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探病

回到陸家,顏蕾就把親爸送到了房間,回頭洗了個澡再呼呼大睡。

一覺睡到了傍晚時分,顏蕾剛剛蘇醒過來,陸管家就找了過來,說是陸嘉然打她的電話打不通,只好讓管家來聯系她。

她借用管家的手機撥了回去,陸嘉然的口吻很不善,“你怎麽不接我電話?”

他等了她整整一天的時間,但顏蕾完全忘記了他這個人。

以前的顏蕾,恨不得一顆心全部記挂在他身上,現在的她,似乎一點都不care他。

冷熱交替這麽明顯,這讓陸嘉然的心裏有些落差,他加上了問罪的語氣,好像她的不關心就是一種錯誤。

“我忙着查案。”

她有必要跟陸嘉然交代自己的行蹤嗎?

陸嘉然冷冷道:“你晚上帶孩子過來看我。”

——這不是商量,這是命令的語氣。

“我正打算去醫院,不過我要先看周楌再去看你,你就等着吧!”

顏蕾說完就把手機給關了——笑話,她只答應了陸嘉然不逃跑,可沒答應做他的女人。

陸嘉然現在是收留了他們父女兩個給吃的給喝的給住的地方,不過她也好好查案了不是?

替他的白月光伸冤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他們就算是扯平了。

她沒必要覺得虧欠了他什麽。

***

夜晚降臨,顏蕾提着慰問品——一袋子蘋果,先去了周楌的病房。

“周先生,你感覺好點沒有?”

顏蕾牽着親爸小朋友的小手手,一塊兒坐在他的床頭。

周楌穿着病號服,他的左腿上綁着石膏,看到她來探病,周楌不禁有些赧然,“已經沒事了。”只不過他兩個月內是下不了床了……

顏國華有些不明白,“叔叔,你是怎麽受傷的呢?”

“叔叔大意了,我們剛敲開了門,陳淩輝就舉起了手槍。”周楌回憶起那一幕還是心有餘悸,“看起來,陳淩輝似乎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是抓他。”

顏蕾點了點頭:“我懷疑是白薇薇那邊出了差錯,提前通知了陳淩輝逃跑,你覺得呢?”

她想來想去,最有可能洩露消息的人是白薇薇,前天晚上白薇薇不是翻了同學錄找陳淩輝的聯系方式嗎?說不定她今天就避開了秘書的眼線,跟陳淩輝取得了聯系。

周楌同意她的觀點:“白薇薇的事情,我也跟陸嘉然商量過,他覺得現在我們手上沒有證據,不是抓白薇薇的好時機。”

“這只是借口罷了,事實上,陸嘉然跟白薇薇還在糾纏不清,”顏蕾冷笑道:“他始終對白家人下不了手的,畢竟白家和他陸家有許多合作項目,要是白薇薇一旦被抓,白家一氣之下撤資,陸家也不好過的。”

周楌的目光閃爍了下,“你對陸嘉然很有意見?”

豈止是有意見,顏蕾吐槽道:“他的皮囊之下是一只冷血無情的大灰狼。”

“……”

這吐槽實在是夠厲害,周楌有些憐憫地看着她。

他也是本地上層圈子中的一員,最近聽到了不少關于陸嘉然的緋聞。

——陸白兩家原本有一場婚約。但8年前,白家大小姐白薔薔在洪水中死亡,陸白兩家之間的聯姻因此作廢。自那之後,陸嘉然身邊就開始出現形形色色的女子。

——陸嘉然曾經找了個酷似初戀女友白薔薔的女大學生同居,卻從未在公開場合承認過那個女孩是他的女朋友,他猜測這女大學生就是顏蕾。

——還有最近,陸嘉然和白家簽訂了一項投資十億的珠寶生意。有人說,這個生意就是白家給二小姐白薇薇的嫁妝,想讓白陸兩家盡快重啓商業聯姻。

……無論是哪種可能,陸嘉然的身邊都沒有顏蕾的位置。

周楌輕輕一嘆——他很欣賞顏蕾嫉惡如仇的性格,也替她覺得惋惜,三心二意的花花公子陸嘉然果真是害人不淺。

顏蕾沒聽到他的嘆息,起身道別道:“好啦,蘋果記得吃哦,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嗯,路上小心。”

周楌一直目送着她和孩子離開。

出了周楌的病房,再走幾步路,就是另一間VIP病房。

陸嘉然的派頭顯然比周楌大多了,住院也有幾個保镖守在了門外。

見到陸嘉然的時候,顏蕾也沒什麽好臉色。她買的蘋果都送給了周楌,沒有給他的份兒,所以是空着手來的。

陸嘉然看她這麽晚才來探病,臉色更加陰陰沉沉的。他看也不看他,直接伸手去摸孩子——這是他的孩子,無論何時看,他都能從兒子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

只是兒子忽然退後了一步,避開了他的撫摸,躲在了顏蕾的身後。

顏蕾吐槽道:“你吓着他了,他不習慣有人摸他腦袋。”

懸在空中的手十分尴尬。陸嘉然沉默片刻,他忽然覺得最近自己和顏蕾的關系鬧得太僵,順帶着也沒怎麽關注兒子,所以兒子才會和他鬧生分。

陸嘉然想了想,就道:“爸爸住院了,磊磊,這幾天留在醫院陪爸爸好不好?”

“不好,我要陪着媽媽。”顏國華小朋友嘟起了嘴巴。

陸嘉然看了她一眼,“你媽她最近沒時間管你,還是跟爸爸住在醫院好了。”

“不嘛不嘛,媽媽只有磊磊一個人陪着,但是爸爸你的身邊有好多人陪着,磊磊才不想陪你!”

顏磊……不,顏國華老同志繼續賣萌。

被兒子紮心的陸嘉然嗆了一口氣, “爸爸身邊有好多人?什麽人?”

“那可多啦,爸爸,白薇薇阿姨怎麽沒來陪你呢?”

“孩子”用最天真的語氣控訴着他:

你既然有了白阿姨陪,何必糾纏我和我媽?

“……”陸嘉然無言以對,目光一沉,卻是把視線轉向了她。

顏蕾知道這厮疑心病太重,解釋道:“陸先生,這得怪你的名氣太大了,本市所有的媒體都恨不得把你的私生活當頭條。我管得住自己的兒子,可管不了媒體們在電視上說什麽。”

陸嘉然擡手就打了個電話,他立即吩咐下去,倒要看看是哪家小道媒體在編造胡說他的私生活。

顏蕾也懶得跟他多說幾句,她簡單介紹了下潰壩案的進度,就道:“陳淩輝雖然已經抓捕歸案了,但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誰也定不了陳淩輝的謀殺罪。不過他襲警也是大罪,牢獄之災是免不了的。警方可以先收押他,再慢慢審訊出真相。”

——有了第一個主謀浮出水面,那麽接下來千頭萬緒的調查也可以展開。她相信潰壩案的真相就在不遠的前方。

“好了,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她不想跟陸嘉然打什麽交道,她還有許多事情要辦呢。

“等等。”

陸嘉然忽然叫住了她。

“什麽事?”顏蕾有些不耐煩了。

“過來,我有話跟你說。”陸嘉然用目光示意她靠近,又對孩子道:“磊磊,你先出去找王叔叔,爸爸跟媽媽說點話。”

顏國華暗暗遞給了個眼神給她:閨女,此人心懷不軌,你需要多加小心。顏蕾明白:爸你就放心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會被渣男三言兩語給騙了去。

送孩子離開後,顏蕾就走到了他的床邊,“有什麽事,你可以直接說。”

陸嘉然仔細打量着她,顏蕾完全沒有了從前對自己的迷戀,現在的她,就像一朵薔薇,開的鮮豔,卻紮手起來。

他很不習慣這樣冷心冷面的她,但他更不理解的是:“你為什麽對潰壩案這麽關心?”

她好笑道:“你是說我多管閑事嗎?”

“如果是從前,你不會去主動招惹這些麻煩。”

他記憶中的顏蕾是個膽小怕事的姑娘,只想守着愛情的一畝三分地,什麽時候變得心懷天下了?

顏蕾冷笑道:“因為我想當個警察,在離開你的這五年間,我一直在為這個目标奮鬥。所以,我就成為了現在的我。至于關注潰壩案,也只是我在積累當警察的經驗。”

其實這些都是借口,原主和陸嘉然相處兩年,陸嘉然也從未真正了解過原主。

而她有一點和原主很相似:那就是一旦下了決心,就會百折前阻不回頭。對待感情上尤其是。

陸嘉然卻是第一次聽她這麽說,她是真的想當警察,是想徹底脫離自己的掌控範圍。

可,他能讓她這樣做嗎?

陸嘉然不禁冷然道:“顏蕾,你再怎麽逃也沒用的,你畢竟是我的女人。”

顏蕾哦,那大家各自走着瞧喽。

你以為,她是吃素的嗎?

陸嘉然用的那些威逼利誘的手段,他們父女兩早八百年前就見識過了。根本不care。

歸根到底,狠話誰都會說,只有拳頭才是硬道理。

——

第二天,顏蕾繼續前往公局檔案庫查看資料。

現在陳淩輝落網了,但潰壩案的調查卻陷入了瓶頸。還是那句老話:他們沒有物證。

用顏國華老同志的話說就是:“這起案子棘手的地方在于:洪水沖走了一切證明他們有罪的物證。只有抓住一個以上的犯罪,同時證明他們跟潰壩案有牽連,才能撬開這幫人渣的嘴。”

只抓住一個陳淩輝是不夠的。民事訴訟中規定了:孤證不能單獨作為認定案件事實的依據。

他們需要更多的證據……

不過好在,陳淩輝的落網也給他們破案提供了兩種思路:

①同謀有可能是未成年人,而且在名湖中學上過學。

②同謀的家屬可能在碼頭、派出所、水庫等地點上過班。就像他們推測的那樣,陳淩輝是利用自己老爸的職務之便,幫助其他的同謀打了掩護。

有了這兩種思路,這次,顏蕾重點排查和案情有關的未成年,看看他們是否和潰壩案當日的負責人有關。

只是排查了一個早上,她和爸爸都一無所獲。查案再次陷入了僵局。

顏蕾和爸爸商量起來:要不然,咱們還是換個角度考慮,從名湖中學方面入手?

顏國華老同志正準備發表意見,忽然聽到了樓底下的警聲大作。

父女兩愣了愣,這種警笛聲再熟悉不過——

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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