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的人,他們又花重金覓了仙器藥物,将他們迷暈,喝幹了他們的血,後來我們知曉,這仙魂村的人若是都沒了,這血也就失了靈力,正巧我們得知村中有人外出未歸,我們便留下了他的兒子,想用他牽制……于是給他灌輸了我們是他的救命恩人的思想……”
“所以,這個孩子是我?”謝銘一臉不相信的問道,“不,是他們逼你這麽說的對不對?”
“這個事實雖然比較難接受,但是血濃于水,你當真與謝大叔沒有一點的感知?”厲霾曀問道,“而他們又對你如何,你定然也是能感受到的。”
聽到這句話謝銘心中的防線崩塌了,他怒吼,這一聲劃破長空,林中鳥皆被驚起。
逛花燈
“你!你們!”謝銘憤怒的看着這些昔日謊稱是他恩人的騙子,沖上去就要斬殺。
厲霾曀喊道:“且慢!”
謝銘的動作卻未停止,雲輕塵抛出手中劍,擋住了前者劈下去的劍。
“你們做什麽?”謝銘憤怒問道。
“讓他們活着,比死更難熬。”厲霾曀說道,“他們靈血盡散,今生無法修靈體,手中已有了血穴洞,日後更是無法感知冷暖,衰老加速,做什麽都有心無力,你又何故再去動手呢。”
聽聞此話,謝銘手中的劍收了,厲霾曀喊道:“還不快滾。”
那些村民聽聞此話,皆是張惶逃走了。
謝銘看向謝未延,臉上滿是抱歉,謝未延率先開口說道:“是爹爹對你不起,更是爹爹對不起仙魂村的村民們。”
謝銘想着之前往事,看着自己手中的劍,運靈力将其折斷,扔在了地上,慢慢的走近了謝未延,謝未延笑着展開了懷抱,兩人抱在了一下。
厲霾曀攥了攥雲輕塵的手,雲輕塵運靈力帶厲霾曀離開了。
兩人來到了山頂,厲霾曀躺在草地上,笑着說道:“先讓我緩緩,我們就回去。”
雲輕塵坐在其身旁,“嗯!”
厲霾曀說道:“你修了兩只靈鳥?”
“嗯。”
“那靈鳥長什麽樣?”
“不知。”
“那你将它放出來讓看看不就知曉它是何模樣了?”
“……”
“小氣鬼,看看都不行。”厲霾曀說道,“不然,你教我修靈鳥吧。”
“凝神問心,由心可生,随其一生。”
“問心?”厲霾曀閉眼凝神,伸出手掌,手中出了一火焰,“這是?”
“多練。”雲輕塵閉目說道。
“還有呢?”厲霾曀接着問道。
只是厲霾曀後面的話,皆未得到回答,厲霾曀只得閉上了眼睛,開始玩弄手中幻出的火焰,忽然他覺得一股暖流湧入心窩,他睜開眼睛,看着此時雲輕塵正在給其運輸靈力,雲輕塵冷聲說道:“閉目凝神問心。”
“好!”厲霾曀笑着回道,很是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慢慢的厲霾曀感覺自己的血氣補足了不少,而其心中似是慢慢有了讀取靈訊的能力,“我學會了。”只會在他睜開眼的那一刻,他看着自己手中的那一團比剛剛小了些的火焰,露出了驚訝之色,“不是吧,怎麽還是一團火啊。”
“靈鳥也可幻化百種形态。”雲輕塵說道。
“好吧。”厲霾曀垂頭喪耳的說道,“我們去辭白鎮吧,不然那幾個臭小子定要說我了。”
“嗯。”雲輕塵運氣飛于天上。
厲霾曀躺在地上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我剛剛失了那麽多血,仙聖不會是想讓我獨自運氣飛天吧。”
雲輕塵回到地面,将初炁劍跑出,厲霾曀伸出手,雲輕塵不解的看向他,厲霾曀笑着說道:“拉我起來啊。”
雲輕塵将頭別過去,手遞了上去,厲霾曀借力起身,跳到了劍上。
兩人憑着靈訊中的消息尋到了其三人的客棧。
剛上樓梯,就聽到了徐翎的聲音:“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他們怎麽還不回來,我發出靈鳥已是一日了,他們回靈鳥已是半日了,明明未結束,卻偏偏告訴我結束了。”
“不是你告訴我們結束了就速回嗎,我們何時說了。”厲霾曀說着推門而入。
“哼!”徐翎沒好氣的冷哼一聲,“你們還知道來尋我們。”
“小結巴怎麽樣了?”厲霾曀尴尬的笑着摸了摸頭說道。
“剛醒。”林瑟沒好氣的說道,“你身體這般差,還禦劍,逞能啊,和誰學的?”
“你看我幹什麽?”徐翎兇道,“我可是有真本事的。”
“對……對……對不起。”衛碣糯糯的說道。
“你怎麽又結巴回去了。”林瑟問道。
衛碣瞪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搖了搖頭。
“我們在這休息一日,再走吧。”厲霾曀說道。
并沒有人反對,卻也沒有人回應,厲霾曀笑着說道,“我剛剛聽說晚上他們這裏有花燈會,有沒有想一起去看。”
依舊沒有人回答,厲霾曀看向雲輕塵問道,“仙聖?”
“也就你會去看,雲真仙聖怎麽會參加看這種無聊的東西。”徐翎說道。
只是與徐翎同聲而出的還有一聲“好”,讓衆人皆是驚訝,因為這一聲“好”是從雲輕塵的口中發出的。
“還有沒有要去的,舉手。”厲霾曀舉起手來問道。
雲輕塵離開了房間,房間內的衆人合上了剛剛險些驚掉的下巴,衛碣小心翼翼的舉起了手,厲霾曀說道:“好,再加小結巴一位,還有沒有?”
林瑟亦是舉起了手,厲霾曀說道:“還有沒有了?”
“我!”徐翎沒好氣的說道。
“好,全員齊了,休息一會,傍晚時刻,我們便一同出去。”厲霾曀說罷,亦是離開了房間。
傍晚時刻,夕陽西下,衆人皆是在門前挂上了彩燈,各色各樣的花燈挂滿了大街,河邊湖邊亦滿是各式彩色花燈。
“還有這般好看的花燈。”厲霾曀看着一盞與他今日幻化出的火焰靈鳥一般形狀的花燈笑着說道。
“這種花燈一看就是最不值錢的。”林瑟搖頭不滿的說道。
“這有何好看的。”徐翎嫌棄的說道。
“沒見識。”厲霾曀說道,“小結巴,你覺得怎麽樣?”
衛碣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厲霾曀将最後的希望寄托給了雲輕塵,“仙聖?”
“好看。”雲輕塵看向厲霾曀說道。
林瑟,徐翎沒想到一日裏竟是能被驚掉下巴兩次,這還是他們印象中那個不與人言語、不與人來往的雲真小仙聖嗎。
“你們看看,這才是仙門大家的審美。”厲霾曀笑着說道。
夜色慢慢的暗下來,燈火亮了起來,人亦是多了起來,路過一糖果攤位,厲霾曀被吸引了過去,“這為何物啊?”
“您可別逗了,這麥芽糖您不知道?”攤主笑意相迎說道。
“麥芽糖”厲霾曀說道,“我嘗上一顆可好?”
“您嘗上兩顆都可,這糖是甜的,您樣貌這般甜,想怎麽嘗怎麽嘗。”攤主笑着說道。
雲輕塵聽到此話,上前扔了銀錢,說道:“包上。”
“這買東西不該嘗嘗再買嗎?”厲霾曀問道。
“您就放心吧,我家這麥芽糖定然是會甜到您的心坎裏去的。”攤主笑着說道,“我們這辭白鎮皆是好客之人,更喜愛樣貌俊朗之人,你們兩位公子皆是貌美之人,這麥芽糖啊,多贈你們些都是無妨的。”
“無須。”雲輕塵冷聲說道。
“好好好。”攤主說笑間還是多包上了些。
“你又不是孩子,還日日吃糖。”徐翎沒好氣的說道。
“吃些怎麽了,也花不了多少錢,更何況又不需要你付錢。”林瑟說道。
“你!!”對于每次都有話堵自己的林瑟,徐翎與其交談一句,氣便不打一處來。
一日一顆糖
此時,一人沖撞了跟着林瑟身旁的衛碣,林瑟眼疾手快将衛碣拉入自己身邊,問道:“沒事吧?”
衛碣耳根瞬紅,搖了搖頭。
“你瞎啊!”被撞到的人厲聲問道。
“我說,兄弟,講不講理?”林瑟走上前問道,“你是撞的他,你說他瞎?”
“放屁,明明是他撞的我。”被撞之人随後指着周圍的人說道,“他們都看到了。”
周圍的人并不予理會,想來也是無人注意,都沉浸于這滿是光怪陸離花燈美景之中。
林瑟挑眉說道:“臉要不要取決于你,但是這謙你今天若是不道,我定是和你沒完。”
“就憑你?”被撞之人冷笑着說道。
其被撞之人名喚白子煦,是辭白鎮彩雲澗白氏近日才覓得的兒子,初來乍到的他已是做了不少壞事,私下裏則是被人稱之為毫無家教的私生子,這一切,白子煦其實都知道,也就是因為如此,他才更要将這沒有家教落實。
“我……我怎麽了,我照樣能打得你滿地找牙。”林瑟雖是心虛,但面子上卻不輸半分。
衛碣低聲說道:“林公子,算了吧。”
“算什麽算,怎麽着也的讓他賠上個千八百的。”林瑟說道。
“哼。”白子煦說着将劍拔出。
厲霾曀走上前說道:“喂,你不去幫幫他啊。”
“他自己逞的能,自己怎麽會解決不了。”徐翎壞笑着說道。
厲霾曀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看向雲輕塵說道:“那我們也等等看吧。”
白子煦拔劍之後,看到眼前的人并未拿出任何佩刃,譏笑一聲,将劍扔給了一旁的人,走上前與其赤手空拳的打鬥一番。
最終的結果就是白子煦将林瑟打得鼻青臉腫,林瑟依舊一臉不服氣的說道:“今天我打輸了,但是你也必須要給他道歉。”
“怎麽還想挨揍?”白子煦露出得意的笑容說道。
厲霾曀走上前說道:“再打下去就過分了吧。”
确實是經過剛剛的打鬥,白子煦已經察覺了眼前的人并無靈力,其笑着說道:“我也不屑于欺負他,怎麽你想和我打?”
“我打不過你。”厲霾曀笑着說道,“實在想打的話,和後面這幾位打。”
雲輕塵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厲霾曀的身後,看起打扮氣度,絕非池中物,白子煦笑着說道:“這非凡的氣度,還拒人千裏之外的靈力,難不成是我們的雲真仙聖?”
聽聞此話,厲霾曀與雲輕塵皆是皺了眉頭,“別胡說!”
“哼!”白子煦冷哼一聲,“懶得與你們計較。”
說着就要離開,林瑟擋住了他的去路,見此情形,白子煦倒覺得十分有趣:“怎麽?”
“剛剛就跟你說了,讓你道歉,聽不懂人話怎麽着?”鼻青臉腫的林瑟,仰起頭,好不退讓,卻沒有一絲的尴尬,反倒是多了一分的英勇帥氣。
原本是看笑話的徐翎,眼中露出欣賞的目光,此人也并非像是他表現的那般不堪。
走上前拔劍抵着其說道:“讓你道歉就道歉,你廢什麽話?”
“你們這是想以多欺少?”白子煦并無懼色,反是露出笑容,“大家快來看看,這些名門正派要合起夥來欺負我了。”
此話一喊,正在賞花燈的人皆是望向此處,徐翎問道:“此事與你有何好處?”
“對我有沒有好處有什麽關系,也未曾有過什麽好的印象,不過,現在你們的印象,他們可能也需要好好審視審視了。”白子煦笑着說道,“我啊,向來是以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人為榮。”
一白袍素然的男子走上,溫潤如玉,語氣和煦說道:“的确是你的不對,道歉是在情理之中的。”
“你誰啊?”白子煦問道。
“在下江逾白,不過是個游士。”江逾白臉上總是帶着治愈的笑容,“見到不公的事,總是想說幾句。”
白子煦嘴角上揚,在江逾白說話間便揚起拳頭打了過去,去被其很是輕松的躲開了。
江逾白笑着說道:“公子的出拳還是慢了些……要這般模樣。”
說話間,江逾白的拳已經出去了,在白子煦的面前及時收了力,這下沒有打在他的臉上。
“哼!”白子煦冷哼一聲,說着就要離開了。
徐翎與林瑟擋住了其,白子煦挑眉看向衛碣,笑着說道:“對不起了。”
而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江逾白,眼角帶着笑意離開了。
厲霾曀走上前說道:“多謝公子了。”
江逾白臉上依舊是和煦如春風的笑容,那種笑容當真會讓人心情愉悅,“無事,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一個長相稚嫩的男孩,老遠看到了江逾白,匆匆的沖了過來,撞了江逾白。
“站住!”徐翎喊道。
“無事。”江逾白笑着說道。
“他是小偷。”徐翎說道。
“怎麽,現在輪到你匡扶正義了。”厲霾曀笑着說道,“不過,他可不是偷拿東西,似乎是給江公子手中塞了什麽東西。”
江逾白伸出手,一個麥芽糖在他的手心,厲霾曀看到糖,眼睛都快發光了,雲輕塵拿出一顆糖遞于了厲霾曀手中,厲霾曀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很是惬意的吃了糖。
江逾白笑着将手中的放入了懷中,厲霾曀笑着問道:“你們認識?”
“嗯。”江逾白笑着說道,“許是許多年前碰到過,予過他一顆糖,沒想到又在這裏相見了,每每碰見他都予我一顆。”
“即是如此,我們也不打擾江公子賞玩了。”厲霾曀笑着說道。
掃靈五子
“嗯,不過在下要提醒各位公子一下,現在江湖上已是将的事宣揚開來了,這世上的道理向來都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你們除妖的消息迅速且準确無誤的傳出來只怕是後面會有……”江逾白轉而說道,“後面,你們要小心行事了。”
“好,多謝公子了。”厲霾曀說道。
江逾白恭敬行禮笑着離開來了。
厲霾曀走到林瑟身旁摟着其說道:“沒想到啊,你這麽講義氣。”
“那自是,我的人,只能我欺負。”林瑟一臉驕傲的說道。
“被人打成這樣,哪兒來的成就感?”徐翎譏諷道。只是他的語氣雖是譏諷,但是他心中對眼前這個人的看法其實已經有了質的改變。
“要你管啊!”林瑟掃去的驕傲,犟鼻子,只是牽扯到了傷口,不由的吸了口涼氣,“嘶”的一聲。
“對……對……不起。”衛碣低聲說道。
“沒什麽對不起,以後有人再欺負你,告訴我就成,我替你教訓。”林瑟笑着說道,“不過若是能付錢那便是最好的。”
“我……我……我沒錢。”衛碣說道。
“那你把你的珍珠給我吧。”林瑟打趣道。
“好了,回去休息的休息,在這兒賞花燈的賞花燈,就別在這兒待着了。”厲霾曀說道。
聽聞此話,林瑟拉着衛碣向熱鬧處跑去了,徐翎則是沒好氣的往留宿處走去。
厲霾曀與雲輕塵來到河邊的人少處的一顆樹上,雲輕塵坐于樹上,厲霾曀順着樹枝躺了下去,厲霾曀看向雲輕塵笑着說道:“仙聖很穩啊。”
厲霾曀每次逗雲輕塵,看到他都是一本正經的模樣,心中就有說不出的舒坦,“好久沒有這樣光明正大待着這麽光亮的地方了,有種說不出的心情。”
聽聞此話,雲輕塵淡淡的飄出幾個字:“為何?”
“因為我有很多很多很多年都只是一只靈。”這句話,厲霾曀說的時候,異常小心翼翼的查看着身邊的人,連他的一個表情都沒有放過,直到說完,他對面的這個人臉上都沒有一絲的排斥,他才心安,接着說道,“其實我早就已經習慣了黑夜,但是對于光的向往卻從來沒有削減。”
“怕嗎?”雲輕塵聲音很低。
厲霾曀沒有聽清,問道:“你說什麽?”
雲輕塵沒有再說話。
厲霾曀無所謂的笑了笑接着自說自話:“其實黑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獨自一人待在無窮無盡的黑夜,無論怎麽說話都沒有人回答你,而且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出現一個人,憑着他自己心中認定的那份正義,對着你喊打喊殺。一開始我可能還會去解釋,後來發現都是徒勞,只要他們認定了,無論你說什麽,在他們心中都是你的借口,還會借此來嘲諷你,變本加厲的傷害你。”厲霾曀笑着說道,“不說我了,倒是你啊,我聽聞您這雲真小仙聖的名號很是響亮啊,得來不易吧。”
“嗯。”雲輕塵竟是應聲了。
這聲回應倒是讓厲霾曀有些意外:“其實你也不過是個人,沒必要這般難為自己,累了就休息休息,渴了就喝水,打不過就跑。”
“好。”雲輕塵回道。
“當然,我并不否認,您這雲真仙聖的名號當真是名副其實的,我剛剛的小心思是有些狹隘了。”厲霾曀拭去笑意,換上惆悵的心情說道,“不過,接下裏的時局可能會發生不小的動蕩,你這仙聖的名號,會有不少人觊觎的。”
“嗯。”雲輕塵回應道。
“咱們一行幾人的行蹤能夠這麽迅速且準确的傳出來,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就是他們已經預料到了我們的每一步,也可以理解為這一切都是他們設下的圈套,引着我們一步一步的往裏走,另一種就是他們派人跟蹤我們,而且這個人靈力修為極高,高到我們二人都發現不了,又或者被派出來的根本就不是個人。”厲霾曀分析着說道。
“嗯。”雲輕塵點頭回應。
“那我們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厲霾曀思量着,想起了在無垠鎮發現的赤水俞氏族标黑羽之鈴,說道,“去過扶桑,只怕我們要去赤水探一探了。”
“好。”
厲霾曀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人問道:“仙聖,你今晚很奇怪啊,有話必應啊。”
“沒有。”雲輕塵回應。
厲霾曀閉上了眼,躺在樹枝上慢慢地呼吸均勻。
雲輕塵仔細的看着眼前的人,第一次有人對他說渴了就喝水,打不過就跑,雖是有些荒唐,但是他心裏卻有着一絲自己也說不清的感覺,這麽多年了所有人都在對他說,他為仙聖,那麽降妖掃靈就是他該做的,而他對他的回應,不過是因為他的一句“更可怕的是無人應答的夜晚”。
一夜就這樣過去了,陽光照在厲霾曀臉上的那一刻,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眼前的那一抹白色身影早已睜開了眼,厲霾曀伸了個懶腰,笑着說道:“好久沒有睡過這樣安逸的覺了……仙聖不累嗎,起這麽早?”
“走吧。”雲輕塵說着已經起身離開了。
“不是吧,我這剛醒。”厲霾曀看着已經離去的身影,“喂,你等等我啊。”
進入旅店的前,厲霾曀說道:“這麽早,那些小孩肯定還沒醒。”
只是在他踏入旅店門坎兒的那一刻,他緊緊的閉上了嘴。
“你們總算來了。”林瑟問道。
“不是,你們起這麽早,難道不犯困?”厲霾曀看着圍坐在餐桌的幾人問道。
“想掙錢,就不能懶,這點常識,你不知道嗎?”林瑟說道。
徐翎沒好氣的打了個哈欠,白了林瑟一眼。
扶桑遇事
厲霾曀走到桌前拿起包子就往嘴巴裏放。
“那……那……那個……”衛碣說道。
“嗯?”厲霾曀嘴巴了塞得滿滿的看向一旁的衛碣,說話間還噴出了飯渣,“怎麽了?”
“你吃東西能不能不說話?”徐翎沒好氣的說道。
厲霾曀飲了一口粥,就口中的包子吞了下去,說道:“小結巴剛剛說什麽?”
“他說,這是上桌剩下的。”林瑟捂着嘴,避免露出笑意說道。
“我……”厲霾曀竭盡全力的抑制住自己想罵人的沖動。
林瑟的笑意掩不住了,徐翎則是翻了個白眼。
雲輕塵坐在一旁并未有什麽表現,厲霾曀看了看雲輕塵,“還好你沒有吃……”
小二屆時送上了美食,吃了飯,幾人加速趕路,很快到了扶桑。
扶桑是一座與世隔絕的仙島,踏上去的那一刻,瞬間印入眼簾的就是琳琅滿目的鮮花,無奇不有,走到街市上,厲霾曀知道徐翎說的話并不是大話。
扶桑的人的确是喜愛花色錦服,卻不愛濃妝豔抹,總體來說顏值都是偏高的,想來徐翎的小傲嬌也是這環境相關吧。
開心之餘,厲霾曀還是警惕的,在幽泉底,他并沒有問出那些人的來歷以及她們身上的金絲彩光佩是如何得來的。
“你們扶桑看着就很有錢啊。”林瑟環顧着四周說道,“而且做生意的人比較少。”
“但是聽說這裏有個奚娘娘司命高手。”厲霾曀笑着說道。
“我……又沒想過在這兒占卦蔔命。”林瑟說道,“這裏缺不缺筍,茶,魚……我可以從浔陽開辟一條商路到這兒。”
“扶桑人傑地靈,天華物寶,人間仙境,什麽都不缺。”徐翎一臉傲嬌的說道。
厲霾曀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小哥兒,來看看糖果呀。”糖果攤位上的小姑娘沖着厲霾曀喊道。
“好呀好呀。”厲霾曀笑着回應道。
“小哥兒這樣帥的,最是配這甜甜的糖果了。”糖果攤位前的小姑娘語氣綿綿的笑着喊道。
“與我最是配嗎?”厲霾曀笑着說道,“那我身邊這白衣小哥哥呢?”
“也是配的。”攤主小姑娘笑着說道,“只是你笑的甜些的。”
雲輕塵已是走遠了,厲霾曀笑着說道:“等我下次帶了錢袋再來。”
“好,等你!”攤主小姑娘眼帶笑意的看着幾人離開了。
此時一攤主拉着衛碣笑着說道:“小哥生的這樣俊俏,買些果子吧。”
衛碣被人拉扯着不知所措,林瑟走上前吃了個果子說道:“貴嗎?”
林瑟很顯然是被忽視了,那人依舊拉扯着衛碣,林瑟走上前打開那人的手,拉着衛碣就走,“保護好自己,幹什麽,被人随便拉扯着……以後有人拽你,你就跑。”
“嗯。”衛碣很是乖巧的點頭說道。
幾人來到了玉顏空死處門界外,林瑟看着眼前的琳琅滿目的鮮花百鳥,時而還能聽到伴着風鳴的鳥叫聲,每一段都像是一首極其美妙的曲子,不由的說道:“這哪兒是什麽空死處啊,這黃金屋啊。”
厲霾曀臉上卻并沒有什麽喜悅的神情,面色緊張的看向雲輕塵,兩人對視,厲霾曀确認了自己的想法:“這是幻靈鏡。”
“幻靈鏡是什麽?我怎麽沒聽說過。”林瑟問道。
“幻靈鏡是已實物為媒介,将自己的靈氣輸入,幻化出曾經的某個地方的景象而後搬運到此處。”厲霾曀說道,“你沒聽說過是因為沒有人會傻到耗費自己多年修來的靈力只為了幻出一個不切實際的場景,更別提這麽大的場景了。”
聽到此話,徐翎神情緊張,快速跑了進去。
林瑟想要入內,卻被彈了回去,險些被撞到在地,幸好一旁的衛碣扶住了他,林瑟一臉委屈的摸着額頭,“這是什麽情況啊?”
“有結界。”衛碣在其身旁低聲說道。
“沒事設這麽多結界幹什麽,不要錢?”林瑟沒好氣的說道。
厲霾曀看向雲輕塵,臉上露出壞笑,慢慢地靠近雲輕塵,兩人身體漸漸貼近,林瑟吓得險些驚掉下巴,“小結巴,你看看厲霾曀還活着嗎?”
“嗯。”衛碣很是配合的點了點頭。
在他們的概念裏面,雲輕塵是生人勿近的,更別說兩人近乎貼在一起,厲霾曀卻不以為然,将雲輕塵釋放出的寒氣視而不見,兩人的胸膛近乎要貼在一起,雲輕塵眼神兇惡的看着眼前的人,沉聲嚴肅的說道:“讓開。”
厲霾曀笑着将他腰間的配劍拔出,說道:“讓開就讓開嘛。”
随後斂去笑容,手指在初炁劍刃上劃過,“血刃開,刀光現,界面掀開,出路來。”說着用劍輕輕地在面前劈開,一道明顯的口子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厲霾曀看着手中的初炁,血竟然真的瞬間憑空消失了,驚訝了一下,将劍扔回了雲輕塵的劍鞘中。
走了進去,看着這玉顏空死處的景色,當真的美煞旁人,花香撲鼻,蟲鳴萦繞耳邊仿若歌曲,甚是美妙,眼前各色各樣的花朵,更是撩人眼。
“可惜了。”厲霾曀惋惜的說道。
“這有什麽可惜的?”林瑟問道。
厲霾曀看向衛碣說道:“小結巴給他說說,到底為什麽,這孩子也太傻缺了。”
“這是幻靈鏡幻化出來的景象。”衛碣說道。
“這麽香,這蟲鳴鳥叫聲這樣真切,怎麽可能是幻想啊,你們別騙我啊。”林瑟說道。
“沒有,靈力修為極高的人,是可以幻出聲音和味道的。”衛碣說話的聲音極小。
厲霾曀剛剛是有在偷聽的,他聽到這裏說道:“小結巴,你和吝啬鬼說話竟然不結巴了啊。”
衛碣臉色竟是瞬間紅了起來,聲音低到不能再低,“沒有……”
厲霾曀笑了笑沒再說話,走近雲輕塵,“仙聖,你心裏有什麽特殊的人嗎?”
雲輕塵撇了一眼,身旁的人,并無多言,迅速離去了。
幾人來到了兩個依偎在一起的兩顆巨樹旁,他們所處之地卻并無一點風動,可是那兩棵樹似是被一陣陰風吹着,晃得地動山搖,似是随時都會拔地而起。
林瑟将衛碣往自己身後拉了一把,厲霾曀說道:“你這本事不大,心倒是挺寬啊。”
厲霾曀似是想到了什麽,躲在了雲輕塵身後,一聲大喊,讓他收了嬉鬧,看到了正焦急奔向扶桑雙樹的徐翎,樹旁一道金光倒在地上,細細看去,是一身着金光彩衣的女子倒在了地上。
徐翎因着急不慎在絆倒在地上,慌忙之中,他來不及站直,半爬半跑的來到那女子身旁,順勢跪在地上,将那女子攬入懷中,能清楚的看到他膝蓋滲出了血,他卻不為所動。
厲霾曀等人急忙的趕了過來,徐翎懷中的女子,貌美若仙子,一雙眼睛甚是水靈,讓人看了挪不開眼,貿然說她已是人母,定是無人信的。
能渡不殺
奚娘娘眼含笑意,将徐翎流下的淚水拭去,環顧了一下四周,寵溺的看着眼前的人說道:“你已經在長大了,不能動不動哭鼻子。”
徐翎并沒有什麽反應,奚娘娘接着說道:“怪我,從不愛研究靈力修為,只愛這些星宿司命的東西,現在害的這百年基業毀于一旦。”
“沒有沒有。”徐翎拼命的搖頭。
“這基業本就是您創立的,即便現在是毀了,您還是可以重建,無事的。”林瑟走上前說道。
奚錦饒搖了搖頭:“我已經耗費了所有的靈力,築起了這往日風景的幻境,活不了了。”
這一句說話,抱着她的人,眼神中瞬間滿是絕望,“為什麽?”
“扶桑人間仙地,這裏的一花一樹雖然皆是我的心血,可是在它們到世人的眼中之時,它所有的功勞早就不屬于我了,它若真的毀在我的手裏,他們不僅會撕裂我,更會想要拽你到深谷的。”奚錦饒看着徐翎笑着說道,“不過我只留給了你五十年将這裏恢複……為娘的能為你做的就這些了。”
說話間,她語氣中還是透着不舍與無奈,随後将目光盯在了雲輕塵身上,“小仙聖,幫我個忙吧。”
“請講。”雲輕塵低聲回道。
“借你的血一用。”奚錦饒說道。
雲輕塵看向厲霾曀,厲霾曀走上前說道:“你想将一絲靈魄注入扶桑樹。”
“你是?”奚錦饒看着眼前的人,她的心中似乎是有有一種熟識的感覺。
“厲霾曀。”厲霾曀說罷将自己的手掌割破,“如果您想,我有辦法。”
“那麻煩了。”奚娘娘笑着說道。
“不行!”徐翎制止道。
“只是唯一将她魂魄護住的方法,也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厲霾曀說道。
“是啊,只有我的靈魄還在這片地上,這棵認主的扶桑樹才不會倒。”奚娘娘笑着說道,“這樣你想見我的時候,就能見到我了,說不定萬年後,我與樹融合就能和你對話了。”
聽到這句話,徐翎才将自己的抗拒慢慢的降了下來。
其實厲霾曀知道,剛剛奚錦饒說的可能性幾乎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并沒有拆穿,他用血築符,引出奚錦饒的靈魄,說道:“你可還有話要說。”
“歌,保護好自己。”奚錦饒笑着說道,“你們都要護好自己……要變天了。”
說完閉上了眼,厲霾曀将血符與靈魄注入了扶桑樹。
徐翎(字豳歌)靜靜的看着眼前扶桑樹,一動不動,厲霾曀走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走開了,雲輕塵亦是跟了上去。
林瑟與衛碣對視一眼,走上前,兩人靜靜的站在徐翎的背後,沒有說話,許久,徐翎語氣哽咽的說道:“我沒有媽媽了。”
“世事皆有定數,你還有我們。”林瑟用力的握住了他的胳膊,似乎越用力就能越讓他感受到他們的存在。
徐翎的眼眶紅了,他擡頭望天,想讓淚水倒流。
林瑟看着眼前這個滿是驕傲的人,膝蓋已是破了洞,染了血,占了土,紅了眼眶,這定是碰到了他心中最疼的那個點。
厲霾曀與雲輕塵站在遠處,厲霾曀說道:“這群孩子……他們吵歸吵,其實感情也是建立起來了,不過看來奚娘娘說得對,這天是要變了。”
雲輕塵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