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厲*鬼
邢老爺子的倆雙胞胎孫女今年都只有七歲,生得可愛機靈,嘴巴又甜,還才藝出衆,可招全村人喜歡了,邢老爺子更是把她們捧在手掌心裏疼,啥啥好吃的好玩的全給了倆孫女。
這天邢家人一早去崖邊看祭祀大典,倆孫女也帶上了,全程下來根本沒讓倆孫女離開過身邊,也不知是哪裏出了岔子,等他和石教授聊完天回去,竟發現倆孫女不見了。
問大兒子大兒媳,這倆人一個伸長脖子看祭祀,一個低頭玩手機,一問三不知,而小兒子邢滔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邢老爺子又氣又急,痛罵了大兒子兒媳一通後到處找尋了起來,大兒子兒媳也哭哭啼啼地跟着找了起來。
找了整整一天,把倆孫女常去的地方都找了遍了,還是沒找到。這時邢老爺子想起了出現在崖邊的龍尾,以為倆孫女是被龍王捉了去,急忙趕去派出所報案,派出所卻以案子積壓人手不夠為由回絕了他的出警找人要求。他想來想去真的沒有辦法了才厚着臉皮來求自己的老戰友幫忙。
石教授聽完了老戰友的敘述,一邊安慰一邊掏出一部老年機,翻出自己所長學生的號碼,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所長學生這會也還沒睡,整個派出所大院燈火通明,所有人都還在奮戰着。幾起兇殺案再加上今早的龍尾、現場的失控,他已經挨了不少訓,所以他索性把心一橫,不查出真相不睡覺!
接到老師的電話,他暴躁的态度立馬緩和下來,當聽到老師的要求時,他不由地加重了語氣:“老師啊,不是我不高興出警,可真的是沒有人手了啊!您也知道那幾起案子,市裏給我壓力,省裏給我壓力,輿論也給我壓力,我快被壓死了!”
石教授聽了很生氣,嚴厲批評起學生來:“阿升啊,老師我知道你日理萬機,可你是派出所所長,按照古代的說法就是一方的捕頭,以保一方平安為己任。你地方上的老百姓丢了娃娃,你難道就沒有責任嗎?再說你自己也為人父母,應該明白父母丢失孩子的那份急切悲痛的心情,換位思考,如果今天是你的寶貝女兒丢了,你急不急,你找不找!”
那頭的所長被訓了個體無完膚,許久,才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好,我派人出去找。”
十分鐘後兩個小民警開了輛警車過來了,石教授嘀咕一句“怎麽就倆人”,連忙喊上刑老爺子上車,靳昌和邊婧也自告奮勇同去尋人。
警車穿街走巷,緩慢行駛着,街上空蕩蕩的,連個鬼影子都見不到。
此時快臨近半夜十二點,邊婧擡頭望了眼遮天蔽月的大烏雲,深知今晚必定百鬼夜行,怨氣沖天。果不其然,零點的鐘聲響起,街道小巷裏便飛出各種各樣的靈魂,不過奇怪的是,這些魂魄全都往一個方向逃跑,仿佛後面有東西在追它們似的。
這些,只有邊婧看得到,她伸出右手掐算了一下,心頭大震,回頭往後面一看,後面飄來一個怨氣深重的小女孩魂魄,和老陳孫女一樣,肚子被開了膛,裏面的內髒不翼而飛,眼眶和嘴唇發黑,證明怨氣極重,重到連別的靈魂都害怕,避而遠之。它張開嘴巴一吸,一些附的的魂魄就被吸了進去,每吸到個它就長大一些。
“邢老爺子,我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邊婧說。
邢老爺子臉色一繃:“什麽?”
邊婧說:“你的孫女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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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開警車的小民警突然踩了急剎車,懷疑地問:“你怎麽知道?”
邊婧看了眼癱在座位上,面如死灰的邢老爺子,說:“邢老爺子,你孫女的魂魄就跟在我們後面,可……”
話未完,邢老爺子已然推車門出去了,着急地四下尋找:“在哪裏?在哪裏?”
邊婧給車上的人都塗了朱砂,接着下車把邢老爺子拉到路邊,一邊給他塗朱砂一邊把剛才未說完的話說完:“邢老爺子你聽我說,你孫女已經變成了惡靈,怨氣深重,可能還會害人,千萬不能靠近。”
塗了朱砂的邢老爺子終于看清楚了,他的心好似被千刀萬剮一般疼痛不已,淚珠子嘩嘩地掉下來,邊哭邊朝着女孩魂魄走去:“怎麽會這樣?阿囡啊,怎麽會這樣?是誰害的你啊?”
可女孩早已變成厲*鬼,根本不認識自己的親爺爺,只顧着一個勁地吞噬冤魂,使自己變得更強。
“邢老爺子,別去!”邊婧一把拖住邢老爺子,可邢老爺子情緒失控,力氣大得跟頭牛似的,眼看邊婧快要拖不住他了,靳昌從後面一個箭步沖上來,抓住邢老爺子的胳膊,手上一個用力,把邢老爺子拖回到了警車旁邊。
拖走了邢老爺子,邊婧就可以大展拳腳了。她對身後的人說:“你們退後,我來收服它!”說罷,右手上已出現一把千年桃木劍,左手捏了一張畫滿鬼畫的黃符,先擲黃符,封印住靈魂,再持劍飛身而上,朝靈魂當頭劈下。可這時身後響起邢老爺子的哭喊聲:“不要殺她!”她一個猶豫,只好收劍,與此同時,厲*鬼竟掙脫黃符的鎮壓,舉起手朝她一拍。她後背中掌,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綠化帶裏。
邊婧嘴角溢血,爬起來往身後一看,那女孩的靈魂又大了一圈,它還在不停地吸取冤魂。
不行,不能讓它再變強了!
她邊想邊從地上起來,摸出八枚銅板抛向女孩靈魂,念咒:“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誅!”
八枚銅錢圍着女孩靈魂排成八卦陣,四方神獸之一的白虎腳踏銅板、咆哮着朝靈魂狂奔而去,女孩靈魂被白虎沖破,七魂六魄散在空中。邊婧抓住時機掏出引魂燈準備收魂,然而女孩的七魂六魄又很快聚攏在一起,甚至比之前更強大。它朝白虎大吼了一聲,無數冤魂從口中迸發而出,擊在白虎身上,白虎形散神滅,而那八枚銅板也如暴雨般砸了回來,有六枚邊婧收在手裏,另有兩枚直接砸在邊婧身上,力道還不小。
靳昌見邊婧一個人無法收服女孩靈魂,又怕邢老爺子做出不理智的事來,思前想去,他一個低頭瞥見身邊小民警腰間的手铐,二話不說當下取下手铐,還未等小民警和其他人反應過來,他已經熟練飛快地把手铐拷在了邢老爺子手上,另一端拷在了車把上。
“看好他,我去幫邊婧!”他大喊着朝邊婧奔了過去,倆小民警這才反應過來手铐被人摸走了,一時驚訝不已,這世上竟會有動作如此神速之人。
靳昌來到邊婧身邊,想也沒想撿起地上的桃木劍,朝女孩的靈魂沖去,邊婧也摸出一支毛筆,這支毛筆的筆杆是用辟邪的桃木制成,筆毛取自東北深山中毛色純白的黃大仙,再用黑狗血浸泡九九八十一天,驅邪效果不亞于桃木劍。
靳昌手持桃木劍與靈魂打鬥起來,劍揮得得心應手,劍風淩厲呼嘯,他一劍劍地刺中鬼,鬼痛呼幾聲,但并沒有因此灰飛煙滅。這個時候的鬼已經長得跟五層樓房般高大,它懂得還擊,擡起一只鬼腳朝靳昌狠狠一踩,想要踩死他。
他一驚,飛身閃到一邊,而剛剛用毛筆畫完黃符的邊婧踩着他的肩膀一躍而起,在鬼腳放下之前将黃符貼在了厲*鬼的腳心。
這一貼可不得了,厲魅的身體好像被人戳了個洞的皮球般開始洩氣,無數冤魂從嘴中飛出,最後恢複到正常的身形。原來剛才厲*鬼擡腳時邊婧正好看見它的腳心有東西,于是把心一橫賭上一把。
邊婧撿起地上的一小塊人皮,這塊人皮很嫩,應該才撕下來不久,上面還帶着血和細小的毛孔。然而這塊人皮卻被人下了鬼咒,所謂鬼咒,是邪術中的一種,只對鬼起作用,中了咒的魅怪任由施咒者擺布,做盡壞事,乃至無法轉世為人。
“是他?”靳昌過來把桃木劍還給她,瞧着她手裏的人皮。
“他究竟想幹什麽?”邊婧取了張符把人皮焚了個幹淨,握了握拳頭。
小女孩已經走到了邢老爺子面前,祖孫倆緊抱在一起痛哭,邢老爺子不住地問是誰殺了她,可小女孩和老陳的孫女一樣,被人拔了舌,說不出話。
“邢老爺子,我知道是誰在作怪。不過眼下還是先送你孫女輪回轉世。”邊婧過來說。
邢老爺子狂點頭:“好好,大師,請你幫我孫女超度。”
邊婧:“我要收費的。”
邢老爺子:“沒問題,你要多少我都給。”
邊婧:“我做人很公道的,明碼标價,超度一次一萬八千八,不接受現金。”
“好!”
談好價錢後邊婧拿出引魂燈,此燈外形是一盞破爛的煤油燈,沒什麽特別,特別的是它的燈芯,聽姑姑說,燭心是幾代梅山派掌門人在臨終前取其自身魂魄一縷制成,能夠打開陰陽道,送靈魂輪回。
燈芯燃,引魂燈亮起,眼前鋪開一條康莊大道,小女孩朝邢老爺子揮揮手,又朝其他人鞠個躬,然後踏上陰陽道,走着走着便消失在了陰陽道的盡頭,陰陽道也随後消失了。
做完這一些,邊婧朝倆小民警以及石教授眼前輕輕一揮,三人眼睛一翻,醒來後紛紛問怎麽停車了,把剛才的事忘了個一幹二淨。
“我去除了他們的記憶。”邊婧說,“現在可以确定的是邢老爺子的其中一個孫女已經遇害,而另一個也許還活着,我們要做的,就是盡全力去救活着的那個。”
小民警摸摸頭,不明所以:“去哪救?”
邊婧收好捉靈魅的法器:“我知道地方。大家趕快上車吧,去晚了我怕另一個也……”
邢老爺子擦了把眼淚:“好,好,我們趕緊去!”
靳昌拉着邊婧說了幾句悄悄話:“我覺得宗正不會傻到等我們去救人。”
邊婧瞥他:“什麽意思?”
靳昌:“去不去酒吧都一樣,反而浪費時間,還不如把幾起小女孩的失蹤案材料再好好整理一遍,找找有沒有別的線索。”
邊婧不理他,鑽進警車裏:“如果有線索警察早發現了,還輪得到你?別廢話了,你要麽上車要麽走人,我們要去救人了。”
靳昌不得不先妥協,坐上車和他們同去酒吧,在路上他跟倆小民警讨要小女孩失蹤案的材料看,警察當然不會給他看。石教授借着學生所長的名號叫倆民警把材料拿出來,因為經過這幾天的接觸,他對靳昌是非常的看好和信任。
拿到材料的靳昌一路翻閱,整整三大摞,他邊看邊在腦子裏建模型,各種線索如珠子般串聯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