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節課上出了點意外

科來了。

“波特,”德拉科慢吞吞道,“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來吧,你想先聽哪個?”他的眼睛惡意地閃爍着。

羅恩騰地站起來,在一邊“熱切”盯着他,赫敏稍稍拉住了他,畢竟這裏可是醫務室。不過德拉科完全不理會他,反而仔細看着哈利的表情,意圖得到一些能讓他開心的東西。

哈利扶了下眼鏡:“壞消息吧。”

德拉科故作悲傷,但是也掩不住他的笑意,他伸手去拿腳邊的書包,把書包底朝上一倒。十幾片木頭和掃帚尾巴的碎片落在了床上:

“這是你忠實的……掃帚的遺骸。打人柳的功勞。”

這下赫敏也對他怒目而視了。

在在場所有人的意料外,哈利很是淡定,連艾琳都有點不可置信,畢竟哈利對魁地奇的熱愛有目共睹,何況是他心愛的掃帚?

哈利看來淡然,心底裏還是不由自主發出了一聲嘆息。

夢中他就體會了一次自己掃帚徹底壞掉後的傷心了,勉強算是有心理準備了吧。

可惜今年還沒出火弩箭呢……

深吸一口氣,哈利淺笑道:“那麽……好消息呢?”

德拉科薄薄的嘴唇彎出一個卑鄙的微笑,他道:“恭喜你呀波特,你多了個親戚。”

不等哈利問出來,他說:“也許別人不想讓你知道,但是我可一點不怕告訴你——小天狼星是你的教父。”

“當然啦,要是我的話,”德拉科安靜地說,“我早就會做些什麽了。我會到處去找他。我要複仇。我要自己把他找出來。”

即使已經在夢裏聽到過這個,但是哈利以為不過是個夢,雖然驚訝但是也沒有當真……現在他才真真實實被震驚到了。

哈利不由得想,如果夢裏是真的……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光是想到這種可能性,他就自心底裏興奮得顫抖了。

但是……如果不是如夢中那樣……

沒有收到自己預想中的效果,德拉科很是失望得走了。

臨出門前,哈利忽然開口叫住德拉科:“西裏斯布萊克好像也是你親戚吧。”

德拉科:……他果然不應該給那本書給他。

早上格蘭芬多有課,羅恩和赫敏也很快就離開了,只留下了哈利和艾琳。

哈利垂目:“艾琳剛剛……為什麽那麽說”

哈利知道,艾琳不會忽然冒出這種話的。

“羅恩每天晚上都要和一個叫彼得的男人睡覺!”

比賽結束了,哈利的情況其實也不太嚴重,所以盧平教授的特訓很快也提上了日程。

“攝魂怪是地球上最可惡的生物之一。它們成群結隊地出沒在最黑暗最肮髒的地方,歡呼腐敗和絕望,把它們周圍空氣中的和平、希望和快樂都吸幹了。就連麻瓜們也感覺得到它們的存在,雖然他們看不到這些家夥。過于靠近一個攝魂怪,你的任何良好感覺、任何快樂的記憶都會被它吸走。如果做得到的話,它會長期靠你為生,最後将你弄得和它一樣—— 沒有靈魂,而且邪惡。留給你的只有你一生中最壞的記憶。在你身上已經發生的最壞的事情。”

一縷冬日的陽光照進了教室,照亮了盧平的灰色頭發和他年輕臉龐上的皺紋。

“它們靠近我的時候—— ”哈利盯着盧平的書桌說,喉嚨發緊,“我能夠聽到伏地魔在殺害我的媽媽。”盧平的手臂突然一動,好像要去抓住哈利的肩膀,但又改變了主意。沉寂了一會兒,然後——

他聽見哈利說:“阿茲卡班一定很可怕吧。”

盧平陰郁地點點頭,哈利頓了頓,慢慢道:“但是布萊克從它們手中逃了出來,”

“是的,”盧平短促道,“哈利……布萊克一定找到了和它們鬥的辦法。”

“您今天要教我的是那種麽?”哈利問。

“不,”盧平說,“不,它們的數目越多,就越難抵禦。我教你的方法抵禦數量有限,而且完全取自你的能力。”

盧平教授沒有直接拿攝魂怪教學,而是選擇了比較保險的博格特。

“這樣……”盧平教授拿出自己的魔杖,示意哈利照做。“我馬上要演示并且教你的咒語是一種極高深的魔法,哈利——大大高于普通巫師的水平。它叫做守護神魔咒。”

“唔,當它正确起作用的時候,它就召喚來一個守護神。”盧平說,“守護神是一種抵禦攝魂怪的東西——是一種護衛,在你和攝魂怪之間起到盾牌作用。”

哈利冷靜說:“守護神是一種正面力量,它所倡導的東西正是攝魂怪的食糧——希望、快樂、活下去的願望——但它不能像真正的人那樣感到絕望,因此攝魂怪就沒法傷害它。”

“哦”盧平有些意外看了哈利一眼,随後笑了,“看來你準備的很充分,哈利。”

哈利有些赧然笑了,這才顯出他這個年齡特有的澀然:“其實我暑假的時候就想學這個。盧平教授,我想當一個傲羅。”

盧平微微一怔,不過很快又淺淺笑了起來。

哈利繼續道:“我一直也很好奇自己的守護神是什麽……但是書上的描述實在太過簡單。”

“只有在你集中思想的時候才起作用,你應該竭盡全力回憶某一件快樂的事情。”

“咒語是這樣的—— ”盧平清了清嗓子,“呼神護衛。”

“呼神護衛。”哈利低聲重複。想着第一次騎掃帚飛行,魔杖的末端突然飛快地噴出什麽東西,看起來像是一縷銀色的氣體。不過哈利很快又想起自己夭折了的掃帚,那股氣流就消失了。

“努力只回憶你的快樂事件吧”盧平溫和的聲音自耳邊響起。

哈利重複了幾次,在确定了差不多的情況下,盧平打開了箱子。

教室頓時變得冰冷黑暗。攝魂怪向前滑行,格格作響吸着氣,一只腐臭的手向哈利仲了過來——

“呼神護衛!”哈利大叫道,“呼神護衛!呼神護衛—— ”

白色的霧氣使他理智迷失了。他周圍有模模糊糊的大身影在移動,然後來了新的聲音,是男人大叫的聲音,驚慌失措—— “莉莉,帶上哈利快逃!是他!逃!快跑!我來抵擋他—— ” 有人跌跌撞撞地沖出房間—— 一扇門爆裂開來—— 一陣尖聲大笑——

哈利咬住自己,甚至感覺到了一點血腥味,他知道,自己必須面對這個,如果……一個攝魂怪都對他産生了這麽大的影響,那麽……如果對上伏地魔的時候呢?

現在的哈利明顯想的有點偏激了,目前束縛住他的,其實也不過是他的痛苦經歷而已。

不過心思流轉也不過一瞬。快樂的事情,希望、快樂、活下去的願望——

“呼神護衛(Expecto Patronum)!”哈利最後腦中的畫面,是一瞬隕落的繁華燈火,和女孩微顫的睫翼。

“哈利!哈利……醒來……”盧平用力拍哈利的臉。這次哈利在一分鐘以後才明白了自己為什麽躺在滿

是灰塵的教室地板上,他看見了盧平的笑臉,“你很厲害!第一次,這樣的年紀,能做到這裏……”

“我聽見我爸的聲音了,”哈利低聲咕哝道,“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他設法自己對抗伏地魔,讓我媽有時間逃——”哈利突然察覺到自己臉上淚水和汗水混在了一起。他盡量低頭,在袍子上擦幹淚水和汗水,假裝是在系鞋帶,不讓盧平看見。

“你聽到詹姆的聲音了”盧平問,聲音很怪。

哈利動作一停,室內的氣氛瞬間凝滞了。

哈利聽見了嘆氣聲,随後感覺到盧平溫暖的大手覆上了他的頭頂。

“你很聰明,哈利。”盧平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着哈利,“比你爸爸還要聰明……”

“你一直沒有來揭穿我這個懦弱的人。”盧平不意外看見了哈利猛然擡起的頭,他按住他的雙肩。心平氣和說:“別急着為我辯解,沒錯,詹姆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的爸爸媽媽也是很出色的傲羅。”盧平緩緩道,“但是他們死的時候我甚至不在英國……”

說着他的聲音也有了幾分哽咽:“我不敢來見你。任何話都是我自己找的借口……我是個懦夫,一直都是。”

盧平不是多言的人,甚至從他一直的溫和,哈利覺得,他其實是一個很能隐忍的人,回想起夢裏得知的盧平的身份,哈利不由得感嘆,能說出這些發自心底的話,真的是戳中他心中的苦痛了吧。

哈利心裏微微一酸。

那種窒息感越加強烈了。

他明白自己要背負的東西,他今天必然是要在這個溫和的人心頭插上一刀了,也必然是要和自己最好的朋友産生分歧了。

哈利心裏苦笑。

“那麽,您能告訴我——關于我的教父的事情嗎?”

V2.11 不平安的平安夜

教室裏,哈利和盧平兩人就這樣在地板上并肩坐着。

“我們總是形影不離。”盧平說。“詹姆和西……布萊克是一對最好的搭檔,所有人都這麽說,兩個人都很聰明,當然—— 說實在的,是特別的聰明——起初海格還以為他們倆是兄弟。就像韋斯萊兄弟!”

……盧平說了一些他們學生時代的事情,臉上挂着懷念的笑容。

“剛剛畢業,詹姆就向莉莉求婚了,莉莉答應時,詹姆幾乎樂暈了。”

“詹姆和莉莉結婚的時候,他是伴郎。”

“那之後,他們都成了傲羅,而我轉入了暗處。”

“……得到詹姆,莉莉和彼得死了,他入獄的消息時,我甚至不在英國。”

哈利側頭看着用雙手緊緊捂住面頰的盧平,盧平是個狼人,他被這個沉重的包袱影響了一生,甚至他的性格。

和他多像?他在麻瓜界時,不也是如此麽?

當那些巫師家庭出身的孩子魔法暴動的時候,他們的親人一定會為他慶賀吧,而哈利迎來的碗櫥裏黑暗,饑餓,甚至連時間的流逝都無從了解。

夜中,有的孩子會在父母的哄睡中恬然睡去,而盧平也許面對的,是父親悔恨和母親無助而痛苦的目光。

初時加入劫道者,盧平一定是興奮而忐忑的,一邊為着友誼而欣喜,一邊為着身份而更加患得患失的吧。

哈利如此想。

懷揣着一份無從訴說的隐秘,被知道的人排斥,一點點風吹草動便會心驚,旁人一點點低語就會擔憂是否自己已經無所遁形。甚至會覺得這樣的自己是不配擁有一切的。

在這樣一分無從歸依中,慢慢練就了纖敏的心,溫和的性格,清楚自己的無力。

在童年中,因為姨媽姨父嫌惡的眼光和一直的言語,哈利想過,是不是自己的存在就是個錯誤?

魔法現在也許給了哈利很多,但是在之前的世界,他只會為着這份“不同”而被人畏懼,被欺淩。沒有人願對一個怪人給予溫暖。

彬彬有禮的面容下是一顆小心翼翼的心。

哈利就在這樣的情況下,遇見了艾琳。

因為過于寂寞而空洞的心輕易被填滿,從未希求過許多,卻也在這之中得到了超出許多的溫暖。

明粹如艾琳,早在兩個人初識的兩個月裏就輕易占據了哈利心中最為重要的一塊。

從兩人相遇的那一天起,艾琳就完完全全滲入了哈利剩下年歲時光的每一個角落。

是以,哈利更加清楚,現在的盧平有多少隐忍的苦楚。

向他施與援手的,是鄧布利多,他還是孩子的時候,鄧布利多給了他入學的機會,成年以後到處碰壁,因為是狼人而找不到有報酬的工作,還是鄧布利多給了他工作。這個長者是盧平心中最最尊敬的存在。

而後給他溫暖的是他的朋友們,他們為了他學會了阿妮瑪吉斯,為了在月圓之夜陪伴他。

盧平隐隐猜到為什麽西裏斯能夠逃出來,卻因為擔憂辜負學生時代的信任沒有告訴鄧布利多。對于他來說。鄧布利多的信任極其重要。

哈利深吸一口氣,他說:“盧平。”沒有以一個學生的身份。

“彼得沒死。”

“什麽!”盧平立即擡頭一臉震驚看向哈利。

“彼得·佩迪魯沒死。”哈利平靜道。

他把活點地圖遞到了盧平面前。

科林克裏維遭到襲擊的事情根本沒能瞞住,很快校園內謠言紛飛,人人疑神疑鬼。

在這段時間裏,大家瞞着老師,叽叽喳喳地交換護身符、驅邪物及其他保護自己的玩藝兒。這種做法很快風靡學校,納威買了一只臭氣熏天的大洋蔥、一枚尖尖的紫水晶和一條正在腐爛的水螈尾巴。

似乎是為了安撫學生們的情緒,弗立維教授開了一個決鬥俱樂部。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協助弗立維教授的是斯內普。

唔……不過有一個是在哈利意料內的。——斯內普教授一定會找他的麻煩。

“不如我們讓救世主先生為我們示範一下。”斯內普的上嘴唇卷了起來。“馬爾福,上這兒來。讓我們看看你能把大名鼎鼎的波特造就成一個什麽樣的人。”

德拉科趾高氣揚地走過來,臉上得意地笑着。斯內普則在他走近時低頭對他耳語了幾句。

“面對你們的搭檔!”弗立維說。

他們把各自的魔杖像箭一樣舉在胸前。

“一、二—— 三—— 一—— 開始!”

兩入同時把魔杖猛地舉過肩膀。

德拉科迅速舉起魔杖,大吼一聲:“烏龍出洞!”他魔杖的頭爆炸了。哈利一愣,只見一條長長的黑蛇突然從裏面蹿出來,重重地落在他倆中間的地板上,看見了哈利,它蹿起一丈多高,又重重地落回到地板上。它狂怒不已,嘶嘶地吐着信子徑直朝哈利游來,接着,它昂起腦袋,露出毒牙,擺出進攻的架勢。人群尖叫着,迅速向後閃退,讓出空地。

“不要動,波特。”斯內普懶洋洋地說,顯然,他看到哈利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和發怒的蛇大眼瞪小眼,感到心裏很受用。

哈利有點愣神。甩甩頭抛開剛剛的問題,他微微眯起眼,迅速而筆直擡起手臂,對準那條蛇。

“神鋒無影(Sectumsempra)!”

好像被無形的寶劍劈過一般,蛇的中央出現了一道斜斜的空滞,随後蛇化成一縷黑煙,消失了。

這下換斯內普愣住了。斯內普繼而用一種令他感到意外的目光看着他:那是一種又狡猾、又老謀深算的目光。

格蘭芬多這邊忽然就爆發出了一陣歡呼。他們很樂意看到哈利打敗了德拉科。

因為這場演示,所有人的興趣空前高漲,都迅速投入到了其中。

兩位教授都在教學方面很有一手,所以決鬥現場倒是沒有出現什麽混亂和失控,井然有序。而這樣的實踐也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進步。

愉快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弗立維教授宣布了下次俱樂部開始的時間,大家也都陸陸續續結束了。

斯內普像一只惡毒的大蝙蝠一樣在舞臺上輕快地滑過,很快就到了哈利背後。

結果哈利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般,迅速回過頭,對向斯內普。

“斯內普教授,正好,我有問題要問您。”

“……”被搶占先機的教授大人很不愉快。

“請問剛剛那個烏龍出洞是您交給德拉科的嗎?”

“對。”斯內普冷冷道。

哈利推了推眼鏡:“教授,這個魔法為什麽會成功?”

斯內普擰眉,神色卻變得鄙夷起來。

哈利又說:“不對啊教授,根據甘普基本變形法則,魔法是不能變出食物的。”

斯內普:“……”

所以蛇是食!物!嗎!而且剛剛你不是用了魔法它就立即消失了!

不對他不是來質問波特關于“神鋒無影”的嗎!

斯內普先生在領會了艾琳的腦洞後,終于見識到了哈利的歪樓能力。

學期結束了,聖誕節也漸漸臨近。哈利不覺得沉悶,反而覺得很寧靜。

天空突然放晴,呈現出炫目的蛋白色,泥濘的場地也在一天早晨蒙上了一層發亮的霜。城堡裏面,到處有着聖誕節的氣氛。弗立維教授已經用有微光閃爍的光源在裝飾他的教室,這些光源其實是真正的不斷振翅的小仙女。

這個平安夜是注定無法平安的了。

哈利微微嘆氣,逮住了斑斑交給鄧布利多教授,随即找到了羅恩。

不論羅恩怎樣嫌棄,對于這位嘴上別扭卻意外心軟的好友來說,斑斑依舊是他心愛的寵物。它可以說是羅恩難得屬于他自己的東西。

真正到了這一刻,哈利倒不再憂心了,是他先對朋友做了隐瞞,計劃了一切,不論出發點如何,或者其中有多少不得已,對待朋友錯就是錯了,羅恩怎樣對他他都會接受的。

在哈利說出一切,甚至是西裏斯可能是被誣陷的後,羅恩先是一愣。忽然就站了起來,抓住了哈利的衣領。

羅恩比哈利高了一個頭,他顫聲說:“你……你……”

“你是說,你也許可以擺脫你那糟糕的麻瓜親戚了?!”

哈利睜大眼。

鼻子一酸,心中一瞬間溫暖起來。

他退了一步,拯救了自己的衣領,抑制不住揚起笑:“謝謝,羅恩。”

羅恩一拳敲上哈利左肩,眼睛微微發紅,他笑着說:“去你的……和你做兄弟為什麽就那麽多驚吓!”

哈利用右手輕輕敲開羅恩的手,也揚起了笑。

“抱歉,羅納德·韋斯萊先生,你已經上了賊船了。”

“而且還有什麽會比和一個陌生成年男人一起同床共枕甚至是幫他洗澡還來得恐怖的呢。”

“……咳”羅恩劇烈咳嗽起來。

哈利在心中攤手,其實也沒什麽啦,他不是也做過麽。雖然那個是他的教父,他那樣算是盡孝?

福吉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從壁爐走出來。

他看了看從他背心上挂下來的那只大金懷表,然後看向鄧布利多:“鄧布利多,為什麽這麽晚請我過來?今天可是平安夜。如果不是你說有了布萊克的消息……”

不過沒有人回答他。

而很快他也意識到了不對。

氣氛有點緊張。

鄧布利多坐在中間,左邊依次坐着麥格,弗立維和斯內普,而右邊坐着盧平,還有一個大鐵籠子,裏面趴着一只大狗。

斯內普一臉陰沉死死盯着對面的黑狗,而盧平和黑狗的目光一致對着鄧布利多——不,是他面前的小籠子——而裏面裝着一只老鼠。

“抱歉我來遲了。”一個平和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黑發碧眼的少年看向這邊,黑框眼鏡添上一點斯文,顯得更加文質彬彬。

“晚上好,校長,教授,還有部長先生。”

V2.12 細思極恐

“晚上好,校長,教授,還有部長先生。”

随後,羅恩,赫敏和艾琳也走了進來。

哈利看向中間坐着的校長大人,雖說對方一副完全在意料中的樣子,哈利眼裏還是帶上了一點歉意:“抱歉,教授,但是我覺得,我的朋友有必要知道這些。”

還有……謝謝,謝謝您一直以來對我的任性的寬容。

鄧布利多很溫和示意福吉和幾個孩子坐下。

福吉心裏一瞬間轉過無數心思,不過還是坐在了鄧布利多身邊,哈利察覺到他一閃而過的興奮神色。

鄧布利多微微笑着對福吉說:“好啦,部長,今天請你來當然是為了之前布萊克的案子。”

哈利看來,福吉雖然有點軟弱,本質不壞。

福吉剛開始他對自己的能力也确實沒什麽信心,全仗鄧布利多對他的幫助。福吉在這個部長位子上呆久了信心也慢慢增長了。能在魔法部部長位置上久坐,他的能力是絕對有的。

福吉肯定是猜到了什麽,他順勢道:“好吧,鄧布利多,如果你是這樣想的話,這之前我可以問問他在哪裏嗎?”

鄧布利多示意了一下籠子中的大狗。

這是福吉所沒想到的。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表情驚疑不定:“你的意思……不可能!本世紀只有七個阿尼馬格斯!”

這下連麥格教授這邊的人都吓住了,只有斯內普依舊是面無表情。

鄧布利多起身拍了拍福吉的肩膀:“康納利,我覺得現在我們有必要告訴這幾個孩子一點什麽。”

麥格教授在一邊不悅開口:“事實上,阿不思,你之前只是說有點事情要找教員。”他們在場的幾個人也不太清楚情況。

“好吧。”鄧布利多無辜地眨了眨他的眼睛,随後對着哈利正色道,“其實,一開始你父母知道伏地魔在追殺你。有一個……探子知道後告訴了我。”

斯內普動了一下,魔杖直直指着布萊克。

哈利開口:“我的爸爸媽媽做了什麽準備嗎?”

“當然,我告訴詹姆,赤膽忠心魔咒是最好的方法。而且也提出了要當他們的保密人。”

“赤膽忠心魔咒?”赫敏問。

“非常複雜的咒語,”弗立維教授尖聲說,“涉及用魔法把一個秘密隐藏在一個活人的靈魂之中。這個秘密藏在選中的那個人,或者說保密人心裏,從此就不可能發現這個秘密了—— 當然,除非這個保密人存心洩露。只要保密人拒絕說話,神秘人就是搜查波特夫婦居住多年的村莊,也永遠找不到他們,哪怕他在他們夫婦起居室外面的玻璃窗上壓扁了自己的鼻子也找不到!”

艾琳忽然舉手,在衆人注視下弱弱開口:“恕我糾正一下——伏地魔是沒有鼻子的。”

在場衆:……

而除了羅恩赫敏,在場其餘“有幸”見過伏地魔本尊的人的表情都漂移了一下。

……真是細思極恐。

“布萊克被魔法法律執行隊的二十名巡邏員帶走了,小矮星彼得則得到了一級梅林爵士勳章。案情就是如此。”福吉說完了剩下的話,“那麽,鄧布利多你找上這麽多人,難道還有別的情況發生?”

鄧布利多說:“事實我們暫時也不太清楚,不過我覺得,這個事情哈利最有權力說點什麽。”

于是大家都看向了哈利。

“我覺得我們可以把他先放出來。”哈利鎮定道。

斯內普立即站了起來,看上去有些瘋狂:“波特!就這麽一會也足夠他給你一個阿瓦達了!如果他殺了你,那你是活該!你就會和你爸爸一樣地死去吧,太傲慢自大,不相信自己對布萊克看走了眼——”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制止了他,“哈利這個提議遲早也要實行的,我們總要是要和他講話的。”

“我帶了吐真劑。”斯內普生硬道,眼中卻帶着警告和不懷好意。

真正意義上,哈利這算是第二次看到他的教父。之前已經在相冊上看到過,還被艾琳評價“很帥”,而夢中有些東西很模糊。

如果他不知道就是同一個人的話,他永遠也不會猜到面前這位是西裏斯·布萊克。

一團肮髒、糾結的頭發一直垂到肘部,如果藏在又深又黑的眼眶裏的眼睛不發光,他就可能是具屍體,蠟狀的皮膚緊貼在臉上的骨架上,看上去活像骷髅頭。他對着斯內普龇着黃牙。

“放下你的魔杖!鼻涕精!”他啞着嗓子說。聲音聽起來像是他好久沒有說過話了。

哈利無奈扶住額頭。

這麽多年下來布萊克還可以如此敏銳叫出當初的綽號,這是種怎樣的執念啊!就像是斯內普教授對他一如既往的找茬,每次都能無比精準抓到自己的錯處,沒有條件也要創造條件……教授你辛苦了啊!

“布萊克。”福吉忍不住說,“你就沒有什麽要辯解的?”

“我做了一個愚蠢的事情”布萊克很快回過神,他痛苦地說,“我說服莉莉和詹姆,在最後一刻把我換成彼得,說服他們利用他充當保密人,而不是我……該怪我,我知道。他們死去的那天晚上,我去看過彼得,确保他安全無恙,但是我到達他躲藏的地方的時候,他已經走了。但是那裏沒有搏鬥的痕跡。我覺得不對頭。我害怕起來。我直接就到了他們住的地方。我看見他們的房子的時候,房子被摧毀了,我還看見了他們的屍體—— 我知遭彼得一定已經幹了什麽壞事了。知道我犯了多大錯誤。”他說不下去了,他回過身子。

“別再說這些事了。”盧平說,事情發展到此,他的聲音奇異得平靜,但是微微顫抖的身子出賣了他,“有一種方法肯定能夠證明過去真正發生過什麽事。”

鄧布利多忽然開口:“部長……”

盧平難得失了平時的謙和,打斷了鄧布利多的話:“不,教授,您不必再這樣了……我必須說出來。”

他已經當了這麽多年的懦夫了。盧平覺得,不論如何,為了自己摯友的清白,也是時候面對自己了。

短短十幾分鐘的講述,但是用了很大的力氣,說出來後心底裏有莫名的釋然,擡頭看到的是鄧布利多隐藏在半月眼鏡後如湖水般溫和而包容的眼睛。

麥格教授的魔杖發出了藍白色光芒;有一會兒工夫,斑斑懸在半空中,它那黑色的小身體瘋狂地扭動着,接着掉了下來,落到地板上。又一陣炫目的閃光,然後——那就像是觀察樹木生長的快鏡頭。地上出現了一個腦袋;四肢也伸出來了;再過一會兒,一個男子站在了衆人面前,畏縮地絞着雙手。

這人很矮,比哈利高不了多少。他那稀薄的淡色頭發蓬亂不堪,頭頂上還禿了一大塊。他的外表就像是一個肥胖的人短時間內體重下降了許多的樣子。他的皮膚顯得很髒,幾乎相斑斑的皮毛差不多,他那尖尖的鼻子和水汪汪的小眼睛還帶有耗子的特色。他看着大家,呼吸急促無力。哈利看到他的眼睛向門那邊一溜又趕快收回了。

“噢,你好,彼得,”盧平愉快地說,似乎他身邊經常發生耗子變成老同學的事,“好久不見了。”

“西一西裏斯……萊姆斯……”小矮星彼得的嗓音也是尖尖的。他的眼睛又迅速往門那邊看了看。“我的朋友們—— 我的老朋友們——”

看到這樣一個場景,聯系到剛剛盧平的描述,在場的都忍不住唏噓。

少年時的肆意,青年時的黑暗,以及之後一直背負的沉重枷鎖。

這四個人當年是多麽好,一起成為阿尼馬格斯,披着隐形衣在城堡各處探險。而如今,一個已經死去,剩下的三個也都落魄如此。

羅恩一臉震驚看着那個在他家呆了多年的耗子,想到某些方面,他覺得腦子有點轉不過來。而赫敏也帶着某種詭異的神色看向羅恩。

羅恩:……喂喂,他才是受害者吧!

福吉無語看着面前一幕,雖然盧平已經說過他們一群人會學習阿尼馬吉的原因,他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把這方面抓得嚴一點了,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沒有注冊呢!說是本世紀只有七個,那時候波特和布萊克他們還是學生呢,而且還是自學的!

布萊克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瞪着小矮星彼得,他的臉比以前更像骷髅了。“我們聽說了,”盧平說,聲音比較冷漠了,“我想找你澄清一兩件小事情,彼得,要是你肯—— ”

“他又來這裏想殺我了!”小矮星彼得突然指着布萊克尖叫起來,哈利看見他用的是中指,因為他的食指斷了。“他殺了莉莉和詹姆,現在他又要殺我……你務必要幫我啊,盧平……”

“我必須承認,彼得,我理解不了:一個無辜的人為什麽願意花十二年工夫做耗子。”鄧布利多平淡地說。

布萊克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他近乎貪婪看着哈利的臉,哈利的眼睛沒有避開。“相信我,”布萊克嘶啞着嗓子說,“相信我。我從來沒有背叛過詹姆和莉莉。我寧可死掉,也不會背叛他們。”

哈利眼中微微濕潤了。他想起了之前把布萊克帶回家時,他過輕的體重,睡時不斷抽動的腿……還有日光熹微的臨別前他銜起薄毯給自己蓋好。

“羅恩,我不一直是你的好朋友……好寵物嗎你不會讓他們帶走我,是不是?你在我一邊,是不是”

但羅恩極端嫌惡地瞪着彼得:“走開!”

彼得跪着,全身不能控制地抖着,慢慢地把腦袋轉向哈利。“哈利……哈利,你長得真像你爸爸,就像他……”

“你怎麽敢對哈利說話”布萊克大吼,“你怎麽還敢面對他你怎麽竟敢在他面前說到詹姆”

“哈利,”彼得低語,拖者腳走向他,雙手張開,“哈利,詹姆不會讓我被殺的。詹姆會理解的,你一定也會明白自己爸爸的想法的吧。”

“不。”哈利面無表情道,“我永遠不會知道他的想法,因為,多謝你,我從來就沒有跟他說過話。”

V2.13 遲來的聖誕

“哈利,”彼得低語,拖者腳走向他,雙手張開,“哈利,詹姆不會讓我被殺的。詹姆會理解的,你一定也會明白自己爸爸的想法的吧。”

“不。”哈利面無表情道,“我永遠不會知道他的想法,因為,多謝你,我從來就沒有跟他說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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