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影帝先生的心尖白11
影帝先生的心尖白11
殺青宴結束之後, 嘉賓們就可以自行離開回家或是繼續其他工作,節目組只要确認嘉賓們都安全回到了酒店,後續就不會再管了。而酒店這邊, 節目組把房間多包了一天, 給嘉賓們時間休息和收拾東西。
蕭琤和阮司定的是第二天晚上的機票, 行李是今天就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的, 時間很充裕,所以……進了房間之後, 蕭琤就順從本心把阮司拉到了床上。
蕭琤吮/吻的力道太重,阮司有些呼吸不過來,閉着眼推了推他:“……你走開!”
蕭琤輕笑,一邊往阮司臉上嘴上親,一邊去解他的襯衣紐扣。
阮司說完那句“你走開”之後就安靜下來, 頗有聽之任之随君喜好的架勢,直到嘴/唇被吻得都有點疼, 阮司才茫茫然擡手摸了摸/嘴/角,半睜半閉着眼睛,對自己現在在哪兒、脫口而出說了什麽都毫無意識,半是抱怨半是撒嬌地嘟囔着喊:“唐周……你就會欺負我。”
室內溫度驟降一般, 旖/旎和暧/昧頓時散了個幹淨, 蕭琤怔愣幾秒,突然捏住了阮司的下巴:“你喊誰?”
被醉意拖着的阮司耷拉着眼皮,沒有回音。
蕭琤緊咬牙關,最後還是沒忍住, 晃着阮司的肩膀試圖把他弄醒:“……你剛剛喊的是誰?!”
……騙子。
這就是個騙子。
阮司被晃得不舒服, 擡手在空氣中随便一舞之後,就徹底睡了過去。
蕭琤深深呼吸了幾下, 最後一口咬在阮司的嘴上,直至嘗到了腥甜的血味兒,他才回過神。有些落魄地用被子把兩人裹上,蕭琤看着懷裏的阮司,無力地笑了下,自嘲且諷刺。
蕭琤沒跟阮司說過,其實最開始在酒吧那晚,蕭琤把阮司帶回家之後,阮司躺在他床上喊的名字就是“唐周”,被怒意橫生的蕭琤堵着不讓他喊,阮司那會兒還挺委屈。
只是第二天阮司忘了那晚上的事,問他誰是“唐周”,只得了個虛假且敷衍的回答。
這才是蕭琤那天早上起來後表現出了愧疚的原因。他以為阮司是有喜歡的人的,而自己控制不住跟他發生了關系。
Advertisement
可後來阮司并沒有表現出過他喜歡別人,蕭琤頂着心裏對“唐周”這個名字的刺,鬼使神差談起了這場戀愛。
這麽久以來,蕭琤沒有再在阮司嘴裏聽到過“唐周”這個名字,而且阮司在兩人的戀愛相處中自然又親昵,蕭琤幾乎都快忘了“唐周”這個人的存在。
直到今天。
是因為喝醉了,所以吐真言,克制不住要喊埋在心底的那個名字嗎?
蕭琤有些難過。
非常難過。
過了不知多久,蕭琤起身,把先前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收拾好,在浴室擰了毛巾出來給阮司擦了擦臉和身子,然後把睡得又沉又香的人重新裹進了被子裏。
蕭琤沒再到床上去,而是關了燈之後,一個人坐到了窗臺邊的單人沙發上。
窗外月色極好。
大概是喝得太醉的緣故,阮司一晚上的睡姿都很安分。
天快亮的時候,蕭琤起身,按了按有些麻木的雙腿,腳步輕緩的離開了阮司的房間。
洗漱之後,把行李徹底收拾妥當,蕭琤把行李箱拉到房間玄關處擱着,然後帶着手機和房卡再次來到了對面阮司的房間。
已經九點半了,阮司還在睡,半點醒的跡象都沒有。
蕭琤也沒喊他,繼續坐到了先前枯坐一夜的沙發上,目光落在床鋪中央、阮司的臉上。
感情是這世上最沒有定數的存在,再嚴謹苛刻的公式也計算不出來,你會什麽時候在哪裏喜歡上哪個人,你喜歡上的那個人是不是喜歡你……或者說,是不是只喜歡你。
蕭琤一直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得确實有點倉促,從死對頭到戀人甚至沒什麽過渡,可喜歡就是那樣毫無預告的降臨了。
蕭琤能感覺到阮司是喜歡他的。只是現在想想,或許阮司把他當成了別人,又或許阮司的心比較大,一個蕭琤裝不滿,還能裝下其他人。
總之就是,挺諷刺的。
……
阮司是在下午兩點的時候醒的。醉酒後遺症,身上乏力,剛醒時行動和思考都非常遲緩,對外界感知起來相比于平時更弱,以致于阮司起初都沒有注意到蕭琤相比于昨天而言突然的冷淡。
畢竟蕭琤還會幫他放洗澡水,會特意讓酒店準備清淡的餐食、他洗完澡出來剛好能吃,而在阮司吃飯的時候,蕭琤還幫他把行李收拾好了——只是不怎麽開口說話而已,蕭琤平時也不是話多的人,阮司一時也沒覺得哪兒不對勁兒。
直到酒店工作人員把餐盤收了回去,阮司看着收拾妥帖的行李箱,跟蕭琤開玩笑但是卻只得到了淡淡的一個“嗯”字,他才發現了異樣。最開始也沒在意,阮司只當是蕭琤因為他醉酒所以不高興,于是故意軟着聲音跟蕭琤作保證。
“我以後再也不喝這麽多了,你相信我,我說話很算話的。”阮司笑眯眯的,舉起的手上直着四根手指發誓。
蕭琤勉強回了個笑,沒有和往常一樣跟阮司貧嘴,也沒有規規矩矩的說教定家規。
阮司眨眨眼,慢慢放下手,收斂了玩笑語氣,認真問道:“你怎麽了?心情好像很不好。”
蕭琤只是搖了搖頭。
晚上七點的飛機,酒店距離機場有點距離,兩人五點的時候草草吃了晚飯,然後帶着行李前往機場。
航班準點,六點五十的時候兩人坐到了位子上。
阮司摘下出門時發現嘴唇破了所以特意戴的口罩,看着身邊的蕭琤:“你今天很不對勁兒。”
蕭琤垂着眼:“是嗎。”
阮司自認不算是個有耐心的人,尤其是在對方毫無回應的情況下。他被蕭琤這種軟釘子的應付給弄得有些火氣,當下戴上口罩靠着椅背,也不打算再說話。
“随便你,愛說不說。”
生氣也總要有個理由,阮司猜來猜去也總猜不到蕭琤到底為什麽生氣、突然變得冷淡得很,蕭琤又一直不說,阮司心想他能怎麽辦。生氣嘛,誰還不會了。
飛機起飛、降落,外面夜色越發濃郁,兩人打了個車往家裏回,一路上都沒說話,氣氛僵硬得想要搭話活躍活躍的出租車司機都讪讪然閉了嘴。
因為阮司這個業主在,所以出租車順利進了小區,停在了大樓下。
行李箱落地,輪子滑過戶外平坦的地面,又走過大樓內光滑的瓷磚表面,電梯門“叮”地打開又關上,和以前好像沒有什麽差別。
阮司靠在電梯壁上,低垂眉眼,整個人都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氣場。
蕭琤站在前面,平靜如水的臉上看不出半點情緒。
開了門,二十多天沒住過人的房子裏隐隐有灰塵的味道,蕭琤先走進去,剛把行李箱放好,還沒來得及換鞋,就讓阮司一把推到了牆上。
阮司關上門,也不管自己的行李箱倒在了地上,直直逼問蕭琤:“你他媽今天到底怎麽了,把話說清楚,又不是林黛玉裝什麽消沉,難不難受啊你?”
蕭琤靠在牆上,靜靜地看着阮司。
屋子裏安靜了好一會兒,蕭琤沒開口,阮司就那樣死死的盯着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琤突然低低的笑了聲。
“難不難受……我難受啊,從昨晚難受到現在,你知道嗎。”
阮司皺了皺眉。
蕭琤看着他,緩緩吐了口氣,問:“唐周是誰?”
阮司突然卡殼:“蕭琤……”
“我想聽你說句實話。”蕭琤說,“如果不是實話,那就不用特意編來敷衍我了。”
沉默幾秒,阮司問:“……你怎麽突然又問這個了?”
蕭琤擡手摸了摸阮司的臉頰,聲音涼得很:“因為你昨晚喊他的名字了。”
“我親你的時候,你在喊別人的名字。”
“第一次問你‘唐周是誰’的時候,你搪塞我說什麽是給我取的外號,我猜到你八成是在騙我,可是沒辦法,我喜歡你,你那麽自然地答應和我在一起,我就想或許是我想太多,你腦子裏天馬行空想法多,說不定真是你說的那樣、給我起的外號。”
“可是現在我沒辦法繼續騙自己了。你平時從來沒喊過這個名字,喝醉了卻喊個不停……你讓我要怎麽想?嗯?”
阮司抿唇不語,暗道酒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關于昨晚他半點印象都沒有,也沒想到自己會喝醉後對着蕭琤喊唐周的名字。
雖然本質上兩個人是一個,外貌和性格基本一致,除了因為年齡差距影響而有細微差別之外,“蕭琤”和“唐周”連偶爾的小動作都是一樣的。
可蕭琤不知道啊。
阮司一時也沒辦法解釋,因為感覺上差別真的不大,阮司一直也沒把這個事當個問題,當初應付過去了就把這事兒給忘了,誰能想到他殺青宴喝個酒反倒惹出大麻煩來。
“我……”阮司眉間起了溝壑,愁啊。
蕭琤:“跟你坦白件事。我們在一起之後,我讓人查過你身邊有沒有一個名字是‘唐周’諧音的人……沒有,我沒查到。所以我這段日子也沒把這個名字放在心上。但是現在你還要瞞我嗎?我連聽句實話的權利都沒有嗎?”
要是再給阮司一點思考的時間,他估摸着能編個似模似樣的理由出來。可現在沒那個時間,蕭琤就這樣緊逼着站在他面前。
阮司腦子裏一片混亂:“不是,你聽我說……”
說,說什麽呢?
阮司咬牙,豁出去了,伸手掏出手機解鎖,想把系統下發的任務APP打開給蕭琤看。
……但是沒有。
原本待在所有已安裝軟件尾巴上的那個APP不見了。
阮司難以置信,與此同時腦子裏冒出系統的提示音:[預測宿主将會采取危險行為,系統任務有洩密可能,APP暫時隐藏下線,恢複時間視情況而定。請宿主停止危險行為。]
操!
阮司拿着手機沒了動靜,蕭琤自嘲的彎下唇:“你想說什麽?”
阮司只覺得有什麽堵住了嗓子眼,把他想說的話全部遏制在了肚子裏,唯有面上露出些許焦躁來。
“你喜歡我嗎?”蕭琤突然問道。
阮司張了兩次嘴,總算能正常說話:“喜歡,我喜歡你,蕭琤,這一點我沒有騙你。”
“所以你之前的确有騙過我……”蕭琤低頭親了親阮司的額頭,聲音有些輕,“給你講個故事。我爸媽……這裏說的是我繼母,他們兩個曾經差點離婚。我爸在外面養了個人,出軌了,然後被我媽發現了。”
“可他們最後沒有離婚,我爸斷了跟外面那個人的來往,我媽就原諒了他,說沒辦法,她太愛我爸了,既然我爸還願意為了她做點事,她就舍不得離婚。”
“我當時特別意難平,心想喜歡一個人喜歡成我媽那樣,太可悲了,何必把自己放得那麽低呢。再喜歡又如何,如果他不是屬于你一個人的話……小白,我很難過。”
“你當然跟我爸出軌的事不一樣,性質不同,可我覺得我現在面臨的選擇和我媽當初是一樣的。”
“謝謝你的喜歡,不過我對當替身不感興趣……我們分手吧。”蕭琤說,“去找你最喜歡的那個人,或者把那個人忘了重新喜歡一個,都好。”
阮司驚愕地抓住蕭琤的衣袖:“蕭琤!”
蕭琤按住阮司的手:“除非是我把事情想岔了,要不然你就別再說了。我不想跟你發脾氣,真的,今天我對你冷冷淡淡的,我也挺不舒服。”
蕭琤說完,松開阮司的手,拿上行李箱:“本來想明天再說,不過既然現在說清楚了,我就走了。你照顧好自己。”
阮司雙手摁在蕭琤的行李箱上:“你說分手就分手?憑什麽?在一起的時候說得那麽草率,分手也随着你高興是吧?”
蕭琤:“……原來你也覺得在一起得太草率了。”
蕭琤笑了一下:“要不然呢,還要認認真真吃頓分手飯嗎。你不願意說句實話,不願意分手,你想我怎麽樣?當什麽都不知道,繼續像之前那樣在一起?想問句憑什麽的是我。”
蕭琤帶着行李箱離開了。
阮司在玄關處坐了會兒,才撐着地慢慢站起來。
沒關系,彼此都冷靜下也好,也讓他有時間想辦法要怎麽解釋這件事。
分手而已,離婚了都能複婚呢。
阮司有些失神的往卧室走,中途不小心帶倒了一個花瓶,噼裏啪啦的在夜裏怪吓人,好在阮司沒亂動,也沒踩着花瓶碎片。
把碎瓷片撿了起來,阮司回房間洗漱。
衣櫃裏還有蕭琤的衣服,浴室裏的東西也是成雙對的,阮司看着心煩,頭發吹得半幹就離開卧室,打開了難得一用的書房。
從抽屜裏拿出紙和筆,阮司心煩意亂、沒有目的的開始寫。
就寫兩個名字。
一個是“唐周”。
一個是“蕭琤”。
寫了滿滿兩張紙,手腕酸軟,但是阮司也不知道該怎麽跟蕭琤解釋清楚。
從剛剛系統的反應來看,他不能跟蕭琤直接坦白系統和任務的事,而且……就蕭琤的性子,哪怕他知道了“唐周”就是他,估計心裏也有疙瘩,畢竟讓一個很有自主意識的人去接受他心裏的另一個人就是他自己……說着就複雜,接受起來更複雜。
阮司坐在書桌前唉聲嘆氣,随手把兩張紙推到一邊就趴下了。
這都什麽事兒啊。
真難。
趴着趴着,阮司的意識就迷糊起來,等他再醒神,時間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了。他不知不覺就趴在桌上睡了快一個小時。
抓了抓頭發,阮司起身準備回卧室。
“我鞋呢……”睡眼朦胧的,阮司沒找到先前随脫随丢不知道去哪兒了的拖鞋,幹脆也就沒找了,赤着腳走出書房。
快到卧室門口的時候,阮司感覺腳下踩到了什麽,緊跟着疼痛感從右邊腳底卷席到腦子,把那些睡意甩了出去。
摸索着開了走廊的燈,阮司嘶嘶抽着冷氣,看着地上的血跡,估摸着是之前摔碎的花瓶碎片沒打掃幹淨,他剛好踩了上去。
“操,怎麽這麽倒黴。”阮司咬咬牙,蹦跶着想到客廳去,他記得電視櫃裏放了急救箱。
雖然注意着不要再蹦到花瓶碎片上,然而大概是禍不單行,沒踩到碎片,只是快到客廳的時候左腳腳踝拐了一下,整個人直接摔到了地上,好在附近沒什麽東西,要不然再撞撞腦子……阮司真想死了。
左腳扭傷、疼得估計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右腳腳底還在流血、花瓶碎片阮司都還沒敢直接空手取出來。
慘,實在是慘。
腿用不了了,手機大概是剛剛落在書房沒在身上,阮司盤算了下,只好苦兮兮挪啊挪,先到距離最近的客廳拿出急救箱處理下傷口。
用鑷子取出右腳腳底的碎片時,阮司疼得臉色瞬間就白了,手上一抖,差點碎片沒取出來反倒再往裏推一推。
“這下真成可憐巴巴的小白菜了。”阮司唉聲嘆氣,給傷口纏上紗布,手法有點醜,不過好歹血流得沒那麽吓人了。
左腳也恢複了一點,站得起來沒那麽疼了。于是新晉傷員慢吞吞挪回書房,拿到手機,給蕭琤打了個電話。
第一遍沒人接。
第二遍也沒人接。
阮司再接再厲,撥出第三個。
雖然時間很晚了,但是阮司覺得蕭琤多半沒睡,就算睡了……那也得把人弄起來,趁着這個機會讓他心疼心疼,才不辜負老天爺讓他受的傷。
第三個電話被接了起來,但是蕭琤那邊沒說話,只保持沉默。
阮司抱着膝蓋坐在地上,可憐兮兮的開口:“蕭琤,救命——”
蕭琤眉頭一皺:“你怎麽了?”
阮司“唉”了一長聲:“不小心打碎了花瓶,踩到了碎片,血流了一屋子,想蹦到客廳吧,另一只腳還崴了,雖然我憑借着頑強的意志力給自己包紮好了,但是不去趟醫院我怕下半輩子會和拐杖一起過活……你來送我去醫院好不好嘛。”
蕭琤失聲幾秒,才道:“你直接叫救護車會更快。”
“我不要。”阮司舔/舔/唇,“我還穿着睡衣呢,一個人孤苦無依穿着睡衣大半夜被送到醫院,也太慘了。”
蕭琤:“……你爸呢?”
“大半夜叫醒老父親讓他擔心,我不好意思。”阮司戳戳地板,“……你真不想管我了啊,說完分手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嗎。”
啊最後這句話怎麽有點婊氣……阮司眨眨眼。
蕭琤知道這人慣會裝可憐,也知道自己現在最好是狠下心不要理他,要不然以後肯定就沒完沒了,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按着蕭琤的性子,分了手的确是不可能繼續做朋友的。
只是……蕭琤又忍不住想,電話對面那家夥好面子,要是自己不過去送他去醫院,說不準他真能忍着不去,萬一傷口沒處理好發了炎怎麽辦。
也有可能是那家夥在騙他,可能根本就沒傷得那麽嚴重甚至是壓根沒受傷……但是萬一呢,他也不是會大半夜拿這種事騙人的性子。
天人交戰,蕭琤最後自暴自棄敗下陣來:“等我。”
阮司小雞啄米式點頭:“我等你啊,你要是開車的話就慢點,注意安全,我現在已經包紮過了,沒那麽急。”
挂了電話,阮司拿到眼前一看,看到了先前消失但是現在已經再次出現了的那個APP。阮司試圖截圖留存,但是發現沒用,于是冷哼了聲,放棄截圖,點開了這個許久沒看過的軟件。
然後他就受了驚。
任務一暫且不提,任務二的進度條正在緩慢上升,現如今将将跨過百分之五十的大關。
阮司有點懵,這是怎麽了?
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因為知道任務二的對象是蕭琤,和上個世界的唐周就是同一個人,所以那會兒阮司就沒再把任務二放在心上過。
任務一他會老老實實做完,畢竟做起來毫無心理負擔。但是任務二,就随緣吧,他已經沒辦法像上個世界完成任務二那會兒那樣,對蕭琤鐵石心腸了。
要是換到現在,蕭琤擱外面叮叮當當不知道在做什麽,別說忍兩分鐘,兩秒他都忍不下去、得跑出去看看,誰管任務二計時還差多久。
所以阮司一直是抱着任務二大概完成不了了的心态的,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就猝不及防。
難道是“唐周”的事刺激了蕭琤?
阮司開始喊系統,問它:“蕭琤這個進度條是怎麽回事?”
系統聲音平淡沒起伏:[就是宿主您看到的這樣。不過根據數據預測,今日任務進度條不易達到百分之九十,完成任務二可能性較低。]
阮司:“誰問你這個了,我是問進度條在漲的原因,蕭琤怎麽了?”
系統:[抱歉,任務未完成時系統不可透露相關情況,避免宿主作弊。]
阮司:“……你上次可不是這麽說的。”
上個世界,任務二進度條高達90%并且開始計時後,系統當時就說了,唐周對阮司的惡意值來源于占有欲。
系統:[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阮司:“行,你厲害。”
系統:[謝謝宿主誇獎。]
阮司:“……”去死。
蕭琤并不是開車來的,因為他的車還停在阮司家樓下的停車場裏沒開走。他先前離開這邊的時候情緒太不穩定,沒想起來停車場裏的車,想起來了也不敢在當時的情況下自己開車。
打了個車,蕭琤坐在後座,身上只帶了一個手機。
蕭琤臉色難看,周身氣壓太低,司機也沒敢像往常一樣和乘客聊聊天順便提神,只是暗暗叫苦,琢磨着大半夜接個單他容易嗎,這個乘客可別是專程出門想找個地方自殺的吧……
深夜街道無人,馬路上難見到旁的車,一道道的路燈滑過去。
蕭琤側頭看着窗外,濃濃的自厭感裹挾着全身。
生父和繼母鬧離婚那段時間,蕭琤看着待他如親生母親的繼母哭得不成樣子,其實都想勸離了算了。那樣過下去有什麽意義呢,以後想起來不會覺得膈應嗎?
那時候蕭琤偶爾會閃過一兩個念頭,比如說感情上一定不要活成他爸那樣,也不能活成他繼母那樣。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在一起的時候心裏還惦記着第三個人,那算什麽?
說是這麽說,如今強硬的分了手,蕭琤在短短幾個小時內就意識到了,其實是一樣的。
分手後也難過,不分手繼續在一起、偶爾想起來也挺膈應。
時間會不會沖淡一切他不知道,不過現在蕭琤隐約有些後悔,甚至想着其實就那樣在一起也挺好的,至少那人是自願在自己身邊的,頂多偶爾想起第三個人會覺得紮得慌,但似乎也比一個人意難平要舒服得多。
……越是傾向于這樣想,蕭琤就越發的自我厭棄。
還是活成了自己曾經最不想要的樣子,沒出息。
到阮司家裏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半了。
阮司靠着書桌坐在地上,昏昏欲睡,等蕭琤都蹲到他面前了,才遲鈍地反應過來:“你來啦。”
蕭琤皺着眉看着他的腳,包得嚴嚴實實,倒是不知道傷口怎麽樣了,只是光看這裹得腳都粗了一圈的架勢,顯然很讓人憂心。
“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了。”蕭琤微微嘆氣,伸手把人打橫抱起來,“我車還停在停車場,現在去醫院吧。”
阮司笑眯眯圈住蕭琤的脖子:“好。”
蕭琤抱着人就要走,視線無意識掠過書桌,緊跟着又把已經移開的視線挪回了桌面定住。
桌面上還擺着先前阮司寫過的那兩張紙,滿當當的兩個名字還堆在上面。
視角問題,阮司只是覺得蕭琤停頓了一下,并沒有注意到那兩張紙已經被看到了。
蕭琤緩緩吐出一口氣,面色不變,只是把人抱緊了點,大步走出了屋子。
阮司窩在蕭琤胸前,摳着他的紐扣玩。
“蕭琤,我不想分手。”阮司借着機會賣慘。
蕭琤滿腦子都在想剛才那兩張紙。
阮司在紙上寫他和那個人的名字幹什麽?做選擇嗎?
為什麽寫“唐周”兩個字寫得比“蕭琤”要方正一些,而且一眼看過去那麽多“唐周”,他還是喜歡唐周多一些嗎……
“先去醫院。”蕭琤有些煩躁。
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阮司微怔。
怎麽心情突然又變差了。
等到上了車,蕭琤又恢複了先前的面無表情。
阮司微微嘆氣。
“蕭琤……”
蕭琤把車開出停車場:“時間不早了,你先睡會兒吧,到醫院了我叫你。”
阮司扁了扁嘴:“哦。”
蕭琤握着方向盤的手一緊,就算知道阮司可能是故意的,也受不了他這麽委屈的小模樣。
“等從醫院回來,我們好好談談吧。”蕭琤說。
還願意談那就是好的,阮司眉開眼笑:“好啊。”
深夜醫院人少,值班護士幫阮司清理傷口之後重新包紮,忍不住道:“包紮不是包得越緊越厚越好,不透氣容易發炎,尤其是這個天,雖然沒前段時間熱了,溫度也不低。好在你來得早……好了,回家注意傷口別碰水,這段時間吃清淡點,辛辣刺激的最好都別吃,不利于恢複。”
阮司乖巧點頭:“那我能走路嗎?”
護士:“都傷成這樣了還走什麽路,能不動就不動吧,單腳蹦小心摔倒,你這次算運氣好,只是扭了下沒受傷。”
阮司摸摸鼻子。回去的時候,明知道蕭琤肯定會抱他,阮司還是率先主動笑眯眯伸手:“我瘸了,你抱我。”
蕭琤往他頭上敲了下:“別瞎說。”
阮司知道蕭琤受不了他故意撒嬌,屬于會一面嫌棄一面心裏偷着樂的那種。他拉了拉蕭琤的手:“快點,抱我。”
值班護士被糊了一臉狗糧:“诶诶,注意點啊,這還有人呢。”
值個班容易嗎,怎麽還要吃狗糧呢。
蕭琤抱着阮司出了醫院,開車回家。
到家已經是四點多了,阮司昏昏欲睡,蕭琤把人放到卧室床上:“睡吧。”
阮司抓住蕭琤的手:“說好了要談談的。”
蕭琤給他蓋好被子:“睡醒了再談吧,我就在這兒又不跑。”
阮司點點頭:“唔,那你也早點睡。”
蕭琤親了親他的額頭:“好,晚安。”
看着阮司閉上眼,蕭琤輕輕關上卧室的門,走到了書房。
桌面上還擺着那兩張紙,蕭琤坐到書桌前,把兩張紙拿到了手裏。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心态,蕭琤開始數,數“蕭琤”和“唐周”各自寫了多少次,哪個多哪個少。
最後蕭琤面無表情放下了紙張。
居然是一樣的。多寫一個“蕭琤”都不行嗎?
蕭琤知道自己鑽這個牛角尖沒用,既然說好了要好好談談,那現在就沒必要自己在這兒瞎琢磨,好好睡一覺,等阮司醒了再說才是他現在該做的。
可是忍不住。
忍不住想到,阮司果然是猶豫過的啊,果然他蕭琤不是唯一的那個。
卧室內,阮司突然睜開了眼睛。
就在幾秒前,系統的通知音打破了阮司的熟睡——
[惡意值已達90%,十分鐘計時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1551本來想把這段寫完再放出來,但是今天實在寫不下去了,而且字數也挺多遼,就……看完這章別打我!【惡意值這個設定,沒辦法啊orz,肯定要有點波折的嘛TvT,阿阮會處理好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