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個家的溫情與溫暖，都來自于廚房
淩院長開着車載着李警官跑到城郊去挑鴿子。天差不多黑透了，農貿市場依舊人聲鼎沸。淩院長笑着說，自己剛從美國回來那陣兒最不習慣的就是晚上八點之後竟然有夜市，還有就是總是在禮拜六之前去超市屯好東西。
淩院長在前邊開道，大冷天脫了外套挽着襯衣袖子跟小販吆喝，李警官緊緊跟在他後面拿着手機現查怎麽挑肉鴿。淩遠很怕有些不長眼的撞到李熏然，本來不打算讓他下來。李熏然耙耙頭發：“好歹我在警校自由搏擊擒拿格鬥都是拿過名次的。”
淩遠打量他一眼，心想你那一屆普遍營養不良吧。
市場太熱鬧，不大聲吆喝攤子後面的小販都聽不清你說什麽。淩遠徹底放了菁英的架子，一面伸手護着李熏然，一面親自下手去籠子裏抓鴿子。
等他挑好兩只，看着小販現殺了：“你要不愛吃鴿子肉沒關系，多喝點湯。我發現你挺愛喝湯水的。”
李熏然拿着手機站在淩遠的防護範圍內：“知道啦知道啦。李主任怎麽樣了？要不要也喝？”
淩遠笑笑：“他現在連水都不能喝。等他能喝了我再給他炖。”
收拾了鴿子，李熏然跟着淩遠回到車上。天很冷，李熏然在羽絨服裏瑟縮一下。淩遠發動車子：“開空調吧？”
“別了，趕緊回家。”
淩遠進家門就直奔廚房，李熏然動作遲緩跟在他後面，慢慢地換鞋，換衣服，洗手。淩遠系着圍裙在廚房裏生龍活虎，又洗又切，忽然又到處找蔥。
這房子他買來不久。當初是打算有個窩，買了也沒上心，交給裝修公司設計裝修。錢的确花得不冤，哪兒哪兒裝修都挺好，廚房裏連調料盒都備齊了。搬家那天淩遠下了鍋方便面。
當開火立竈了。
然後這地方的意義在于，他下班又不值班的情況下，睡個覺。
明明暖氣挺足，空氣卻永遠涼浸浸。
直到李熏然來了。
到處熱鬧起來。溫度熱鬧了，空氣熱鬧了，廚房也熱鬧了。鴿子上鍋炖的時候，熱鬧的水蒸氣撲到窗上，滾成水珠，歡快地往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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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氣竈天天得開，淩遠調着火苗大小，暖和的帶着肉湯香味的熱氣溫柔地擁抱了他。
今天下班他就往外沖。王副院長跟他到招呼，問他幹嘛去啊。淩院長笑了笑。
“回家啊。”
李熏然包着大被子坐在沙發上，舉着淩遠的平板劃拉。淩遠從廚房探出頭來：“等急沒？洗手吧。”
趙忠祥的聲音悠悠然飄出來：“非洲熱帶草原上的雨季過去了，又到了動物們交配的時候……”
李熏然憋着笑，大眼睛狡黠地看着淩遠：“大院長，你是不是搞錯種了？被人坑了？”
淩遠往餐桌上擺碗：“李警官，擺正你的态度，你這是人民警察說的話嗎？”
李熏然用手接着劃拉，驚奇道：“你這裏下的全是獅子相關的啊？”
淩遠嗯了一聲：“洗手，慢點別滑到。”
李熏然露出半邊臉：“你真喜歡獅子？”
淩遠用鼻腔的氣聲笑了下：“我愛獅子。快洗手。”
李熏然慢慢站起來，去衛生間洗手。淩院長把炖鍋端出來擱在隔熱盤上，跟一步一步蹭進來的李熏然道：“你多喝一點，湯争取都喝了。”
李熏然看他急急忙忙的：“你幹嘛去？”
淩遠往衛生間走：“我準備你擦身的事。”
李熏然長出一口氣：“謝謝，我起碼要洗個頭，太癢了。”
淩遠就炖了一只鴿子，李熏然解決很迅速。淩遠在客卧床上鋪了毛巾，小凳架起臉盆，讓李熏然橫躺着，腦袋懸空，他提着壺沖洗。這倒是不難，醫院裏演練過了。洗完頭要擦身上，淩遠開了浴霸，給李熏然細細貼了一層防水膠布，再讓他自己用毛巾捂着。李熏然光着坐在衛生間裏，被淩遠擺弄着，忽然覺得有點喪氣。
淩遠早看他裏裏外外了，原因跟自己想的差距太大，和情愛又沒啥關系。淩遠給人做手術，天天看着都是一樣的。
淩遠兌了熱水用毛巾給他仔細地擦。許久不洗澡，一着水泡起死皮，更難受了。李熏然沮喪地感覺着淩遠在幫他搓灰。
淩遠繃着臉一絲不茍地給李熏然搓背。他力度适中均勻，搓得李熏然皮膚發紅。脖子，脊椎，兩邊漂亮的蝴蝶骨，水流緩緩地流下去。淩遠可以數出人體的每一塊肌肉骨骼每一根大血管，然而他現在理性的腦子裏一片空白。
這是愛人的身體。
胳膊，手，腰，腰好細。淩遠盯着李熏然的腰，又親了一下。李熏然給癢得微微激靈一下：“你怎麽非得親我癢癢肉……”
他回頭，被淩遠的表情吓一跳。
對男人來說，對愛人肉體的崇拜與渴望，就是愛情。最原始的兩種欲丨望。吃，維持生命，性，也維持生命。
這麽多年了，男人也沒進化好。
李熏然轉回去，不沮喪了，挺得意。
因為他對淩遠，是一樣的。
“小王八蛋，別撩我。”
“切。”
獅子飼養手冊 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