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沈時節坐了會兒,覺得身上沒勁,熬不住又回房休息了。

葉陶不時的進去測體溫,看他并沒有睡着,就一直在提醒他補充水分。

她在廚房給沈時節熬粥,想着他在桐洲生活了三年多,會習慣那邊的口味,加了點排骨。熬好後,想喊他起來喝點,看他眼睛緊閉,呼吸均勻,猜想應該是睡過去了,不忍心叫醒,過了一個小時再去,沈時節還是睡的很沉,葉陶也沒事可做,正好也趕上了她睡午覺的時間,于是脫了鞋,輕輕地在他身邊躺下。

屋內開了空調,很合适的溫度。

一開始困意很深,等真正躺下來反而睡不着了。

葉陶和沈時節離得不算近,卻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渾身散發的熱意。

她滾了一圈,如願地滾到他懷裏。

看着他,徹底清醒了。

好看的人連睡着了都是好看的,眉目舒展,睡顏安靜,她的手指在空中描繪着他的面部輪廓,每一處都極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汗,額頭那裏,臉上,脖子間都有。

她拿毛巾仔仔細細的給他擦了遍,連每根手指都不放過,又把他蓋着的被子拉到腰部,護好肚子就行。

等做完這些,想下床做點別的,不過還沒來得及着地,倒是橫過來一雙手,摟着她,把她往自己懷裏摁。

葉陶的鼻子碰到了他的胸口,悶得有些喘不過氣。

她的頭拼命的往後仰。

“別鬧,讓我外睡會兒。”沈時節的聲音在她頭頂。

葉陶眨了眨眼,“你沒睡着?”

“怎麽睡?你一會兒給我擦身體,一會兒又扯掉我身上的被子,讓我怎麽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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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些事的确是她做的,但不知道為什麽經沈時節之口說出來好像變了層意思。

葉陶解釋,“不是,我只是想讓你睡的舒服點。”

沈時節閉着眼笑,“觊觎我的身體,想乘機占便宜就直說。”

葉陶覺得自己快炸了,“我沒有……你不要亂想。”

沈時節沉浸在自己的腦洞裏,對葉陶的話一概不理睬,“這沒什麽的,我是你的男朋友,滿足你對男性身體的好奇心也是我的義務,我全身上下的每一寸都屬于你……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可以讓我自己病的更嚴重點,大概到昏迷不醒的地步,好方便你下手。”

葉陶着實被沈時節的話唬得啞口無言,愣了一下,漸漸地有點回味出他話裏的意思,“你可以讓自己病的更嚴重點?”

沈時節慢慢睜眼,眼神有點懊惱。

葉陶的手抵住他的心口,在畫圈,“所以,你怎麽個病法?”

得知他真發燒了,想着怎麽會這麽巧?聽他話裏的意思,似乎他能随心所欲的操控自己的身體狀況。

葉陶擡睫看他,眼神平靜而直接,就簡單的一句話,你老實交代吧。

沈時節坦白,“就再洗一場涼水澡。”

“嗯?”葉陶顯然是不信的,這個季節,他那樣的身體底子,別說一場,泡在涼水裏一天都不見得會有什麽事。

“再對着空調吹一晚上……”看葉陶的眼神沾染了些許震驚後,沈時節索性說,“誰讓你昨晚生我氣,我過去找你求和,你還拿門砸我……哎呦,不行了,說到這我的頭又開始暈了,我再睡會兒。”

說完,眼睛再次閉的死死的。

這次葉陶又是撓、又是抓的,不管怎麽弄他,他都毫無反應,把裝死貫徹到底。

葉陶無語。

這個男人,還真是多認識一天多一分驚喜呢。

沈時節在睡夢中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在一個高溫的密閉房間裏,身體熱到了極致,卻被困住了,動彈不得。

就在他覺得自己會熱死的那一瞬間,是葉陶脫了衣服投入到他懷裏,用帶着寒意的身體給他降溫,才纾解他身上的不适。

他開心又不開心。

怕她被人看,一直拿東西遮住葉陶的身體,一件不行就兩件,把她從頭到腳包得嚴嚴實實就露個腦袋才心滿意足。

下午一點多鐘,沈時節醒了。

入目的便是只露着腦袋的葉陶滿頭大汗的瞅着自己。

沈時節的視線往下,看她身上蓋了一床空調被,還有一個原本被扔在飄窗上的毛絨毯子,嘴角微微的抽動了下。

葉陶被熱的不行了,頭發都濕了,“你醒了?”

“嗯。”

葉陶好脾氣地說,“那可不可以把手松開。”

沈時節像燙手一樣縮回搭在她腰間上的手。

葉陶話裏聽不出情緒,“還有架在我身上的腳。”

“哦。”沈時節這才發現自己還真的是利用了一切可利用的資源,把葉陶禁锢在自己懷裏。

葉陶迫不及待的把被子踢開,整個人呈大字毫無形象的平躺在床上,滿足一嘆。

熱死了,也快憋死了。

要不是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真的很有可能忍不住揍他一頓。

葉陶舒舒服服享受夠了自由的感覺後,跳下床,“我需要先洗個澡。”

一身的汗,自己都嫌棄自己了。

沈時節盤腿坐在床上,被自己的行為給逗笑了,笑了會兒後,拎起自己的衣領聞了聞,嗯,他也需要去洗個澡。

走到洗手間門口,去開門,被葉陶從裏面反鎖住了。

又想逗她,“陶陶開門!”

裏面的人吓了一跳,趕緊從門口抵住,“你、你想幹嘛?”

“我也想洗澡,退燒了出了很多汗,我難受。”

“忍着!”

沈時節叛逆道:“忍不了。”

葉陶似乎在猶豫,并沒有及時回他,然後僵持了接近一分鐘,沈時節聽到了門鎖擰動的聲音,門被開出了一條縫,輕薄的霧氣乘勢溜了出來,随後,他看到一條纖細的手腕在他眼前晃了晃。

沈時節喉結上下滑動了下,握着把手,沒有猶豫地從外面把門合上,他咳了聲,掩蓋自己的異常,“我想了下,似乎還能忍忍,你慢慢洗。”

沈時節去了客廳,給自己倒了杯水,仰頭喝盡。

這一天到現在還一粒米未進,确實有了饑餓感,他去廚房盛了兩碗粥出來,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葉陶已經沖完涼出來了,看到沈時節,還沒說話臉倒是紅了,不知是羞的還是熱的,毛巾搭在脖子上,在擦頭發。

“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沈時節悠哉悠哉地坐了下來,舀了口粥,吹了下确定不燙後送到嘴裏,“我餓了,先吃點東西。”

葉陶瞅着他,不知道該說他什麽。

他到底知不知道,剛剛自己在裏面,耗費了那大的決心,才抛下羞恥感,決定讓他進來。

結果他倒好,又給關上了。

她木然在他對面坐下,看他吃得香,也餓了。

兩人各自不啃聲地解決完了一整鍋的粥,想着各自的心事。

“待會兒要做什麽?”沈時節忽然問。

葉陶擡眼,“你不是生病了嗎?那就好好休息呀。”

沈時節:“已經好了,難得你有時間,又不用去打工,我們出去玩一玩怎麽樣?”

葉陶實在不覺得外面有什麽好玩的,又或者說,在她心裏,和他在一起,即使一直宅在家裏面她也不會覺得悶,不過戀愛總不能順着她自己的想法來。

她問,“你身體吃得消嗎?”

上午還燒着,中午人還昏昏沉沉的睡的毫無意識。

“沒問題。”沈時節說。

葉陶點點頭,“那行。”

她沒什麽可收拾的,洗完碗,頭發也幹得差不多了,她随意綁了個馬尾,在陽臺上給花澆水,順便等沈時節。

他要久一點,還要洗澡。

不過他已經進入很久了……

葉陶像是想到了什麽,眼露狡黠,放下水壺急匆匆去拍洗手間的門,原本想的是以其人之道還知彼身,結果手心剛碰到磨砂的玻璃門,想好的臺詞還沒來及說,門就開了。

葉陶:“……”

為什麽還會有人洗澡不鎖門?!

沈時節正在給身上擦沐浴露,熱水兜頭而下,淅瀝瀝地落在地上,他聽到門開的聲音,扭過身,便和葉陶的視線在空中來了個對接。

他動作很快地撈過浴巾,圍在腰上,對着葉陶挑了挑眉。

氤郁的水汽到底是模糊了一些東西了。

葉陶覺得自己不行了,看的眉心一跳一跳的,還有心髒。

楞了好幾秒,她才欲哭無淚道,“我要是和你說,我只是過來吓吓你,你信嗎?”

沈時節誇張的張了下嘴,“哦,我的确吓到了。”

好吧……

葉陶和他對視,看着水珠從他肌肉紋理分明的身軀滾落,沒入到白色浴巾裏,後知後覺的背過身,“你慢慢洗,不急。”

說完,忙不疊失的地跑了,像是占盡了便宜,就把人丢下的負心漢。

水壺裏沒水了,她拿着空空的水壺到廚房接水,接滿了也沒注意到,整個腦子都是那旖旎惹火的畫面。

想到在桐洲的時候,蘇新雨總是在花癡沈時節的身體,而且描述的也極端色.氣,剛剛……太慌了,都沒認真看。

好像有點可惜。

葉陶想的入神。

還是還是不知道什麽出現的沈時節替她關了水。

“在想什麽?這麽認真?”

葉陶剛剛就是在想,待會兒沈時節出來自己該怎麽面對他,思前想後,還是覺得當沒發生過最好,她避開他的眼睛,“在想一會兒去哪裏。”

“你想去哪?”

“不知道,要不我們去濱江公園逛逛吧?”

近還省錢。

“可以。”

“行,你先去換衣服吧。”葉陶說罷,提着水壺落荒而逃,只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她命運的後頸被沈時節一手給扼住了。

沈時節湊到她耳邊說,“跑這麽急幹嘛?”

他語調慵懶,又透着漫不經心。

“花缺水,我給它們補補。”葉陶看他沒有松手的動作,徒勞的掙了幾下,“你快點,待會兒太晚了。”

“成。”

一出門葉陶就後悔了。

這個時間點,太陽毒辣,熱浪不斷席過來,走了沒兩步人就熱的不行了。

葉陶被沈時節牽着手,走得十分閑散,呵欠連天。

“中午沒睡?”

葉陶歪着腦袋,“如果是你,躺在床上,旁邊有個病人,一直在給你蓋被子,把你包得和粽子一樣,你睡得着嗎?”

“那的确是睡不着。”沈時節忍着笑,為自己睡夢中的行徑誠心誠意的和葉陶道歉,“抱歉,當時我在做夢。”

“你不會夢到在冬天,你怕我冷,所以一個勁的給我蓋被子吧?”

“差不多!”

到了宜城,一切出行都專門的司機,沈時節出門的時候就給陳沉打了電話,那頭說可能會晚一點,他們到了小區門口,陳沉果然還沒到,兩人找了出樹蔭茂密處等。

這個小區老舊,并沒有很好的物業。

小區門口有很多随意占用着主道的小販,有人騎着三輪車在賣水果,有人鋪了塊布在地上賣着小玩意,還有很多小吃攤,現在少點,到了晚上,那才叫熱鬧,熙熙攘攘的,把路堵得水洩不通。

沈時節怕葉陶渴,想去買瓶水,葉陶勾了勾他的手,指着水果攤上浸在鹽水中菠蘿,暗示他。

沈時節笑着應下,走過去挑了個最大的。

買完回來,把菠蘿遞給葉陶的同時,看到她身後不遠處一輛車仿佛失控般朝這邊沖來,來不及思考,沈時節拉着葉陶的手把人往路邊帶,想避開汽車的行動軌跡。

然而汽車像是被人設定了某種程序一樣,直接調轉方向朝着他們奔了過來。

葉陶根本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就被沈時節捂住了她的眼睛,強勁的手臂将她摟在懷裏。

在一片黑暗中,她聽到輪胎抓地的聲音,還有周圍人亂竄的尖叫聲……發生了什麽?

她扒開沈時節的手,看到一輛紅色車就停在了他們的腳邊,不過半米。

她下意識地退了兩步。

如果司機沒有及時剎車的話,她不敢想會發生什麽!

虛驚一場,沒有任何人受傷。

車裏的人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隔着擋風玻璃,目光陰鸷的看着沈時節,随後用手點了點太陽穴的位置。

葉陶不寒而栗,她看清司機從眉骨到眼角的位置有一道很猙獰的傷疤,還有他的眼神,透着一股狠勁,好像這根本就不是什麽無心之失,而是蓄謀已久。

她仰頭去看沈時節,那也是她沒有見過的模樣,他終于褪去了身上溫和的皮毛,露出了兇猛的爪牙。

兩人無聲的對峙着。

最後汽車揚長而去,沒有留下一句道歉。

只有周圍受了驚吓的人紛紛過來罵了兩句。

葉陶握着沈時節攥緊的手,想讓他放松點,好像不管用,他像是陷入了某種極端地情緒,出不來。

葉陶的直覺告訴她,這不是一場意外,對方有預謀、有目标,是沈時節!

而且這次只是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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