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主角無處不在

唐蘇坐在副駕駛上,一只手不自覺地摩挲了幾下保溫壺外側,冷氣催着無聲的尴尬飄蕩在車內每個角落。嘴唇翕張微動,還是悻悻地閉上了,唐蘇就差數着自己一路上能咽下去多少口水玩了。

這個時間路上不太堵車,甚至越走車輛愈加稀少,唐蘇向外瞥了一眼倒是看到了遠處的燈火游龍。臉側的車窗反照出旁邊的人的沉穩與內斂,唐蘇見對方的側臉在忽明忽滅的路燈投影下襯得璀璨耀眼。眼角帶着些淩厲的味道,燈光滑到看起來器-大-活-好的硬挺鼻梁……卧槽我在想些什麽,快住腦!

鐘譯見唐蘇突然打了個哆嗦,手臂上的汗毛根根精神抖擻支愣着,他調高了些溫度,努力緩和聲音道,“是不是太冷了?”

唐蘇慌張地搖頭,一口氣被腦補吓得卡在喉嚨裏,半天才磕絆道,“沒,沒事,那什麽你鼻子長得挺好看的。”

鐘譯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內心卻激動得如沸水般翻湧,腳下不受控地一踩,車速驟然猛提,要不是唐蘇系着安全帶整個人估摸已經趴在擋風玻璃上了,他一臉震驚地抱住保溫壺顫顫地扭過頭,“……怎麽突然開這麽快?”

鐘譯鎮定地扯淡:“因為擔心鐘乂。”

唐蘇目露溫和地點頭,心想鐘譯這個人雖然外表看起來不近人情,實際上對自家人當真是關懷入微。

話剛潑出去,這會兒踩地油門的腳也沒法收回來了,鐘譯提心吊膽地在超速的邊緣,終于在半個小時後回到家門口。

唐蘇顧不得環顧四周,剛下車就在鐘譯的帶領下去了鐘乂的房間。一進門就見鐘乂縮在被子裏的小腦袋忽地鑽出來,扯開小被子伸手把擋住視線的二哥往旁邊一推,眼看着就要滑到地上飛奔過去。唐蘇連忙快步走過去,在床沿接住撲棱的小家夥,撸了一把頭頂軟毛,支起胳膊又把人放回被子裏。

“恩人你可來了!”鐘程救命似的把手中故事書一扔,多角度打量活人大嫂,“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鐘程是大哥的二弟,小弟的二哥,全家最靠譜的人就是我了。”

等唐蘇給鐘乂喂下安神湯,不禁轉頭看向身邊的少年,身形拔長五官雖然很符合鐘譯和鐘乂的特征,但被周身的氣質掩蓋住了其他,打眼一看只覺得這個人活力又昂揚,恨不得五官都活泛起來。這樣一個外表,實在和靠譜聯系不起來。唐蘇敷衍地贊美了一番,默默轉過頭去哄鐘乂,心想果然最靠譜的還是他們的大哥……

鐘程不服氣,繼續推銷自己,習慣性地開口就道,“大……”

被鐘譯狠狠一瞪,差點噎個半死,迅速搓着胳膊改口,“大哥哥……”

唐蘇背對着鐘程默不作聲地打了個激靈,還好下一刻鐘程被大哥拎小雞仔子一樣提溜出門。捏了捏鐘乂的小下巴,唐蘇感嘆道,“你大哥可真不容易,一定是又當爹又當媽含辛茹苦地把你們兩個撫養長大。”

鐘乂沒聽懂,迷蒙地眨了眨眼睛沒想明白幹脆鑽進唐蘇懷裏讓人抱着哄睡覺。可剛出門口的鐘程可是聽明白了,張口結舌地指了指自己又望了望大哥,一副不可置信的愕然模樣。

大嫂你一定是受到了奸佞的蒙蔽!我可是這群變态裏的唯一一股清流小白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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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程頓時鬥志昂揚地瞪了奸佞大哥一眼,腳尖着地撲棱幾下,後領繼續被提着一路丢回了房間。

“下次說話再不過腦子零花錢沒收。”鐘譯丢下一句話關門走了出去。

鐘程委屈地把自己團成一個鹌鹑縮在牆角裏,暗自腹诽了一會兒大哥後,覺得自己的人生慘淡艱難無比,在變态的夾縫中茍且偷生不說,做為一個正常人居然和同樣正常的大嫂産生不了共鳴。

鐘譯在門外聽了一會兒二弟的嘤嘤嘤,陰沉着臉很是嫌棄地大步離開。

鐘乂卧室門半阖着,鐘譯屈指象征性地敲了敲門後,放輕腳步推門而入,他竭力用最輕的聲音詢問床上的人,“睡了嗎?”

小弟哭起來太要命了,而且這個畫面太像媳婦哄孩子睡覺,老公來問問熊孩子睡着了能不能進行深♂入♂活動的現場感。鐘譯心裏咯噔一聲,如同擲了巨石入湖,全是浪。

唐蘇側頭看了一眼懷裏睡得小臉通紅的小家夥,險險地送了口氣,點頭又道,“估計沒什麽問題了,時間不早了我差不多也該回去了。”

“最近外面不-太-安-全,”鐘譯沉聲道,“附近小區經常發生偷盜事件,而且現在也太晚了。”

躲在門外偷聽的二弟簡直服氣,他哥睜着眼說瞎話的本事當真水高船漲。裏面聲音減弱,大嫂嘆了口氣喃喃幾句,又聽鐘譯道,“客房因為前段時間大掃除,阿姨還沒有布置好。”

鐘程對着門縫翻了個白眼,嘴角下耷又撇了撇,不由得感到肩上壓力之重,将大哥引導到人類正常求偶道路上的任務艱巨。

房內的鐘譯心裏打了個轉兒,臉不紅心不跳地扯完淡之後才想起來自己的房間才是唐蘇的禁地。一時失策後迅速在心中鋪開紙張打草稿,唐蘇在自己眼皮底下肯定不能和小二叔子睡到一張床上。想來想去也只能便宜了床上那只小狗崽子,鐘譯一陣默默地咬牙切齒,才心中含淚道,“委屈你和鐘乂将就一下吧,明天我送你回去。”

唐蘇只好應下,他之前來得匆忙尚未注意到周邊環境,不過現下仔細聽卻是四野寂靜無聲想必應該是到了近郊。他來的時候沒有開車,這會兒臨近半夜再要求鐘譯送自己回去确實有點不通人情。

正想着,懷裏的小家夥翻了個身背對着唐蘇,小手發動自動尋人技能,往前摸了幾下沒找到人小嘴登時就耷拉下來,一副要哭的氣勢。唐蘇吓得趕緊把手遞過去,這才見鐘乂的嘴角恢複原狀。

唐蘇是松了一口氣,鐘譯可是連牙都要咬下來一塊,手負在身後攥得繃緊,恨不得一手把小弟扔到門外去。

打了個哈欠,唐蘇困頓地揉了揉太陽穴,還好之前來的時候沖了沖,這會兒也懶得再起來,整個人都要滑到被窩離去。

鐘譯道:“你先睡吧,有什麽事記得喊我。”

唐蘇眯着倦意濃重的雙眼,漸漸滑到床上,側着身把鐘乂往懷裏一攬,睡了。

鐘譯輕輕帶上門,默不作聲地站在門外凝視着門板。聞聲而逃地鐘程見大哥毫無異狀後,得得瑟瑟地跑過來日常刷嘴炮,“哥,嫂子睡了?”

鐘譯沒搭理他,繼續瞧門板。

“哥,你站這裏也沒用啊,又不能把門看出個洞偷窺大嫂。”鐘程啧了聲,不遺餘力地給自己刷負。

鐘譯一怔,輕緩地側過臉,對着二弟像是評價地說,“不錯,你說的對。”

鐘程聽得一頭霧水,忽而驚醒半響,“哥,你不會真要進去吧?”

話落就見鐘譯輕扯了一下嘴角,步履輕快地向書房走去。鐘程狗膽兒都吓破了,一路追上去,自我檢讨般喊着,“哥,我現在給你背一段《八榮八恥》洗滌一下心靈還來得及嗎?!”

看着遠處的大哥,鐘程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子,這個嘴欠喲,活活把自己從接班人禍害成了掘墓人。

作者有話要說: qwq存稿用完了,寫這篇時狀态不太好加上最近實在有些忙,會盡力保證日更但更新時間可能就處于24小時飄蕩狀态了。

麽噠,周末愉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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