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冷酷無情沒人性

田嬌在這間陌生的實驗室住了下來,暴露狂至今沒有告訴她名字,她猜測可能那厮跟她品種不一樣,沒有名字也說不定,又或許他其實還是防備着她,因為她一直都不相信暴露狂真的會毫無目的的養着她。

将她關在這裏,他一定別有企圖。

在實驗室待了幾天之後,田嬌發現暴露狂每天的行程其實很固定:早上八點給她投喂米糊糊,上午就在地下室;中午十二點給她投喂米糊糊,下午就在地下室;晚上八點給她投喂米糊糊,九點鐘那個渾身裹得跟木乃伊一樣的木亦會來一趟,暴露狂會跟他一起離開,這時候是他一天中唯一離開實驗室的時刻,要到半夜才回來。

然後給她帶來一份米糊糊——宵夜。

晚上八點。

“你工作好像很忙?”吃着暴露狂投喂到口中的米糊糊,田嬌有點憂郁,她其實很想問問暴露狂一整天都在地下室忙些什麽,可她膽子又小,怕知道太多活不長。

專心投喂的暴露狂擡起眼皮看她一眼,“不忙。”

他說完又偏着腦袋想了想,見田嬌面色糾結似乎不高興,就湊近貼了貼她的臉蛋,“今天不跟他們一起了,陪你。”

田嬌忙不疊擺手,“千萬不要!”

見他不解的皺起了眉頭,田嬌連忙腆着臉陪笑,“你還是去陪‘他們’吧,我不能耽誤你工作……”混蛋,一想到要跟一個食譜血腥動不動就果奔的暴露狂獨處一晚上,她整個人都非常不對勁呢。

“工作?”他替她擦幹淨嘴角,“是他們求我幫忙,你不開心,就不幫他們。”

田嬌簡直吓哭了,“求你去幫幫他們吧!我很開心的!”求不要一直禽獸一樣的盯着我看好像随時都想湊上來舔一舔的樣子啊!

暴露狂用‘我知道你是害羞了’的明了眼神看她一眼,“嗯,我晚上給你帶米糊糊回來。”

一聽又是米糊糊,田嬌臉都跨了下去——這都吃了一個禮拜的純米糊糊了!嘴巴中都淡出鳥來了!她湊近暴露狂一點點,厚着臉皮抱了抱他的手臂,小聲喵喵,“我想……我想吃點肉。”

暴露狂眼神一喜。

田嬌連忙解釋,“當然不是人肉也不是喪屍肉!”她驚出一身冷汗,“就是那種雞肉啊鴨肉啊或者魚肉也行……再不濟豬肉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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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露狂沉默了,一臉‘我他媽都養不起你了’的窮逼表情,特別絕望。

田嬌也絕望了,讪讪地将手臂抽回來,扁扁嘴,“算了,那還是吃米糊糊吧。”

被一個窮逼圈養真是一件特別痛苦的事情!

九點鐘,裹成木乃伊的木亦準時到來,暴露狂跟他一起走了,臨走前他還特別認真的給了田嬌一個‘你确定一個人不會寂寞無聊冷真的不要我留下來陪你嗎’的眼神,被田嬌連轟帶揍地轟走了。

幾天都是吃米糊糊導致身體有點虛,田嬌現在愈發不敢出實驗室了,就怕遇見喪屍連全屍都保不住,而且自從前天她試圖偷取武器結果差點被一只湯姆遜沖鋒槍的後坐力震廢了手之後,她已經放棄了武力對抗的可能。

所以當暴露狂離開的時候,田嬌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在實驗室東翻西找看能不能找到點吃的,當然這種可能幾乎為零,這天她正在翻找吃食的時候,實驗室的感應門突然亮了起來,田嬌在衆多液瓶中翻找的動作一頓,急匆匆蹲身藏在了一方實驗臺的後面。

暴露狂才剛走,不到半夜他是不會回來的,現在怎麽可能會有人來?

當感應門發出“叮”的一聲乍響,被刻意壓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田嬌心髒撲騰得厲害,心快跳出嗓子眼,她随手抓起側桌上的一支麻醉針,腳步聲在距離她兩米不到的地方停住,田嬌一手死死撐着實驗臺,冷汗濕透了背脊。

眼前的光亮突然被一片陰影擋住,田嬌心中一驚,手中緊握着的麻醉針狠狠紮出。

“嬌嬌?你怎麽會在這兒?”握住她手臂的男人詫異出聲。

田嬌的吃驚不比對方少,“陸叔叔!”

陸萊松了手,看見她臉蛋清瘦,此刻又因為驚吓而變得臉色慘白,狠了神色,“是不是那個瘋子抓你來這裏的?”

瘋子?難道說的是暴露狂?

田嬌不敢暴露說自己已經屈服吃着暴露狂的米糊糊了,只能生硬地轉移話題道,“陸叔叔,我爸爸呢?你一直跟他待在實驗室,為什麽那天之後我就到處都找不到他了?”潛意識裏她還是希望爸爸是因為有事情沒能顧得上她,而不是刻意将她這個累贅抛下。

陸萊看着她的眼神憐惜極了,輕輕将她抱進懷裏,摸了摸她的腦袋,“乖,事發突然,老師也是太着急才……”

“他是不要我了對不對?”田嬌打斷他的話,紅了眼眶,“我知道,他嫌我麻煩,我什麽都不懂,也幫不到他,所以他抛下我離開了,他一個人到安全的地方去了。”雖然早知道會是這樣,可知道是一回事,真相又是另一回事。

陸萊抱着她,小心地輕撫着她的後背給她順氣,“你聽話,現在外面已經不能待了,這座能源基地相對安全,你只要跟在我身邊,我不會讓別人傷害到你的,但前提是你必須得離開這間實驗室。”

說到‘這間實驗室’的時候,田嬌發現,陸萊的神色有些莫名,仿佛驚懼,又似乎憤怒。

田嬌掙紮着想從他的懷裏出來,可他力氣大,她掙紮了好幾下都掙不開,最終只漲紅臉道,“……陸叔叔,你、你先放開我……”

陸萊這才似乎驚覺般松開她,田嬌連忙将被他握着的手抽了出來,她将手背到身後,像個不知所措的小學生,只感覺掌心火辣辣的。

看着男人關切的眼神,田嬌有些無言的尴尬:陸萊比她大一輪,是她父親的第一屆學生,後來一直在跟着田父搞研究,出入田家也就成了常事,他每次來都會給她帶禮物,一來二去也熟悉了,田嬌也不反感與他親近,可到底不是血緣親人,尤其是現在父親不在了,田嬌實在想不出他還有什麽理由無條件庇護自己。

“嬌嬌?”陸萊叫了她一聲。

田嬌回神,突然想到養了她一周的暴露狂,下意識地問道,“那個暴露……我是說,這間實驗室的主人到底是什麽人?”

“你是說周念?”陸萊不屑地從鼻子中哼出一聲,語帶諷刺,“他是州長的貴客,才來能源基地沒多久,整日神神秘秘的,據說是研究病毒學的專家,可州長派給他的助手都不知被搞死多少個了,有些連屍體都找不到。”

周念,名字倒是人模狗樣的,可是專家……呵呵,是人肉學的專家吧。

田嬌打了個冷顫。

心中對暴露狂的恐懼壓過了一切,她還是決定跟在陸萊身邊,到底是自己從小就熟悉的人,盡管她心中仍有疑惑,譬如為什麽陸萊老是撇開不想談論有關她父親的任何事情,他為什麽會驟然出現在這間實驗室,她可不相信他是專程來尋找自己的。

田嬌跟着陸萊出了實驗室,可能源基地說小不小,但核心安全地界就那麽多,太過急于逃命,使得田嬌都忘了,既然陸萊這麽清楚暴露狂的行動,那肯定表示兩人見面的機會多,所以分開還不到一個小時,她就又跟暴露狂碰面了。

顯然陸萊比她更震驚,沒想到會在這個只有本州高級專家才有權限進入的地方見到周念。

在一大群白大褂中間,暴露狂顯得尤為異樣,比如說,別人都在專心搞實驗,他一個人沒精打采地趴在實驗臺上,像條沒吃飽的毛毛蟲,有一下沒一下地舔舔試管口的溶液。

助手木亦将一個小塑膠瓶遞過來,“博士,您看看這個可以了嗎?”

他接過來小喝了一口,不耐煩,“這種垃圾,至少需要十毫克才能幹掉一只未進化的初級喪屍,你是準備抓住喪屍拿藥水朝它嘴裏灌?”呸呸兩口将喝進的溶液吐了出來。

木亦厚臉皮,全然不似面對田嬌時的嚣張,“不知道博士有什麽辦法?”

“辦法啊,”昏昏欲睡的男人抹了一把臉,他擡起頭,被劉海半遮住的眼睛綻出異彩,“你把這溶液喝了,再吃點jh3晶體調試一下,等面臨喪屍的時候,将你扔出去,啃了你的肉,它們就全都死光光了。”

木亦的苦瓜臉終于擰出了淚水,“……博士。”

“我要的米糊糊呢?”話剛出口,暴露狂側身,就看見站在他身後的田嬌了,一臉‘我就知道你一刻都離不開我’的表情。

見田嬌驚悚地盯着他,他連忙将正在往口中送的病毒溶液丢到一邊,幹淨利落地站直身體,擦了擦嘴巴,嚴肅地背着手踱步,假裝自己是個正常的科學家。

田嬌聽到他對自己的助手說,“剛才開個玩笑,其實這東西只要氣化一下,對敵時放出氣體就好了。”伸手和藹地拍了拍助手的腦袋。

木亦:“可是您不是說只能對付初級的……”

“遇到厲害的你不知道跑嗎?”

木亦:……

暴露狂穿上白大褂不說話的時候還真像個正經人,就好比此刻,他踱步掠過助手,朝着她走過來,田嬌都一度以為他是名正常生物,結果卻被現實狠狠打臉。

田嬌和陸萊并排站着,暴露狂就在他們對面,他背着手,審視着她身邊的男人,有點不高興,“把我的東西拿出來。”

陸萊臉色有些難看,“你又在發什麽瘋!誰拿了你的東西!”

暴露狂明顯有些不耐煩,又說了一遍,“你,在我實驗室拿的東西,拿出來。”

“我沒拿你什麽東西!”陸萊臉色難看地罵了一句,牽過田嬌轉身就走,結果他都還沒完全轉得過身,田嬌就只來得及看見暴露狂臉色習慣性地變得陰沉而不耐,下一秒她就被一股大力重重扯離了陸萊。

再回神的時候,田嬌就看見陸萊被暴露狂一把扯住領子,扔大白菜一樣地扔到了實驗臺上,衆多試管液瓶摔碎一地,花花綠綠的溶液散發出難聞的氣味,田嬌聽到咔嚓一聲,不知道受害者的哪根骨頭斷了。

可他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暴露狂掐住了脖子,死死遏在實驗臺上。

田嬌知道,正常情況下的話,自己應該喊兩句話勸勸的,可是架不住她自己是個膽小的慫貨啊!況且在場那麽多身強體壯的白大褂都跟眼瞎了似的,有多遠退多遠,她只能委屈地退到安全距離,扯着嗓子朝暴露狂一聲嚎,“他是我朋友!你別打他!”也不指望他會聽了。

果然他就一個字沒聽她的,掐住陸萊的手臂重重用力,另一只手不知碰到他肩胛哪處地方,田嬌又聽見啦擦一聲!

媽的這還有沒有人性!

陸萊使勁反抗,才剛掏出配槍,就被暴露狂連人帶槍摔了出去,重重摔在一面光滑的數據光牆上,糊了滿牆的血,那把手槍詭異的四分五裂。

“東西,你拿去,嬌嬌,你不能牽她。”暴露狂臉色陰沉,一臉‘搶我寵物,普天通殺’的表情。

木乃伊先生捧來米糊糊,暴露狂洗幹淨沾了血的手,又若無其事地端過碗,牽着吓哭的小寵物到外間空室,小口小口地喂給她。

田嬌被剛剛的一幕吓到了,不敢反抗,想吃肉的話也不敢說了,他喂得太快差點燙到她,她也不敢吭聲,眼圈紅紅的,簡直委屈。

“你不乖。”他還先氣上了,一把放下小碗,連米糊糊都不喂她吃了,一副要思想教育的架勢。

田嬌紅着眼睛一愣,張嘴就哇哇大嚎起來。

我的飼養員簡直無情冷酷沒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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