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绛碧桃篇之風流大少馴養竹馬侍童(三)
第二天,小萋就被管家領到洛逸房裏,成為了一名貼身侍童,不過他現在年紀還小,每天的工作就是陪着洛逸玩耍,倒沒做什麽伺候人的工作,只是跟着學了些研墨的本領,負責監督洛逸讀書寫字。
在洛家安安穩穩過了新年後,來年剛開春,洛家便迎來了一位重要客人,正是逍遙谷谷主大弟子——鳳乾。
鳳乾此人,不僅名字霸氣,更是出自皇親貴胄,乃當今天子最疼愛的老來幺子,很早便被封了王爺,只是他志不在朝堂,為人閑散逍遙,為了在皇位争鬥中明哲保身,這才入了逍遙門派,做了一個江湖中人。此次他來洛府,正是為了去年洛展程寫給逍遙谷主的那封信。
“王爺遠道而來,洛某有失遠迎。”洛展程帶着全家人以最隆重之禮接待鳳乾,卻被鳳乾攔下了。
“江湖兒女,早已丢棄那些蠅頭虛名,洛前輩與家師乃世交,便是長輩,哪有長輩向晚輩行禮。”說着,鳳乾非常有禮地向洛展程以及洛家老太太行了抱拳禮,整個人風度翩翩,既有皇親貴族的優雅,又有江湖子弟的潇灑,氣質十分卓然。
而這個人的出現,卻讓小萋整個人都呆住了,因為他一眼就看出來這不是原本的鳳乾,鳳乾身體裏住的靈魂竟是白彥仙君!!
白彥為什麽在這裏?他不是該守着洛繁嗎?他出現在這兒,是不是因為洛繁有危險?
想到可能是洛繁本體出了事情,小萋頓時就心裏一慌,忍不住對白彥用了心靈傳音,“白彥仙君,你怎麽來這兒了?”
看似不經意地掃了一眼站在洛逸背後的小萋,鳳乾一面與洛展程交談,一面在腦海裏回了一句,“洛繁讓我一定來看看罷了,不用在意本座,等你長大,本座自然會離開。”
聽到不是洛繁出了事,小萋心頭猛然一松,這才放下心來,不過轉而想到要與白彥朝夕相處十幾年,他頓時又心生一種懼怕感,畢竟白彥是個煞神,白彥也一直看不上他……
鳳乾在洛家呆了幾日便要辭行回逍遙谷,同時一起走的,還有洛家小少爺洛逸以及洛逸的貼身侍童小萋。
“此去逍遙谷,不知何時歸,你莫要調皮,好好随你世伯學本事,做個真正的男子漢,為父等你回來。”送洛逸上馬車前,洛展程還不忘諄諄教誨一番,從來對洛逸不假辭色的他,此時面對離別,心底不免浮現出滿滿的對兒子的不舍,但他沒再多說什麽,而是将一切期盼留在了心底。
只希望他的孩子,能學得一身好本領,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撐起洛家的整個家業。
逍遙谷位于南方一個山谷裏,終年四季如春,谷裏有大片大片的桃樹林,出谷行三百裏,再乘船出海,與山谷隔海相望的地方還有長滿了桃樹的桃花島,景色十分怡人。
馬車颠簸近一個月的時間,終于來到傳說中的逍遙谷,洛逸和小萋看到谷內終年不敗的桃花,不由滿是驚嘆,之後他們在鳳乾的引導下見到了逍遙谷谷主雲不崖。
原本以為雲不崖是個仙風道骨的老人,見到面之後,才發現對方形容潇灑,甚至比洛展程看上去還年輕一些,他對洛逸十分慈愛,等看到洛逸之後,連說了三聲好,拉着洛逸說了一些體己話,關心地問一路上累不累,完全就是一個慈祥的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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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洛逸貫會借着漂亮的臉蛋撒嬌,很快雲不崖就在他左一聲“伯伯”、又一遍“伯伯”的攻勢下,笑得合不攏嘴,叫着乖賢侄。
最後,雲不崖摸了摸洛逸的身骨,又探了探洛逸的脈象,發現洛逸竟然是極為難遇的極陰之脈,最适合練習他們逍遙谷的不傳秘功——逆脈神功。
此逆脈神功必須要求有極陰之脈的人來練,否則體內陰陽失調,即使短時間體內內力暴漲,最終卻會因為身體承受不住而爆體而亡。
這一代逍遙谷的弟子中,沒有一人是極陰之脈,所以此神功即将面臨失傳的危險。此時發現洛逸竟是一直在尋找的那種身骨脈象,雲不崖不由驚喜地望向洛逸,情不自禁地緊緊握住洛逸的手,激動得熱淚盈眶,連連感嘆老天有眼,讓他們逍遙谷的神功不至于失傳。
“孩子,你可願拜我為師?成為老夫關門弟子。”如果一開始雲不崖只是将洛逸看做世交侄子,好好疼愛,此時他卻已經将洛逸看做逍遙谷未來的希望,想要認真栽培,讓他長成江湖一代新秀,永垂江湖之歷史。
“侄兒願意。”想到臨行前老父親的一遍遍囑咐,洛逸竟難得的沒有嬉皮笑臉,而是直接雙膝跪下,認真向雲不崖磕了三個響頭,然後他端起一杯熱茶,跪着敬給雲不崖,認真喚了一聲,“師傅,請喝茶。”
“好,好,好!”心裏豪氣沖天,雲不崖接過洛逸遞過來的敬師茶,心裏又是歡喜、又是激動,也更加感激老友将自己的孩子送到逍遙谷來。感嘆這就是緣分,畢竟本來老友只是想挫一挫洛逸的銳氣,卻沒想到會給他帶來這樣大的驚喜。
“好徒兒,從明日起你便開始泡藥浴,随你大師兄一起練習基本功,待你大師兄主動向為師舉薦你,為師便親自将本谷秘學傳授與你,他日将本谷發揚光大,成為一代俠客。你定不可懈怠,知道嗎?”
“是,師傅。”
越看洛逸心裏越滿意,雲不崖轉頭對最信任的大弟子鳳乾吩咐道:“好生照顧你小師弟。”
“是,師傅。”鳳乾恭敬地向雲不崖躬身行了一禮,轉而看了一眼在一旁扮演柱子的小萋,對雲不崖說了一句,“師傅,徒兒也想收徒。”
“哦?”雲不崖很有興趣地看向鳳乾,只因他這大弟子從來眼高于頂,這還是第一次聽說要收徒,不由覺得有趣。
“就是他。”說着,鳳乾轉頭看向還只及他腿高的小萋,笑着說,“徒兒一手奇門遁甲還沒有傳人,覺得這孩子還算伶俐,也合眼緣,便想收之為徒。”
洛逸與雲不崖同時看向一臉茫然的小萋,還是洛逸率先反應過來,走過去拉住小萋的手,哈哈大笑道:“快叫本少爺為師叔!哎呀呀!小師侄真可愛!”
說着,洛逸擡手捏了捏小萋的臉蛋,覺得雖然他這麽小就有了更小的師侄,但這種關系卻莫名讓他覺得興奮,覺得以後可以更恣意地欺負小侍童了!
而小萋自聽到鳳乾,也就是白彥,要收他為徒,整個人都懵了,只因那人是白彥啊!三界無人可擋的煞神,白彥!
“白彥仙君,您莫要開我玩笑!”小萋用心靈傳音詢問白彥,覺得太不真實了,但他卻聽到白彥肯定道,“做本座徒兒,莫非還辱沒了你不成?”
“呃……不敢,是我辱沒了仙君才是。”
“算你識相,以後跟随本座學習仙術,他日保護洛繁。本座可不是洛繁,會心疼你,你要敢打馬虎眼,看本座不用仙鞭抽你。”
“是,師傅。小萋不敢。”
在腦海裏叫出這句師傅,小萋還是沒有半點真實感,直到這天夜裏,白彥進到他的夢中,開始手把手教他仙術,傳授他鞭法。
“這跟鞭子,是由鳳凰之尾幻化而成,若你能駕馭得住,他日便可與諸神一戰。”說到這裏,白彥認真地看向小萋的眼睛,突然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你是要站在洛繁身邊的人,你要學會将背交給他,與他并肩作戰,還不是整個人被他護在懷裏,将一切風雨留給他一個人抵擋。這一點,為師希望你能明白。”
雖然覺得白彥話裏有話,但小萋卻沒那個能力算到未來,但他想白彥既然這麽說,一定有內在的道理,而他現在已是白彥的徒弟,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自然要聽白彥的話,所以他很鄭重地跪下,接下了白彥交給他的鳳尾鞭,開始随白彥學習馭鞭之術。
就這樣,洛逸與小萋便在逍遙谷長住下來,洛逸在身體被調養好,基本功也打紮實後,就随雲不崖閉關去了,而小萋則一直跟着鳳乾,白天學奇門遁甲、五行八卦,夜晚在夢裏就練習三千變化仙術,以及鳳尾鞭法。
一日日,小萋臉上那些過于純然的天真在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堅毅的神情,這過程中,他在學着去分享責任,去做白彥口中那個能與洛繁攜手共創一片天地的人。
在小萋十六歲那年,白彥終于離開這個世界,只留給小萋兩句話,卻讓小萋陷入了如今的深思中,只因白彥說,“小萋,你有想過為什麽洛繁的靈魂碎片會散落在這些人身上嗎?你所看到的虛幻,真的是虛幻,真實又真的是真實嗎?”
白彥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難道這些不用當真的虛幻世界,不是虛幻嗎?可若不是虛幻,又是什麽呢?不過就是一本本小說,生出了自己的靈,在無限循環而已……
不過,轉念想想,也是啊……洛繁的靈魂碎片怎麽就落在那些人物身上呢?這僅僅只是巧合嗎?白彥又究竟為何要收他為徒,傳授他仙法和鞭術,讓他變強是為了什麽呢?保護洛繁?說出來就覺得好笑,洛繁會需要他保護?
想不透,便也不想了。只能等時機純熟,見機行事了。
小萋拿起手中大紅色的鞭子,唰的一下揮開鞭子,在桃花林裏舞起鳳尾鞭,他的鞭法不如白彥霸道,卻自有屬于小草的韌性。去勢如雷霆萬鈞,收回卻似游蛇舞蹈,一條長鞭在他手中虎虎生威,鞭子抽在桃花樹上,抽落了無數桃花瓣。
桃花兒紛紛落落地灑落下來,恰如一場缤紛的粉色雨,遠遠看去,身穿青衣在桃花間舞鞭的小萋,就像在跳着一支驚鴻舞的蝴蝶,衣袂翩跹而飛,紅鞭張揚熱烈,極為吸引人的目光。
突然,小萋鞭尾部被人不輕不重地握住了,然後來人在鞭子那頭看似輕輕一拉,便扯着小萋整個人往前一栽倒,倒在了他懷裏,“哈哈,抓到你了,小師侄。快叫一聲少爺,叫得好聽,本少爺就放了你。”
說着,已經長大的洛逸擡手捏了捏小萋的臉,覺得少年雖然不如小時候可愛肉嘟嘟的,但現在眉目清秀的樣子卻依舊惹得他心生喜愛,忍不住就想捏捏。
擡頭看向洛逸,小萋也心有不平,覺得也是怪了,想他現在在谷裏也算是打遍谷裏無敵手,怎麽每次遇到洛逸,鞭子就不受控制,會被洛逸牽着鼻子走呢?
洛逸這些年生得越發好看了,因為練了逆脈神功,整個人看上去更是冰為肌、玉做骨似的美人,再配上眼角那一顆多情紅色淚痣,整個人恰似一株灼灼綻放的绛碧桃花,美得嚣張而恣意,特別是此時微眯起鳳眼的壞壞樣子,真是美得攝人心魄,讓看慣了美色的小萋,都忍不住心頭一跳。
因為洛逸生得實在太像洛繁,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洛逸偏邪魅,而洛繁則清冷高貴。
“盯着本少爺作甚?”擡手勾起小萋的下巴,洛逸故意揶揄道,“是不是本少爺生得太好看,小師侄都看呆了?”
“滾!”兇了洛逸一句,小萋趁洛逸不注意揮起鞭子便想抽洛逸,卻被洛逸身形靈活地躲開了。
只見洛逸鬼魅的身形恰似花間穿梭的蝴蝶,逍遙缥缈,渺渺似仙,而他一面大笑着在桃花樹上飛舞,一面不時跑回小萋身後逗一逗小萋,最後他突然奪走小萋的鞭子,氣得小萋運起輕功去追趕,兩人你追我趕,惹得逍遙谷裏的人争相下賭注。
遠遠地,還能聽到有谷裏的人在說:
“我賭洛小七這次會抓住洛逸!”
“我賭抓不住!”
“我賭抓住!”
……
就在衆人熱火朝天下賭注的時候,大師兄鳳乾走了進來,他淡淡掃了一眼賭桌,而衆人看着他清清冷冷的神情,也不由有點害怕,正準備說點什麽緩解一下尴尬的氣氛,就見他從口袋裏拿出一錠金子,勾着唇,淡淡道:“我賭洛逸會故意讓小萋抓住。”