談談。”剛張嘴,林程的手機響了,看着林程接電話的背影,秦文諾穩了穩心,決心等林程回頭就張嘴,結果還沒等進入角色,就聽見林程說:“文諾,莫立、劉子旭找我有事,我先走了,你收拾吧,把門鎖好。”滿腹的話語只化作點頭,柔情的囑咐更是揪起心底絲絲的不忍與期待。

“哎喲嘿,林子,今天來的夠快的,沒刷完碗再過來嗎?”一看見林程進門,莫立就喊上了。

林程聞言,冷冷看着劉子旭,後者被看的低頭去找酒,前者淡淡開口:“沒有,不知道你跟方卉吃飯誰刷碗啊?”找酒的同志一聽立馬擡頭瞪眼看着莫立,這是怎麽個情況。

“那還用問,當然是我刷。”莫立直接被林程問的一愣,自然接話出來,“哎,不是,你怎麽知道?”旁邊的劉子旭差點噴酒,氣得莫立作勢要揍人。

“哥,你這耳朵也太尖了吧?本以為你不是八卦之人,才發現你已經是登峰造極到出神入化了。”莫立一手拿着酒瓶子挨着林程坐下,一手搭在林程肩上。

“那是,林子是誰?掌握時尚脈搏呀!”劉子旭拿起酒瓶眯眯眼,作風可以丢,馬屁不能丢。

“我忘記說了,臨下班的時候市政府王主任來電話說這次寺院之行非常成功,各級領導都非常滿意,領導們的意思是想把這項工作形成常态化,作為我們城市一項資源。這次諾程的表現有目共睹,領導對我們自己研發的辦公軟件很感興趣,所以子旭這次你辛苦了,要是以後真是形成機制,你真得費費心了!”林程拿着酒瓶輕輕碰了劉子旭手中的酒瓶,鄭重其事的說道。

這邊的劉子旭直接石化了,“大哥,咱不這樣好嗎?你想玩死弟弟嗎?我啥也沒說,媽的,莫立,你說,你怎麽知道的?”說完朝莫立眨眨眼。

“嗨嗨,我聽你說的,不是今天你告訴我的嗎?”旁邊的莫立接着方卉的電話正在你情我濃,自然是沒看見劉子旭的眨眼。

“呵呵,有好消息兄弟們分享,替老大高興啊!”劉子旭心虛笑道,“秦文諾,确實不錯,認真穩重踏實肯幹勤勞善良美麗大方。”不過随即一臉嚴肅說:“不過林子,我有單獨問過她,她說她不再相信愛情什麽的,只是單純的認為你跟她和我跟她和你跟我一樣。”

“我知道。”林老大就是厲害,這麽繞口的話費勁的話也聽得順耳,“所以我不想操之過急,等等再說。”雖然嘴上說再等等,但是秦文諾的性格林程這段時間算是看的比較透徹,與人交往這事上不逼到份上是絕對不主動,處處小心翼翼,一點自信都沒有,但是工作上卻是雷厲風行,幹脆利落,整個兒一個矛盾綜合體。今天晚上吃飯時好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林程覺得秦文諾肯定是想說他倆之間的事,所以在還沒想好怎麽回答時,先躲出來為上上計,太直接容易遭到直接拒絕,太婉轉容易遭到莫名誤會,對于秦文諾,林程愈發明白自己的心意,諾大的城市中找一個可以相伴的人簡單,相伴一輩子的卻是很難,秦文諾是第一個讓林程想到要一起老去的人,而且感覺十分強烈,不管愛情不管親情,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白發蒼蒼時有雙小手輕輕攙着,挪不動步時有人微微倚着,在溫暖中感受你的笑,在質樸中品味你的真。

“小諾!”還未下班,秦文諾接到了自己母親的電話,電話中秦母的聲音有些哽咽,叫完名字就不再說話,只是一聲又一聲的嘆氣,緊張的秦文諾直說:“媽,出什麽事了?我爸呢?你別讓我着急,你說話呀?”

“小諾,唉,你爸爸不讓我告訴你,但是我想了想還是給你打個電話吧。”

“怎麽了,媽?”急得秦文諾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王藝一看有點發毛,第一次見到秦文諾哭直接有點手足無措,只知道機械遞着紙巾。

“張遠駿父母前一陣來家裏,說想要回孩子的撫養權,我跟你爸沒同意,結果他媽說如果不同意,他們就會起訴到法院,結果今天真的收到傳票了。”

“嗯,我今天回去,有什麽事回家咱慢慢說,我爸呢?”

“他去樓上找你王叔想辦法,看看請個律師。你回來注意安全!”

秦母挂了電話後,秦文諾有點失神,當初離婚時張遠駿同意孩子跟自己,所以秦文諾跟他也沒有過多計較,迅速辦理了離婚手續,迅速離開了自己生活幾十年的城市,為的就是自己和父母圖個消停,結果過了兩年張遠駿開始又拿這個說事,只不過這次不知道又會有什麽幺蛾子。

“卉姐,我家裏有急事,我請幾天假,想回去趟。”秦文諾敲敲方卉的門,走了進來。

“不要緊吧?需要幫忙嗎?”方卉擡眼看着眼前有些疲憊有些慌亂雙眼通紅的人,忍不住開口。

“沒事,我回去趟就行。”秦文諾微微一扯嘴角,即使比哭還難看,但是冷靜還是要有的。

“行,那回去注意安全,不行找個人送你。”昨晚上方卉才聽莫立說了林程與秦文諾的事,尤其是對林程的心思有點不可思議,但轉念一想,也許只有秦文諾這樣堅強善良的女人才能觸動冷寂多年的心牆。

“不用,那我收拾收拾走了,卉姐。”方卉看着秦文諾出了門,心想林程啊你是不是觸動秦文諾的人呢?

思考了半天,秦文諾覺得還是跟林程打電話說一聲,對方沒有多說,只是叮囑她注意安全,坐在長途車上的秦文諾有點黯然。

作者有話要說:

☆、無中的事端

“同志們,我回來了。”秦文諾推門而進,一看見熟悉的家,一掃之前的失落。結果卻沒有看見奔向自己胖乎乎的身影,秦文諾緊接着擡頭看向沙發,發現父母齊刷刷的坐在沙發上,有點着急生氣的樣子,唯獨不見張之瀚。

“怎麽了?小瀚呢?”秦文諾有絲緊張的跑到秦父秦母身邊。

“小諾。”秦母突然抓起秦文諾的手,開始掉淚,“昨天下午他來咱家,說是要接小瀚出去玩,我和你爸本來就不願意,但是小瀚想去,我們倆就尋思去吧,孩子高興就好,結果到了晚上你爸尋思把小瀚接回來,結果他卻一直不接電話,再後來他就打過電話來說等開庭再見孩子吧,你說咱都不追究他做的那些事兒了,他怎麽這麽過分?”

“你這哭有什麽用,現在得想辦法!”秦父看見秦母哭哭啼啼,有些生氣。

“媽,你別着急,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我現在去他家,問問他想幹什麽?”秦文諾作勢就要起身出門,秦父一把拉住她,“不用去了,他早不在那裏住了,上次小瀚回來說他住在麗晶河那塊兒,但具體也不知道,兩天後開庭,你王叔幫忙找了個比較好的律師,咱先跟律師好好對個頭,張遠駿之所以敢叫板要回撫養權,肯定是手裏有不利于咱的證據,所以咱一定要準備好。小瀚那裏放心,怎麽着親爹不可能做出出格的事。”

秦文諾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思考今天王律師說的話,“離婚後的兩年,你基本上不在家,待在孩子身邊的時間甚至不如他爸爸的多,對方極有可能會在這上面做文章。”

“小諾,睡不着嗎?”秦母走過來依偎着秦文諾躺下,“我也睡不着,沒尋思過不了幾年舒坦日子又遇上事。”

“媽,我對不起你和我爸,到現在還讓你們跟着受罪。”秦文諾伸手挽過秦母的胳膊,把頭輕輕靠在母親的肩上,像是小時候枕着媽媽胳膊一樣,尋求來自心底的溫暖。

“傻孩子,說什麽話,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這一次讓張遠駿一鬧,我和你爸合計過了,反正我們也退休了,不如幹脆賣了房子去你那,省得你也來回跑。”

“媽--”秦文諾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眼淚止不住得開始流,這是他們懦弱嗎?被人逼得要舉家搬遷。

“怎麽樣小瀚離不開你,而且我們也不願意你再回到這裏,再說我們也老了,再不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就晚了。”秦文諾伸手攬過秦文諾輕輕哄道。

“撲哧”秦文諾一聽母親說走就走的旅行就笑了,“我就怕你跟我爸不習慣啊?”

“那有什麽不習慣的?你看你劉姨,為了給女兒看孩子天天廈門的跑,一年回來幾個月就當是度假,感覺也不錯啊。”

“可是--”還沒等秦文諾說出口,電話突然響起來,秦母示意她先接電話。

“喂,王藝。”秦文諾看見是王藝的電話,心想這麽晚王藝有什麽事?

“文諾,林程跟你聯系了嗎?我也是剛剛聽卉姐說林程去你那了,有他幫忙誰也搶不走咱兒子。”王藝一改大喇喇的嗓門,但是林程的名字還是悄然跑進秦母的耳朵。

“嗯?他來我這了?我不知道啊。”一聽說林程過來,秦文諾有些吃驚,下意識地回頭看向秦母,秦母很默契的閉上眼睛。

“你打電話問問他吧,卉姐說的,這個時候收起你那些不好意思,充分利用各種資源把孩子護好了才是真的。”王藝一語點破秦文諾的小心思,“不行,我這還有事,你趕緊的,主動聯系聯系人家。”

“嗯,好。”秦文諾走的時候誰都沒有說是什麽事,主要是不好意思麻煩別人跟着自己着急,坐車的途中,王藝一會兒一遍電話,就怕秦文諾有什麽事,秦文諾實在扛不住就簡單說了說情況,誰知道情況發展成這樣。

要不要打個電話,正當秦文諾看着手機猶豫時,秦母突然起身,眯着眼沖秦文諾說道:“困了,不能陪你聊了,回去睡覺了。”說着朝自己屋裏走去,心想趕緊跟老頭子說說去。

想當初,秦文諾買房子那會兒,她跟秦父就一直覺得這麽好的房子這麽便宜肯定有貓膩,于是她跟秦父就過去看也沒發現問題,回頭仔細一想房子沒問題,那就是賣房的人有問題,問來問去發現賣房的人沒有問題,最後兩人一直認為介紹人有問題,于是要求秦文諾叫介紹人出來吃飯,執拗不過的秦文諾就把林程叫出來一起吃飯,雖說是請林程吃飯,可還是林程安排的地方,掏的腰包,整個席間氣氛還算比較融洽。趁着秦文諾領着孩子出去玩的空隙。

秦父開了口:“小林,不管你和我家小諾發展到什麽程度,但是錢還算清的好,回頭你把賬號給我,我把其餘錢轉給你。”

林程有些驚訝,“叔叔說什麽錢?”

“小林,小諾一直以為是房子有問題,每次打電話給我都是問風水的事,可來了以後我知道是有人在中間付了差價,其實我和你阿姨沒什麽問題,一切看小諾的态度,但是不管你們成不成,我們不希望你無妄的付出,畢竟這不是一個小數目。”

林程暗自驚訝秦父的睿智,只是淡淡笑道:“叔叔,這一切是我自願的,文諾這兩年的努力我看在眼裏,吃的苦我也佩服,我只是簡單的希望能陪在她身邊對她好,即使走不在一起也希望她好好的。”說話無不中肯,是,他只是希望她好好的。“錢,您就不要再提了,您也了解文諾性格,急不得催不得,到時候還得指望您二老幫幫我才行。”說到這,林程起身給秦父秦母端了一杯酒。

“小林,你不介意小諾離婚還帶着孩子嗎?”雖然林程很讨人心,但是秦母還是忍不住問道。

“阿姨,我也是離婚有孩子,是,好多人都認為包括文諾在內都會想我應該找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可是我已經過了那個年紀了,就想找個人安安靜靜的過日子,再者說了人家還不一定願意給我女兒當後媽呢,您說是不是?我不能保證一輩子怎麽樣,我只能說我想對她好,對小瀚好,就想一家人一起好好生活,大家都是從破碎的婚姻走過來,所以這種感悟特別深。”林程的話很肺腑,也很受用,讓秦父秦母對他的信任頓時增長。“叔叔阿姨,我拜托您們一件事,這件事先別跟文諾說,依照她的性格,她寧肯把房子賣了也不願意欠我錢。”

秦父秦母望着林程點了點頭,只是秦父又淡淡開口:“這樣吧,不管你們成不成,這錢既然我們知道了就不能裝作不知情的享用了,聽小諾說你們公司有一個科研獎勵基金,回頭我把錢給你打到那裏吧。”

望着秦父一臉的堅決,林程點了點頭,也就這麽巧,秦文諾領着孩子進了門,“姥爺,今晚咱不走了,這裏太好玩了。”張之瀚一抹額頭上的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行啊,回頭叔叔領你再去頂樓逛逛。”林程一臉溫柔瞅着小家夥,擡手揉揉他的頭發,雖說不是自己的,但還是越看越喜歡。

“叔叔,不要破壞發型哦,要不瑤瑤妹妹會笑話我的。”張之瀚一臉正經的說着,伸手理了理頭發。

“嗯?瑤瑤是誰?”秦文諾有點詫異。

“你問你媽。”秦父一臉無奈的指指秦母,秦母瞪了瞪眼,“咳咳,管我什麽事,我不就是告訴他哪個小女孩長得漂亮講衛生咱跟誰玩嗎?”

“啊!”秦文諾一臉無奈的看着林程,林程也忍俊不禁。

作者有話要說:

☆、溫暖的力量

秦文諾猶豫半天還是撥通了林程的電話,剛撥通對方就把電話接了起來。

“喂,還沒睡?”秦文諾接通那一瞬間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咬着舌頭問出無味的話。

“睡着怎麽接電話?”林程低低的笑聲隔着聽筒傳了過來,輕柔卻讓人很踏實,“你怎麽還沒睡?不用擔心,不是還有我嗎?不過以後再有什麽事我希望你能親口告訴我。嗯?”

“嗯,我不希望麻煩你們的。”秦文諾握着手機的手有那麽一刻怔住,耳邊傳來的暖流滑遍全身,沖去心中最後一點點擔憂。

“我希望你能麻煩我。”林程沒有多說,只有短短幾個字,但卻字字敲心,字字烙痕。“快睡吧,有事明天說,明天我想登門拜訪一下,不知您方便不方便啊?呵呵……”

“啊?嗯!”秦文諾因為林程的話有點懵,還沒有仔細想明白他到底什麽意思,後面的話也就順意而接。

“好了,快睡吧,精神好才能有戰鬥力。”林程笑笑,輕言輕語的挂掉電話,秦文諾卻在混沌狀态中一夜好眠。

也許是身心俱疲的原因,等秦文諾醒來已經是早上八點了,秦父也沒有來敲門,有點奇怪。原來的時候不到七點房門準時被敲起來,秦父雖然不是當兵出身,但是卻有兵一樣的紀律,七點準時開飯,一個也不能少,搞的每次秦文諾都是在咚咚的敲門聲中醒來。

“媽?”秦文諾揉着有些睜不開的眼睛,走到客廳想看看怎麽個情況,卻發現沙發上坐了三個人,張之瀚回來了?再仔細一看,搞的秦文諾大窘,“嗯?你怎麽來了?”林程擡頭看着睡眼膨松的人,不禁微微一笑,還沒來得及開口,秦母就起身了。

“什麽你怎麽來了,你趕快洗刷吃飯,小林說叫咱們一起跟律師碰個頭。”秦母推着秦文諾進了洗刷間,“你爸早就想叫你起來,是人家小林說時間還早,讓你多睡會。”

秦文諾耳根瞬間有些紅,機械地拿起牙刷開始擠上牙膏,就擡頭跟秦母示意,“嗯,媽,你快去聊天吧。”秦文諾的反應母親自然是看在眼裏,心中一樂,“還不好意思了?”

“嗯?”秦文諾被母親話直接驚了一把,“媽,你說什麽呢?”“我說小林這孩子真不錯!”秦母一字一頓的說完轉身出了洗漱間,秦文諾對自己的母親真是有點無語。

到了見面地點,秦文諾看見有個陌生的男人已經等在那裏,跟林程差不多的年紀,只不過是模樣再生動些,準确說是俊俏些,黑色貼身的西服顯得氣質非凡,美中不足或者說秦文諾不能接受的就是頭發被梳的油光铮亮,油頭粉面應該就是形容這種人吧。陌生男子眼神直閃閃的射向秦文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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