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暴露狂他心裏苦
“你帶着我一起走!”田嬌死皮賴臉抱着他的手臂不松手,怎麽都不肯一個人留在這間陰森的實驗室,外面還在锲而不舍響起的砰砰槍擊聲時刻都刺激着她的神經。
暴露狂又慣性地皺了皺眉,他伸手輕輕擡起她的下巴,滿眼都是‘我的小寵物可纏人’的情緒,他用額頭抵着她的額頭,沉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一直都要我陪着才可以是不是?”
“一刻都不能分開,我一轉身你就要哭,所以一直時刻都要陪着你對不對?”他的聲音低沉而模糊,像是年代久遠的收音機發出,微熱的大掌托起她,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腦袋湊近,輕輕咬了她略顯蒼白的嘴唇一下,濕熱的舌頭在她唇上細細舔過,小心地避免牙齒咬到她。
“吱~”剛從田嬌口袋裏鑽出來的小兔紙又捂臉鑽了回去。
那畫面太河蟹它滿目都是馬賽克呢,可模糊。
田嬌臉蛋熱得不像話,渾身一陣無力,血液開始混亂奔流,她下意識地掙紮打了他好幾下,可他都無動于衷,握着她腰際的大掌愈發用力,親得更兇狠,她又不敢打太狠怕他将自己丢出去,簡直煎熬。
這他媽乘人之危揩油太自然!
親親舔舔好久之後,他抱起她,帶着她一起來到了地下室——裏面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田嬌想不通之前的幾天暴露狂老是躲在這裏面幹什麽。
他滴滴幾聲不知在操作臺上動了什麽按鈕,地下室內突然憑空出現了好多個透明的圓筒形大箱子,每個箱子裏面都裝有一個人,箱子裏的人以一種扭曲猙獰的姿态在透明箱內-壁攀爬着,表情麻木。
“你關這麽多人在這兒幹什麽?”田嬌從他身上跳下來,皺着眉頭。
“儲備糧。”暴露狂開口,又按了幾下操作臺上的按鈕,連接着透明箱的輸水裝置開始運轉起來,一種綠色的液體被輸送進入透明箱內,嗅到液體的味道,透明箱裏面的人瘋了一般,饑渴地舔舐着那種液體,甚至連箱璧上殘留的一滴都不放過。
那畫面太詭異,田嬌竟然聯想起不顧一切撕扯生肉的喪屍來。
後來,當暴露狂将這些個透明箱傳輸到實驗室外的時候,透過攝像頭,在實驗室內的光幕上,看着那些從透明箱中爬出的“人”開始瘋狂撕咬外面扛着槍的雇傭兵,田嬌才認識到暴露狂口中的‘儲備糧’究竟是怎樣的恐怖物種。
喪屍。
卻明顯不是她所見識過的那種低級品種。
他們的外表更趨近于人類,行動比普通喪屍更快,有着極強的複原能力,普通子彈根本對他們造不成絲毫傷害,感受饑餓的器官無比靈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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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的槍聲炮火轟擊聲此起彼伏,田嬌驚駭地盯着光屏上的一幕幕,她喉嚨幹澀說不出話,兩只手緊緊抓着暴露狂粗壯的手臂,眼睫抖了抖,眼眶中蓄滿奇異的光,像害怕又像別的什麽。
“他們欺負你,打死他們。”暴露狂從後面抱着她輕輕搖,跟玩游戲似的,徒手在操作臺上動作着,不過片刻,田嬌親眼看見光屏上,那些原本就已經窮兇極惡的喪屍變得更加殘暴,速度幾乎又增加了一倍,就快趕上常人的腳程了。
一個又一個身着迷彩的雇傭兵被利落撕碎成片。
畫面中開始出現陸萊的身影,他扛着火箭炮,氣急敗壞地指揮着衆多雇傭兵,可能是暴露狂所說的免疫藥水的緣故,使得他始終沒有喪屍能近身。
看到陸萊出現,暴露狂臉色徹底陰沉下來,低斂下的眸子中都是殺意,他湊近親了親田嬌的酒窩,“乖點,不亂跑。”在田嬌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放下她從地下室的感應門出去了。
不一會兒,田嬌就在光屏上又一次看到了暴露狂的身影。
兩方對峙,在毫無顧忌的時候,田嬌終于見識到了暴露狂敏捷到近乎變态的身手:他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每一次出手都是致命,那些飛速而來的子彈在他面前仿佛都成了慢動作,他的每一次攻擊都仿佛游戲裏的完美npc,所有的動作都是由精妙的程序編寫而出,每一次動作,絕沒有放空的可能。
田嬌甚至想着,昨天要不是帶着她,他可能根本沒将那點火力的圍攻放在眼裏,更遑論受傷。
不到半小時的時間,外圍場上的迷彩雇傭兵已經所剩無幾了,田嬌親眼看到陸萊被暴露狂活生生擰下一條手臂,他的肩膀上齊肩出現一道缺口,鮮血噴湧而出,有些都灑到了光屏上。
觸目驚心。
田嬌如同身臨其境,陸萊的左手,就是那只曾經拿槍指着她的手,在她身上留下一個彈孔的手,現在孤零零的掉落在地上,被一只喪屍抓起,啃食下肚。
她胃裏一陣翻騰,扭過臉狂吐。
原來暴露狂說的一個小時可以出去,是這個意思——殺光外面圍守的所有人。
感應門突然滴答一聲開啓,還在狂吐中的田嬌沒有察覺,等她意識到危險的時候,槍口已經抵上了她的額頭。
“識相點的就別亂動!”是渾身裹得密不透風的木亦,他聲線渾厚,看着田嬌的眼神帶着灼人的銳利。
“快讓那些怪物停止攻擊!”槍口狠狠抵着她的額頭,木亦看着光屏上一個又一個隕落在喪屍們和暴露狂手下的鮮活生命,聲音急促。
田嬌攤了攤手,“那些東西不是我放出去的,我不會弄,你找周念吧。”
“他根本就不是周博士!他是吃人的怪物!”木亦眼中掠起駭人的冷光,瞥了眼場上厮殺中的暴露狂,看向田嬌的眼神中帶着厭惡,“周念博士是修複好他的研究員,他卻在醒來的那一刻,殺死了博士,自己取而代之,行走四州,借着博士之名散播病毒,這種敗類,萬死不足惜!”
你他媽夠了啊,顧不上額頭抵着的槍口,田嬌不怕死地狠狠踢了他一腳。
媽的一口一個‘怪物’,一口一個‘敗類’,雖說她也老是一口一個暴露狂加變态,可聽到惹人厭的木乃伊這樣子罵他,田嬌還是下意識地不舒服,“怪物怎麽了?敗類招你惹你了?你他媽長這麽醜都還有活着的權利他怎麽就不能好好活了?你們一個兩個都要來欺負他!”
連名字都是撿來的,我們家暴露狂心裏有多苦你們這些人渣知道嗎!
“閉嘴!你現在立刻讓他停止攻擊,否則我馬上開槍打爆你的腦袋!”被她踢了一腳,再看看光屏上僅餘的十幾名雇傭兵也即将淪為喪屍的盤中餐,木亦語氣短促而激烈。
“我又不會隔牆傳音,”田嬌不怕死地翻了個白眼,譏诮地盯着他,“這麽久你舉着槍不累啊?”她看準了他不敢開槍,所以又狠狠給了他一腳。
若真要她的命,早在他摸進地下室的那一刻她就一名嗚呼了。
當光屏上最後一名雇傭兵被暴露狂扭斷脖子扔給喪屍,暴露狂的身影随之在光屏上消失,田嬌心頭猛跳,開始倒計時。
“別指望着他能救你。”見到她的表情,木亦測測的一聲冷笑,“在過去的一個月裏,我們銷毀了一百多名跟他一樣不聽話的殘次品,以為這次就沒辦法制得住他了?”說完,他掉轉槍頭在她後腦重重敲了一記,田嬌吃痛暈倒,木亦在操作臺上找出麻醉劑給她注入,飛快地扛着她離開了地下室。
……
迷迷糊糊中,田嬌渾身麻木動彈不得,她感覺自己被夾帶着飛速運行,好久才頭暈目眩地停下來,被重重砸到地上。
“亞瑟指揮官,沈先生,人帶來了。”是那個讨人厭的木亦。
“确認過了是她嗎?”年輕男子的聲音,溫潤帶着淺淺的低涼,田嬌覺得莫名的熟悉,卻始終撐不起力氣睜開眼皮。
“按照您的描述,不會錯。”
“嗯。”男人輕輕應了一聲,場面安靜了一兩秒,随即田嬌感覺到有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是那種軍靴碰觸地面發出的聲音,帶着與生俱來的攻擊性,低沉而有節奏,讓她一下子拼了命地将眼睛睜開。
重重晃了晃腦袋,田嬌艱難地睜開眼,刺目的燈光令她視覺有一瞬間的恍惚,等到視線中能投射出畫面的時候,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她被麻醉過的身體還動作僵硬,卻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握拳狠狠向着男人的俊臉砸去!
砰地一聲砸到了障礙物上,田嬌手上一陣鑽心的疼,這才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放大的空間內,四面都被防護玻璃圍住,高處是類似看臺的指揮處,一步一崗哨。
眼前的男人,将帥風度,是她的渣未婚夫。
一身剪裁得體的亞綠色軍裝,剪着适合軍人的小碎頭,男人有着媲美歐美男模的高大身材,挺拔而硬朗,深邃的五官極為出彩,此刻,他那雙狹長而淩厲的眼眸半眯着,饒有趣味地打量着她,有些意外。
見她狼狽不堪的樣子,他唇角輕輕扯出一抹笑,淡得幾乎看不見。
“還以為你早就受不了自殺了,我真是低估了你,小嬌嬌,”他輕輕的笑,修長的手指貼上兩人之間的那道隔離玻璃,隔着玻璃輕輕描摹着她的臉,暧昧而疏離。
“沈塘!你他媽個王八蛋!”
田嬌狠狠踢了玻璃一腳,那東西不知什麽材料,硬是絲毫未動,痛得她腳都快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