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節課是占蔔課
只有一點。
正義絕對不是一個笑話。
嘲笑正義者,才是一個笑話。絕非口號,如果正義無存,那麽誰還能安心過日子?而當無人心存正義,災難就會降臨在嘲笑者身上,無人替他伸張。
V3.14 瑪麗的故事
霍格沃茲城堡前的一片草地上。阿芙洛狄忒和斯內普相對站在湖邊那棵山毛榉樹的陰影裏。
“得了吧。”斯內普的表情很是冷厲,“說吧,你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直接說出來!”
“沒,沒有!”阿芙洛狄忒說,“西弗,你為什麽會這麽想?我們這麽多年朋友了,你都不相信我?我也只是比莉莉要遲幾個月認識你!”
“你還不清楚嗎!你和莉莉變成這樣就是你們兩人的錯!”
“我和詹姆他們關系好,那又是一回事,但是,只有你和莉莉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是從進霍格沃茲之前就認識的!”
現在,阿芙洛狄忒淚水漣漣看着斯內普,若是旁人也許心軟,但是認識她這麽久了,斯內普很清楚,他依舊沉默,但是直直盯着阿芙洛狄忒。
哈利看見了阿芙洛狄忒臉上露出了悲憫和憤懑的表情。她微微眯起眼,道:“沒錯,是我告訴萊姆斯·盧平,莉莉的父母遭遇了不幸。”
“是我向小天狼星·布萊克透露,莉莉和佩妮的關系不和睦,這個時候是她最脆弱的時候。”
“是我向詹姆斯·波特建議在昨天的畢業禮上向莉莉求婚。”
“我确實在幫波特。但是,西弗勒斯,我都是為了你啊!”阿芙洛狄忒忍不住對着斯內普大聲說。
即使是斯內普,面對這個認識多年,一直都幫他的好友的時候,也禁不住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他之前也懷疑過,戒備過,但是,這麽多年下來,他看得到阿芙洛狄忒是真心幫他,也發自心底裏感謝,雖然有時候他有些抗拒,即便這樣,他還是存了心思要回報的。
“莉莉根本配不上你!她只是因為你的一句口誤就忘了這麽多年的感情,她這樣的根本不值得你……”
“閉嘴!”少年斯內普說。
阿芙洛狄忒發現斯內普在用一種憤怒的眼神看着她,心裏更加不滿,不知是哪裏來的一種怒氣,大聲叫道:“沒錯,她純真,她善良,所以你們都護着她,什麽守護心裏的陽光,保護那麽一些純潔,這樣的情節簡直讓我作嘔,不過就是一個綠茶婊,你們也就一個個争着當備胎!”
斯內普用一種全然陌生的目光看了一眼阿芙洛狄忒。聽了她這一大段話,他莫名冷靜下來了。
他鎮定而冷淡道:“她選擇了她的路,我選擇了我的。只是這樣。”
“阿芙洛狄忒。”斯內普安靜看着慌亂的阿芙洛狄忒,“你無法代替任何人做決定。”
斯內普奇跡般的嘆了一口氣,他說:“如果你需要什麽幫忙就來找我吧,今天的話我也不會說出去。”
“但是,我覺得,我們之間,可能根本就沒有友情。”
哈利看着趴在草地上哭得不能自己的阿芙洛狄忒,神色有些複雜。
他有那麽多的話想要反駁她。
他想說從西裏斯還有萊姆斯那裏聽來的關于父母的愛情,詹姆和莉莉在成長的過程中都順勢為對方做出了改變,也在相處中互相放下了成見,更是在和黑暗鬥争的過程中感情更篤,他們相愛,作為格蘭芬多幾分相似的性情,相處磨合中産生的相性,又怎麽可能只是她口中的乘虛而入呢?哈利可以肯定得說,即使沒有阿芙洛狄忒,他們倆還是會在一起。
他想說,斯內普和莉莉兩個人,又怎麽會只是因為那一句話而分道揚镳?那句話不過是兩人許久的矛盾堆積後的一根導火索而已。莉莉也曾說過她不喜歡斯內普的那些熱衷黑魔法的朋友,斯內普卻只是在意莉莉對詹姆的指責。(*1)如哈利所了解的斯內普,也絕對不會做出為了莉莉放棄那些的事情來。熱衷于“提高聲望,釀造榮耀,甚至阻止死亡”,驕傲如斯內普,他固執而執着在這條路上行走。他們只是選擇了各自的路,而感情上的事情,本無相欠。
他想說,那些侮辱莉莉的詞彙,說到底,不過是嫉妒罷了,他不懂所謂“綠茶婊”“備胎”具體是什麽意思,但是結合她之前的話,也明白了個大概。哈利聽到的當時簡直氣得發笑了,她口中“純真善良被保護”的母親,成為了一個傲羅,她本可以離開巫師界過安定的生活,但是依舊勇敢的拿起了魔杖,她和詹姆一起曾三次擊敗伏地魔。
但是,當斯內普說出那些話時,哈利的心裏也奇異般的被撫平了。
可恨人必有可憐之處。說到底,阿芙洛狄忒,從來沒有做過她自己。
她根本就不值得被生氣。
阿芙洛狄忒任性得一心只想去操縱他人的生活,但是她被所謂的劇情給綁架了。她做出那些事情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自己應該走怎樣的路?她不去看那些歡笑打鬧着經過她的形象鮮活立體的同學,一雙眼只盯着幾個劇情人物,只看她給他們劃定的片面。
(*1論據引自HP7“我知道詹姆。波特是個自以為是的自大狂,”莉莉打斷了斯內普,“這點不需要你告訴我。但穆爾塞伯和埃弗裏的所謂幽默是邪惡的。邪惡的,西弗。我不明白你怎麽能跟他們交朋友。”
哈利懷疑斯內普是否聽見了她對穆爾塞伯和埃弗裏的批評。莉莉指責詹姆。波特的話一出口,他整個身體就放松了。)
哈利現在站在一個布置風格很熟悉的房間裏。
他擡頭,看到阿芙洛狄忒坐在沙發上,手裏捧着一本很厚的魔法書籍。
這時候的她看起來已經二十幾了,長發被挽起,但是臉龐已經瘦削了很多,神色凝重仰頭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父親,”她說,“你難道沒想過安菲的想法嗎?”
男人冷笑着說:“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我瞧着也不大清醒了。他既然需要效忠,你妹妹正好,反正也只是标記成食死徒而已。”
阿芙洛狄忒表情難看起來,忍不住又開口:“那為什麽我要和西裏斯訂婚?”
菲林特先生面向壁爐,看不見表情,但是語氣裏面充滿了嘲諷:“你不是一向和那些格蘭芬多也關系不錯麽?布萊克到了他們這一代,死的死,逃的逃,嫁的嫁,最後估計只有西裏斯·布萊克能繼承他們家,何況他還是鳳凰社那邊的。”
阿芙洛狄忒眼中閃了閃,騰地站了起來,手中的大部頭書掉在地上。她有些咄咄逼人道“那麽你的立場呢!”
“純血的立場,我要站在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那邊,但是為了我們一家的命,我寧願去鳳凰社那邊。”
阿芙洛狄忒竟然笑了。“父親。你忘了我的能力了嗎?”
“我能讓伏地魔精神正常起來,帶領我們純血……所以,把我和安菲互換吧,她去訂婚。我來當食死徒。”
阿芙洛狄忒表面上是為了妹妹……
哈利聽着阿芙洛狄忒心裏的話,那份失望也就擴大了。
“難道我的CP是V大!?”
這麽多年下來,阿芙洛狄忒永遠都是一個局外人。
接下來的記憶太黑暗而殘酷,哈利不忍再看,可是阿芙洛狄忒越來越陰暗的內心活動永遠在這個地方響起。
到頭來,真正單純天真的反而是她。在看到伏地魔非人的形态後的阿芙洛狄忒心底微微有點後悔,居然不惜暴露自己的能力,只是為了讓伏地魔恢複裏德爾俊美的樣子。
大片濃郁的黑過後,哈利就看到了被貝拉用黑魔法折磨得慘無人形的阿芙洛狄忒。
很顯然,她被利用了。伏地魔早就憎惡透了他的麻瓜父親的那張臉和身為麻瓜的血,甚至為了追求不死,已經開始厭惡自己身為人的存在了,他那副鬼樣子本來就是他自己特意弄成的,又怎麽可能變回來?
伏地魔的想法很好猜測,他強迫阿芙洛狄忒,只要她生下孩子,那些能力指不定就能遺傳下來,他再用靈魂占據那個肉體就行。
不過他也低估了阿芙洛狄忒的能力,讓她逃了。
阿芙洛狄忒跑到了霍格沃茲,找到了冠冕,帶着滿滿的恨意将記憶放上去,只為了殺掉哈利。
哈利有些疲憊的睜開眼,那麽大段的記憶讓他感覺很累。
哈利撐着頭起身,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莫名覺得很熟悉……
随即,作為常客哈利反應過來,他是在醫務室裏。
門咔噠一響,艾琳走了進來。看到哈利已經醒來,她眼中一亮,非常興奮的小跑過來撲向了哈利。剛剛醒過來的哈利還有些虛弱,一個不小心就被撲倒在了病床上。
“哈利!”艾琳的聲音裏帶了哭腔,“你終于醒來了。”
哈利回手環住她。察覺到頸邊有些潮潮的,哈利輕輕拍了拍她,安慰道:“艾琳,我很好。”
他想,他們倆都被魂器給坑過一次,互相擔心一下,也算是扯平了吧?
他微微起身,随後專注看向艾琳,驚訝發現她的臉上驀地一紅。
哈利不由得想起了阿芙洛狄忒一直執着,關于斯內普教授的那個“Look at me.”的劇情。
成熟的愛情,敬意、忠心并不輕易表現出來,它的聲音是低的,它是謙遜的、退讓的、潛伏的,等待了又等待。
哈利覺得,自己大概還是太年輕了點,所以不願意去等待迷糊的小姑娘明白。
他拉着艾琳的手,緩緩扣住,然後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認真道:“艾琳,我們先交往,然後訂婚,畢業就結婚好不好?”
V3.15 學年結束
V3.15
當哈利很鄭重的拉着艾琳對自己最好的兩個朋友宣布他們已經确定關系後,他們沒有表現出哈利預想中的恭喜。
“你們不是早就一起了嗎?!”赫敏和羅恩近乎異口同聲反問道。他們也受到了驚吓,這進度條不對啊!
哈利被噎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确實如此,他們之前的互動完全就是情侶,其實就差個名分了。
倒是莉莎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救世主先生得手以後自己應該壓力小很多了吧。不過看到不遠處有些意味深長看了眼西奧多·諾特的德拉科·馬爾福,在對上對方不懷好意的微笑後,莉莎不由得留下了傷心的淚水。
她差點忘了她在一年級的時候就已經得罪了炫酷救世主和狷狂校董兒子。
等等這個設定好像校園小說女主!
至于其他學院的同學們表示……閃瞎了好嗎!你們這樣跨院戀愛真的沒關系麽!
很多年以後,這幾屆的霍格沃茲出身的巫師們,都還會忍不住時不時想起當初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在走廊裏對着施惡咒的壯觀場景,而波特和他小女友在這樣的隊伍中自然走過顯然充滿了違和感。
伍德說哈利是他所見到的最優秀的魁地奇球員。艾琳對此深以為然。
畢竟,每年他都會遇到那麽些意外情況甚至陷入昏迷,但是又總是在伍德的擔憂中,在魁地奇球賽前醒過來。
哈利的身體迅速恢複,出現在魁地奇賽場上後,格蘭芬多士氣大振。
塞德裏克坐在艾琳身邊,有些感慨道:“看來是要三連冠啊,和他一個時期還真是說不出高興還是打擊。”
有這樣的對手自然是值得高興的,但是一直拿不到冠軍也讓他們很沮喪的。
同為找球手的秋張在一邊頗為贊同的點頭。
艾琳有些好奇看向他們倆:“下次,如果在賽場上碰頭,你們會怎麽辦?畢竟和之前的關系不同了嘛。”
秋張猛的紅了臉。被男友的好友“調侃”,這個亞裔姑娘還是有些忍不住羞赧。
塞德裏克帶了些無奈看向艾琳,長臂一伸就攬住了秋張的肩頭。他輕笑道:“球場上可不是講紳士的地方。”
秋張微嗔看向塞德裏克:“你覺得你會有機會讓我嗎?”
塞德裏克發出了爽朗的笑。
艾琳看他們倆這樣有趣的互動,忍不住也眉眼彎彎起來。
唔,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的找球手在一起了……那麽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找球手呢?
艾琳把目光投向場中,哈利和德拉科正在場中轉悠,尋找着金色飛賊,她若有所思盯着德拉科·馬爾福。
德拉科只覺得背後一涼,差點被一個游走球擊中。
不知不覺間,一個學期又快結束了。
魁地奇杯的結束,預示着六月的到來,白天變得悶熱而晴朗無雲,大家都只想到戶外散步,帶着幾品脫冰鎮南瓜汁到草地上猛然躺下,也許随意玩上一場擲石子游戲或是看着巨大的鱿魚在湖面上夢一般地前進。
可惜他們不能這樣做。因為考試周到來了。
但是,這天早上的消息把大家都從焦灼的複習中給拔了出來,有的女孩子忍不住尖叫了出來。
“阿茲卡班多人越獄!”這是今天的預言家日報的頭條。
畢竟平日裏無憂無慮的學生們是不太喜歡看新聞的。但是自從麗塔開始在預言家日報上連載霍格沃茲四院始祖的故事後,預言家日報在霍格沃茲的訂閱數達到了有史以來的最大量。這也讓他們對信息的掌握超出了許多人的預計,這一點小小的改變,卻有了極大的影響。
哈利一眼就看到了占滿頭版的十張黑白照片,九個男巫和一個女巫的面孔,有的在無聲哂笑,有的傲慢地用手指敲着邊框。每張照片下注有姓名和被關進阿茲卡班的罪行。
哈利繼續向下看。
魔法部昨天夜間宣布阿茲卡班發生大規模越獄事件。部長康奈利·福吉在辦公室接受采訪時證實十名重犯于昨晚脫逃,他已向麻瓜首相通報了逃犯的危險性。
環顧有些雜亂的禮堂,哈利覺得有什麽扼住了他的喉嚨,他忍不住朝教工桌子望去,鄧布利多和麥格教授在密切交談,兩人面容都異常嚴峻。斯普勞特教授把《預言家日報》靠在番茄醬的瓶子上,專心致志地讀着第一版,勺子舉在空中,連勺裏的蛋黃滴到了腿上都沒發覺。斯拉格霍恩教授顯得有些坐立不安,哈利的目光很快就和穆迪教授的那只正常的眼睛對上了。
哈利奇跡般的鎮定下來了。
哈利本來就是想要成為一個傲羅的,這一年裏的黑魔法防禦課,穆迪教授作為一個傲羅,解決了很多他的疑問,這個嚴厲,正義而優秀的教授讓哈利發自心底裏的崇敬,他将自己的大半生都用來和黑勢力鬥争了。
一切又有什麽關系呢?
哈利看向遠處正在給裏德爾“填喂”東西的艾琳,揚起輕快的微笑。
他還有那麽多人在身邊。
三年級學生星期一午飯時從變形課堂出來,個個灰頭土臉,走路也沒了精神,大家互相比較成績并且慨嘆給他們的任務太難,這些任務包括把茶壺變成烏龜。赫敏大驚小怪地說,她變出來的烏龜倒像甲魚。
而就在這時,麥格教授正和艾琳大眼瞪小眼。
“菲林特小姐……”麥格教授有些頭痛推了推眼鏡,微微擡頭看着還在桌子上擺着奇怪造型的烏龜,“我覺得你在變形學上天賦有點過頭了。”這三年裏,艾琳一次又一次刷新了麥格教授對變形的認識。
艾琳淚目看向麥格:“教授我不是故意的QAQ”
在兩人中間,從茶壺完美變成的烏龜正站立着,揮舞一把微縮型雙節棍,眼部系着黃色綢帶。
赫然是如今在麻瓜界正火的忍者神龜。
麥格教授您辛苦了。總之剩下來的四年還請多多指教。
學期最後一天,公布了考試成績。
這次赫敏成為了年級第一,她的分數大大超過了滿分,成績是百分之三百二十,在羅恩意料外的是她好像并不太高興。艾琳的變形最後還是讓麥格教授扣分了,畢竟作為一個巫師,你需要的不僅僅是強大的魔法,還要有很強的控制力,如果無法駕馭它,到頭來是會傷己的。而哈利在昏迷期間錯過了弗立維教授教的快樂咒語,這次恰好考了它。
珀西通過了最高級N.E.w.Ts,弗雷德和喬治每人都勉強湊集了一把0.W.Ls證書。
與此同時,格蘭芬多院在很大程度上由于在魁地奇比賽中的突出表現而連續三年得到了院冠軍。這意味着期末的宴會用猩紅色和金色來裝飾,也意味着格蘭芬多院的桌子格外熱鬧,因為每個人都在慶祝。
哈利在晚宴之後去了校長室。
他從昏迷醒來後就忙着魁地奇,考試。他痊愈中鄧布利多也來看過他,但是兩人并沒有好好談過。明天他就要坐上火車了,現在他還有很多問題要弄清楚。
哈利敲了敲門,聽到了聲音後才進去,随後竟然驚訝發現坐在桌子後的是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穿着一件繡滿了三角形的睡袍,手裏拿着一張羊皮紙,在哈利進來後也只是懶懶擡目看了哈利一眼,說:“坐。”
“晚上好,格林德沃先生。”哈利不客氣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格林德沃放下羊皮紙,雙手交握,放在桌子上,随後帶了點譏諷道:“你敬愛不疑的老校長有點話讓我告訴你。”
他微微帶了點審視看向哈利,哈利靜靜回視。格林德沃說:“不過在此之前,我也有些話要對你說。”
霍格沃茨特快列車第二天離開車站的時候,赫敏向哈利他們提供了若幹驚人的消息。
“今天早上我去看麥格教授了,就在早飯以前。我已經決定不上麻瓜研究這門課了。” 赫敏嘆着氣說,“但是明年再像今年這樣我可受不了了。那個計時器簡直要讓我發瘋了。我已經把它上交了,不上麻瓜研究和占蔔這兩門課之後,我就又能有一張正常的時間表了。”
“你竟然不告訴我們有關計時器的事,我仍舊不能相信。”羅恩埋怨遭,“我們難道不是你的朋友嗎”
“我答應過不告訴任何人。”赫敏一本正經地說。她看着對面的哈利,他正沉默注視着霍格沃茨,直到被一座山遮得看不見了。艾琳枕着他的腿均勻呼吸着,睡得正香。
“嘿,開心起來,哈利!”赫敏說,“你又可以見到西裏斯了!”
羅恩的注意力立馬被轉移過來了:“嘿,哥們!今年夏天有魁地奇世界杯!怎麽樣,哈利到時候還有西裏斯,我們一起去看比賽!”
哈利打起精神來,微笑看向他們示意自己很好。
他只是腦袋裏有點亂。
如果說鄧布利多對着哈利還有着關愛下的小心的話,那麽格林德沃就沒有那麽多顧忌了。他很是爽快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給哈利了。
總而言之就是,信息量有點大。
不過,他并不擔憂就是了。牽着艾琳,看向站在站臺那邊上興奮揮舞着手臂,揚着大大笑容的西裏斯,哈利的心也不禁被夏日的暖陽感染了。
一種名為溫暖的情緒在心裏拔節生長,嘩啦嘩啦,瞬間占滿了整個心底。
V4.1 高貴的最古老的布萊克家族
艾琳和哈利他們再下車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出租車司機用狐疑的眼神看了一眼他們,随即很快一腳油門逃也似得離開了格裏莫廣場。
畢竟這一路上這三個人簡直太詭異了。
現在,哈利他們面前是廣場中央的一片淩亂荒蕪的草地。周圍的房屋門臉陰森森的,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有些房屋的窗戶都破了,在路燈的映照下閃着慘淡的光,許多門上油漆剝落,還有幾戶的前門臺階外堆滿了垃圾。
哈利聯想起德拉科口中馬爾福家族的高大上,忽然對巫師界的審美産生了深深的質疑……
不過西裏斯顯然沒有體會到他的教子心底裏的吐槽,他說:“記住了,布萊克祖宅在格裏莫廣場12號。”接着就帶着他們穿過馬路,來到人行道上。
哈利擡頭打量着周圍的房屋,他們此時站在11號外面。他望望左邊,看見的是11號,望望右邊,卻是13號。哈利專心地想着,剛想到格裏莫廣場12號,就有一扇破破爛爛的門在11號和13號之問憑空冒了出來,接着肮髒的牆壁和陰森森的窗戶也出現了,看上去就好像一座額外的房子突然膨脹起來,把兩邊的東西都擠開了。哈利看得目瞪口呆。
艾琳很是興奮一邊小跑上破爛的石頭臺階,一邊睜大眼睛望着剛變出來的房門。門上的黑漆都剝落了,布滿左一道右一道的劃痕。銀制的門環是一條盤曲的大蛇形狀。門上沒有鑰匙孔,也沒有信箱。
“酷!”她說。
“……”哈利莫名有點擔心未來他們的婚房設計了。
西裏斯抽出魔杖,在門上敲了一下。許多金屬撞擊的響亮聲音傳了出來,像是鏈條發出的嘩啦嘩啦聲。門吱吱呀呀地打開了。
他們跨過門檻,走進幾乎一片漆黑的門廳。一股濕乎乎、灰撲撲的氣味,還有一股甜滋滋的腐爛味傳過來。這地方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座廢棄的空房子。他聽見了一陣窸窸的聲音,然後牆上一排老式氣燈都亮了起來,投下一片晃晃悠悠的不真實的亮光,照着長長的陰森森的門廳裏剝落的牆紙和磨光綻線的地毯。頭頂上一盞蛛網狀的枝形吊燈閃爍着微光,牆上歪歪斜斜地挂着一些因年深日久而發黑的肖像。哈利聽見壁腳板後面有什麽東西急匆匆跑過。枝形吊燈和旁邊一張搖搖晃晃的桌子上的枝形燭臺都做成了大蛇的形狀。
這裏真的不是鬼屋嗎!一邊這樣想着,哈利跟着西裏斯繞過一個看上去是用巨怪的一條斷腿做成的大傘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樓梯道,旁邊牆上的飾板上聚着一排皺巴巴的腦袋。哈利仔細一看,發現那都是些家養小精靈的腦袋。他們都長着同樣難看的大鼻子。
哈利覺得有點不适。
“我親愛的埃拉朵拉嬸嬸。”西裏斯解釋道,語氣裏帶着深深的嘲弄意味,“家養小精靈老得端不動盤子時就砍下他們的腦袋,這個家族傳統就是她開創的。”
艾琳停下了腳步,頗為感興趣看向那個大傘架。西裏斯輕輕拉住艾琳的手,制止了她去拉簾子的動作,說:“艾琳,我想你不會願意去看後面的那個人的。”
艾琳眨巴了一下眼睛,看了看西裏斯,沒有說話。
他們踏上樓道,一陣灰塵讓艾琳和哈利都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看來還是要讓克利切打掃一下了。”西裏斯說。
“那個後面是誰?”哈利疑惑地問。
“我的媽媽。”西裏斯腳步不停,似乎是要把什麽可怕的東西甩在身後的。他的語氣有點生硬冷漠起來,哈利知道,艾琳也察覺到了,自從進了這個宅子後,西裏斯整個人都變得有些壓抑起來。
也是了,這樣的環境,也是可以理解的。哈利唯一慶幸的,就是西裏斯現在已經昭雪,偶爾還能出去透透氣,不然,讓他這樣性子的人一直待在這裏,确實有點折磨他了。
“你的——”即使如此,哈利也被西裏斯的反應吓了一跳,他知道西裏斯對布萊克家的态度,但是真的感受到,還是有點震驚的。他雖然和德思禮家沒什麽特別的感情,但是對親情還是抱着非常積極态度的。
“是啊,是我親愛的好媽媽。”西裏斯說,帶着哈利和艾琳到了二樓的平臺上,“房間已經給你們收拾好了,放好行李就來樓下吃飯吧,記住,別到處走,鼻……斯內普最近脾氣可不好。”
哈利收拾行李後就站在二樓的平臺等艾琳。
這時,一個小精靈從樓上下來了。除了腰上圍了一條髒兮兮的破布,像熱帶國家男子用來遮體的腰布,他全身幾乎□□。他的模樣很老了,皮膚似乎比他的身體實際需要的多出了好幾倍,雖然他的腦袋像所有家養小精靈一樣光禿禿的,但那兩只蝙蝠般的大耳朵裏卻長出了一大堆白毛。他兩眼充血,水汪汪灰蒙蒙的,肉乎乎的鼻子很大,簡直像豬的鼻子一樣。
看到哈利,家養小精靈頓時僵住了。
哈利也一愣,他其實一直不擅長同家養小精靈相處,打過交道的只有多比還是霍格沃茲廚房的小精靈,他做不出很多巫師家庭的輕慢,而讓他自然去同他們講話,他們又多數都會用頭撞牆。
“這是真的嗎?真的是哈利波特?克利切看見傷疤了,肯定是真的,就是那個阻止了黑魔頭的男孩,克利切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
哈利半蹲下身子,有些遲疑,還是叫出來:“克利切?”
“克利切在打掃衛生。”他躲躲閃閃地說。
“說得倒很像是真的。”哈利身後的一個聲音說。
哈利站起身,看到了站在樓梯口的西裏斯。
克利切一看見西裏斯立刻深鞠一躬,身子低得簡直滑稽可笑,豬鼻子一般的大鼻子壓扁在地上。
“快站起來,”西裏斯不耐煩地說,“好了,你想做什麽?”
“克利切在打掃衛生,”小精靈又說了一遍,“克利切終生為高貴的布萊克家族效力—— ”
“可是房子一天比一天黑暗,它太髒了。”西裏斯說。“少爺總是喜歡開點兒小玩笑,”克利切說着又鞠了一躬,随即壓低聲音念叨開了,“少爺是個讨厭的、忘恩負義的下流坯,傷透了他母親的心——”“我母親沒有心,克利切,”西裏斯沒好氣地說,“她完全是靠怨恨維持生命的。”
克利切說話時又鞠了一躬。
“不管少爺怎麽說,”他憤憤不平地嘟哝道,“少爺連給他母親擦鞋底都不配,哦,我可憐的女主人啊,如果他看見克利切在服侍少爺會怎麽說呢,女主人是多麽恨他啊,他多麽令人失望—— ”
“我問你到底打算做什麽。”西裏斯冷冷地說,“每次你出來假裝打掃衛生,可是把什麽東西都偷偷拿到你的房間,不讓我們扔掉。”
“克利切永遠不會把少爺家裏的任何東西從合适的地方拿走。”小精靈說,然後又很快地念叨起來,“如果挂毯被扔掉了,女主人永遠都不會原諒克利切的,挂毯在這個家裏已經有七個世紀了,克利切一定要保住它。”
西裏斯有些不耐揮了揮手:“行了,這是哈利,我的教子。”
“克利切剛才沒有看見年輕的主人。”克利切說,轉身朝哈利鞠了一躬。
“怎麽了?”這個時候艾琳也打開了房門。
克利切忽然發出了一聲難聽的怪叫:“阿芙洛狄忒小姐!”
艾琳有些茫然看着克利切,随後反應過來對方把她錯認成了阿芙洛狄忒。
但是接下來的一切讓他們都震驚了。
克利切大口喘氣,幹癟的胸脯急劇起伏,然後他睜開眼睛,淚水忽然就湧了出來:“克利切做了錯事!克利切沒有聽阿芙洛狄忒小姐的話!克利切沒辦法!克利切知道但是沒辦法!雷古勒斯少爺命令克利切!”他撲倒在地,把頭往地板上猛烈撞着。
“停下來!克利切!”西裏斯狠狠道,他察覺到了不對,“你說什麽!說清楚!我命令你把阿芙洛狄忒的話說出來!”
“二……二十六年前,”小精靈躺在地上,喘着氣,渾身發抖,鼻子周圍亮晶晶的全是綠色黏液,蒼白的額頭已經腫起了一個大包,眼睛紅腫充血,淚汪汪的。“阿芙洛狄忒小姐來布萊克家做客……克利切從來沒有見過那麽舉止高貴,不愧是純血統……”
西裏斯有些警告性咆哮着:“克利切!”
克利切此刻平躺在地上,翻着眼睛充滿怨恨地朝上看了西裏斯一眼:“阿芙洛狄忒小姐告訴克利切,幾年後,西裏斯少爺會逃離布萊克家……要克利切保護好雷古勒斯少爺,如果他要做危險的事情一定要攔住他。”
“但是克利切沒有做到,克利切看着雷古勒斯少爺死了!”克利切直挺挺地躺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淚水再次從凹陷的眼窩裏嘩嘩湧出。
西裏斯臉上猛的一白。
V4.2 五只鹿
哈利從餐廳出來後,就看到了站在挂毯前的西裏斯。
那個挂毯看上去很舊很舊了,顏色已經暗淡,似乎狐猸子把好幾處都咬壞了。不過,上面繡的金線仍然閃閃發亮,他們清楚地看到了一幅枝枝蔓蔓的家譜圖,一直可以追溯到中世紀。挂毯頂上繡着幾個大字:高貴的最古老的布萊克家族永遠純潔。
“我曾經在上面的。”哈利走到了他的身後,但是西裏斯沒有回頭,只是忽然開口,然後指了指挂毯上一個焦黑的小圓洞,像是被香煙燒焦的痕跡,“我從家裏逃走之後,我親愛的老母親就把我銷毀了——克利切很喜歡低聲念叨這個故事。”
“哈利,你知道嗎,”西裏斯說,“我一直覺得雷古勒斯是個傻瓜,性格軟弱。”
“但是我錯了。我才是那個軟弱的人。我只不過是個逃兵而已。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