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長輩

淩晨三點十分,第二場審訊開始。

犯罪嫌疑人:陳淩輝

年齡:25

罪名:妨害公務罪、非法持槍罪、故意傷害罪……

這是陳中良第四次審訊陳淩輝。前三次審訊,陳淩輝只交代了他自己的犯案事實,卻沒跟警方交代關于蛇哥的線索。

不知是抱有僥幸心理,還是別的什麽原因,陳淩輝始終對蛇哥很忠誠,絕不開口談他的事。

但這一次,陳中良打算突破嫌疑人的最後一道心理防線。

審訊正式開始前,陳中良播放了一段審訊石曼伶的錄像,告訴他:“你的爸爸陳正韬是被蛇哥教唆石曼伶殺死的,這就是你一直想要追尋的真相。”

“……”

陳淩輝的眼眶頓時紅了起來。

父親之死的真兇落網,徹底瓦解了他對蛇哥最後的忠誠。

沉默良久,陳淩輝意志消沉,最後幹脆道:“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陳中良詢問道:“據說在名湖水庫潰壩前一天,你曾去找過白薇薇,讓她提醒姐姐白薔薔離開名湖小區,是嗎?”

“是。”陳淩輝坦誠道:“其實我不認識白薔薔,所以我去了她妹妹白薇薇家,讓白薇薇替我傳遞這個口訊。”

“是誰讓你去告訴白薔薔趕緊逃難的?”

“蛇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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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淩輝吐出這兩個字來。

陳中良對這個答案并不感到意外,陳淩輝當時在十二生肖裏只認識餘家兄弟。而餘家兄弟都跟白薔薔沒有交集。能夠讓桀骜不馴的陳淩輝親自跑去白家通風報信,那麽這個人很大概率上就是蛇哥。

只有蛇哥的話,陳淩輝是100%聽從的,所以,蛇哥是不希望白薔薔出事的人。

換句話說:蛇哥是認識白薔薔的人,可能兩人的關系還不錯。

陳中良記下了這條線索,他繼續問道:“7.26潰壩案發生前,學校還在放暑假,你是怎麽聯系上蛇哥的?”

“蛇哥會打公用電話通知我們行事。”陳淩輝回憶道:“那時候智能手機還不普及,大街小巷上都是公用電話亭。蛇哥會在計劃進行的前幾天用公用電話打到我們家來。打完後,蛇哥還提醒過我删除通話記錄。”

——據陳淩輝的交代,八年前,他偶爾在學校貼吧上看到了蛇哥的帖子,本着對美術老師的恨意,他給那個樓主發了一封郵件,說要幫助他毀滅名湖水庫。

蛇哥回複說:需要他做個自我介紹以表達忠誠。所以,他就跟蛇哥交代了家庭背景,其中就包括家裏的電話號碼。

陳中良注意到了這個細節:“蛇哥怎麽能确定你的忠誠?就憑看了你的個人郵件?”

“不是。蛇哥聯系上我以後,就發給我一張表格,讓我填寫自己摧毀堤壩的動機。我填寫完就發了過去,一周後,蛇哥才回複給我【諾亞方舟】群號,之後我加了群,蛇哥還跟我私聊過,蛇哥是個做事很謹慎的人。”

陳中良再次記下這條線索,他繼續問道:“【諾亞方舟】的群號你還記得嗎?”

“不記得了,都八年過去了,誰還記得那麽長的一串數字。”

“那麽他的郵箱呢?”

陳淩輝道:“蛇哥的郵箱後綴我查過,那是國外的郵箱,我猜蛇哥可能人在國外。”

“別想的那麽複雜。”

陳中良判斷:蛇哥能把12個人組織起來,并且知道他們想毀滅水庫的動機都是真實的。這就代表:蛇哥非常了解名湖中學,甚至了解這12個學生的資料。

綜上可見:蛇哥要麽就是在名湖中學上過學,要麽就是裏面的教職工。

陳淩輝的交代完畢,陳中良收拾了筆記本,就走出了審訊室。

今晚,他們離那個蛇哥更近了一步。

——

隔日清晨回到家,陳中良看了一會兒宗卷,就聽到了兒子的下樓聲。

陳泊宇是昨晚回來的,父子兩的眼神沒有一點點交流,但陳中良聽兒子的腳步,就知道他的心情有些複雜。

燈光照亮了他斑白的頭發,陳中良整理着手中的資料,頭也不擡就問道:“怎麽,那顏小姐不願意帶着孩子到我們家來住?”

“……爸,您怎麽知道?!”

陳泊宇愣了神,他是昨天才決定請顏蕾到自己家來住的,事先都沒跟爸爸打過招呼。

可陳中良是什麽人物?他當年幹過部隊裏的情報員,後來調到省廳幹刑偵工作,他的城府可不是兒子這種愣頭青能比的。

心思之細膩入微,也是幹他們這一行人的特點:“你昨天下午會都沒開完,就匆匆忙忙趕去看顏小姐,還跟物業打了招呼,說如果有個姓顏的小姐過來就通知你。”頓了頓,老爺子道:“你不是想接顏小姐到我們家來住,至于這樣大費周章?”

真正是什麽都瞞不過老爺子,陳泊宇服氣,“爸,她一個女子帶着孩子住在招待所,我不放心。”

“顏小姐拒絕你了?”老爺子心平氣和地問道。

“不是拒絕。她說想好好考慮,明天給我個答案。”陳泊宇的語氣裏居然有些忐忑。

顏蕾的回答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他昨晚的提議太過沖動。畢竟他們還沒确定正式的情侶關系,顏蕾會有顧慮也是正常的。

“那你們是聊案子聊到這麽晚?”陳中良老爺子立即猜了出來。

“是。”他在老狐貍父親面前只能坦誠相待,“顏蕾跟我分析了下案情,謀殺彭茂慶的案子做得很完美。這不是鐘家姐妹能布下的局,我和她都一致認為:應該是蛇哥教唆江月初這麽做的,掩蓋的手法也很像蛇哥的特點。”

老爺子點了點頭,他追蹤這個案子将近一個月,越是深入分析這個蛇哥的手段,就越是覺得,“這個蛇哥不是常人,起碼不會是一般的青少年或者學校的教職工。他對人性的操縱可謂是深得傳銷學的精髓,我懷疑他從事過傳銷型的行業。”

十二生肖都對蛇哥唯命是從,餘肇飛和江月初對他忠心不二,說起來,這可不就像是被洗腦的傳銷組織嗎?

“那這樣一來,搜索的範圍就很大了。”陳泊宇同意爸爸的觀點,“蛇哥有可能是校外人員。”

“範圍再大也要查。”

陳中良嘆了口氣,他們始終在明處,而蛇哥在暗處,這種感覺很不好。

另一方面,老爺子也為兒子的終身大事操心,“那個顏小姐,上次開大會的時候我見過。根據我的觀察:她對犯罪有着很獨到的見解,要麽她自己是犯罪心理學的專家,要麽就是她背後有高人在指點。”

“高人在指點?”

陳泊宇不知道爸爸這話什麽意思。

陳中良笑了笑,他覺得兒子還是太年輕:“你沒看出來嗎?她的眼神很清澈很有正氣,卻不符合她破案的手段和謹慎的思維能力,這小姑娘……很有意思。”

搞情報和犯罪學出身的人,對于人性都有一種特殊的嗅覺。

往往一個人的本質是什麽,他們幾句話談下來就能判斷出來。

陳中良同意兒子去追求帶娃的顏小姐,不是他這個父親多麽思維開放,而是顏蕾确實不一般。

他第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顏蕾是個好姑娘,很難得的是:她身上有種特殊的凜然正氣,這在年輕人中非常罕見。

所以兒子喜歡她,他這個當父親的絲毫不覺得意外,連他這個老頭子都喜歡這樣的晚輩。

可,他卻看不透顏蕾這麽敏銳的判斷力是源自哪裏。

——

另一方面。

顏蕾也思考了整整一夜:自己到底要不要去陳家呢?

昨晚,聽到陳泊宇邀請她去他家住的時候,她甭提多高興了。

想一想,這是去男神家啊啊啊,同居啊啊啊,這肯定是言情小說中的女主角待遇吧!

想想近水樓臺先得月……

想想天天在一個屋檐下,日久生情……

“咳咳。”顏國華小朋友咳嗽一聲,就打斷了她快要滴下來的口水……

對了哦。她是帶娃少婦,苦情女主,劇本拿的不對,得好好考慮,何況還有個娃爸爸在。

面對陳泊宇的溫柔凝視,她也只好含羞道:“那個……我其實……你給我點時間,我想好好思考一下。”

陳泊宇點了點頭,他輕聲應道,“我會等你的回答。”

送走陳泊宇以後,顏國華小朋友一本正經道:“想去陳家住得謹慎一點,我查過他父親的資料。原來他父親是部隊情報部門的人,後來退伍轉到了地方警察局,短短五年就做到了局長的位置。這個陳中良很不簡單。”

顏蕾錯愕,爸爸你也很恐怖啊,“我都不知道陳伯伯幹過什麽,你就把人家查的一清二楚,爸爸,你也是幹特工的料子吧?”

“傻瓜,你跟陳泊宇走的這麽近,我能不查查他身邊的人嗎?”顏國華當副局長的脾氣仍在:“要是擱在從前,我必定要查他個祖宗十八代,看看他到底是哪個部隊出來的,隸屬于什麽部門,曾經參加過哪些工作。”

顏蕾:“……”

老刑警的風格,就是祖傳007,不把人家祖墳方位都查出來決不罷休。

可是她認真地想了想,還是擔心五歲的爸爸,“我有的時候出去查案,把你一個人丢在家裏也不放心。如果有個人照顧你,女兒我也能安心許多。”

顏國華瞪了女兒一眼,“爸五十多歲的人了,能照顧自己,不用你操心。只是……你想要進陳家住的話,最好不要跟陳中良住在一起。那個老家夥的履歷不比你爸我差多少,我擔心我們父女兩演戲瞞不住他。”

“……哦。”

爸爸的擔心有道理,顏蕾嘆了口氣,她寧願自己吃點苦,也不會讓爸爸為難。

既然爸爸覺得去陳家的暴露系數很高,她也就放棄跟陳泊宇同居吧,反正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未來有的是機會在一起。

于是,她決定放棄去陳家的提議。

本來……

是打算這樣放棄的沒錯。

可是睡了一覺,情況就出現了新的變化。

第二天一大早,顏蕾是被一陣敲門聲給吵醒的,時間是七點半。

迷迷糊糊間打開門一看,外面居然是陸家的保镖阿華。

顏蕾眨了眨眼,問阿華你一大早的來幹什麽。

“少夫人。”阿華依舊是恭恭敬敬的稱呼,“少爺的父親從美國回來了,他聽說了您跟小少爺的事兒,想見見你們。車已經備好在樓下,請您跟我走一趟。”

少爺的父親?

也就是陸嘉然的父親嗎?

顏蕾清醒了過來,她回憶了一下原著,想起來這是個叫陸華濤的大佬。

陸華濤是本地的珠寶大亨,曾在非洲包下了兩處鑽石礦,一夜身價漲了近百億,成功跻身本市的十大富豪之列。

七年前,陸華濤功成身退,去了美國安度晚年,把國內的生意都交給了晚輩來照看。其中小兒子陸嘉然繼承了他50%的資産。

別小看這50%的資産,男主陸嘉然就是憑着從父親手中繼承的股份,一直在本地作威作福。

這樣一個大佬,居然特意從美國回來見她跟兒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顏蕾默然,覺得此事不簡單。

她想了想,不宜得罪此人,于是淡淡道:“我準備一下就去見陸老先生。”

關上了門,顏蕾深吸一口氣,沒好氣道:“爸,陸嘉然這次夠可以的啊,為了把我綁回陸家,連老父親都請回了國!”

“陸嘉然對你是認真的。”顏國華知道自己的閨女魅力很大,“但你不能吃人家的糖衣炮彈,該斷就斷,不斷就反受其亂。”

“知道,我肯定會跟陸老爺子說:我跟陸嘉然已經徹底分了。”頓了頓,顏蕾為難道:“爸,萬一這陸華濤也跟陸嘉然一樣蠻不講理,只是想綁住我們母子兩回陸家呢?”

她向來對這陸家人的信譽度不抱什麽希望。

顏國華不以為然,“要是陸家人敢對你來硬的,那你就直接跟陳泊宇說,讓小陳他以非法拘禁罪把陸嘉然給抓起來。我看國法大還是他家生意大!”

顏蕾默,這倒也是。

我國可是一個有一套完整刑法的法治國家。

他陸嘉然要是敢亂來,那麽就扔給他一本刑法寶典老老實實蹲監獄去。

——

不一會兒,顏蕾換好了衣服,就獨自上了車。

陸老爺子将這次的見面安排在九鼎茶樓,這是城中最大的商業會館。

總歸是公開場合,顏蕾稍稍安了心。

進了九鼎茶樓,顏蕾就進了一間豪華的私人包廂。只見老人家頭發斑白,衣着考究,面容跟陸嘉然也有幾分相似。

雙方落座以後,老人一雙棕褐色的眼睛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顏蕾目不斜視,她也不是見過小場合的人,今天前來面見陸老爺子,也完全是看在自己的“兒子”有他陸家半點DNA的份上。

陸老爺子收回了打量她的目光,輕輕呷了一口茶,就說了正事:“顏小姐,第一次見面,你給我的感覺倒不是像傳聞中的那樣,你很坦誠也很大方。”

“陸老先生客氣了,”她非常淡定自若:“我知道您想說什麽,咱們不妨開門見山吧。”

他們來這裏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陸嘉然。她想逃,他想替兒子來勸說她回家。事情就是矛與盾,互相沒有商量的餘地。

“我這個兒子,人品,才學,都是一流的。但也有缺點,就是逢事瞻前不顧後。”說這話時,陸華濤将茶杯攬了過來,功夫茶面上,這一層意思是“客遂主意”。代表主人的話,客人得仔細聽。

顏蕾就坐穩了腰身,也蓋上了茶杯蓋:“陸先生請賜教。”

顏蕾端莊的姿态和回應,卻是讓陸華濤有點意想不到。這姑娘骨子裏挺有大家風範,而且從容中帶着穩重利落,優雅中帶着光明磊落,難怪兒子這麽喜歡她。

從進門到現在,連他都覺得這姑娘非常有氣質,值得讓人喜歡。

“他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沒有想過以後怎麽樣,才會造成現在的局面。”

陸老爺子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兒子的感情問題來——只有眼前短淺的情情愛愛,卻沒想過兩個人将來的日子怎麽過。

顏蕾不以為然,她本來對陸嘉然沒動過心,也就看得開,“陸嘉然不是沒考慮過,只是在他心目中,我是不值得他花心思去維持的女人,所以他眼中沒我也不奇怪。剛好,我們已經一拍兩散,我也不想跟他扯上任何瓜葛。”

“那是從前,他太年輕了,所以才會錯過了你。”陸華濤淡淡道:“你有怨氣,我這個做長輩的也可以理解。”頓了頓,老爺子才點明了正題,“但他現在已經後悔了,他跟我說,想讓你跟孩子回去,想給你們一個家。”

聽聽,果然是老子給兒子當說客的!

顏蕾只覺得好笑,陸嘉然都這麽沒出息了,自己搞不定的事兒,就讓親爸來說服?

她趁機把話說清楚,“陸老先生,我敬重您是長輩,所以才來這裏喝這一杯茶。但我絕對不會回到您兒子身邊去的。因為他,去年白薇薇把我沉入水箱,我差點就死了。從那之後,我們已經毫無幹系,請你也不要強人所難。”

陸華濤嘆息一聲,“可你的孩子畢竟是我陸家的骨肉,小姑娘,你的骨氣我看到了,但你必須要為孩子的未來考慮。”

“陸老先生,我可以一個人養孩子。”顏蕾反問他一句話,“更何況,您陸家連綿200多年,從清朝光緒帝開始,陸家在京城做茶葉生意發家,後來您在非洲承包鑽石礦再次發家,請問這麽多年來,陸家可曾有個平民姑娘進家門的?!”

陸華濤沉默,那倒确實沒有。他陸家再不得意的時候,也娶得是豪門望族的女兒。

“所以,陸嘉然根本不會娶我的。他把我跟孩子找回去,他是想做什麽呢?他只是想建一個金子打造的牢籠,把我們母子養在裏面施舍點口糧,好讓他的良心不會痛,他就覺得這是很對得起我了。可我讨厭他,更讨厭這種自私的安排。”

顏蕾一針見血地點出了陸嘉然的那點小心思。

即使在原著中,陸嘉然也沒有娶原主,只是默許了她兒子有繼承權。

對待這樣一個男人,她是永遠不會原諒他,也絕對不會愛上他的,所以陸嘉然只不過是:“他在癡人說夢罷了。”

說完,她就起身站了起來,将自己的茶杯推了出去,這是功夫茶場面上“慢走不送”的意思,于是道:“老先生您慢用,我自己先走一步,這杯茶恕晚輩不能奉陪。”

“……”

陸華濤目送她離開。

他覺得兒子這一次看走了眼,錯的很離譜。

兩個月前,當他得知兒子有個私生子的時候,曾問過兒子打算怎麽處理顏家母子兩。

兒子當時的解釋是:“6年前,我想找個酷似白薔薔的女人聊以慰籍。沒想到,顏蕾她的野心很大,她居然是懷着我的孩子離開的。爸,您別擔心,這種人生下我的孩子,只是為了要拴住我不斷地要錢,我用錢打發她乖乖帶孩子就是。”

這是當時兒子對她的評價:用孩子來換取入主陸家的野心。

可是今天看來,這顏蕾的脾氣性格談吐禮儀,都勝過他所認知的那一衆名媛。

要錢?

野心?

沒有,通通都沒有。

這姑娘的眼中非常清澈凜然,她追求的東西不是這些。

看了一輩子人的陸華濤也不得不承認:兒子真的是錯過了個寶藏姑娘。

所以,兒子前天才會跟他說:“爸,我可能真的愛上了顏蕾。”并且拜托他來當說客。

但顏蕾對兒子已經完全死心,再也沒有一絲的留念。

——

另一邊。

回到了招待所,顏國華就聽女兒說了剛才茶樓的事。

陸嘉然居然讓他父親來勸她回去,這是他們父女兩都沒想到的手段。

這也意味着:陸嘉然對她完全沒有死心,他還在做着破鏡重圓的美夢。

顏蕾不想時時刻刻活在某人的觊觎下。

為了防止萬一,顏國華決定……還是讓女兒去陳家住吧:“陸嘉然現在對你死纏爛打,他是認為你會為了孩子回頭的。只有你用事實告訴他:你已經有了新生活,徹底不需要他了,我看他才會對你放手。”

陸嘉然是過去,是覆水難收,是原主用生命證明了他是人渣一枚。

蕾蕾也該抛下原主那狗血的過去,去尋找她美好的愛情和精彩的人生。這是老父親的人生觀點。

顏蕾點了點頭,陸嘉然總以為自己是從前的那個原主,站在原地等他回頭呢?

不,她要告訴他:自己即将有新的生活,新的男朋友。

回到他身邊?那是癡人說夢!

所以她決定了:以後就搬去陳家住!

孩子也好、過去也好,那都是屬于原主的債,和她顏蕾沒有任何關系。

她要做的是把握自己的未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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