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000】10

【2000】

泡夜店和泡在鹽酸裏沒什麽區別,斑斓光影和氯化氫,都能腐蝕消磨人的棱角和特殊标記。在我看來像萬人群p,身份和長相不值錢,馬上就變成一團透明的氣。

我是被人形的空氣摟着,只有語言才可觸可聽。能聞到郁的酒味,也不過是人潮湧動裹挾來的,和着點似有似無的古龍水香。他擠着我推搡着我,我倆像兩條交尾的蛇鑽游在密草地裏,那姿勢準不好看,我反抗了,沒結果,直到前胸挨上封邊的牆。

“你有病?”我甩兩下胳膊想把他弄開。

他什麽也沒說,潮濕的嘴唇開始拱我的後頸,甚至變态地用舌頭卷我腦袋後面長出頭發小尖尖。那是“不正宗的美人尖”。坐海盜船什麽感覺,我就什麽感覺,癢意亂竄,捉不到也止不住。

“滾…”我尖叫,“滾啊!”

說句難聽的,現在站在我後面的這個人和七年前把我拽到小巷子裏的施奧對我意義相同。唯一不同的是施奧會問我:我可以親你嗎,而這個人沒有,在聽到我的拒絕言語後非但不停手,反而摟我更緊,牙齒磕上我脖子後面的那塊骨頭,他不是一條蛇吧,就他媽是一條電鳗,差點我就酥了。

真的很熱,呼出一口氣就是往桑拿房的火山石裏添的一碗水,我們貼在一起的,我的後背,衣服被汗水浸得透濕。

他除了最開始和我講的那兩句騷話沒再說什麽,手卻開始不老實地往我的衣服裏鑽。先是捂我的肚皮,再覓着腰線往上,一只手輕松扣到我一邊胸側,另一只手就再用同樣的方法伸進來,直到把我完全鎖到他的胳膊和胸膛之間。

面前是牆,四周是人,我沒地兒去,心裏也奇怪,這麽多人他能幹什麽。

“這哥,”我開口,“你認識我嗎?”

“不認識。”他很果決,聲音仍舊是在我耳畔噴的氣息。

我用胳膊肘頂他,“您覺得我是那種樂意在公共場合被陌生人摸來摸去的人嗎?”

“不樂意?剛才你找我的時候可沒看出來不樂意。”

“我可沒找你,我找我男朋友呢,”我撒謊了,“就剛才我摟着的那個,個子跟你差不多。”

他的頭還埋在我的肩窩裏,就像我肩膀上長出來的毒蘑菇。我們随着音樂鼓點搖晃,他的頭發就蹭着我的臉,能聞見汗味和另一些清冽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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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男朋友出來接電話了,一會兒就回來,您快走吧。”我見他不吭聲,補充了一嘴。

“男朋友,啊。”

我正納悶他為什麽把名詞和感嘆詞分開說出來,他就猛然把我往上舉了點,然後一條腿彎折插到我的雙腿之間。

我驚呼。只能用腳尖點着地,手和上半身被控制住,跟個提線木偶似的。後面有東西頂我,能感受到輪廓和微微的硬度,他把手伸進我的褲子裏,我就跟案板上的魚,狠狠掙紮了一下,然後就被大力地按在牆上。

“別他媽動。”他說。

我覺得他不開心,很生氣,可是完全無厘頭沒由來。

“我說我有男朋友,你聾嗎?”我也不開心,很生氣。

他非常不耐煩地“啧”了一聲,那只伸進我褲子裏的手開始隔着內褲揉我。從小到大除了姜為民我媽和我自己就沒人碰過我的生殖器,比他在我皮膚上吐的幾口氣功效強烈,下面的東西被揉硬,身上的肉卻被揉軟了。

“松手。”我強裝冷靜。

褲子不争氣,前面被撐開後面被他往下扒,我想弄開他,可被他箍得緊。大環境亂糟糟,臺上在播放張惠妹的《卡門》,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兒/一點也不稀奇/男人不過是一件消遣的東西/有什麽了不起…

進琴聲,我已經完全勃起。

泡夜店和泡在鹽酸裏沒什麽區別,尖叫膩汗和氯化氫,都能腐蝕消磨五官感觸。在我看來像萬人群p,裸體和性欲不值錢,馬上就變成一團透明的氣。

你要是愛上了我/你就是自己找晦氣/我要是愛上了你/你就死在我手裏。

四分多鐘的歌,結束,我也就堅持四分多鐘。

有幾秒是飄飄欲仙,我感受不到後面的小動作,感受不到那個人的陰莖借着油膩膩的汗水和他手上我的液體滑進我的大腿根。等我意識到,驚醒,他也開始動了。

“你真是有病吧,滾開,”太惡心,實在太惡心,“我他媽叫你滾開!”

他壓着我的脖子,我的手于是松開,開始抓他撓他,不知道效果如何,但他胳膊上鐵定有血印子。

這于我而言是異常漫長的折磨,是喝的甜苦甜苦的藥汁,我不斷想起晁鳴又不斷諷刺自己。這什麽,我才不是貞潔烈女,晁鳴可以談女朋友做愛,我被個陌生人操腿根又怎樣。

與此同時我終于感受到口袋裏手機的震動,一定是施奧回來找不到我。我要去拿,就被後面這個傻逼截胡,他舉到我面前把施奧的電話挂掉,然後一邊挺動下身一邊往裏面輸號碼,添加備注:SS。

施奧又給我打電話,他毫不猶豫地再次挂掉,然後給自己的號碼撥了回去。

這是一個道德敗壞、自以為是的男人,唯一做的一件不那麽缺德的事就是沒留灘精液在我屁股縫裏。

他松開我,我就趕緊往外面跑,直到跑到大門口。現在我的耳朵是聾的,眼前也花一片,施奧持續給我打電話,我空了幾個,接通。

“你人呢?”施奧說,我聽着他應該還在裏面。

“外面。”我嘟囔。

“正門口?”

“嗯。”

“待着別動。”

我還在想怎麽和施奧解釋,事情說出來不現實。我憤憤地把手機裏的那個號碼删除,留着幹什麽,礙眼嗎?

施奧見我蹲在地上,就蹲下來和我說話:“沒事吧。”不是疑問的口吻。

“去上廁所繞暈了,走錯到別人包間裏。”我主動解釋。

“我一回來你就不在原來位置了,打電話還挂掉,真服你。”

“不是我挂的,”我眨眨眼睛,“他們叫我玩游戲,手機放在一起,別人挂的。”

施奧将信将疑,他拉我起來說:“玩游戲?你認識嗎就跟人家玩游戲。”

“缺人吧可能,正好我過去了。”

這話出來我自己都不想相信,施奧卻沒再多說什麽。

已經不是七夕了,是第二天,我下午還要去滿天星支小攤,施奧和我一起回去。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旁邊的手機響起短訊的鈴聲,我打開看。

是一串陌生號碼:找到你男朋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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