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伸手抱住蘇澤的脖頸,在他耳邊說。

我想要你标記我,我願意把我自己交出。

我相信就算你标記我,你也不會限制我,不會把我當做你的所有物。

你不會忘記在Omega之前,我是孫瑾;我也不會忘記在Alpha之前,你是蘇澤。

我不可能放棄我的想法,但我終究沒有那麽偉大,無法站出來改變世界。

你是蘇澤。

面對你,我沒有辦法舍棄掉你真的做一名“終身單身”的Omega;我不能放棄你走向那條孤單的道路。

縱然它通往偉大,寫着先驅,痛苦又光明。

我只能拯救我自己,堅持我所堅持的,做我想做的。

不悔而已。

“你已經很好了。”

在吻上孫瑾的唇之前,蘇澤輕輕說。

二十一

蘇澤标記了孫瑾。

意外的,他完全沒有排斥之心。

孫瑾選擇了他,而他也選擇了孫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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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淡的愛意在日久天長的相處中,終于被釀成了一壇濃香四溢的酒,熱烈醉人。

父親們讓蘇澤接受這個世界,而身為Omega的孫瑾,則真正讓他接受這個世界與衆不同的性別觀。

盡管他還是無法放下自己對不同性別人的态度,卻已經能平靜面對這個世界和從前世界的不同。

他尊重,他接受。

Alpha對Omega的标記順暢無比,他親吻着孫瑾的身體,腦海裏除了孫瑾還是孫瑾。

或許因為對方是孫瑾,所以蘇澤才會在對方要求時毫不猶豫,并且接受良好。

是什麽樣都無所謂啦。

或許标記唯一的好處就是,這代表在這個世界裏,孫瑾再不可能和自己分開的。

盡管就算沒有這碼子事蘇澤也對自己和孫瑾的感情有信息,但有這麽一層………感覺還是不錯的。

蘇澤抱着被清理後就陷入夢鄉的孫瑾,唇邊綻開一個花一樣的笑容。

你把整顆心都捧給我了,我就把我的靈魂換給你,好不好?

水仙花香萦繞在鼻尖,蘇澤滿足的陷入夢鄉。

7、事故

二十二

“你…沒事……”

這種時候,就連完整的說話都成了一件無比艱難的事。

蘇澤費力的張嘴想要安慰惶然無措的孫瑾,然而他強忍着疼痛抗拒着黑暗說了半天,也不過斷斷續續的說了三個字。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蘇澤想親親孫瑾毫無血色的唇,他想告訴孫瑾我沒事的你別這樣,我會難受。

別哭啊,阿瑾。

我真的沒事,我說過要和你一起過一輩子的,怎麽會食言呢?

我好不容易克服了心理障礙想要和你有個孩子的,還什麽都沒有發生呢我怎麽舍得走?

強大的拉力混雜着鑽心的疼痛讓蘇澤茫然不知所措,有一股他完全無法抵抗的力量拉扯着他,讓他和身體分離。

緊接着蘇澤就發現自己飄在半空,完全感受不到自己身體的重量不說,甚至根本看不見自己的身體。

他似乎完全融入在空氣裏,卻又詭異的擁有自己的意識。

所以他能看見孫瑾拿出手機撥打急救電話時顫抖的手,能看見對方在自己身邊不停叫着自己的名字,想要觸摸自己卻又不敢的樣子;對方臉上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惶然與悲哀,就連他剛剛覺醒性別時的都沒有那麽大的情緒波動。

蘇澤想要靠近孫瑾,即使是在這種狀态下他也想要控制“身體”,奈何始終不得其法。

有不可言說的黑暗夾着空洞死寂朝他襲來,蘇澤“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是孫瑾見到救護車時驟然亮起的臉龐。

二十三

“請您節哀。”

他說什麽?

孫瑾呆呆的看着面前人嘴唇一張一合的說着話,只有最後一句“節哀”被他聽在耳中。

什麽節哀?

蘇澤才不會有事,他節哀個鬼啊!!!

一定是弄錯了!

孫瑾氣勢洶洶,一把撥開眼前人——他也沒費多少力,這個人幾乎是見到他上前就主動避開的——就靠近那張剛剛被推出的床。

白布從頭蒙到腳。

呵,等我揭開你們就知道你們犯了多大的錯誤!

孫瑾想着,去掀白布的手還是下意識的輕了些。

那是誰?

他閉眼的樣子,和蘇澤好像。

孫瑾怕驚擾了對方的沉睡般伸手捏住他的鼻子,如果是我的蘇澤的話,睡着了被我這麽對待一定會馬上睜開眼,和我笑鬧成一團吧?

可對方毫無動靜。

那一定不是我的蘇澤。

我的蘇澤,怎麽可能會躺在那兒毫無聲息,連胸膛細微的起伏都看不見?

惡作劇也要有個限度啊!

“再不醒來我就要生氣了。”

孫瑾低頭,湊在對方耳邊輕輕說。

沒有回應。

他一點點伸出手去握住對方平放在身側的手,再沒有往日裏的溫度。

孫瑾眨眨眼,有東西迫不及待的滾落,滴在手背上,有點燙,有點涼。

二十四

孫瑾站在公墓前。

前幾日舉行了蘇澤的葬禮。他們倆的朋友不多,但也不算少,葬禮辦得算得上順利。

來來往往的人都勸孫瑾不要太傷心。

他們說往後的日子還很長,你還很年輕,要好好的活下去。

他們說你不要想不開啊,蘇澤在的話也希望你好好活着的。

孫瑾嗯嗯啊啊,強打起精神應酬;卻感覺整個世界和自己間隔了一層,叫他聽不清那些聲音,看不清那些臉龐。

只有想起蘇澤,想起他們在一起的事時,一切才是實實在在、觸手可及的。

晚上他就睜着眼,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覺。

他總覺得蘇澤會來找他的,蘇澤一定不會丢下自己。

可他沒等到人,

就算是第七天晚上,蘇澤最有可能回來的一天,孫瑾都沒有見到蘇澤。

黎明的時分孫瑾打了個盹,可夢境裏,他也見不到蘇澤。

蘇澤蘇澤蘇澤,他一面覺得家裏到處都有蘇澤,一面卻哪都尋不見他。

兩年前和孫瑾相依為命的奶奶去世時,蘇澤和孫瑾一起操辦奶奶的喪事;當時孫瑾趴在蘇澤懷裏嚎啕大哭,蘇澤拍着他的背陪他一起紅了眼圈,安慰孫瑾說你還有我。

孫瑾當時帶着哭腔叫着奶奶又叫蘇澤的名字,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醒來後看見守着自己的蘇澤只覺得心下一片安定。

可現在連蘇澤都走了。

沒有人會哄着孫瑾陪他一起傷心,沒有人會理解孫瑾的心情,也沒有人,會在他身邊。

那天他們是像平日裏一樣吃晚飯出門散步的,他倆還讨論以後要個小孩會是怎樣的光景——當時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懷有“男人也可以生孩子嗎哦我的天啊這麽神奇”想法的蘇澤似乎終于有點改變,和孫瑾商量着要個孩子。

本來是很溫暖的畫面,一輛斜裏沖出的歪歪扭扭的轎車卻成為不和諧的音符。

那車車速極快,孫瑾當時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傻站着。

是蘇澤反應迅速的推了孫瑾一把,把孫瑾推得坐倒在地上;除了一點擦傷什麽事都沒有。

可蘇澤卻被撞飛了出去。

那麽多血。

孫瑾只覺得自己眼前一片血色,看什麽都帶着紅。

救護車來現場時他覺得自己看到了希望,在手術室外等了幾個小時愣是一點倦意都感覺不到,可他等到的是再也不會給他回應的蘇澤。

他記得他跑到蘇澤身邊時蘇澤艱難的說出的那三個字,他知道蘇澤一定是想說“你沒事真好”,可蘇澤,你為什麽會有事?

酒後駕車釀成事故的Alpha被判刑罰款,但那又有什麽用?

蘇澤回不來了啊!

能和他并肩同行、一直以來最了解自己的蘇澤,在自己眼裏最好最完美的蘇澤,會因為自己的自作主張生氣也因為自己的道歉很快消氣的蘇澤,靜靜的用文字編織夢境創造世界的蘇澤,即使标記了自己也不曾拘着自己依舊放心自己工作的蘇澤,不在意他人言語反而會耐心安慰自己的蘇澤…………

他不在了。

孫瑾又一次落下淚來,在四下無人的墓碑前。

今天天氣不錯,太陽挺大的。

墓碑上蘇澤的笑容比陽光還要明媚。孫瑾側耳聆聽,能聽到蘇澤用一貫溫和的語氣對自己說別傷心,你要好好的。

我會的。

蘇澤,我會好好活下來的,你信我。

沒有你的陪伴,可路還在;我會連你的份一起,看那盡頭究竟是什麽光景。

8、尾聲

我第一次直面孫瑾先生,還是作為實習生跟在社裏被派去采訪孫瑾的記者身後的事了。

托了和孫瑾先生一個學校的福,在正式的采訪結束後我和對方聊了幾句。

怎麽說呢……..孫瑾先生私下裏是挺溫和的一個人,完全沒有他寫的那些書裏表現出的激進,也沒有在公開場合談話時的那種咄咄逼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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