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攻無處不在
唐蘇醒來那一刻才是真的懵逼了,整個人陷在夢裏還沒有回過神,他怔怔地抱着毯子窩在沙發上,還未從夢裏被師父一通臭罵裏緩過來。果不其然,和鐘譯換了位置後,閉上眼便被夢境席卷,一路匆匆跳過前段,在自己被車撞獲救的那裏停頓了一下,原本想看清施救者的面容時,卻發現無論如何努力,看到的只能是身體大概,難道是夢裏後面被尚佳佳拖去做深度睡眠的緣故?
心頭一頓,忽然冒出一個荒唐的想法,唐蘇覺得這個夢是在保護施救者,或者說有意不讓他看清對方的面孔。唐蘇不由得好奇倍增,卻想破腦袋也琢磨不出這個人到底是誰。夢裏時光繼續流逝,唐蘇一咬牙幹脆跳過這一段。
寒風突至,山腳下,唐蘇像是一瞬間變成了那個失意落魄的人,雖是已然明白這是一場夢,心底的蒼涼冷落卻仍然漫上心頭,被遺棄,被孤立甚至慢慢自我厭棄。渾身一凜,唐蘇驀地擡起頭,心中暗嘆竟然當真身臨其境地陷入其中。擡頭望了望被雪覆蓋住的凍頂,這幅身體比醒來的時候還差勁,真不知道上一次自己是如何拼命登上山的。
心念電閃,唐蘇跳過登山想直接翻看師父搜集來的藥膳方子,卻不料調度過大,直接進了藥房。唐蘇傻眼地蹲在地上,眼前放了個炖藥的爐竈,鼻尖繞着的全是焦糊味,緊接着耳畔傳來一聲爆炸的呵斥。
在挨揍之前,唐蘇夢醒了。
心驚膽顫地松了一口氣,一抹後背竟然一身冷汗。活動了一下四肢,唐蘇還有些後怕,畢竟上次夢裏印象最多的就是被師父揪住互相“切磋”,實為一方被虐。這次藥膳方子雖然沒拿到,但也隐約記了個大概。看了眼挂表,才剛六點多一點兒,唐蘇伸了個懶腰,準備洗漱一番接着準備早餐。
房間內還沒有一絲聲音,唐蘇也輕手輕腳地進了卧室,請假多天養出了一身懶癌,唐蘇洗了把臉,忽然想起呼呼大睡的鐘乂。雖然救了小家夥兩次,說沒有眼緣是假的,但當對方能克制住自己的夢是什麽緣故?唐蘇沖着鏡子啧了聲,想起自己的夢,覺得緣分大概能伸展道不可思議的地步,想來下次被跟蹤之後再抱着小肉包子睡試試,還別說那小家夥一身軟綿綿的肉,抱起來比抱枕舒服多了。
昨晚定時熬得青菜雞肉粥還保着溫,又給小家夥做了個蜜汁南瓜蛋羹,剛打開抽煙機廚房的門便被敲了幾下。唐蘇一扭頭,就見玻璃門外站着人高馬大的鐘譯。對方大約是聽見了聲音,也是剛起不久,估摸連鏡子都沒來得及照就跑了過來,頭頂一撮小呆毛晃悠了幾下。
唐蘇愣怔片刻,被壓下去昨晚的旖-旎又隐隐浮了上來,眼眶有些熱,他慌忙地點點頭立刻又撇回去。
得到赦令的鐘譯終于在心底松了口氣,他早上一聽見廚房的響動就想過去幫忙,可在起身剎那又猶豫住了,生怕昨晚的異動驚吓到對方——下逐客令該怎麽辦?拿小弟送給對方還有用嗎?
在聽見抽煙機想起點時候,鐘譯咬牙開了門,跑去大狗一樣在門口眼巴巴地望着對方,心裏還想着鐘乂平常裝可憐賣萌的模樣,果然唐蘇一時心軟,引狼入廚房。
“要做什麽菜嗎?”鐘譯蹭到唐蘇身邊,小太陽似的熱度時不時地傳遞給對方。
夢裏終日寒冷飛雪,即便是已經醒來唐蘇似乎還被影響着,這會兒竟然覺得對方身上的熱度也舒服宜人,情不自禁地靠近了些。
“土豆泥成嗎?給小家夥做雞蛋土豆餅的。”唐蘇說。
“行,”鐘譯吃了一口小弟的暗醋,趕緊又問了句,“那我呢?”
“吃土吧?”唐蘇順口接了句,一怔,轉頭看鐘譯不明所以的臉,悶笑幾聲,“把這些菜炒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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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覺得對方可能廚藝技能沒有點亮,又補充了句,“要不……我來吧。”
“不用,你離着遠點兒,油濺着你。”說着鐘譯展示了下刀工,唐蘇圍在一旁,三百六十度猛一頓誇獎。
鐘譯沉穩地嗯了聲,手下有點抖,重新握了握菜刀柄,鼻頭有點酸,多年來腦補給小糖酥做飯的畫面終于出現3D模式了,再也不是二次元腦洞……要不要故意切着手?想着刀鋒剛要歪一下時,唐蘇關心地說,“小心點兒別切着手。”
鐘譯:好的媳婦!沒有問題!
刀鋒立刻回到正道上,一鼓作氣炒了三個菜,又把土司做成海綿寶寶形狀才釋放出一點體內的洪荒之力。
菜剛出鍋,唐蘇正端着鐘譯海綿寶寶出了廚房,就見小家夥晃悠着小肉腿坐在餐桌前。點着肉窩窩的小饅頭手揉了揉眼睛,帶着點兒剛睡醒的鼻音糥糯地喊了聲:“哥哥,抱……嗯,不要了。”
唐蘇簡直萌的心顫,過去揉了一通小肥臉又親了口,“二哥還沒有起床嗎?小乂怎麽起的這麽早?”
鐘乂水汪汪的眼睛轉了轉,嘴巴一撅,指着海綿寶寶,“要吃它。”
等鐘譯擦着汗出來的時候,門剛關上就聽見唐蘇房間裏傳出一聲凄厲地尖叫。
鐘程:“嗷嗷嗷嗷嗷啊啊——”
唐蘇:??
鐘譯:……
唐蘇大步走過去,敲了敲門,“鐘程你怎麽了?”
鐘譯跟在後面,假裝貼着門聽聲音,實際早把身子糊在了唐蘇後背上。小短腿努力從椅子上趴下來,露出肉呼呼的屁股蛋兒,他還穿着上次留在唐蘇家的睡衣,上衣長一些剛好蓋住了以前的小短褲,于是光着小屁股的鐘乂倒是沒有被發現。
房內忽然沒有了動靜,唐蘇皺眉取來了鑰匙,又敲了幾下門說:“我現在開門了?鐘程?”
“別……啊……”鐘程話未說完,門忽地被打開,接着唐蘇跟鐘譯目瞪口呆地看着想要将床單毀屍滅跡藏進衣櫃裏的鐘程。
如果不是幻覺的話,唐蘇覺得床單有一塊十分可疑的痕跡,轉眼瞧了瞧慘遭毒手的床墊——明顯一大團濕痕。
鐘譯訝然地在床墊和二弟身上掃了個來回,見要哭不哭的二弟,還是好心地想解救一下:“鐘程啊……”
“唔”鐘程松開床單捂住臉,“我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尿床嗎?”唐蘇眼神飄忽地說,咽了咽唾沫,話語有些艱難,“你……還沒有……嗯成年,這也……情有可原?”
尾音情不自禁地飄了上去,顯然這個理由連自己都騙不了啊!
“唐蘇哥,我是不是得去醫院看看?”鐘程覺得自己可能下半身不能自理了,痛不欲生地癱坐在地上。
鐘譯轉身,眼角瞄到窩進椅子裏面的小肉包子,大手一抄,老姿勢将人夾在腋下進了卧室。
“昨晚我跟你換了房間,”鐘譯說,“你可能睡的沉沒注意,鐘乂跟你一床。”
接着亮出來胳膊下的白屁股蛋兒,小家夥完全意識到尿床的丢臉,原本撲騰厲害的小短腿早洩了氣,悶噠噠地被大哥毫不留情地供了出來。
鐘程心有餘悸地摸了摸下面,大松了一口氣,接着爬起來,順勢就要揍小弟的屁股。
昨天玩了一天,中午出去可能吃的鹹了些喝了不少水,睡前又喝了牛奶,晚上就順便發了洪水。唐蘇忍住笑,覺得小家夥這會兒不開心也知道羞,便走過去把人從鐘譯胳膊下解救出來。
托了托早已經幹爽的小屁股,唐蘇把人圈在懷裏,鐘乂摟着脖子,悶悶地說:“二哥對不起。”
鐘程眼神瞬間一亮,緊握着大哥的手,“大哥!你聽見沒!我也有被叫二哥的一天!”
鐘譯嫌棄地把手抽出來,睨着他:“剛摸過床單。”
鐘程委屈,“那可是你親小弟的!”
鐘譯:“啧。”
唐蘇抱着鐘乂去洗了個澡,又誇獎了番知錯就道歉,安慰了小面團子後才出去。床墊已經挪到陽臺曬着了,鐘程正一臉不情願地蹲在洗衣機前洗床單。
吃過早飯,鐘譯帶着鐘乂先離開,鐘程還是一副蔫兒噠噠的模樣蹲着看洗衣機滾筒。
唐蘇上前糊了一腦門,“這就沒精神氣兒了?”
“那是當然了,我還受着驚吓呢。”鐘程摸摸心口,嘆氣,“今天真的學習不進去了,心跳的太厲害,記不住東西。”
唐蘇了然,“走,出門鍛煉去。”
鐘程咧嘴笑着換了衣服,屁颠屁颠跟了上前。
早飯吃的不多,被唐蘇壓着又虐了一頓加上跑了幾公裏後,鐘程覺得自己就是條鹹魚了,最後死活托着唐蘇不肯走一步,指着前面的咖啡館,“我不行了唐蘇哥,只有它們才能救我!”
唐蘇看着眼前熟悉的咖啡館,嘴角一挑,“你當真要去?”
鐘程猛點頭,“特別真!”
唐蘇:“那好,在那兒一天都行。”
鐘程美滋滋地領了免罪金牌,準備去咖啡館蹭一天網打游戲!手游也成,不學習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進了咖啡館,唐蘇跟吧臺後面的咖啡師照常打了個招呼,接着身形往旁邊閃了一下,露出身後樂的合不上嘴的鐘程。
鐘程剛一擡頭,就對上無比熱切的視線,嘴唇翕張,不可思議地說:“路老師——”
路淨笑眯了眼,慈愛地看向鐘程,“都快考試了還來找老師指導,鐘程同學果然熱愛學習,來,別傻站着,老師這裏正好有書快來複習吧。”
期末考前一天,咖啡館一處卡座,在悠長的音樂聲中,鐘程埋頭痛苦地苦學。
作者有話要說: 嗷!解鎖啦,發一趟幽靈車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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