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破案
一行人火急火燎地趕到宗正開的酒吧,果然如靳昌猜測的一樣,警察把酒吧內外找了個翻天覆地也沒有找到邢老爺子另一個孫女的蹤影。
邢老爺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憤怒地上前揪住宗正的衣領:“你已經害死了我一個孫女,把另一個還給我吧!”
邊婧也很氣憤:“宗正,少做點孽,多積點福,死了才能上天堂,否則只能下地獄,受盡十八般折磨!”
宗正一把推開邢老爺子,整了整自己的衣領和領帶,說:“我說過,你們要是有證據就抓我,沒有證據就給我滾!還有——”轉向倆小民警:“我也是懂法的,你們沒有搜查證就在我這到處亂搜,我可以告你們濫用職權,叫你們所長開除你們!”
倆小民警被唬住了。
邊婧站到倆民警前面,叉着腰:“宗正,我要帶你回去見姑姑,讓姑姑清理門戶!”
宗正咬牙:“我已經被逐出師門,輪不到那死道姑清理門戶!”
邊婧大怒:“不許诋毀姑姑!”
在他們争吵不休的時候,躲在後面捧着三大摞材料的靳昌終于在裏面找到了些蛛絲馬跡,腦子裏的模型逐漸清晰,融會貫通……
“別吵了!”一番推理演繹下來,靳昌發現他們還在吵,頓覺心煩意亂,忍不住大聲斥責,“都什麽時候了還在吵架!我已經發現了線索,事不宜遲,我們趕快走!”
邊婧不肯走,她已經被宗正的幾句話氣瘋了,到底年輕氣盛,沉不住氣。
與她不同,靳昌比她大幾歲,多吃幾年米飯,自然思想和行為也比她更成熟穩重。他見她和宗正糾纏不休,恨鐵不成鋼,于是霸道了一回,當着所有人的面牽住她的手直往外走,一直到外面才放開。
其實靳昌牽住她手的時候她的氣就已消了大半,她滿臉滾燙,一顆小心髒怦怦狂跳。他的手,厚實而溫暖,手掌裏的幾個星丘飽滿有彈力,不看都知道這個男的注定是個大富大貴、前途無量之人。下山前姑姑給她算過命,說她這輩子曲折雖多但會遇上一個一輩子疼愛她的好男人。好男人,難道就是他?
她想着想着就笑了,忍不住偷偷瞄他。
靳昌卻一臉緊繃,到了外面的街道上就立刻放開了她的手,說:“吵夠了沒有?你難道看不出來這是宗正故意布的局拖延時間的麽?”
邊婧有些委屈:“他罵我可以,可他罵的是我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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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昌很兇地說:“那又怎樣?小不忍則亂大謀。”
這時石教授他們出來了,靳昌不好再訓斥下去,便跟着他們上了車,邊婧無緣無故被人兇心裏難受,而且還是被有可能是自己真命天子的男人兇,心裏就更不是滋味了,有淚在眼眶裏打轉,但還是顧全大局,強忍淚水跟着一塊上了車。
靳昌對比過三起小女孩失蹤案,發現了一個突破口,那就是三個小女孩年齡相仿,同在一個學校讀書,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三個小女孩都在一個興趣班裏學畫畫。他是在三個小女孩的生活照片中發現她們的畫作上都印有一個标志,是一顆小芽苗,上寫“芽芽繪畫”。而且第一個小女孩失蹤的時候警察給小女孩媽媽做的筆錄中有提到一句——“我女兒那天去學畫畫了”。雖然那時警察有調查過這個繪畫班,也給老師做過筆錄,但因為有價值的線索不多而被放棄。剛才他把這份老師的筆錄前前後後讀了不下十遍,細思極恐。
“邢老爺子,你倆孫女有沒有在芽芽繪畫班裏學畫?”靳昌問。
邢老爺子說:“有,今年我兒媳婦給報的,才上了一個月不到的課啊!小靳,你這麽問是什麽意思?你懷疑是那繪畫班的老師做的?怎麽可能?那個小奚老師看上去不像是人*販子啊……”
靳昌說:“也不一定是老師做的。”
邢老爺子睜大了雙眼:“啥?啥意思?”
靳昌捏着繪畫班奚老師的口供筆錄,說:“這位老師的口供裏有提到三個小女孩失蹤前的情況。她說這三個小女孩失蹤前都有來過她的繪畫班上課,兩個小時的課結束後結伴離開繪畫班,這一點繪畫班樓下的保安可以作證,且警方也對老師進行過排查并沒有發現異常,所以老師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既然孩子不是在繪畫班裏丢的那很大可能是在回家途中丢的。警方之前也對每個孩子的途徑之路進行過排查,可同樣沒有發現任何線索,那是因為誘拐這些孩子的根本不是沿途的小商小販亦或變*态跟蹤狂,而是結伴回家的孩子中的一個!”
“什麽?!”同車的幾個驚呼了起來。那負責開車的小民警一個激動猛踩油門,車子飛快地駛了出去,幸好現在街上沒有人。
大家屏息凝視,豎起耳朵聆聽靳昌的推理:“孩子們同在一個班上學畫畫,時間一久基本不會對彼此有所警惕,再加上一些物質上的誘*惑,比如糖果,蛋糕,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自己的同伴騙走。我在老師的筆錄中看到她說班上的幾個女學生很喜歡吃甜食,每次上課都會帶一樣的糖畫來吃,有兩個家長也随口提到自己的女兒喜歡吃甜食,而且我在幾個監控截圖裏隐約能看到幾個孩子手裏拿着糖畫。那麽問題就來了,警方的監控調查顯示孩子們放學途中沒有買過糖畫,如果糖畫不是在路上買的,那又是從哪來的?”
大家沉默了一會,邢老爺子說:“我懂你意思了,你是懷疑那個孩子事先買好了糖畫,等放學的時候給其他孩子吃?”
靳昌:“對,所以我現在要去找繪畫班的老師問問,那個經常給同學帶糖畫的孩子是誰。邢老爺子,如果找的及時,興許還能救下你另一個孫女。”
一番推理下來,這幾起小女孩失蹤案仿佛漸漸明朗了起來,其他人都對靳昌刮目相看,倆小民警也是心服口服,查了這麽久他們壓根沒有注意過細節更沒想過兇手也許是個孩子。邊婧更是被他強大的頭腦給征服,這男人,也太厲害了吧,看看筆錄和照片就能發現破案的線索?
警車一路飛馳趕到奚丹丹家中,此時已是淩晨兩點,倆民警分秒必争地上前敲門,過了許久才有人來開門,是個年輕女子,穿了睡衣,長發飄飄,弱不禁風的樣子。
“什麽事呀?”聲音嗲嗲的。
石教授眼前一亮,已然認出這女子是誰,興奮地上前:“小奚,原來是你啊!”
奚丹丹驚喜道:“教授,您怎麽來了?”
邊婧覺得這女的聲音耳熟,便走上前瞧了一眼,瞬間想起來了,這女的就是那晚被女*鬼附身、害她損失一張八百八十八黃符的白連衣裙女人。當時邊婧把女魅收服後靳昌抱着這個女人狂奔到醫院,剛到醫院這女的就醒了,發現自己正在醫院裏,驚得直問護士為什麽她會在這裏,她不是在家裏睡覺麽。護士說她夢游在大街上暈到了,幸虧靳昌路過救了她。這女的于是向靳昌道謝,說話時聲音很嗲,微笑時面帶桃花,看靳昌時的眼神很溫柔,帶着一絲藝術家的哀愁。當時邊婧就不太喜歡這個女的,覺得做作,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又見面了。
“奚老師。”靳昌上前了。
奚丹丹見到靳昌時一愣,雙眸登時在這黑夜裏綻出異樣的光亮來,她理了理前額的劉海,害羞地低了低頭:“是你啊。”
靳昌沒有注意到女人的表情變化,直奔主題:“奚老師,我想請問你班上哪個學生經常帶糖畫給別的小朋友?”
奚丹丹又是一愣:“顧子豪啊!怎麽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顧子豪的家在哪?”靳昌又問。
奚丹丹明顯感覺到氣氛有點緊張,不敢怠慢,趕緊回到屋中把學生的資料捧出來,把顧子豪的家庭住址翻出來給靳昌看。
靳昌看了一眼後就記住了,和奚丹丹說聲謝謝後和其他人一同轉身走了。
奚丹丹有點不舍,癡癡地望着男人風風火火的背影。
邊婧一個白眼,抱着雙臂往她面前一站,把一張紙條塞到她懷裏:“上面是我的銀行賬號,麻煩你把那晚救你的黃符錢打給我。一共八百八十八。”
奚丹丹拿着這張寫了銀行賬號的紙條,有些發懵。
按照奚丹丹給的地址他們飛似的趕到顧子豪家。
據邢老爺子介紹說,這顧家是村裏唯一的一家低保戶,顧父在顧子豪一歲多的時候出海時被鯨鯊咬斷了雙腿,常年癱瘓在床上,顧母剛開始還願意照顧顧父,可過了兩年後實在受不了這個一貧如洗的家就一聲不吭地走了,再也沒回來過。
從此這個家就落在了當時僅有四歲多的顧子豪的身上。小小年紀就很懂事,買菜、燒飯、洗衣服、給父親洗澡喂飯,還要上學,從沒有怨言。村裏給顧家辦了低保,每年送米送油送錢,可仍無法使顧家擺脫貧困。顧子豪學習優異,性格有些怪,特別喜歡畫畫,天賦極高,村裏人總說如果有專業老師教一下,這個孩子今後必成大器。說着說着就成真的了。今年,顧家好像突然有錢了,顧子豪竟然報了個繪畫班,正兒八經地學起了繪畫。
倆民警敲開了顧家平房的大門,是顧子豪開的門,家裏家徒四壁,牆上貼滿了畫作,有幾幅乍一看還以為是哪個大師的大作,可見天賦之高。小男孩極其鎮定地站着,仿佛早已知道警察會找上門似的不慌不急。
民警耐着性子開導:“小朋友,你做的事情我們已經都知道了,你知不知道你做的這個事已經害死了四個人?她們都是你的同學,你這麽做良心不會痛麽?”
顧子豪緩緩擡頭,看着警察,一臉平靜,冷笑:“我為什麽要心痛?”
聽到這話的邢老爺子憤怒至極,舉起拳頭沖了上來:“小畜*生!你沒人性!你快點說我另一個孫女在哪!”
顧子豪異常鎮定:“你們不都知道了嗎?還問我幹嘛?”
“畜*生!”邢老爺子咬牙切齒,石教授一邊勸着老戰友一邊搖頭嘆氣。
面對這樣冷血無情的熊孩子,靳昌他們全都沒了折,這小男孩似乎也知道他們不敢把他怎麽樣,就更肆無忌憚起來,竟當着剛失去一個孫女的邢老爺子的面吹起了口哨。甚至還說起了風涼話:“就算被你們抓住又怎麽樣,我又沒到十四周歲。”
正當所有人都不知道拿這個高智商孩子怎麽辦時,突然啪啪兩聲,邊婧上前左右開弓扇了兩個耳光,直把那孩子打得愣在了原地,半晌沒回過神來。
“沒到十四周歲是吧你很厲害是吧你以為狗*屁法律管不了所有人都管不了你了嗎!聽着,姑奶奶我通靈的,你識相的快點說出來,否則姑奶奶我送你去地獄走一遭!知道地獄是什麽地方不惡人進地獄會受盡十八種折磨,拔掉你的舌頭,把你扔進油鍋裏炸,還有老鼠啃你的腳趾頭!”說着把胖鼠放出來,胖鼠龇牙咧嘴地啊嗚一聲,還真沖過去咬了小男孩的腳趾一口。
小男孩哇的一聲慘叫,徹底被吓壞了:“我……我……那個人給我錢叫我分糖畫給她們吃……我需要錢給爸爸買藥,買吃的,還有學畫畫……”
石教授一聲嘆息。
邊婧問:“邢家的雙胞胎姐妹在哪裏?”
小男孩怕極了邊婧,小身子往靳昌身後挪了挪,靳昌說:“你別吓他,好好問。”
邊婧白眼,緩了緩語氣: “還不快說,不說我就叫老鼠吃了你!”
小男孩打了個哆嗦:“龍王……龍王肉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