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抓鬼
晚上8點10分,激流游泳館內。
顏蕾正打算跟周泓妍一起走,忽然接到了周楌的電話。
周楌告知了她真相,并且叮囑道:“小妍今晚也去了游泳館,你趕緊帶她出來!”
她挂了電話,這才發現周泓妍不見了,整個泳池裏空空蕩蕩。與此同時,石曼伶、江月初兩個人都不在這裏,偌大的一個泳池裏,居然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的呼吸聲。
寂靜。
周圍是死一般的寂靜。
一瞬間,顏蕾就明白發生了什麽,心跳随之增速不已。
呼吸,再呼吸,深呼吸——
顏蕾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手一撐臺階,就迅速爬上了岸,沖到了更衣室去。只見周泓妍的更衣櫃門打開着,比基尼泳衣正順着衣櫃往下滴着水珠——滴答滴答,在地上積累成了小小的一灘汪洋。
她再看了看其他的衣櫃,貼着石曼伶、江月初标簽的衣櫃也都打開着。看樣子,三個姑娘是一起從這更衣室裏出去的,時間就在剛剛周楌跟她通電話的時候。
她們還能去做什麽?!
這一刻,她敢肯定周泓妍已經出事了。
就在周楌告知她真相的時候,周泓妍遭到了兩個水鬼的聯手暗算!
顏蕾顫抖着手拿起了手機,先撥給了陳泊宇,“不好了,石曼伶和江月初把周泓妍給帶走了。她們兩個人要聯手殺掉周泓妍!”
這不是懷疑的語氣,是她幾乎肯定:周泓妍肯定要被這兩人給殺害。
聽了她的話,陳泊宇立即聯系了附近的特警,馬上要帶隊強攻進來支援她救人。
Advertisement
可顏蕾知道陳泊宇帶隊趕過來救人是來不及的——激流游泳館離大門口約莫有1.5公裏的距離,特警隊則駐守在兩公裏外。
要是等到陳泊宇過來救人的話,周泓妍恐怕早就涼涼。
她只好靠着自己來救人。
她立即帶上了隐形耳機,聯系了爸爸,簡單告知了下情況,飛奔出了游泳館。
耳機裏,顏國華老同志略一思忖,就準确判斷出了兇手的意圖——
“蕾蕾,她們的父親鐘師傅是在長江裏淹死的,她們的殺人手法也都是在長江裏淹死受害人。這就代表:她們兩是想讓每個死者體會父親生前經歷的恐懼,作為對仇人的報複……她們要去江邊淹死周泓妍!”
——沒錯,這對水鬼已經在江邊殺死了那麽多人,她們利用水來當做報複的手段,長江的江水,就是這兩個儈子手的屠刀。
這一次,她們肯定也會把周泓妍帶去江邊淹死!
顏蕾的思維立即轉動了起來:從這裏走,哪一條路去長江邊上最近呢?
多虧爸爸培養了她看地圖好習慣,每次到達一個建築物的時候,她都會牢牢記住這裏所有的建築物方位跟出入口。現在,她的大腦中建立起了這裏的地形模型圖,再迅速畫了一條直線到達江邊。
是從高爾夫球場——大飯店這條路走!
她立即飛奔向這個方位,救人也顧不了那麽多了,抄近路,翻牆,盡一切可能趕緊到達水邊。
一路上,顏國華一直在安慰她:“蕾蕾,不要着急,這不是你的錯。”
她怎麽能不着急啊?都怪她,明明知道水鬼要對周泓妍下手,可她剛才只顧着接電話聽周楌講故事,卻沒防備周泓妍上了岸。結果這麽一走神,就把人給看丢了!
這一丢,可能就是鮮活的一條生命沒了啊!
“爸爸,”她跑得氣喘籲籲,因為選擇的都是翻牆的路,力氣消耗的特別大,眼中卻酸澀了起來,“我真沒用,我連一個人都看不好……”
顏國華知道她在想什麽,周泓妍要是死了的話,蕾蕾會覺得這是她的過錯,畢竟此人是在她眼皮底下沒的。甚至這會對女兒将來的從警信心造成很大的打擊。
可他必須告訴女兒一件事:“你是個人,不是個神。你抗不下所有的責任,懂嗎?!”
“可是爸爸,剛才,我明明可以跟周泓妍一塊走的,那樣就不會發生……”她覺得周泓妍已經死了,不禁哽咽了起來。
“你胡說八道什麽?!”顏國華聽到女兒的嗚咽聲,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你怎麽就肯定那周泓妍已經死了呢?你自己不是說了嗎?周泓妍是有潛水執照的,而且江月初跟那潛水教練都不知道這件事。我敢肯定她們是把人扔進了長江裏等她淹死,那周泓妍不會自己潛水逃跑啊?!”
!!!
對哦……周泓妍是會潛水的。
她差點忘了:這位周家小姐為了談戀愛,故意隐瞞了會水這件事,成天在游泳館裏套個游泳圈充當旱鴨子。
本來,周泓妍想借此接近江秋池,結果除了她之外,整個游泳館的人都不知道周泓妍其實是會水的,而且水性還不錯。
顏蕾瞬間不哭了,丫的不能這麽沒出息,人家還沒死呢,自己怎麽就能放棄了呢?
還是爸爸牛逼,一句話就提醒了她:事情還沒到最可怕的那個地步。
她趕緊翻過了一道牆,很快,長江就近在眼前。
她一眼就看出來:面前的長江水位很深。離岸不過一米多遠的地方,就烏漆墨黑的一片,這是深水區,水深至少在十米以上。
——按照爸爸的指令,“先爬上高處觀察岸邊的情況。”她就迅速爬到了附近的一個山坡上,從上往下俯瞰,長達兩公裏的江堤迅速收入眼簾。
不遠處,兩道俏生生的黑影引起了她的注意,與此同時,身後傳來了槍擊聲。
這是陳泊宇率領的特警隊到了嗎?
她仔細聽了聽,确實是64手槍的槍聲,警察局的标配手槍之一,但這槍聲離自己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
岸邊的兩道人影也聽到了槍聲,站定了腳步。月光從烏雲中爬了出來,投下一輪清影,照亮了她們的輪廓。
顏蕾眯起了眼睛,迅速告知爸爸:“我找到石曼伶和江月初了,但是周泓妍不在她們身邊。”
只聽爸爸在耳麥中道:“那陳家小子和特警隊可能在門口遭到了保安的阻攔,他們現在來不及趕來救你跟那周泓妍。蕾蕾,下面你聽爸爸的話,先隐蔽起來!”
顏蕾立即潛入了草叢中,爸爸是學偵察的人,也曾教過她怎麽匍匐前進:要把自己想象成一條蛇,蛇穿行是最安靜的存在。
顏國華知道女兒面臨着什麽處境,他以他多年面對歹徒的經驗分析道:“她們能帶周泓妍來這裏,身上應該備有武器。最有可能攜帶的武器是那殺死彭茂慶的麻醉針。那麻醉針的體型很小,只要被人戳上一針,立即就會失去反抗能力。”
顏蕾點了點頭,她知道爸爸的意思是不能近身攻擊,于是她悄悄摸到了草坪上,恰好這裏有一只打高爾夫球的套杆,她撿了起來,掂量了下,十分的趁手。
爸爸嚴肅地下命令道:“蕾蕾,先悄悄接近她們,到了她們身邊再站起來,用套杆擊打那江月初的右手,讓她失去反抗能力。江月初是上一起案子中的兇手,她既然能單獨用麻醉針襲擊彭茂慶,那就證明:她有力量對付一個成年男子。因此她比較危險!”
顏蕾點了點頭,她知道爸爸的判斷是對的。于是乎,她悄悄地爬過了草叢,到達了一個牆角處,再把身子緊緊地貼在牆面上,小心翼翼地隐藏好了蹤跡。
這時候,兩道影子跑了過來,速度很快。
江月初和石曼伶知道警方懷疑上了她們,她們現在殺死了周泓妍,正急于逃跑,全然不知道前方有一杆正等着她們。
腳步越來越近了……
五!
四!
三!
二!
一!
影子到達,顏蕾瞬間揮舞出了套杆。
嘿哈——!
看我揍不死你丫的水鬼!
這一下,江月初毫無防備,冷不防牆角冒出這麽一根杆子,她哪裏躲閃得了?
于是顏蕾這一杆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她的右臂上,江月初疼得大叫了一聲,下意識把手一揚,手中的麻醉針就飛了出去。
趁此機會,顏蕾丢掉了套杆,再按照爸爸從前教過的“捕俘”方法進攻:閃步格擋、沖拳一擊卸掉對方的力道、再跘住對方的右腳,擒住對方的雙手反折于後背。
這一完整的捕俘動作做下來,江月初就成了她的俘虜,雙手被反綁于身後,江月初痛得慘叫不已。
另一邊的石曼伶反應不及,居然僵在了原地。
此時,她的頭頂上射下一線微弱的光芒,照到了顏蕾的臉上。
只見顏蕾漂亮的雙眸裹挾着無邊的怒意,姿态居高臨下,這一刻,她才看起來比較像那個鬼……
石曼伶驚得退後了幾步,瞪大了眼睛望着顏蕾,就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顏蕾可不會什麽憐香惜玉,她松開了一只手,拿捏住了江月初的脖子,威脅道:“石曼伶,你是她的親妹妹吧?我告訴你:我只要動一下,你姐姐她就會死。我鎖喉的本事,是跟我當過偵查兵的爸爸學來的,絕不會失手讓她還有喘息的機會。你,要不要讓你姐姐試試看呢?!”
被俘的江月初不禁臉上一白,她已經感覺到了:身後的顏蕾是個更為強大的強者,她真的可以折斷自己的脖子。
“說!你們把周泓妍藏到哪裏去了?!”
顏蕾的手腕一用力,就在江月初的脖子上留下一道印記,她要證明自己此言不虛。
石曼伶張了張嘴,顏蕾的威脅實在太過于霸道,她畢竟不能看着顏蕾掐死親姐姐,只好道:“在、在長江裏……”
顏蕾不怒自威,“你們把她投進水裏多長時間了?!”
“十五分鐘。”
居然過了這麽久!顏蕾只覺得一陣血氣上湧,十五分鐘,她覺得周泓妍肯定已經死了,忍不住手上加重力度,威脅起石曼伶:“帶我去看看你們把她投水的地方!”
石曼伶點了點頭,她真沒想到,自己會被顏蕾威脅到這個地步。
話說回來,顏蕾的外表十分的弱質纖纖,任誰都不敢相信,她居然可以這麽狠,幾招之內就拿下了江月初,而且說的話也帶着點戾氣,這才是她發自骨子裏的霸道。
她跟姐姐都犯了一個錯,叫做以貌取人。而這一次,她們沒有後退的機會……
不一會兒,顏蕾到達了剛才江月初抛下周泓妍的水邊,石曼伶指了指一個方向,“那裏,就是……”平靜的江面上什麽也沒發生。這麽說,周泓妍多半已經溺亡……
顏蕾眼中一酸,她正要罵她們幾句狼心狗肺,忽然看到眼底下閃過一道銀光。
——江月初趁着她凝視江面的時候,左手掙脫了她的束縛,迅速從口袋裏取出了另一支麻醉針來,接着,江月初一個轉身上前,就要把這支麻醉針紮進顏蕾的身上!
小樣兒,這身手不錯,原來你也會武術的嘛?!
顏蕾可沒有大意,她始終都把五分心思放在江月初身上,爸爸說了,這可是個能把大男人都放倒的女人,肯定不同凡響。
近身格鬥可是她的拿手絕活,偵察兵可不都是肉搏戰出身的戰士嗎?
也就是江月初擡手舉針的瞬間,她粉拳一握,一個沖拳打向了江月初的下巴。江月初的頭瞬間被打歪到了一邊去,美麗的面孔也扭曲成了一團。
顏蕾趁機奪過了她手中的麻醉針,然後,她淡定自若地——将這一針紮進了江月初的身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不是喜歡用麻醉針來陰人嗎?那就讓你自己嘗嘗被麻醉的滋味吧!
迷藥被注入了身體內,随着血液循環迅速占據大腦,江月初瞬間全身肌肉松弛下來,軟塌塌地癱在了地面上。
她沒了力氣,只好用惡毒的目光凝視着顏蕾,好像蜇人的毒蠍,哪怕是死也要讓對手不痛快。
顏蕾根本不看她一眼,只冰冰道:“江月初,你知道死亡和恐懼的滋味嗎?你不是很想讓別人嘗嘗那種滋味嗎?那麽接下來的幾個月裏,你會感受到比你殺的那些人多幾百倍、幾千倍的煎熬和痛苦。死刑和地獄,就在前方等着你的光臨!”
善惡輪回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江月初被她的話一激,頭一歪,終于昏了過去。
顏蕾丢下了失去反抗能力的江月初,就把下一個目标鎖定在石曼伶身上。
石曼伶比江月初要容易對付的多,因為,她知道自己不是顏蕾的對手。
石曼伶看着她,目光從最初的震驚中平複了過來,卻是有了些畏懼:“顏蕾,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麽厲害。”頓了頓,她似乎有些自嘲的意味,“敗在你這種人的手中,我跟姐姐兩個都是輸得技不如人。”
技不如人?
把殺人能力當做技術來練手嗎?
一想到她們剛才淹死了周泓妍,顏蕾只覺得血氣翻湧,她好不容易克制住怒火,才冷靜地問道:“你的代號是什麽?”
“什麽代號?”
“十二生肖。”
“我是未羊,我姐姐是辰龍。”
因為知道反抗不了她,石曼伶倒是回答得相當幹脆。
顏蕾繼續問道:“你跟你姐姐的代號是怎麽來的?十二生肖裏的其他人你們認識嗎?”
石曼伶娓娓道來:“生肖是我們進入【諾亞方舟】聊天室時随機分配的代號而已。我跟我姐姐是最早加入十二生肖的兩個人。我們進來以後,蛇哥就讓我跟姐姐單獨開了個聊天室,和其他小組一樣,我們小組也有自己的聊天室,和其他組并不共享消息。”
原來十二生肖是分組做事的,顏蕾繼續問道:“你們12個人分成了幾個小組?分別擔任什麽任務?”
“十二生肖一共分為了四個小組。你們抓到的那個陳淩輝、餘家兄弟是一組,我跟我姐姐是一組。組內的人員應該是互相認識的。陳淩輝他們組負責在碼頭弄出船來,我們小組負責聯絡那艘船撞擊堤壩。”
或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石曼伶幹脆利落地坦白起來。頓了頓,她自嘲道:“後來,蛇哥還把滅口人證的任務交給了我們。”
盡管她跟姐姐都不太樂意做這種髒活累活,但是蛇哥的話就是命令,誰也違背不得。
于是一年前,蛇哥說陳淩輝的父親陳正韬想要投案自首,需要她們小組去消滅人證。而:“水中可以躲避監控,你們化為水鬼,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人。”
蛇哥還說:“十二生肖不能讓人抓到把柄,必須有人出面去滅掉所有的知情者。”
于是乎,她跟姐姐攜手并肩,将最為重要的兩個人證抹殺去。
上一次姐姐不在國內,是她動手殺了陳正韬。
這一次,姐姐要幫她脫離警方的嫌疑人名單,就自己去殺了彭茂慶。
顏蕾靜靜聽完了她的訴說,石曼伶說到那些人命案的時候,語氣輕描淡寫,簡直就像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一樣。
她只覺得惡心極了,“你們真殘忍,說你們是人,我都覺得污蔑了人這個詞。”
石曼伶冷道:“顏蕾,你別以為你比我們強大,就可以站在道德的高地上指責我們的事兒。這一次,我們願賭服輸,但也絕不後悔曾經的所作所為。”
顏蕾冷笑,她聽到了耳機中爸爸的話,就複述道:“沒錯,你們是不後悔。你們已經把屠殺當做了樂趣,身心漸漸化為禽獸,禽獸會為自己殺過什麽獵物而後悔嗎?禽獸只會覺得殺與被殺都是天道自然。既然你們已經泯滅了人性,那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下輩子去做你們真正該做的禽獸吧!”
……石曼伶的臉色這才蒼白起來,下輩子,那就意味着死刑。
這時候,江面上發生了點變化。
只見波浪一卷,接着,周泓妍的頭就露出了水面來。
顏蕾看到她浮出了水面,頓時一口氣就緩了過來,這丫的差點沒把她給吓死。
周泓妍看顏蕾到了,她咳嗽了一聲,涉水游了過來,雙手居然還縛在身後,“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嗚嗚嗚。”
爬上岸的周泓妍居然哭了起來,她要不是會水的話,早TMD的去見龍王了!
幸好幸好,她在泰國考潛水執照的時候,潛水教練曾經教過她一種“水母式救生法”——在水中憋氣,頭貼近膝蓋,身體蜷縮懸浮在水中,再偶爾露出水面換氣。教練說:利用這種泳姿,就可以在水中堅持很長時間。
大冷天的,她用這種水母式救生法堅持了整整半個小時,終于等到了顏蕾前來。
“蕾蕾!”
周泓妍現在看到她簡直比看到自己的爹媽還激動,連稱呼都叫的這麽親切。
顏蕾則遞給周泓妍一個白眼:丫的我剛才以為你被淹死了,氣的想把江月初的腦袋瓜上開個洞,你丫的還在這裏哭哭啼啼的,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點吓死我?!
這時“撲通!”一聲傳來,她們兩愣了愣,發現少了個石曼伶。
原來,趁着她們兩個人對話走神的時候,石曼伶居然潛水逃跑了。
江面上飄開一道漣漪,石曼伶再次化身為水鬼,以極快的速度往下游游去。
顏蕾算是長了見識,原來真的有人可以游得堪比博爾特,幾乎一眨眼之間,水下的黑影就飄出幾十米遠,她們兩跑着步都攆不上石曼伶的游泳速度。
眼看黑影就要消失在江心,忽然間,岸上傳來了一聲槍響—— “砰!”
顏蕾回眸,看到某陳終于趕到,他一槍擊中了水面,子彈打破了平靜的江面,瞬間蕩漾起一道血色的漣漪。
石曼伶大叫一聲,浮出了水面。
她的腿被子彈射了個對穿,再也不能蕩漾起漂亮的水花。
顏蕾則看呆了:百步穿楊的槍法,也不過如此吧?陳同學真是厲害厲害。
此時此刻,餘煙未熄的陳泊宇,再次把槍口指向了這位水鬼石曼伶,宣告下最後的戰書:她若是再跑的話,下一槍,他可以依法擊斃這位畏罪潛逃的命案嫌疑人。
石曼伶終于不跑了,她其實已經逃不掉了,從這一刻開始,她已經無處可躲。
水鬼上了岸,一身的狼狽不堪,血色染透了她的黑色長裙。
陳泊宇走了過來,給她戴上了手铐,冷峻的身影仿佛山一般的巍峨。
彼此擦肩而過的時候,顏蕾聽到她冷冷道:“蛇哥不會放過你們的,我們遭受的一切,也必定千百倍償還于你。”
接着警車呼嘯而過,包圍了整個長江堤壩,帶走了這兩位水鬼。
顏蕾看到江月初被擡上了警車,一下子就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連站也站不住,身體忍不住往後一倒,就倒進了一個懷抱裏。
她太累了,也太過緊張了,這具過于孱弱的原主身體幾乎被她透支到了極限。
陳泊宇抱住了她,臉上的緊張一覽無餘,“顏蕾?!”
“我睡一會兒,你帶我回家吧……”
說完,她就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